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孔融那一声不知所云的长叹之后,忠心耿耿的门客迅速的在散朝之后,迅速的把自己这边看到的情况汇报给了自己的主子。
“孔文举真的是这么说的?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御史大夫郗虑的脸上露出几许兴奋和狰狞,他太想扳倒孔融了,以至于一时间听闻这个消息顿时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他知道今日的朝堂上孔融对曹操南征的劝阻已经让曹操十分的不痛快,只要自己眼下再将这事情与曹操一说,只怕孔融真的要……“哼,让你平时看不起我。孔文举,这次只怕是你那圣衍公子孙的身份也照不住你了。”郗虑阴森森的说道。他很清楚曹操发起火来是一个怎样的暴躁法:什么天下的公议,什么众臣的劝阻,什么潜规矩的限制,只要曹操一旦发火了,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都决然挡不住他报复的念头,就像昔年他为了报父仇而对徐州的百姓展开大屠杀一般。
“备马!备马!我要去见曹丞相!”郗虑思及于此,便再也无法在家中安坐,而是大声的囔囔起来,吩咐下人为自己准备去了。
曹操的官邸就在皇宫不远的地方,那是一片有着皇宫一半大小的丛林。曹操也是一个喜欢享乐的人,只是素有文采的他知道怎样的享乐会让人觉得高雅而不奢侈。就像他自己的府邸一般,虽然造得极大,但因为布局上的种种设置,并没有让人觉得这府邸很华丽,反而让人觉得这儿很雅致很朴素。这就是曹操高明的地方。
郗虑虽然不是曹操的直属臣子,但以他御史大夫的地位要见到曹操还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只是在门口稍稍的等待了一会,他便被通报进去的下人引到了曹操的身边。那时的曹操正坐在一个偏厅的案几旁细细的阅读桌上的竹简呢。
“郗大夫来此何事啊?”曹操看书看得十分专注,他没有看见郗虑进来的身影,只听着郗虑进来的脚步声,便开口问道。
“虑有要事特来告知丞相。”郗虑恭谨的拜服于地说道。
“哦?”曹操放下书卷脸上尽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今丞相寓意南征,我等皆欢心企盼丞相马到功成,令天下统,而四海一。然唯有孔融者对此持不同之见解,还言‘此乃以至不仁伐至仁’非失败莫属,此皆祸乱军心不已。孔融虽是圣衍公之子孙,但为人狂傲,无一良行,平日每每狎侮丞相。其与祢衡相善,衡赞融曰仲尼不死,融赞衡曰颜回复生。向者祢衡之辱丞相,乃融使之也。”郗虑或真或假的看着曹操那越见发黑的脸添油加醋的将孔融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说道:“此乃朝中巨蠢也,丞相不可不防啊。”
“腐儒安敢如此?”曹操原本就对孔融平日的表现深有不满,此刻一听这郗虑如此说不由得爆发起来:“来人,让廷尉去把孔融一家给我收监了,明日午时给我压赴菜口行刑。”他恼火的命令下去,尽是要把孔融满门抄斩。作为一个君主,他实在算不得大肚,对于以前某某人冒犯自己的事情,他始终是耿耿于怀的。虽然有时为了表现自己的求贤若渴和胸怀虚谷,他时常的客制着自己,让自己不去计较那些。可一旦他取得了绝对强势之后,他那嫉恨的心往往就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爆发出来。当年弥衡裸身骂他实在是骂得过分了,以致他至今依旧心怀芥蒂。他也知道当初孔融将弥衡推荐给自己原是为自己好,但在弥衡辱骂自己之后,他却把弥衡的罪过放在了孔融身上,深深埋在那心底,直到眼下。
以曹操的权势要在许昌里抓一个官员还是十分容易的,派出去的廷尉很快就把孔融给带到了曹操的面前。那时的孔融已是满身酒味了,他瞪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前方却是两眼无神的很。看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曹操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厌恶的挥了挥手,让人把他压下。他重新拾起了,刚刚拉下的竹卷继续的端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等待着被押来的孔融家人。
孔融的宅院位于许昌城的西南角是一座独立的院子。虽然以他的身份可以在城北的官区中觅得一块好地的,但或许是他身为文人喜欢亲近的缘故吧。他最终却是把自己的家放在了城南。
从城北到城南无疑要走很长一段距离的。虽然那些个廷尉是纵马而来的,但因为要事先逮捕孔融的缘故,去拘捕孔融的家人就显得有些慢了。当他们还在,还在路上赶着的时候,事先便有消息在井坊间传闻着。
