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香她们很快备好洗漱用品,帮叶知秋梳洗,叶知秋坐在那,瞧着碧巧,几次要去拉她的手,她都红着脸躲开了,只好作罢。
梳洗完毕,碧巧她们退出了屋外,若菊服侍叶知秋脱衣服。自从上次喝醉了给若菊伺候洗澡之后,叶知秋也就没有再拒绝若菊服侍宽衣,只不过,依旧穿着中衣睡觉,若菊也没有说什么,带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自己这才脱光了睡在外侧被窝里。
叶知秋兴奋之下,一时睡不着,想起刚才的事,低声道:“碧巧以前是我的侍婢,我很喜欢她,所以跟她亲热,这个没有违背你们王府什么规矩吧?”
“少爷是主,要跟那个奴婢亲热都成,没什么违背规矩的。——这是少爷的家,不是‘我们王府’,少爷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没得让王妃娘娘听见了伤心。”
叶知秋心想也是,王妃和吴王曹玘对自己都真的如同己出,真把自己当亲生儿子一般疼爱,若自己却把自己当作外人,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便嗯了一声,黑暗中瞧了她一眼,道:“我跟她亲热,你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的,奴婢说了,这是爷的自由,奴婢如何该说什么,只是明日一早要上学,去晚了,只怕耽误了学业不好。”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嗯!”
“那我以后跟碧巧亲热,你不会告诉王妃吧?”
“自然不会。奴婢不是那种背地里嚼舌根的人。”
叶知秋心中欢喜,若这丫头不干涉自己跟碧巧好,那还真不错,便伸过手去,要在她被子上轻轻拍一下以示感谢,却不知若菊跟他说话,只把被子搭在腰间,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的,帷帐里黑洞洞的看不清,这一下,正好抹在她高耸的双峰上,赶紧缩了回来,一颗心怦怦乱跳,暗忖道,这丫头一对胸器,就算是在仰面躺着,却也高挺如峰,比碧巧那小丫头的还丰满圆润,更有弹性。刚想到这,又暗骂自己卑鄙,怎么会往这上面去想。赶紧翻身朝里睡着。
若菊乃处子之身,被他这一拍,全身都麻了,好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似的,全身动弹不得,一颗心也跟敲锣打鼓似的咚咚跳个不停。只是,少爷那一拍之后,立即就缩回去了,随即翻了过身,面朝里睡着。若菊顿时如同高楼失足,嘴如嚼蜡,不是滋味。慢慢侧过脸望向他,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剪影,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叶知秋睡梦中被若菊叫醒,天才蒙蒙亮,若菊已经穿戴整齐,道:“少爷,该起床上学了。”
叶知秋只好坐爬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懒洋洋下了床,在若菊服侍下穿好衣服,碧巧她们三个丫头进来帮他梳洗。
梳洗完毕,叶知秋瞧着若菊,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碧巧说!”
若菊低头答应了,领头出了门,来到廊下,雪香也跟着出来,瞧见邀月走到另一边廊下去了,这才低声对若菊道:“若菊姐,少爷就这样把你撵出来,单独跟碧巧那蹄子亲热,真是过分!要不,悄悄告诉王妃娘娘,把碧巧换到别的屋伺候去吧?”
若菊黯然摇头。
雪香急了,道:“姐,不能心慈手软,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少爷会跟王妃讨了她收在房里的!那时候,你可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若菊轻叹一声,道:“那也是命,他们也原本就是一对,我不想为了我,拆散他们。”
“你傻呀!”雪香凑上去声音更低了,“你没见王妃娘娘这么喜欢少爷啊,大少爷一心修道,早就说了迟早要离家隐居去的,二少爷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王爷对他失望透顶,三少爷整天寻花问柳,王爷说他们俩都是不成器的家伙,所以,说不定呐,将来这王爷的爵位,便给了四少爷承继呢!四少爷虽然是过继子嗣,可我瞧王爷和王妃,对他好得不得了,这要是真把王爷爵位让四少爷承了,你跟了他,那不就是王妃了嘛!这当口上可心慈不得!”
若菊知道雪香说的是真话,又叹了口气,道:“我纵有这心,人家心里没有我,又能如何?我真要使手段把碧巧换走,少爷知道了,会记恨我一辈子,那时候别说王妃了,连他身边的丫头只怕都做不成。”
雪香点头道:“这话也是,反正不能让碧巧那丫头便宜占了,我看着可不舒服!”
