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打算从此开始接受他一切可能出现的,这样伤人的举动了么?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在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万分之一的既能承受过去的一切,又能够爱鼬、安然地享受他的关心和爱护的办法,他就绝对不会想到和鼬分手,但是现在,他遭受到了那样一场浩劫,将他整个人几乎完全清空。他饱受了一顿屈辱,几乎被彻底击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因此丧失自己,发生可怕的变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不会再做偏激的举动,给人带来麻烦,所以这又让他怎么敢去继续爱鼬,怎么敢去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陪着他?
长痛不如短痛,想到这里,想到鼬的温柔,再想到自己很可能再也给不了鼬过去承诺中那样的未来,鸣人在被子里抽噎着,痛苦无比,可是却依旧无法舍弃分开的决定。
而鼬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回来得那么快。鸣人等待着鼬回来再次和他摊牌,说起分手的事情,但是鼬却比想象中迟了很久。沉沉的疲惫俘获了鸣人的身体,他不自觉地在泪水中沉沉睡去。
而又过了很久后,鼬回来了。
他额头边的刘海上还有一点湿,他的面上也依旧残留着冰冷的水迹。但是他看起来依旧很好,除去更深的黑眼圈和带了更多血丝的眼睛外,他依旧很好。
鼬走了有点久,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却端了一碗汤。汤看来十分诱人而滋补,他将汤放在床头,却发现鸣人已经入睡。
轻轻地将鸣人的身体扶好,把枕头垫取下一个,鼬把将鸣人的身体遮盖了好。看见鸣人面上残留的泪痕,鼬的眉头上也慢慢地凝结了化解不开的愁绪。他坐在床边看着鸣人很久,握起他的手,抵在自己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上,双眼慢慢地闭起。
见鸣人睡了,鼬纵然心头有千言万语,可是却无法说出来。他只能如此握着他,在睡着的时候望着他憔悴的脸,眼里露出痛苦和挣扎。
不知多久,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点雨,他依旧握着鸣人的手,小心地,慢慢地用自己的脸和吻温暖着那里,随后闭着眼睛,痛苦地皱着眉头,沉默地思考了很久。
***
多亏了紫菀临时从她叔叔那里学来的空间转移术,虽然不是很成熟,不能和她的叔叔一样同时转移四人甚至十几人,但是她能做到精确地转移两人,这已经很厉害了。
紫菀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区在鬼之国的管辖内,临近风之国,而离火之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同时鸣人还知道,跟着鼬一起来的佐助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因为各种原因紫菀无法立刻将他们送来,所以他们至少要七天后才能到。
当然,这些都是鸣人在和紫菀以及鬼鲛交流的时候知道的。他没有问过鼬,甚至很少再和他有什么交流。
这一次的事件,无疑对鸣人的伤害十分严重,或许是因为舌头被咬伤,他的确不能说话,但是更多的应该是在木叶的遭到的伤害,鸣人开始变得沉默,变得得不像他自己。他看着鼬,不敢再有那么多的深情和喜欢,不敢再沉沦在鼬的温柔里,任由鼬如何安慰他,取悦他,说出不要在意过去的那些话,他依旧无法真心地笑出来。他喜欢躺在床上望着外面发呆,有时候紫菀和鬼鲛来了,他会多少地和他们用纸和笔交流一点东西,但是很多时候,他只是会走神而已。而对于鼬,鸣人的回答和态度也越来越公式化。
鼬照顾他,他就让他照顾,鼬和他说话,他知道的会点头,不知道的会摇头。鼬问鸣人哪里疼,鸣人会写给他看,但是当鼬说想带他去街上走走的时候,他会摇头。他拒绝了绝大多数和鼬可能的独处时间。
