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腥又腥辣的场面吓到了的孩子们在K·玛特的掩护下,陆陆续续的转移到另一辆大巴上。
克莱尔负责带着这些孩子先行撤离。
森达有些着迷的看着K·玛特毅然决然的将车后箱门关起来,独自迎接乌鸦的突袭。
他在胃肠抽搐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Tyrant病毒具有很强的毁坏人体细胞功能。
K·玛特在被乌鸦啄伤过后的现在,终于进入了死亡阶段。她软绵绵地从车窗上滑落,没有闭合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与希望。
沾染上透明玻璃窗上的血液有很大的一滩,森达心不在焉的对付着几乎布满整个天空的乌鸦,似乎又饿了一些。
“该死的——不——”
卡洛斯的吼声远远传来,突兀得神游天外的森达顿时被吓了一跳。
转过头去,颇具好莱坞风格的情景便进入眼帘。
如同一个小火团般的乌鸦从天而降,彷佛有恶魔在暗地里引导一般,那东西正巧砸在了控制喷火枪的不知名先生身上。
无人控制的喷火枪无法避免的扭转了方向,极端的变化让枪头在一瞬间对准了最后一位还没有上传的女孩儿。
天生适合为平民服务献身的卡洛斯不自觉的下意识的将那个女孩儿护在怀中,来势汹汹的大火似乎要将他与那个女孩儿吞没……
时间彷佛在一瞬间停滞。
卡洛斯与女孩儿的身前似乎竖起了一个看不见的弧形屏障,大火被阻挡在那道屏障之外,没有办法再前进任何半分。
奇迹般的画面让卡洛斯和吓坏了的女孩儿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愣怔的看着大火猛地反弹,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的乌鸦被无情的大火所吞没,纷纷从上空坠落。
或许是同类之间心电感应,森达右转过头,面色疲惫的爱丽丝的侧脸是记忆中的油腻。
“果然是女超人啊……他妈的,还真进化成超人了……”你妹。
对于爱丽丝的出现,马修与森达的反应截然不同。
对于那个曾经最受他看重的士兵,她能变得如此强大,马修由衷的感到快乐。
清晨的战争在一个小时后结束。
卡洛斯牵着小女孩儿走进爱丽丝,温和的对她笑:“好久不见,爱丽丝。”
扯起嘴角,爱丽丝什么也没有说,两眼一翻白,竟然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坏了。
森达忙不迭的扯过离他最近的跟刻薄的克莱尔有些相像的女孩儿,推了过去:“快,快去看看,看她怎么样。”
有些冷漠的撇撇嘴,眼神不怎么真诚的女孩儿慢吞吞的走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和马修一起扶着爱丽丝进了无人的大巴,森达转身要走,就听见马修低声说:“你先出去,我留在这里看着他。”
“……”森达有些楞,他搞不懂马修到底是什么意思,“随你。”
不管马修留不留下,总之,这些事情,他的合法爱人已经不会无条件的去信任他了。说有用么。
走出大巴,顺手把门关上,森达一转脸就对上了卡普兰平静下似乎波涛汹涌的脸。
卡普兰认真的看着森达的眼睛,声音低得几乎风一吹就会散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看见心爱的士兵受伤,马修那家伙当然要陪床。”冷笑一声,森达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侧身绕过挡路的卡普兰。
伸手一只手拦住森达的去路,卡普兰又问:“你有时间么。”
“……是,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卡普兰,我们现在富有的只剩下时间了。”森达捏住卡普兰的双颊,语气迷离,“我们有半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走遍整个世界,以及成为世界上不多的不必被枪毙的杀人犯。”
“很好,我要跟你说一句话。”双颊被捏住,卡普兰说话也不那么灵活,甚至有些模糊。
松开手,森达点了支烟,找了块还算干净的没有血迹没有乌鸦尸体的地,坐了下来,“嗯。坐吧。”
也不扭捏,卡普兰大大咧咧的在森达的身边坐下:“如果你真的不是森达,就不要跟马修在一起。”
手上一抖,带着点火星的烟灰弹到手背上,有些灼人的疼。
森达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这种话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原因。”
“你不是森达,马修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你。但我是,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
