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意料中事,楚紫心听西凉王亲口应承,还是难掩心中意外,望着西凉王,有些不可思议,竟然忘了谢恩!
西凉王轻笑出声,帮她抹了下眼角隐隐欲坠泪花,微微摇头,心中暗叹,果然还是小孩子,心中记挂始终是玩,“别傻站这风口上了,随我回宫去吧!”
想到小孩子,他眼前又出现了张芊芊样子,芊芊如果出现自己面前,应该同心儿差不多大吧!他有些迷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俩老是自己印象中重叠一起了,误把心儿当成了芊芊,可她真不是张芊芊啊!
西凉王牵着楚紫心慢慢走下鹿台,无来由问了句,“你真叫楚紫心吗?”
楚紫心正思量出宫后,如何按计划行事,突然听到西凉王唐突一问,心中‘咚’一声响,他说什么?难道他察觉到什么了,怀疑自己身世?
楚紫心心中暗思,此刻绝不可节外生枝,乱了心思,抬起头疑惑望着西凉王,“楚紫心确是臣妾名字,大王觉得有何不妥吗?”
西凉王面上一窘,露出一丝笑颜,拉住她往下就走,楚紫心见西凉王不答,也不敢再扯上这事,随他下了鹿台。
下面一众奴才忙迎了上来,躬身请安!早有宫人抬来歩辇,请二人上座。
楚紫心眉眼含笑,朝洪公公微微颔首示意,洪公公回了他一个谦卑恭敬浅笑,跟西凉王歩辇后头,起步随侍。
都说钱财可以通天,这话果然没错,这次如果没有洪离帮忙,还不一定能将西凉王引来鹿台。
☆、第一百零三章 离宫
几日之后,西凉王亲率二十万大军,启程往大雁关,御驾亲征。
他并没有食言,带上了楚紫心,这事让诸多大臣多有微议,自古君王将帅出征,都不应该将一个女人带身边,不满中,只差没有明说楚紫心‘晦气’同‘祸水’二字了。
西凉王完全无视大臣谏言,他权威下,无人再敢多说半句。宫里妃嫔虽然嫉妒,也只能背后说说去了。
楚紫心将这一切看眼里,心中有数,只怕西凉王这次离宫,这王宫很将不会再有宁日,管她们呢?只要能离开这个大牢笼,哪怕去外面透透气也是好。
西凉王御驾亲征,排场十足,一眼望去,旌旗飘飘,延绵数里,一众大臣列队恭送西凉王出征,楚紫心不由得偷偷打量了一番大王子,他年纪虽小,却大有他父王风采,而西凉王面前,他表露出就只有谦卑恭顺,亲情写满了一脸,虽然不舍,唯有感叹自己年少无能,不能代父分忧!
西凉王目光柔和,深深望了大王子一眼,眼中是慈爱,又望了一眼身后宫墙,不再犹豫,飞身上马。
一声令下,马蹄声阵阵,尘土飞扬,大军开拔。楚紫心望了眼身后西京城,心中暗叹,永别了,西京!永别了,西凉王宫!
西凉王策马飞奔,风采出众,显洒脱不羁,让马车上楚紫心唯有羡慕嫉妒恨去了。
她多希望也能像西凉王那般,这辽阔天地间随心所欲,策马飞驰,可恨眼下西凉王却将她安置马车里,她就算再不情愿,也知道分寸。放下帘子,无奈摇了头,宽大舒适马车,楚紫心一人独座,望了眼西凉王位置,她心还是有一丝涟漪,真要如此了吗?
兵贵神速,短短两个多时辰,就已离京好遥远了,西凉王下旨短暂歇息。楚紫心也得以下了车,出来透透气。
侯雯同修儿随侍左右,楚紫心望着延绵不绝军队。想到那句诗词,‘古来征战几人回’,心中顿觉悲凉,等待这些将士,也许就是壮士一去不复还了吧!
这是一个动乱年代。刀兵相见也许是帝王间解决矛盾好办法,只可惜了那些无辜士兵,他们都是卒子,都是身不由己棋子。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西凉王不知何时来到了楚紫心身旁,望着她,双目炯炯有神。面上清冷,就算是关切之言,见到他冷脸后。都变样了。
楚紫心微微一福,行礼拜见,“臣妾失礼,大王恕罪!”
西凉王拦住了她,抬手拂过她粉面。有一瞬间失神,很恢复如常。“外面不比车内,长途跋涉春风如荆棘,还是回车里去吧!”