鸣人对鼬说分手后的第四天,虽然鼬依旧只字不提这件事情,只是极尽所能地照顾他,但是鸣人却很少再对他笑了。
鸣人渐渐地冷却了自己的态度,尽力不让自己想起他曾经多么地爱他,也不想让对方再温柔地对自己。
他会每天每夜做梦梦见他过去和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可是当每次早上醒来,看见鼬在窗口看着外面发呆的背影,他尽管总想大哭一场,却还是安静地躺着,对着他沉默,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鸣人对鼬从来没有过的冷漠。
鬼鲛和紫菀都看在眼里,他们会偶尔和鸣人提起他与鼬的关系,但是鸣人总是敷衍而过,避而不谈。如果要评论其鼬,鸣人也多少会说几句。在他的眼里,鼬依旧是那么地好,那么地温柔善良,但是他和鬼鲛以及紫菀不避讳地夸赞了鼬的品格,并被紫菀询问和鼬的发展的时候,他总是会避免说下去,要么倒头大睡,要么发呆走神不再多说一句话。
甚至,在旅馆老板偶然来房里换灯泡,因为见鼬照顾鸣人很勤快而好奇,忍不住当着鼬和鸣人的面八卦地问了问鼬和鸣人的关系,询问他们是不是恋人的时候,鸣人当下当着鼬和紫菀他们的面,对着老板摇了摇头,这些也都看在紫菀和鬼鲛的眼里,鬼鲛看着鼬假意不去在意的却有一些痛苦的眼神,又看了看鸣人,觉得不妙地自语道:“真是,好像对调过来了呢这次,和冰之国那时候对比……嘛,鼬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啊。”
只是比起调侃,他和紫菀都不约而同地觉得有一点忧虑。尤其是在鸣人有一天突然对鼬发脾气,将他送来的食物全部都当着他的面摔到地上去后,紫菀和鬼鲛多少觉得是事情有点严重了。
149、一百一十七章 创伤(五)
乒里乓啷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紫菀还在楼下和宾馆老板交代着什么,而鬼鲛正好在隔壁的隔壁里看着窗户外的风景发呆。这声音出现的很突然,也有点吓人,他虽然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可毕竟隔壁闹别扭很久了一直都没好,刚才的摔东西的声音过后,又是好几声瓷器碎了的声音,鬼鲛听得心惊肉跳的。以防万一,他决定马上走出自己的房间,去看个究竟。
打开门的时候,擦得很亮的铁勺还在他的脚边打转,一只看着本来应该很可口的鸡腿也落在一旁。他怔了几秒,看见了将自己裹在被窝里一声不吭的鸣人,以及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收拾的鼬。
鼬见鬼鲛来了,抬眼只看了他一下,鬼鲛才要问什么,他马上又垂下眼低下头去收拾东西,没有回应。盘子和碗都摔碎了,瓷片落了一地,粥也撒完了;汤浸透了地毯,鸡骨头依稀可见;鼬很用心做了的肉包,也好像没有被吃一口地就滚在地上,一个小时的辛苦准备全都白费了……
“真是……”
有够壮观的啊。
鬼鲛乍看了一下,惊奇地问
“这里怎么了啊?”
而鼬没有抬头,只是一边收拾,一边道:“手滑,不小心打翻了。”
手滑,不小心打翻了?
鬼鲛听完,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想到自己刚才听见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有间歇性的,绝对不是只手滑了一下造成的,而是有人在故意摔东西造成的,他完全不信鼬说的这话。
而摔东西的自然不会是鼬,想了半天也只有可能是被鸣人又发脾气了。
看到这些,想到这里,鬼鲛越发替鼬觉得冤屈。他其实并不知道鸣人为什么被鼬救回来后要这样针锋相对的。以前的鸣人对鼬,虽然不说百依百顺,但是绝对从来不会故意无理取闹,让人觉得任何不快。他从来都很体贴鼬,别说鼬照顾他,就算鼬曾经那样无情地对他的时候他都十分地体谅。难道说只是因为鸣人的舌头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故受了伤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了么?
