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李晟皱着眉头问道。
战场激烈,略有残破而已。冷苞回答的倒也十分的光棍。
将军既然已是我的属下,我自然得为将军的性命着想。这副盔甲看上去陈旧倒也罢了,却还破损得如此厉害又如何能护得将军的周全?李晟轻轻的摇了揺头,转身命令亲卫:去把我的铠甲拿来吧。我要把它赐给将军。
啊?这如何敢当?冷苞正惊讶着,李晟的亲兵倒是很迅速的将他曾经见过的那件金银镶嵌的铠甲给抬了上来。
此名为光明鱼鳞甲,以丝绸为垫底,以牛皮衬中,外包以三千六百片百炼钢片,镀以金银为饰,以金丝穿之。铠甲全重五十斤,可以抵御四石强弓的百步射击,算是我们军中一等一的铠甲了。李晟微笑的指着这件华丽却又不失实用的铠甲对冷苞说明道。
呃?冷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听李晟如此说明,总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努力的在推销自己商品的商人,而不是一个不但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且能上阵冲锋擒敌杀将的武勇主君。无奈,他只能附和的笑着,直到李晟将这一通话说完了,他才很有些感动的拜谢道:多谢主公了。
冷苞不知道这件华丽且具有超强防御力的铠甲究竟价值几许,但他真切的明白这铠甲绝对不是自己这么一个偏将军能买得起的。如果说上好的武器,优良的战马给予武将的是战场上的立功之机的话,那么这件坚实的盔甲则赋予武将以第二条生命它是为了保护武将而存在的。两者之间孰优孰劣,实在是说不清楚的,就一般而言两者的价值是相当的。昔日天下第一武将吕布去投靠董卓,不就是为了董卓送给他一匹赤兔马嘛。或许这件铠甲的价值还比不上赤兔,但冷苞更明白自己是绝对不如吕布的。
李晟居然将如此贵重的铠甲赐予自己,这是对自己的深恩,是对自己看重。这份恩情,这份看重是自己以前所没有遇到过得。自己原本只是想诈降李晟一番,为完成自己的忠心而将李晟军陷入绝地,而就此刻看来,自己还能下得了手吗?冷苞的内心乱做一团,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只是双手托着李晟交代于自己手上的铠甲怔怔的站在原地呆住不动了。
冷苞脸上如此的不自然,李晟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自己没有说出来,李晟自然不清楚那个详细了,但就算是这样李晟对于他所想的大概却是多少能猜测得到些许:也无非就是想诈降陷敌之类的事情。对此李晟还是很能够理解的。毕竟眼下的刘璋还没有到最后绝望的惨地,将领谋士们对他们这位暗弱之主的忠诚还是有的。故想要让这么一位看上去很受刘璋重视的将领投降,似乎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他并不是真的对刘璋忠诚无限,但想来想要说服他们投降也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对此,李晟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冷苞在作着他内心那剧烈的思想斗争,李晟着不说话的站立在他的身旁,等着他做出自身最后的决定。就这样两人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冷苞最终咬牙切齿起来,脸上神色很是古怪,既有些放松,又有些伤感,但看得出来他内心已然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是以他骨子里却是坚定的。
主公,请把我派到后方去吧。我并不想和我原来的战友动手。冷苞淡淡的说道。李晟的厚恩令他屈服了,他打算以后就跟着李晟走。至于眼下,他却决定逃避。因为在下定了这个决心的同时,他对自己以前的主君多少有些愧疚。
那好吧。李晟饱含深意的看了冷苞一眼点头微笑起来。他知道这是冷苞眼下最好的决定,也只有这个决定才能让自己放心,说明他是正式的投靠了自己。若他做得是什么甘为内应之类的决定,李晟却是需要担心他是不是想来诈降自己呢。转身回到案几旁,李晟坐下,齐刷刷的用毛笔在丝绢上写了一份命令交给他,说道:你就带着这份命令去汉中的南郑找徐庶徐元直大人吧。他会给你安排的。
多谢主公!冷苞捧着盔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情真意切的拜谢李晟道。此刻,已然投靠李晟的他,对李晟如此照顾自己的感受而动情着。在重重的给李晟扣了三个响头之后,他站起身来揣着李晟交给自己的令书转身出去了。他是带着感动出去的,脚下的步子迈得极大,从那重重的脚步声中可以轻易听得出来,他此刻内心深处的激动和决心的坚定。他也是一个认准了道理就不会改变的人。