楚紫心眉眼一转,拒绝了坐马车上好意,求西凉王准她骑马,却被西凉王一盆冷水浇下,“想都别想,你一妃嫔,这么多将士俱,怎好抛头露面,马上回车上去。”
眼前人儿却不似王宫那般乖巧,没有反驳,却也不肯移步,微微垂首,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站西凉王面前不动。
西凉王见了是又好气,又哭笑不得,他眼里,楚紫心还是小孩子脾性,乖巧时候,温顺如小绵羊,怄气时候,却是被她顶心顶肺,就差没被气死。
他拉起楚紫心手,往马车走去,“我送你回车上,大军马上要开拔了。”
楚紫心跟他身旁,嘴里嘀咕道:“大王明明答应带臣妾出来领略西凉万里河山,却将臣妾禁足车里,大王金口玉言,怎可以失信我一小女子!”
西凉王闻言,停下脚步,望着楚紫心,嘴角一扬,如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吻住她这张利嘴,免得她牙尖嘴利,专门同自己作对。
笑到后永远是美女,只因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西凉王帮她备了匹马,让她策马飞奔,担心她身子,只得也骑上“傲然”宝马,护她身旁,而那些侍卫担心西凉王安危,又只好策马护西凉王身旁,一时间,骏马飞奔,带起一路尘埃。
楚紫心终于得偿所愿,离开了那个牢笼,遨游这无边无际旷野中,心中油然而生,有了一种冲动,就是不要再被束缚,自由离去。
身由心动,不知不觉,她驾驭马匹渐渐偏离了大军,完全忘了西凉王目光由始至终就不曾离开过她身影。
西凉王担心她身子虚弱,又不忍心拒绝她心思,打算让她得偿所愿,跑一段后,就让她回马车里,却发觉马上楚紫心竟然渐行渐远,望着她,大有乘风归去之感,他一惊,双腿一夹,‘傲然’飞奔而去,急追楚紫心。
楚紫心也是一时冲动,只顾策马狂奔,就想要自由,很西凉王就要追了上来,“心儿,你马上停下来!听到没有,本王让你马上停下来!”
当感觉道西凉王追了上来,楚紫心那颗稍微驿动心猛惊醒,这么多官兵此,怎么就放肆了呢,那不是找死吗?忙勒住缰绳,马儿渐渐慢了下来。
没到她完全停下来,“啊!”一声,楚紫心只觉眼前一花,身子被人直接从马上提了起来,这个感觉好熟悉,不就是穿越来第一天,就被西凉王这样扯下马吗?
不过这次她待遇好了不少,西凉王没有将她扔到地上,而是放到了他‘傲然’宝马马背上,不顾楚紫心挣扎同惊慌,只喝了她一句,“不准动!”脸如寒霜,调转马头往回奔去。
楚紫心顿时不敢再闹,只觉一股寒气围绕着自己,虽然被西凉王揽胸前,却是犹如如芒背,周身不自,这个西凉王真动怒了!
强行将她塞回了马车中,看着楚紫心噘嘴不满表情,他却一点都不好笑,“真是不知好歹女人,本王可是为你好,马上风大,尘土又多,等下伤了身子怎么办!”
嘴上虽这么说,他眼神中想要掩饰那丝担心却没能逃过楚紫心双眼,她微微一怔,西凉王担心什么?
“臣妾难得出宫骑一回,大王都不让臣妾兴!”楚紫心求西凉王道:“大王,我身子已大好了?”
“乖乖坐好!否则,惹恼本王,你知道下场。”他不坏好意望了楚紫心一眼,唬得楚紫心老实坐好,不敢再动。
“哧”一声轻笑,西凉王将楚紫心拖到怀中,“看来,你怕不是本王,而是本王惩罚!”望着楚紫心绯红脸,西凉王发出一阵爽朗笑声。
将楚紫心搂怀里,清冷面上带着一丝笑意,这个冷面君王已不知不觉中,将失去了多年开怀一笑,重寻回来了。
楚紫心伏他怀中,思绪却乱,心想一路上人马众多,想要孤身离去,谈何容易,可入了大雁关,边关守卫严,想得自由,只怕是难上加难。
她暗暗寻思,两国交战,西凉王御驾亲征,怡妃计划是骗西凉王离关,再找机会暗杀他,这么说来,魏国肯定也部下了一个大阴谋,看来,浑水摸鱼,大杀着可能是魏国,而不是南国。
西凉王怀抱温软舒适,楚紫心不敢留恋,真担心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到时对他下不了手。
她坐直了身子,离开西凉王怀抱,对他道:“大王军务繁忙,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不如先车上躺会,等到了边关,人也精神些。”
西凉王望着楚紫心双目幽深,似要看穿她一般,望了会,还是点了点头,随意躺了下去,楚紫心上前帮他盖上薄毯,不及起身,手腕上一紧,西凉王已将她手腕抓住,惊楚紫心望向西凉王,而他却眼皮都没抬一下,呼吸均匀,好似熟睡了一般。
楚紫心无奈轻摇了下头,屈膝跪他身旁,由得他拉着手腕,静静守候着他。
西凉王没有下榻凌云行宫,直接到了大雁关。
楚紫心跟西凉王身后下了马车,只见黑压压好多士兵列队恭恭敬敬站两侧,一位将军铠甲寒气逼人,身姿英挺,带着几员副将迎了上来,单膝跪地,行礼道:“末将龚辉恭迎大王,大王万岁!”