孔融有两个儿子,年长的八岁叫孔参,年幼的六岁脚孔衡,其尚出童蒙之中。当时正对坐于家中,以围棋而乐。虽然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但那份镇定的渊持模样,却让人看了很是赞赏。然而眼下却不是赞赏的时候——孔融在外面出了事情,自然家人急报于此:“你们的父亲已经被廷尉抓走了,很快就要问斩,你们还不快快躲避一番?若就这样被抓了,恐怕也是难以活下了。”
若是一般的孩童,或许也就这突入其来的噩耗给吓着了。可或许是孔融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教育不错的缘故,这两位互相下棋的小兄弟并没有如何的惊慌,他们只是如大人一般长叹一声,投子于棋坪之上,说道:“逃又有什么用呢?破巢之下,安有完卵乎?”谁也想不到这两个少龄之童却是如此的镇定,如此的看破一切。
正说话间,廷尉已经带人过来。他们气势汹汹的一把推开孔府的大门,就要进来拿人。一时间,鸡飞狗跳声起,丫鬟的尖叫与下人的奔跑成了府中最算是主流的乐曲。正如孔家的那两位幼童所说的那样“破巢之下安有完卵?”即使这府里的下人丫鬟和孔融这个犯事者并没有多少关系,但他们既然是孔家的下人,那么要一起执拿起来无疑是一种肯定的事情,这可是他们不愿意的。尽管同样是被捕被处斩,但无疑他们这些下人肯定会比这孔家里的其他人要凄惨许多。毕竟,他们是没有任何后台的。
进来的廷尉带了很多的士兵。虽然以孔融这样文人的家世而言,并不可能会有什么反叛的举动,可因为要执拿的人多,带得人若是少了,只怕逃脱一两个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眼下这个廷尉可是正正经经的给曹操办事,一点也不敢那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把府里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居然敢和曹丞相作对,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是皇帝吗?哼,即使是皇帝也不敢拿曹丞相怎样。”廷尉的脸是黑的,满脸的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是很嚣张的,嚣张到在曹操还没有正是透露自己要代汉而治的野心之前,就把曹操抬到了和皇帝一样的地位。也许他心中确实是这样看待曹操的,也许他认为这满屋子的人都是死人,即使就这样说出来也是无妨的。
“是吗?曹丞相的手虽大,也未必会遮得住这整个天吧。”正当廷尉嚣张不已的准备拿下孔融家所有人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猛地在那廷尉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在的他的后面站立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商人。
“你……你到底是谁?”廷尉结结巴巴的问道。因为白衣人手里的利剑正直直的架在他的脖子上,是以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一点一滴的落下,他心中慌张着,前头表现出来的那种意气风发的嚣张在此刻竟化为了低声下气的恐惧。当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他实在无法表现出原来的那种镇定。在说到为人的气度方面,身为一个高官的他,甚至还不如孔家的两位小儿。
“我是谁?你们以后就知道。现在嘛……我是不会和你说的。至于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倒是十分简单的很,想来你也看得出,我只是想带走孔家的两位小少爷罢了。”说着他那持剑的手稍稍的往廷尉的颈边靠了靠,轻轻的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这是一个无言的警告,随着他接下来的这一句话,廷尉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我想,我们的廷尉大人是不会不答应的。”
“你……”现在是形势比人强,面对拿捏着自己小命的家伙,廷尉即使想反抗也有心无力。他本想求助于身边士兵的,然而在轻轻的一瞥之间,他却发现几乎每一个士兵的后头都有一个白衣人站立着。他们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但眉间的气势却又几分相同,可见他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由同一个组织训练出来的。
“究竟什么时候许昌居然来了如此多令人不安的人物?这简直就是京兆尹的失职。”廷尉和京兆尹之间是有矛盾的,更何况眼前的事实如此的明显,也无怪他顿时恼怒异常了。