抬头看着天空,卡普兰仰望难得一见的蔚蓝的天,微风依稀的天气让他有着莫名的舒坦。“想知道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么?不是指工作中的你,而是生活中的你。你想不想知道马修对于当时的你来说,到底是什么。这会很有趣的‘故事’。”
“啧,看来确实很有意思……”
森达喃喃念着,眼神忽悠忽悠的,又落到了爱丽丝休憩的那辆大巴上。意味深长,捉摸不清。
卡普兰像是没有听见森达话里的漠然,他自顾自的说着,眼神悠远语气绵长,就像是真的想起了那段过去的日子般的入迷微笑。
“他的名字叫做森达·德利。在我以数据分析师的身份被分配到第八小队时,他已经是浣熊市的副指挥官了。那时候我们住在一栋宿舍楼里,连训练基地都很巧合的在A区。无法避免的,我和当时最优秀的也是唯一的年轻女兵蕾恩,成为了他当时的狩猎目标。”
“是的,你没有听错,当时的森达总是恶劣的将每一年安布雷拉找到的新人中的优秀士兵,当做他度过无聊的日子的目标。”
“能够成为一名技术军官,我很骄傲。但是,你无法想象,当时的我有多么盲目的崇拜他。森达擅长所有的军事行为。无论是作战,还是普通到武器的拆组,他简直无所不能。所以,在任务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无论是谁主动,地下恋情似乎就这么成立了。”
“森达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是跟我和蕾恩一起的。他唠唠叨叨的和我们抱怨着马修在床上就跟机器人一样僵硬。他说马修没有情调,每次看见他绷着的脸就算再有想法,也觉得下不了手。”
“难以相信吧,他是那么‘高尚’的人。他可以利用所有该利用的,来达到他的目的。比如娶马修,这只不过是森达和纠缠不清的人断开关系时,所使用的永久有效的挡箭牌……”
卡普兰慢慢的说着,似乎真的想要慢慢消耗掉他那半辈子的时光一样。
森达的表情扭曲得很微妙。
他习惯了别人称他为“森达”,但是听见这具身体的丰功伟绩,他忽然犹豫了。
森达·德利这个名字……是不是会翻译成中文的“花心大萝卜”?
而且味道可能还很不错……
…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两天有些忙……欠着的章节会补,对不起。
《异类》晚上会更新。
心动
心动。。。
森达一直以为,卡普兰是除了马修以外,最了解真正的森达的人。
但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正因为森达与马修之间的关系,所以马修才成为了森达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防着的那个人。
必须防着他发现他的婚外恋情,必须提防着他发现他的真面目,必须提放着他发现他对上帝所说的谎言……
其实诺言从一开就不存在。
如果真要追究到底的话,那不过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一个意思。
——这只不过是神父主持婚礼时的例行台词。仅此而已。
空气因为过去十年的真相的揭露而慢慢变得沉寂。
陷入一片尴尬境地里的森达敏锐的发现,卡普兰正一点点的往他的身边移动。
柔软的毛茸茸的金栗色脑袋慢慢的碰上他的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修剪过的发丝有些凌乱,刺着脖子有些疼有些痒。
森达忍不住挠了挠脖子,却在这个瞬间被卡普兰抓住了无名指:“我会比所有人都爱你。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真像是在上帝面前忏悔。卡普兰的语气是虔诚的,膜拜的,隐含期待的。
森达愣怔着没有抽出他的手指头,只是和卡普兰肩并肩坐着,互相感受着对方渐渐升腾的体温。
暧昧而温暖。
大巴的车门被轻轻推开,细微的声响背后是马修背过身子关上门的身影。
森达没有露出手足无措的惊慌表情,也没有被捉奸在床的那种尴尬,他不动声色的拉着卡普兰从地上站起来,笑着问马修:“爱丽丝怎么样?她没什么大问题吧。不过她还真是厉害,那样的力量可真让人羡慕。”
乌黑的眼眸深沉的像是百慕大三角领域内神秘而强大的漩涡,马修的目光在森达与卡普兰握着的手来回打量。
这对于他来说可真是刺眼的一幕。
就在昨晚,他好不容易确认了他想要的东西。
抬起左脚首先跨出,马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森达身边,一把将他的手从卡普兰的手里扯出来。
“我的腰肢有些疼。可能是昨天晚上拉伤了肌肉。你过来帮我揉一揉,否则接下去的时间里我很可能没有办法继续战斗……”
冠冕堂皇的理由、故意突出的事件和越来越快的脚步都证实了马修内心的紊乱。
