《本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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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王-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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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穿越前他是个书呆子,穿越后,附身的也是个呆子,都呆到一起去了,对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何曾在意过,经刘妈这么一提醒,顿时明白了许多。可是明摆归明白了,该怎么做还是不知道。傻在当场,涨红着脸,甚至想逃之夭夭,却又惦记着范妙菡的病,到底还是冲着刘妈笑了笑,然后硬着头皮走向范妙菡的卧室。

门口丫鬟怡香见到他,喜上眉梢,撩起门帘,冲着里面嚷道:“姑娘,四少爷来了!”

叶知秋迈步进去,还没进到里屋,就听到哮喘声如水鸡般,顿时心头一沉,病情如此之重,自己却不曾来看,心中一阵的自责,急忙进到屋里,只见范妙菡歪在床上,面色苍白,张口抬肩,哮喘不已,胸脯不停起伏着。

叶知秋本来被刘妈那一番话搞得十分窘迫,可是见她这样,顿时把那心思都抛到脑后,只想着她的病了,急忙过去,低声道:“病成这样了,怎么不让怡香去找我?”

范妙菡苦笑:“你办大事的人,呼哧呼哧……,还惦记我这没人疼的,呼哧呼哧……,小丫头吗?呼哧呼哧……”

叶知秋忙拖了一根凳子坐在旁边:“别说话,我先帮你看病。”

一番细查,发现她呼吸有些困难,呼长吸短,气息急促,嘴唇指甲紫绀,颈脉怒张,面色苍白,额头还有一层隐隐的汗珠,脉像细微,症状比先前重了许多,急道:“都病着这样了,就算不叫我,也该找个大夫瞧瞧啊!”

“不找!就不找!死了算了……”说到委屈处,一边哮喘,一边眼泪簌簌而下。

叶知秋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手,范妙菡一挣,没挣脱,便任由他握着,却把一张苍白的俏脸扭了过去,一抹淡淡的红晕也泛上了脸颊。

叶知秋感觉她一双纤纤素手寒冷如冰,心中更是沉重,低声问道:“后心还冷吗?”

范妙菡摇摇头:“吃了你的药,三剂就不冷了,呼哧呼哧……只是这喘,呼哧呼哧……让人心烦,死又不死,活又不活的,吊着命,呼哧呼哧……,让人受罪呐……”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让我想想!上次走得匆忙,未从细细思索,这几天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细细考虑你这病,现在让我好好琢磨琢磨,给你换个方子,一定治好你的病,至少先让你不喘了才好!我先开个药方,让怡香去买药回来,我给你配。”

范妙菡嫣然一笑:“多谢你这江湖郎中,放心治好了,呼哧……”

“你吃了我的药,就知道是不是江湖郎中了。”说罢,起身走到桌前,在砚台残墨中倒了少许清水,提笔蘸墨,写了一个方子,把怡香叫了进来,方子递给她道:“快去抓药,拿回来我配好了给姑娘吃的!要快,等着用呢!”

怡香接过,一边走一边瞧,刚到门口就站住了,惊叫一声:“砒霜?”猛转身,瞧了叶知秋一眼,又望向范妙菡:“姑娘,他开砒霜给你吃!”

范妙菡笑了,哮喘着道:“砒霜怎么了?呼哧呼哧……砒霜虽然有大毒,却也是一剂良药,用好了,一样可以救人性命。呼哧呼哧……快去买吧,啰唆什么!呼哧呼哧……”

怡香答应了,飞奔出去。

叶知秋笑着瞧着她道:“你也不看看方子,就让她去买?那可是毒药哟,想当初武大郎就是被……,咳咳,很多人就是死于砒霜的。”

范妙菡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武大郎是谁,这会子哮喘厉害,也懒得多问不相干的,只笑道:“你要我死,我就死在你手里,便也值了……”

这话说得轻,叶知秋却心头猛跳,想起刘妈的话,脸都有些红了,低头瞧见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讪讪地要放开,却被她反手握住了,抽手不得。

片刻,范妙菡这才放开了他的手,道:“吃你这砒霜的药,就能好吗?呼哧……”

一语提醒了叶知秋,忙道:“这不行,拿来的药我只是配成丸药,一旦发作救急用的,里面砒霜虽有大毒,但是用得好,却能收到奇效,而且见效很快的。不过,真要治本,还得另外开方,你别说话,休息一会,让我先好好想想。”