冷苞离去了,李晟将自己的心思重新集中到如何攻打涪城这上头来。
此刻的涪城与十几天前相比是没有任何变化的。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硬件没有变化而已,而在他们的心里,数天之前和数天之后的现在,他们的心情,他们的战意却是大不相同了:数天之前,他们没有见到援军,但被围在孤城之中的他们依然信心十足,因为他们相信会有援军来解救自己。带着这样的希望,他们等到了刘璝的人马。他们原本以为来援的兵马,能轻易的打败敌人,将自己所承受的包围解除的。哪想昨天遭遇的一战,千里迢迢赶来救援自己的援军居然被打败了。虽然在城里的自己并不晓得援军的那些人究竟损失几何,究竟是被击退,还是被击溃,但自己知道他们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根本就不再可能过来救援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自己无疑是被孤立了起来。面对敌人的重新围城,无论是涪城令严裕,还是城中的各大家族,乃自城里的百姓,都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绝境之中。接下来自己遭遇的就将是敌人疯狂的围攻,而无法看到任何被解救的希望。
怎么办?这城还能守下去吗?一间小屋子里,几个大户的家长团团的坐在一起,商讨眼下自己所要面对的局面。
恐怕是不行了。连援军都被击退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其中一个家长摇着头否认道,眼中满满的都是沮丧。事实上,从他手中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已是这在做所有人的认知:涪城守不住了。他们都知道这一点。
那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帮助严大人守城吗?另一个人小声的问道。他的声音很是细微,带着些许胆怯的味道,好像害怕自己的话语会引起这屋里其他人的不满。说话是要讲究实力的!这句话放到哪里似乎都是一个真理。就像在这屋里的几位一般,虽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彼此间也都做好了共同进退的打算,但在商讨究竟该如何办的时候,其中的这些实力并不怎样的人,实在是不能参与到这讨论的真实中来。
涪城这条船已经要沉了,如果你们愿意跟这条船同沉的话我没话说。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跟着这条船继续走了。非但不能继续走,我还必须要把这条船交到需要他的人手中。另外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他似乎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
冷场,绝对的冷场。所有的人在那人说完这话之后,都一声不吭起来。对于那人说得话他们都认可那是正确的,毕竟形势已经如此的明朗,任谁都看得出守城已是毫无前途的事情。但,就这样把城池让给敌人吗?他们又是很有几分不愿的。原因无他,就是他们不愿意在这城池换一个主人的时候,由于新主人的一无所有,而使得自己的家财遭受重大损失。他们不愿意涪城这块属于自己的根基之地被别人弄得一团遭。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帮助严裕防守涪城的原因。他们都听说了李晟是怎样对付自己这些大户的金银财宝,这些东西李晟都需要,他只需要一样就是大户必须交出大部分的田产和近乎所有的私兵,就像他在荆南暗中所做的和在交州明白的大张旗鼓完成的事情一般。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传说李晟对汉中、对益州已经占领的地方使用这样的办法,但李晟在荆州和交州所做的事情就在眼前了,他们不由得不因此而顾忌几分。
把城池让给他们倒是一件好事,只是你能确认那李晟不会因此而记着我们曾经阻挡过他吗?他不会在事后继续追究我们的麻烦吗?还有你这个老卓家会舍得自己那祖传下来的几千亩田地?冷场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人开口问出了这么一大串大家都关心无比的问题。