尽管破绽如此明显,但卡普兰还是不可避免的白了一张脸。
这是不是说明了,对于森达来说,马修依然还是比他重要?在心底这么问着自己,卡普兰觉得如果天能够下场大雨那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马修,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卡普兰谈谈。你到车里等我,我晚点回去。”挣开马修的手,森达活动了一下发红的手关节。他低着头平静的说着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洲际导弹,炸坏了马修好不容易竖起的心墙。
从没有想过会被森达拒绝,从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会分开。
马修忽然有些害怕。他想起了遇见菲尔的那天。
就在那天,菲尔冷笑着告诉他,“马修,能够为你和森达带来合法爱情的美国已经不存在了,你和森达的婚姻不受任何人的保护。所以,我不会承认森达是有家庭的人”。
或许真的跟菲尔说的一样,或许卡普兰也可以轻轻松松的破坏他自以为的合法婚姻。
马修重新握上森达的手,他认真的看着森达的眼睛,眼底有痛苦的流光缓缓流过:“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离开我。你答应过我。”
“马修,我们需要好好静一静,”再次挣开马修的手,森达感性的眼底湿润:“……我,其实比你更加痛苦。”
人类的感情经不起任何考验,森达和马修也一样。
就算他们经历过了众多的风雨考验,但他们在面对友情的时候,还是让人遗憾的出现了分歧。
感情就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旦有了裂缝,再想要修复恐怕比见到上帝还要困难。
马修低下头,他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嘴里溢出破碎的呜咽声。
有些震惊,有些无奈,森达拍拍马修的肩,低声说:“马修,我们都需要冷静。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年,但是这三年里我和你有过怎样的接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但是马修,你真的还爱我吗。”
没有人会比森达更清楚,喜欢上一个人并且要从一而终,是多么的困难多么的吹毛求疵。
更何况,换了一个灵魂,就像是将一个人体内的血重新抽换一样,有着脱胎换骨的新生光华。
马修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与真正的森达的不同,他很可能是自欺欺人,骗他自己,森达还没有死,他只不过是忘记了过去。
“我们需要重新面带我们的关系,”说到这里,森达难得的也是唯一一次红了脸,“对于昨晚的事情……”
马修转过身子,一向挺直的背脊此时居然有些萎靡的感觉。“你不用说了。我会认真考虑。”
森达点头,看着马修走远。
卡普兰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他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直到马修离开,他才走到森达的身边,轻声说着:“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小声的说着,森达摸出了口袋里的最后一根烟,靠着车厢静静的抽着。
森达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为什么选择在这种时候跟马修谈这种事情。
其实他什么都不想做。他只不过是希望,就算在他回到了他的家乡以后,他所牵挂的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明白森达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卡普兰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一边趴在很久的小猎犬在这个时候终于睡醒。
它摇摆着肥胖的小身子,凑到森达的脚边打了两个小小的喷嚏。
一屁股坐到地上,森达抱着小胖狗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说你怎么总是这么懒?你要有多重才能心甘情愿的去减肥啊?嗯?”
再不减肥很可能就要胖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森达一想到这里,心脏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