若菊道:“少爷喜欢她,那是她命好,羡慕不得的!”
雪香笑嘻嘻低声问:“那你呢?你整夜里跟少爷睡一张床上,也该用点手段啊!”
若菊苦笑:“用什么用,他每晚都和衣而睡,连碰都不碰我一下。”刚说到这,又想起昨晚少爷那一拍,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管如何,这还是两人同床而眠,第一次他主动抚摸自己,不禁心中升起一丝甜蜜,脸都羞红了。
雪香却瞧见了她这神情,打趣道:“瞧你高兴那样,分明是在说谎!不定晚上多缠绵呢!哼!——哎,我问你,少爷厉害不?没把你身子骨揉碎了吗?嘻嘻嘻”
若菊连耳朵根都在发烫,啐道:“呸!你这么想知道,自己找少爷去试试不就行了?”说着也咯咯笑了起来。
雪香俏脸绯红:“我可没那福气。”
正说着,叶知秋迈步出来,后面跟着碧巧,脸上红晕尚未褪去,羞答答的模样看着人心动。
叶知秋跟碧巧亲热了一回,出门乘车来到了太医局。
他进校门的时候,学校里已经很热闹了,各处都能听见读书的声音,急忙快步来到宿舍,庞安时他们三个已经起床了正在洗簌。
朱肱见他进来,笑嘻嘻道:“你怎么一夜都没有回来?昨夜查夜,我们三个可是帮你说了好话,这才掩饰过去的。”
叶知秋奇道:“这晚上还查夜啊?”
“当然了,查夜不在,可是要扣德行分的,德行分太低了,也不能毕业的。”
原来,这太医局除了学医术之外,还非常注意学生的德行教育和考评,试想,这些人毕业后,相当一部分会到各地当地方医官为人师表,而其中最优秀的佼佼者,可以补缺进入翰林医官院成为皇家医官,给朝廷大臣治病,甚至将来成为侍御医给皇帝治病,这样的医者,某种意义上说,这德行比医术更重要。
第116章 樱花姐妹
唐慎微给了叶知秋一张课表,还有一叠书,道:“昨天下午管勾官送来的,你的书本。”
管勾官相当于学校教务处处长。堂堂处长亲自给学生送书过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待遇。叶知秋谢了接过,先把书翻了翻,见是《脉经》《伤寒论》《黄帝三部针灸经》等,其中一些书自己看过,有一些却没有看过,想必是后世失传了。有了没看过的书,这学起来就有意思多了。心里很高兴。不过也有些紧张,这些没学过的科目,别学不好通过不了毕业考试,那就可惨了,看来还得认真对待,绝对不能轻敌。
他又看了看课表,他们上舍的课已经非常重视临床实践了,都是只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都是在太医局的医馆坐堂看病,有先生指点。
而今天上午的课,竟然是太医局的提举(校长)许希亲自授课。叶知秋喜道:“提举大人也亲自任课吗?”
“那当然,他主要讲授《黄帝内经》和《针灸经》。今天的是讲《黄帝内经》。”
没想到上课第一天就能听到太医局校长亲自授课。叶知秋很是高兴,取出糕点,分给几位,道:“多谢了,来,吃点心!”
朱肱他们三个也不客气,接过来风卷残云吞了。
便听着远处想起钟声,朱肱道:“要上课了,走吧!”
四人出了宿舍,来到教学楼。说是教学楼,其实只是一排平房。
跟着他们进了屋里,座位是随便坐的,他们来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多少人,便选了前面的位置坐下。不过很快,教室里就坐满了人。
太医局上舍(毕业班)学生是四十人,编成一个班学习。等人都坐满了,叶知秋回头看了看,清一色的男人。不过,细看之下,又发现有两个不太对劲,眉清目秀的,有点娘娘腔,再一细看,好像没有喉结,难道是女扮男装不成?
