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适应退化成用四条腿走路的身体的拓海,这下是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整蛊得眼泪汪汪,眼冒金星之余,只剩下“呼噜呼噜”地拼命求救的些微气力了。
然而忙着发布提示,告知拓海那不断在小幅度上涨的表现分的系统却懒得搭理他,面对一波接一波的凶猛求助,只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无情地表示:“分值仍然为负,暂时无法使用急救功能……分值仍然为负,暂时无法使用急救功能……”
拓海转而将希望投向‘看上去就是个忠厚老实的好人’的史浩。
偏偏唯一能制止冲天炮大魔王的那人正走到阳台处,忙着打电话通知其他队员,无暇照顾小动物的人身安全。
拓海绝望了。
它与作弄者的体积在此时又相差太大,根本没办法与之抗衡。
更惨的还是,一直被紧迫盯着的自己连逃跑的时机都找不到。
就在筋疲力尽的他终于被玩够了的高桥启介‘好心’放过——任他趴在软垫上一起一伏,苟延残喘,只是同时也感到背上的毛都快被暴力大怪兽给揉掉的时候,房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救世主般的轻微响声。
在下意识的愣怔过后,毛茸茸又粉嫩嫩的耳朵倏地竖了起来。
——有人来了!
——是凉介先生吗?
从没像此刻一样盼着凉介先生的出现,拓海瞪着双“pikapika”地闪耀着的红眼睛,眼角湿漉漉的,几乎要热泪盈眶,心中悄无声息地燃起了一簇希望的火苗。
“哥哥那么快就回来了?”
启介顿了一顿,旋即有些不舍地停下蹂躏兔子的手,一手插兜,一手摸着后脑勺,慢吞吞地往门口走去。
史浩正单手捧着杯冰镇咖啡,听了这话后垂眸看了眼手表,露出个‘哈’的轻松表情。
还早呢。
于是他继续坐在沙发上,动都不动地发表看法:“肯定是你听错了吧,凉介送绪美回家,往返起码要一个半小时。”
这才过去了一小时而已。
启介却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仅没听他的,反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静静地在门旁站了会。
和哥哥凉介在衣着上的讲究不同,他倾向于选择宽松闲适的连帽衫和运动短袖,露出紧扎的肌肉和流畅的肌理,身躯矫健得就像是极富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出现的猎豹一样。
重获自由的拓海由衷地松了口气,哼哼唧唧地在软垫上欢畅地滚了几滚,不仅让背部火辣辣的痛随着消减不少,还让将毛发捋得乱糟糟的,看起来非常的凄惨可怜。
——他要争取把自己的现状更夸张地展现出来,好让凉介先生待会见到后,好生教育一下这个行径恶劣、无耻地欺负小动物的混蛋弟弟。
史浩恰好瞄到了它忙碌的样子,顿时好笑地摇了摇头。
那声音似乎减弱了,从“刺刺拉拉”变成了“窸窸窣窣”。
启介的眉头越皱越紧,只见他握在门把上的手猛然一发力,一阵清脆的‘咯哒’声过后,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原本趴在门上的人也轱辘轱辘地滚了进来。
“啊啊!”
绪美狼狈地摔到地上,脸正朝地,即使有软软的厚地毯作为阻隔,鼻子那处的软骨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挤压,酸痛得她眼泪都簌簌地下。
见来人不是预想中的高桥凉介,让一番苦心筹备,眼巴巴地等着,最后还落得个告状未遂的拓海,不由得极感失望。
“啊。”史浩吃了一惊:“绪美?凉介不是去送你回去了吗。”
“因为fd退货还要签署一些文件,凉介哥临时就去了,让我再等一等。”
捂着鼻子,挣扎着坐起来的绪美的声音含混不清。
唯有瞪着启介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启介却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臂,甚至还稍显得意地挑眉:“没办法,我只知道有人在偷听,却不知道会是你啊绪美。”
居高临下的他,斜着眼睛睨了怨愤的绪美一眼:“反应真迟钝,该供给脑子的养肥都跑脂肪层去了吧。”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听得史浩无奈扶额。
被戳中‘体重’这个必杀死穴的绪美,反应则更加直接——当即便不顾形象地站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可恶的启介哥,他绝对是故意的!
启介挡得很干脆利落,又随口嘲笑了几句,直到占尽上风了,才收起欠揍的扬威耀武,转为严肃道:“你想偷听什么?”
“呃?”
绪美被问得心虚了一下,霎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是来找可爱的小兔兔玩的,又不是来找你!”
说着,她以极少见的敏捷度闪向那竹编的水果篮,两眼冒光,满心想把那呆呆的小兔子揽入怀中。
“喂,你!”
启介猝不及防,只得呵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懒洋洋地瘫在那里,毫无防备地亮着小肚皮,晒胖腿短肢的小家伙,一把就被绪美给捧住了,双手灵活地往回一收,正正让挣扎不已的兔子落入了她的胸口。
拓海茫然地发现,眼前世界无由来地化作了一片黑暗。
“…………叽咕?”什么情况?
“嘿嘿嘿,抓住啦~”
绪美高兴极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迟钝的拓海僵硬了好一会,脑子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后,脸简直红得——虽然被毛挡住了——跟熟透了的番茄似的,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啊啊啊,别乱跳。”
绪美见兔子不听话,赶紧柔着声音稍微哄了几句,却也没用,只得把它往胸口更深处塞。
“叽咕……咕……”
被迫‘猥亵’了一回朋友的侄女,可怜的拓海已经彻彻底底地窘呆了。
——不,比起可以稍后进行的精神上的自我谴责,更需要担心的是他快被国三生的发育良好的胸部给挤得濒临窒息!