范妙菡点点头,一双妙目瞧着他。

叶知秋没法集中精力,只好笑笑起身,走到窗前,凝神思索。

古人有云,哮喘之证,其标在肺,其本在肾。范妙菡这病从小就得,绵延十数年,只怕不单单是饮留心下能解释的,必然肾虚不纳。她这病时间太长,肺气上逆,诸多痰水必然随着逆气上行,而胸肺空旷,很容易为痰饮留聚,所以留饮肯定藏匿很深,自己的先前用的《金匮要略》上的方子苓桂术甘汤,虽然可以温阳化饮,但是却不能补肾纳气,所以她吃了,阳虽暂时恢复,后心不感到冷了,但是深藏胸肺的留饮却没有彻底消除。特别是没有顾及到肾不纳气这个问题,所以哮喘没有好转。

第123章 三管齐下

既然如此,治疗就必须三者兼顾,一是纳肾以镇水府,二是振阳气消除寒饮,三是剔陈垢清胸肺。要三管齐下!而要想同时达到这三个目的只有一个方,那就是“阳和汤”!

阳和汤是清代外科医家王维德所创,本来是用来治疗外科阴疽的,但是,经过现代中医学家们发展运用,用途已经很广泛了,因为这个方具有温阳养血化痰的功能,所以扩展到血虚寒盛的慢性支气管哮喘,甚至妇科痛经等都适用了。在学校学习时,叶知秋就已经掌握了这个方的现代用途。决定用这个方试试看。

他想好方子的时候,丫鬟怡香也买好药回来了。因为范家旁边就有药铺。叶知秋提笔写好方子,让她再去买,然后把拿回来的药配好剂量,做成绿豆大的药丸。

药丸做好了,拿了十粒,倒了一碗温水,把药丸放在她手心里,瞧着她:“敢不敢吃?这可是砒霜做的!”

范妙菡目不转睛瞧着他:“你喂我我就吃!”这话没说话,原先苍白的一张俏脸早已经绯红。

叶知秋心头好像一百匹战马奔腾似的,瞧着她,把心一横,抬手把药丸送到她嘴边,范妙菡轻轻张开已经发紫的嘴唇,叶知秋把药丸往里一倒,丁玲当啷的,药丸碰到了她的洁白的小贝齿,发出细碎的声音。

叶知秋却为自己的手掌碰到她娇嫩的嘴唇而心中荡漾,忙把手扯开,拿起水碗把温水送过去,范妙菡不接,还是含着药丸,羞红着脸瞧着他。叶知秋只好把一碗温水也送到她嘴边,范妙菡浅浅喝了一口,一仰脖,把口里药丸的吞了。

叶知秋把碗放在桌上,顺势坐在桌前,一时无话,范妙菡拍了拍自己床边的凳子,似嗔似怨瞧着他,意思是你坐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叶知秋忙过去,在凳子上坐下。

天已经很冷了,叶知秋帮她把被子拉了起来,一直到她的下颌,范妙菡的下巴小巧精致,跟白玉雕琢的一般,或许是因为羞涩,发紫的红唇已经有了些红润。软嘟嘟的,甚是可爱。想到刚才自己的手竟然触碰到了她这娇处,周身热流涌动,甚至往哪不堪之处奔去,隐隐便又抬头之势,慌得他忙收敛心神,坐下来,翘了个二郎腿,生生按住,这才道:“你别说话,我说你听,好不好?”

范妙菡点点头,双眸如水,碧波荡漾。

叶知秋便把自己在太医局这五天的经历说了,还说了自己那天跑出去的原因,说了发现了张仲景失传的《伤寒杂病论》,说皇帝得知很高兴。

范妙菡听得很是兴奋,几次要说话,却被叶知秋摆手示意不要说。

其间,怡香买了药回来,叶知秋让她到厨房煎药,然后接着给范妙菡说这些天的故事,说自己在课堂上跟人争辩,说唐慎微、庞安时等帮自己。

待说到贞子为古代名医打抱不平,饭堂当众训斥自己,还逼着自己道歉的事情时,他自己笑得不行,可是范妙菡却把脸沉了下来,嗔怪地瞧着他,小嘴也噘起来了。

叶知秋却没注意,接着讲下午行医,她们开方不对,自己帮她们调整用方,治好病人,又说老妇痰厥昏倒,樱子探手引痰救活妇人的事。范妙菡终于忍不住,道:“她们很可爱,是吧?”

“长得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姐姐,那长睫毛跟花蕊似的,特别的好看。”

“真那么好看吗?”