又过得片刻,又听到远处钟声响,随即,从门外进来一个老者,正是太医局提举许希。
许希在当中长条几案后面坐下,扫了一眼场中学生,瞧见叶知秋,面露微笑,道:“诸位,今日起,我们太医局上舍来了一位新学生,——知秋,你起来,自己介绍一下吧。”
叶知秋站起身,团团做了一个罗圈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至于什么国舅爷之类的身份,却没有说。
一众学生都拱手还礼。大部分人面无表情,却有少许或者高兴,或者面露嘲讽,或者满脸的同情。有这些神情的,应该就是知道内幕的人。叶知秋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因为自己靠关系进入太医局而不是靠本事进来的。所以尴尬地笑了笑,坐下来了。
许希微笑示意,然后道:“今日们接着上次课,讲‘天地之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阴阳,乃是自然界万物之造化,积阳为天,积阴为地,清阳为天,浊阴为地。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学医的人,不懂阴阳,就不能为医。而要知道阴阳,必先懂得‘道’,我想请一位同学说说,什么是‘道’?那位同学愿意起来说说?”
好几个同学都举手。许希叫了一个起来。却是那个喉咙上没有喉结的疑是女扮男装的,只听她声音清脆婉转,果然是女声:“《易?系辞》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一谓无也,无阴无阳乃谓之道,一得为无者,无是虚无,虚无是大虚,不可分别,唯一而已,姑以一为无也,一阴一阳,即无阴无阳。”
许希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叶知秋听这人说话,腔调有些怪,不禁有些好奇,低声问旁边的庞安时:“这人是谁?”
庞安时笑了,低声拿腔拿调道:“提起此人,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呐!”
“快说啊!当心先生听见。”
庞安时这才不卖关子了,低声道:“丹波赖康知道是谁吗?”
“知道啊,日本名医,日本最早的中医典籍《医心方》的作者。怎么了?”
庞安时点点头:“丹波雅忠呢?”
“丹波赖康的孙子,日本神医,被日本人尊为他们的扁鹊。”刚说到这,叶知秋有些回味过来了,不禁惊讶道:“她难道跟这两人有关?”
庞安时微笑点头:“你应该看得出来,她是个女子,男扮男装而已,她就是丹波赖康的亲妹妹,丹波樱子。”
叶知秋吃了一惊:“日本娘们?!”
他这一声有些大了,引得周围学生都朝他看,那丹波樱子就隔了他们两张桌子,也侧脸瞧了他一眼,长长的眼睫毛很像樱花的花蕊,一双明眸,犹如富士山上白雪一般清澈。
叶知秋赶紧捂住着嘴,朝她歉意一笑。
樱子面无表情扭转身,继续听课。
唐宋时期,日本派了不少留学生到中国学习,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来学习中医的,形成了日本的古代医术,叫做汉医。直到今天,很多日本人生病了,还是去看汉医。日本也出了不少汉医名家,写了很多著作,唐宋时期流传到日本的中医著作,不少在中国战乱中失传了,却在日本流传了下来,得以保留。北宋名医孙用和(叶知秋的爷爷)的著作《传家秘宝方》,在国内就失传了,现存的影抄残本便是来自于日本。
丹波家族在日本很有名,并形成了一个流派,在日本汉医届扬名长达数百年。她的爷爷和哥哥都是传世名医,只怕她的医术也错不了。
唐宋时期,渡海前来中国求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常常要冒着生命危险的。当年鉴真东渡日本,先后六次,这才最终登陆日本岛,其间历尽千辛万苦,几次差点送命。这小姑娘竟然不畏艰险渡海来大宋求学,这种精神就已经足够让人敬佩了。
他正感叹这小姑娘不远千里来到中土大宋学医,精神可嘉,忽听得台上提举许希朗声道:“知秋,你且起来,说一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如何理解?”
叶知秋猛然醒悟,啊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刚才他这一分神,不知道许希讲到哪里了,茫然看了看私下同学,一个个都仰着脖子瞧着他,其中不乏讥讽看热闹的神色。特别是跟樱子同桌的一个女子,模样俏丽,见他张皇无措,显然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便朝他一个劲吐舌头扮鬼脸,好像故意打断他的思路,让他更想不起来似的。
叶知秋瞧着许希,见他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那神情分明在说,你课下是国舅爷,在课堂上,就是一个普通学生,别指望我对你会特别对待。这把他本想问问什么问题的心思都打掉了,耷拉着脑袋准备说不知道。这时,便看见坐在他身边的唐慎微提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句话,仔细一瞧,写的是:“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
这是《素问·灵兰秘典论》中关于肾脏的论述。叶知秋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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