“恶心死了,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启介在短暂的怔楞后,不假思索地赶在她对小兔子进行进一步的行为之前,眼疾手快地夺回了兔子,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回篮子里,还不忘满脸嫌恶地附赠一句针对她的人身攻击。
“什么?怎么可能。”
话虽如此,爱美的绪美还是本能地擦擦嘴角。
——干的。
启介得意地笑了笑,又充分发挥了身高的便利,把装着拓海的篮子举得高高的,就足以让矮他30多公分的绪美踮着脚都够不着。
竹篮摇晃,有些恐高的拓海赶紧闭上了眼。
还嫌不够,又连忙笨拙地用小爪子捂住。
“我要玩小兔子关你什么事!”
绪美徒劳地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捞了空。
“这不是你的兔子,是我的。”启介大言不惭道。
这一连串的接连受挫,令得她也是当真的出离愤怒了。
绪美双手叉腰,寸步不让地大声质问:“这分明就是拓海的兔子,怎么变成你的了?!”
启介不以为然地道:“但它可是被我在餐厅发现的,要不是好心地把它给带回了家,它大概就变成人们餐桌上的肉兔了。”
“真的?”
听着这番与他的一贯作风大相径庭的表述,绪美扭头问一旁观战的史浩。
史浩不料战火会烧到自己头上,还是快速得地点了点头,肯定道:“确实是这样没错。”
绪美非但没有松开眉头,反而拧得更紧了。
她听得半信半疑,拓海则听得满腹怨念。
……还真敢说。
这大言不惭的模样,就好像当初结结实实地踩了自己一脚的人不是他一样。
拓海不服气地“咕咕”地叫了几声,很快又联想起被凉介先生逮住丢上车的、那一段饱受惊吓的旅途,以及最后不得不偷衣服出逃的窘迫……
要不是系统良心未泯地把他的钱包一并带走,他怕是连回家的车费都还要硬着头皮偷。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听不懂一只兔子的抗议的。
得了解释还是眼馋可爱的胖白兔眼馋得不行的绪美,在拼尽全力地跳了几下后,泄气地一跺脚:“拓海肯定不会不许我玩的!你快给我!”
白兔子多可爱啊,毛茸茸还胖乎乎!
“不要。”把篮子里的兔子护得严实,启介把她不轻不重地一推,不容置疑地道:“在藤原回来之前,我要替他保管好。至于你,就别想了。”
“你——”
绪美被推搡得踉跄,连忙揪住启介的衣角稳住身形。
“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高桥启介突然凶神恶煞地转过身来,稍微低下头来,让两人视线正对上,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拓海的?”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啊。”绪美被他这副难得一见的凶狠表情给吓得结巴了一下,一向欺软怕硬的她当即就萎了:“……周四起就这样了啊。”
不就一个称呼,有什么好说的。
她颇感莫名其妙。
启介眯起了眼:“他那种从不主动跟你说话的自闭类型,才不会允许你叫得这么亲密。”
一口一个拓海的,听起来真不顺耳。
“哈?看史浩哥跟凉介哥都这么叫的啊。”绪美有些傻眼了,几乎要忍不住怀疑启介哥是不是吃错了药:“家里就你一个人还生疏地叫他‘藤原’和没礼貌的‘那混蛋’吧。”
启介:“……”
在一时的语塞后,他冷哼一声,不由分说地宣布道:“不许你这样叫他,以后跟我一起叫他藤原。”
“凭什么!”绪美的逆反心理瞬间被激了起来,心思一转,先入为主地判断启介哥纯粹是想幼稚地‘孤立’屡次击败他的拓海,于是特意出言刺激道:“他可比你聪明多了,又不会那么没风度地欺负人,我看他比你强上很多倍呢。你管不着我叫他什么。”
启介听她夸得顺口无比,心情无端端地变得更不爽了,脸色也臭了不少。
他想也不想地直接要挟道:“你再这样不配合,我就告诉你那个爱吃醋的男朋友,你每天下午都很积极地去只有三个男人在的地方补习。”
高桥家的父母神出鬼没的,经常在凌晨时分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而帮佣们的存在,则是被他给选择性地无视了。
“——启介哥哥最讨厌了!”
败下阵来的绪美,在抛下这句毫无杀伤力的话后,掩面泪奔而去。
“凉介回来之后,肯定要说你了。”
史浩无奈地笑道。
“啧。”就算明白他说的是事实,启介揉揉后颈,下定主意道:“那我先把这笨蛋藏好。”
不然待会不光要挨哥哥几句说教,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兔子奸计得逞,那他可不就吃大亏了。
作为当之无愧的胜利者,启介得意洋洋地带着装有拓海的篮子回了房间。
为免得败将再次杀上门来,他谨慎地把久未使用的挂锁给栓好了,又不怕麻烦地合上高处的自动黏铁,确保万无一失。
拓海心急如焚地跳下篮子,扒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他完成这一切,三瓣唇都傻兮兮地张大了。
——他他他他还有几分钟就要变回去了啊!!!
——这下让他怎么跑!!!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美丽的菇凉,可否求个作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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