然而再怎么恼怒都无法解决眼下的问题,面对那众多架在自己和兄弟颈间的利刃,廷尉不得不无奈的选择了屈服:“我答应……”他摇晃着身子懦懦的说道。在忠诚与小命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小命。本来嘛,他就是朝廷的廷尉而不是曹操的廷尉,他并没有向曹操效忠的。
“那很好。”白衣人笑着收起了剑,左手如闪电一般飞出,直接而准确的将一粒药丸丢入他的口中。“这可是九辰断肠丸!是用断肠草、鹤顶红、孔雀胆等名贵药材混合而成的,因为我家主人控制的好,大约每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一开始是浑身疼痛虚软的,咬咬牙倒也可以忍耐的过去。然而这药的作用持续九个时辰。若九个时辰里你没有得到我给你的解药的话,你就等着肝肠寸断而亡吧。”白衣人微笑着说道,仿佛是在介绍一件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一般悠哉的很,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听闻自己所说的廷尉那面露恐惧的神色。
“不……不要这样子吧。”白衣人的笑容看在廷尉的眼里直如恶魔的面孔一般可怕。九辰断肠丸的名字他没有听过,但他却听过断肠草、鹤顶红之类的名字,那可是剧毒的东西。既然九辰断肠丸是以这些东西为主药制成的,那自己吞下的东西,即使不像那白衣人所说的那样具有按时发作性,但也绝对是一个毒药。
“不这样可不行哦。我还等着你把我们送出许昌城呢。”白衣人调皮的轻笑着说道,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仿佛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也不过的事情。
“那……那就快一点吧。我还不想死啊。”廷尉结结巴巴的慌张道,他唯恐对方的速度慢了,以至于自己身上的毒发作。
“等一等啊。还有几部车要过来呢。”白衣人微笑着,却是走到了孔家的两位小孩面前,平静的看着他们,像是面对一个同龄人一般以一种严肃的口气对他们说道:“我打算带你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年长的哥哥孔参问道。
“你们难道想就此死去么?”白衣人望着他们,眼中尽是奇怪。
“我也不想,但在你们到来之前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尽量的看开了。”孔参就像一个大人那样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满言语间都是寂落。他望着白衣人,就像一个小孩望着自己的长辈那样,轻声的请求道:“你能去救我爹爹么?”
“不能啊!我们的实力不够,这个世上要办成一件事情,都是得用实力来说话的。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救得你们两个已经是很勉强了。”白衣人似乎明白这两个小家伙十分的聪慧,便直接将自己这边的一些情况告诉他们。
“那么爹爹不是死定了么?”因为有人护着自己,年幼的孔衡又恢复了一个孩童的脆弱。
白衣人无言只是默默的牵起两兄弟的手,朝大门走去。马车已经来了,现在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对于那由自哀伤不已的两兄弟,白衣人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阻止罪恶的发生,但我们还时间去锻炼自己,并让自己便得更强,以求以后能有机会向罪恶复仇。”
“这有可能成功么?”两个幼童虽然心智比旁人类早熟一点,但对于如此深奥的话,他们还是听得似懂非懂。
“当然有可能。”白衣人种种的点了点头:“七年前,我也认为我至今没有机会替父母报仇。但在七年之后,我却越加相信只要我自己肯努力便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对于曹操的痛恨我和你们是一样的,因为我是徐州人。”
白衣人这么一说,谁都清楚的明白起来。毕竟曹操多年以前在徐州所作的事情已是天下闻名了。
一行人护着一辆马车奔向许昌的南门。因为有士兵和将军的存在,街上百姓都以为这是那位官家带着自己的家眷出城游玩而纷纷避让不已。许昌现在已是作为大汉的首都了,虽然经过了不断的扩充城池的规模还比不上已经有数百年经营的长安和这几年逐渐恢复起来的洛阳,但由于皇帝驻节于此的缘故,许昌的百姓多少也有了点首都之民的意识。所谓见多不怪,既然许昌城里有那么多高官存在,自然平日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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