西凉王道:“威远大将军亲起!”
龚辉道谢,率总将退到一边,迎西凉王入关,当目光扫到到西凉王身边楚紫心,两人目光相对之际,楚紫心感觉到了他眼中诧异,但他掩饰极好,一扫而过,面上平淡如常。
楚紫心不知道这龚辉同京城朝堂上那些人有没有渊源,不知如果有,他是属于哪一派,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如果是太后或则李妃一脉,那自己就要步步小心了。
望着眼前宏伟险峻大雁关,城楼上旌旗飘扬,全副武装铠甲战士来回穿梭,心中一股无形压迫感油然而生,跟西凉王身后,终于迈进了这座对西凉国举足轻重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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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王此次离宫,能不能再回西凉,就是个问题了。
☆、第一百零四章 暗箭
西凉王带兵入关,大雁关众将军参拜,行过君臣大礼,稍作歇息,就龚辉将军带领下登上了城楼,查看大雁关城下,连绵不绝南国大军阵容。
楚紫心一介女流,本不应该随同前往,但西凉王显然不意那些,将她带身边,一起登上了大雁关城门主楼,站月台上,风吹得旌旗‘啪啪’作响,龚辉将军正细细向西凉王禀明眼前局势。
楚紫心一眼望去,大雁关下,南国大军联营扎寨,军营绵绵,有如随风而起海浪,连绵不断,望不到头,同大雁关相对正面,设有大卡,门前两座旗楼高耸,左右各插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南’字,有不少旗帜迎风狂舞,上面‘郑’字依稀可辨。
龚辉将军指着南国大营道:“启禀大王,这次南**马大元帅是他们震天大将军郑玉翰,此人熟读兵书,擅长谋略,很会布阵,末将无能,几次派人出关应战,都不能破他阵法,将他擒获。末将愧对大王!”
西凉王脸色阴晴不定,望着南国大营,问道,“他们前来叫阵,你派人出关迎敌,可有胜算,他们前来大雁关也有些日子了吧,你可曾想过主动出击?”
“末将该死!”龚辉听西凉王这样一问,惊得单膝跪地,他虽然垂首,楚紫心还是觉得他气愤不已,“这个郑玉翰诡计多端,末将曾多次派人主动出击,但讨不到什么便宜,末将就不再同他硬拼,唯有小心守住大雁关,末将无能,请大王降罪!”
他说讨不到什么便宜。见他如此气愤同羞愧,楚紫心已然猜到这个龚辉将军肯定是那个郑玉翰哪里吃了大亏,不过嘴上说好听一点而已,连自己都猜得到,就不要说心思缜密西凉王了。
同西凉王相处有段时日了,他现样子,心中定是极怒,但面上还是平淡如水,确,此时此刻。不能未战先失了气势,动摇了军心,他示意龚辉平身。“起来吧!你坚守大雁关,护我西凉一方安危,没能让南国讨到什么便宜,就是大功一件,何来该死一说。”
龚辉暗舒了口气。刚起身,西凉王又问道:“郑玉翰前来骂战,一天次数多吗?”
“启禀大王,南国人一般日里出来叫骂多次,末将命人坚守关隘,放箭将他们射回去。他们也没有怎么要强攻意思,不过时不时,就会派兵强登城楼。前来骚扰,末将已命人严加戒备,他们讨不到便宜,也只能做做样子罢了。”
西凉王望了一眼天际,天空白云朵朵。他心中已有些感觉不妙,朝龚辉微微颔首。牵住楚紫心,走到城墙护垛前,指住东方,“心儿,再过去就是东州城了,七年前被南国人卑鄙夺去,改名开福,哼!开福!我梁元彬一定要把开福变成东州,领兵杀入南国天都,将天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