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如此奇怪的伤口。鬼鲛想。
见鼬这样耐心照顾鸣人而鸣人一副完全不领情的样子,又想到鸣人公然在他人面前表示自己和鼬不是恋人的事情,鬼鲛很明白他们间一定有问题了。再见鼬辛苦做了一早的饭菜都打水漂,鬼鲛多少有点看不太下去,他不由地一边帮鼬收拾东西,一边道:“那个啊,九尾,我是不太懂得你们最近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都是鼬自己亲手做的啊,弄了很久的,昨天那么晚睡,今天很早起来去买东西,你还在睡觉的时候他就在替你熬汤了,一口都没让我喝,他自己也没喝,现在都让洒地上了,真是可惜啊。你再怎么生气也别拿吃的撒气嘛,说出来大家都可以帮你解决嘛。鼬这么把你捧着,你可不要老伤他的心啊。”
这话才说到这里,鬼鲛突然察觉到鼬的视线,他对着他一摇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示意他去门外站着。
鬼鲛看见,还要辩解,说自己是为他讲道理,但是鼬也没听,直接将他请了出门。
站在门外,门被拉上,鬼鲛争辩不及,叹口气,觉得十分不解:“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以后不管你死活了。”
但是尽管如此,鬼鲛还是将事情经过和紫菀说了一遍。于是紫菀就开始琢磨了。
想当初紫菀劝鸣人不要管鼬的闲事,在鼬和他说分手的时候要他快点和鼬分开的时候,鸣人还总是拒绝,死活不肯说放弃他,并且最后也还是和他在一起了。可是现在,鸣人却这样驱赶鼬,冷待鼬,这着实让她无法理解。
“喂,九尾,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到底在日向家发生了什么?我之前看那个日向宁次对你也很好,虽然他不让鼬进入木叶,不过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自私之心,想留住你而已,还发生了什么么?……还有,鼬一直一直都没有违背自己说的话,很努力地要带回你,现在他又这样认真照顾你,你却老是和他作对,对他这么冷漠,这太不像你了,有什么问题能和我说么?我一定帮你啊。”
午饭吃完,紫菀在和鬼鲛商量过后到了鸣人的房间询问他,但是鸣人听完只是一摇头,什么都不肯透露。紫菀看见鸣人又用沉默来对待一切,十分地难受。她拉着鸣人的手,看了一眼门外后,低声对鸣人道:“你难道是因为想到了我之前给你说的预言的事情,所以想明白了,所以不想和鼬继续下去了么?如果是这样我是绝对支持你的,九尾。我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你继续和鼬在一起就太危险了。你现在16岁了吧?马上17岁生日到了,你可要小心啊。”
17岁生日?
听到这里,鸣人疑惑地看向紫菀,而紫菀紧忙闭口,道:“没有,没有。就是,我觉得其实这些全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不和他一起也没什么。可是我还是想多关心你一下的。”
听到这里,鸣人心里很感激紫菀。紫菀为了他,又一次瞒着自己的叔叔跑了出来,找到了他们。她时刻关心他的安危。
鸣人知道紫菀想明白一切,但是他不能说。难道要让所有人都听他说自己的悲惨遭遇,然后一起为了他叹息和哭泣么?这对他来说才是最糟糕的。
这样的痛苦,他自己承受就好了。不要其他人,也不要鼬。
所以最后,鸣人还是没有和紫菀透露什么。他只是在纸上草草地写了几个字:
【谢谢你,紫菀小姐。】
只看见这几个字,紫菀知道自己的攻势也没有起效,因而只好退下。于是,在紫菀被鸣人打发了后,鸣人依旧躺在床上发呆。
他看着那才换了的地毯,眼里凝结了一些莫名的愁绪。
东西摔了一地,当然不是鼬手滑弄的。是他亲手摔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鸣人很冲动,但是事情发生后,鸣人很后悔。他躺在被子里,听着鼬仔细地收拾碎片,打扫地面,清理食物还有换地毯的声音,紧紧闭着的眼里流出了眼泪。
【我不想再吃你做的东西了。很难吃,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这样写给他看的时候,他的心其实很痛。他不知道他看见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觉得很不好。
他知道鼬为了让他的身体好起来做了多少努力。也听过紫菀说过的,鼬给他做饭的故事。
鼬自己吃得很简单,而对鸣人的食物却要自己亲自动手,大费周章。宾馆的大厨觉得很稀奇,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由于鼬多次的坚持,以及宾馆老板的答应,他也就点头了。他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鼬自己动手做的饭菜,许久后,那不信任的眼神渐渐变得微妙,不禁耸耸肩膀说鼬完全很适合深造做一个大厨,问他愿意不愿意留下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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