“真的,还有那妹妹贞子,耍嗲起来,简直要人命,拉着我的衣袖,扭着那腰耍嗲,哎呀,那声音糯得呀,比五月间甜粽子还要……”

刚说到这,范妙菡坐直了腰,一把扯过身后的长枕头,狠狠砸了他一下,连珠炮似地叫道:“她们好,你怎么不去找她们,来找我这病怏怏的丫头做什么?还是两个日本女人,又是什么名医世家,跟你很般配吧?你那么喜欢日本女人吗?日本女人有什么好!她们比我们多个鼻子多张嘴还是怎么的?你当她们宝贝似的做什么!还来这说给我听,拿砒霜给我吃了还不够,生怕我不死,还拿这些话气我,想气死我吗?呜呜呜……”

说到后面,范妙菡哭了起来,眼泪一颗颗跟珍珠似地往下滚,也不擦,只把那枕头往叶知秋身上砸。

这时,就听到门口丫鬟怡香的声音,喜道:“哎呀!姑娘不哮喘了!四少爷的药还真是神了!”

范妙菡只顾哭了,却不留神自己说话已经很连贯,没有再哮喘了。这哮喘就是,只要药对症了,很快就能平复,不过,这自然只是救急的,却不能治本。

叶知秋尴尬不已,也不敢躲开,抬手挡着她的枕头,先前听刘妈的话之后,知道这丫头喜欢自己,便也知道她在吃醋了,想不到这丫头吃起醋来好不霸道,又打又哭的,好不容易等她哭了有了空隙,赶紧解释道:“我哪有喜欢她们嘛,都是同学,当趣事说给你听解闷而已。”

“你说谎!”范妙菡听他这么说了,心中已有几分欢喜,“你不喜欢她们,干嘛看得那么仔细,听得那么如神,什么甜得跟粽子似的,我们家的粽子就不是舔的!是苦的!她声音是苦的,有什么好听的!”

“好好,是苦的,苦得跟黄连黄柏似的,难听的很,打今儿起,我再也不要听她们说话了!”

范妙菡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又拿枕头砸了他一下:“油嘴滑舌!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坏!”

叶知秋拿过她手里的枕头,帮她垫在身后:“赶紧躺好,你病着呢。还这么凶!”

“我就凶!我要不凶,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好好,你凶,你厉害!”叶知秋笑着坐在凳子上,瞧着他。

范妙菡适才的发泄,虽说起因于叶知秋说樱子和贞子,吃醋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五天来对叶知秋的思念加病痛双重折磨,心中苦楚没处发泄,逮到了这个机会,才一并哭出来,这一哭,心里好受了许多。吃了叶知秋的药,果然哮喘大减,心情舒畅,便觉得先前自己有些过分了,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刚才打疼你了吗?”

“自然疼了!这疼!”叶知秋摸着前胸,笑嘻嘻道,“心疼你累着。”

“呸!”范妙菡甩开他的手,轻啐道,“没个正经,才去了王府几日,就学得这般的油嘴滑舌。”

一说到王府,叶知秋想起王妃还要带自己去药王庙上香还愿的,便道:“我得走了,等会怡香煎药好了,你自己服就是。”

范妙菡好不容易见到叶知秋,那容他就这么走,急声道:“你去哪里?”

“我跟王妃去药王庙上香还愿,上次药神托梦给我,找到了失传的《伤寒杂病论》,王妃说了要去祷告一声,多谢药神托梦。”

“我也去!我见过王妃的,吴王以前经常到我们家来跟我爷爷说话的。”范妙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还病着呢!”

“没事!吃了你这江湖郎中的药,已经不喘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了吗。这病都十几年了,早习惯了,不喘了就没事!还别说,你这江湖郎中还真有几分本事。”范妙菡一边找鞋子一边道。

叶知秋没办法,道:“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吃了药再去。”

“不是已经吃了吗。不喘了啊。”

“那是治表的!还得治本啊!”

“治本?”范妙菡笑了,“你爷爷都治不好我的病,你能治好?得了吧,能把我的病暂时控制住不发,就阿弥陀佛了!”

“我也不敢打包票,哮喘病本来就很难治,不管怎么,药煎了,就先付一剂嘛,好不好吃了才知道。时候还早呢!”

“行,听你这江湖郎中的!”

叶知秋笑道:“你是我师妹,我是江湖郎中,那你不也成了江湖郎中了吗?”

“正好,咱们一对,浪迹天下!”这话刚出口,范妙菡就觉不对,顿时羞红了脸,想要掩饰,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叶知秋是个书呆子,却没往哪方面想,老老实实道:“浪迹天下有什么好玩的,辛苦死了,还是在家的好。”

范妙菡无可奈何瞪了他一眼,找出鞋子穿了,跑出门到了厨房,刚才怡香听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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