嘿嘿!前头说话的那人冷笑起来,他扫视了这屋里的一大群人一眼,淡淡的反问道:钱财田亩和性命比起来究竟是哪个更重要呢?在本地,究竟是李晟、刘璋的根基深厚还是我们的根基深厚?李晟来益州究竟是想捞一把就走,还是想长期的战局此地?如果你们能弄明白这个问题,你们或许对未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这问题很简单,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想通的。当然最后的肉痛是免不了的事情,可只要我们的性命还在,损失去的,终究还是有希望能够拿回来。
这么说倒也没错。等到那人的提点,屋里的众人想了想,仔细的思考了一下那些个问题,终于点了点头,一致认可那人的说法:可只要我们的性命还在,损失去的,终究还是有希望能够拿回来。
那么,我们就这样把城门打开把李晟主公的兵马给放进来?既然心里已经活动开了,他们口中的称呼便也转变的极快,还没真的见到李晟呢,他们便已经称呼李晟为主公了。
就这样放进来,怎么能显示我们对主公的热爱呢?不如把严裕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抓了献给主公吧。另外一个人更进一步的建议道。
这样也是不错啦这么好的想法当然得到大家一直认同。
但有的人依旧觉得这样不够:抓住这个家伙实在太麻烦了。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给那人恶狠狠的说着,随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这动作倒是做得伶俐干净了,却一点也没有顾及严裕守这涪城,多少有带着为他们守护家产的意思。
这些支末细节的东西他们讨论了半天,最终才做出一个决定来。那就是:放李晟军入城,纠合家丁去把严裕给绑了。若是能把一个活着的严裕交给李晟,自然是最好,但万一严裕反抗了,那自己这边自然也不需要对此太过客气。
兵变在午夜十分发生了。那些协助守城的家丁们自然得到了各自家主的命令,不约而同的将自己曾经的战友给控制了起来。他们打开了城门,派人直接去联系城外的李晟军,同时分了另一路人马去找寻那涪城令严裕的身影。
大户的家丁们造反,事先没有透露一点声音,如此的肘腋生变对严裕来说自是一件难堪且难过的事情。在临时得到了一位亲兵的报讯之后,他险险的逃出了摆放着涪城城防守备地图的书房,逃出了作为自己司令部的县衙。他本打算到城南的军营去依托守城的兵丁来对抗这些叛乱者的。但,他终究是没有过人运气,就在前往城南的途中他被一路人马给围上了。严裕是一个个性刚强的,有时甚至刚强到了有些顽固自大的地步。在看见那些叛乱者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情况,他二话不说,也不管自己身边只有区区的三十亲卫和对方相比实力悬殊,就这样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冲上前去。于是,无数的弓弦声响起,严裕和他人像一个刺猬一样被射到在地上。
那群人中的一个领头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冷冷的撇了撇嘴,略有些庆幸说道:还好你是不自量力的冲上来。否则我还要思考用什么理由来处理你这个人呢?哼,昔日你敢得罪我,这不,你现在就死在我的手下了。说着,他轻摇着温吞的步伐上前,一把割下了严裕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将他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家丁:去把这个献给李晟大人罢。或许我们之后的富贵,全在这个头颅之上呢。桀桀!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哦。他古怪的笑了起来,犹如夜枭一般的声音在这如墨的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
一切的经历似乎都和当初在南郑时一样,李晟也是被这些人轻而易举的迎进了涪城。面对这个足足挡了自己半个月的城池李晟说不出自己心里有什么滋味,也许自己该愤怒,也许自己该庆幸,也许自己该可能也没有也许了,自己来到这里,成为了这座城池的新主人这就是一个事实。
占领了城池,并打算长期据有这里,自然必须对城里的情况进行一番安排了。对于这个,李晟直白的将之称为利益的再分配。虽然这里有些赤裸裸的味道,可能是很多人听不惯见不惯的,但他们不得不承认,李晟这样的说法确实是对这件事情最贴切的形容了。
战斗结束,自然有战胜和战败的两方。李晟这边无疑算是战胜者,那些在最要紧的关头反正的人或许也算。而已经死去的严裕以及原来的守城之兵和那些早已被大户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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