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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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魁首-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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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隐瞒,把许从成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他那些族人不可描述的下场。

  许显纯的母亲微微颤抖,眼角红润,却没有哭,这是个坚强的女人。

  “大人,此事可会对亡夫声名,对我儿前程有所干碍?”

  她问出的话,让林卓心头微暖,相夫教子,相夫教子,说来简单,做起来难,这位许夫人是可敬的,“不会,许郎中…国之忠良,显纯忠良之后,与那些事没有瓜葛,尽管放心”

  “如此便好,多谢大人回护”许夫人盈盈拜倒,她很清楚,世间不会有理所应当的事情,没人挡风遮雨,她们孤儿寡母有没有人记起还两说,又怎能免死脱罪?

  “夫人免礼”林卓示意妍儿把许夫人搀扶起来,转而看着五岁的萝卜头,“显纯呐,你我师徒名分已定,为师会教导你,帮助你,你年岁虽小,却已是一家之主,可有志向?”

  “恩师,我要像爹爹一样,做忠臣,把那些奸臣和骗子,都净化干净”白净的孩子,口出大言,却别有志趣。

  林卓微诧,转而浮出笑意,“很好,你们这个小院儿,人手少了点儿,回头让大管家多派些人过来”

  “是,公子”瑾儿脆脆应下,看出心爱的公子对这母子俩印象很好,就歪着脑袋凑趣儿,“显纯少爷这个院子还没有名字呢,叫着不方便呢,公子要不就给起一个”

  “这个院子,就叫,霜之哀伤”林卓定定看着许显纯,父亲之名,家族之耻,寡母之望,小小的人儿,要背负太多。  

第三百七十七章 越南的忠诚与利益


  在这个冬季,中央朝廷的权威以极度冷冽的方式,吹过大明王朝各地。

  中央军三支特种部队朝发夕至,强力掌控了开封和武昌的所有宗室,秦良玉等带队将官无视一切,敢于扎刺儿的,直接痛下辣手,武昌还好说,楚王造反的罪名,被除国赐死,那边儿的宗室都提心吊胆,逆来顺受,任打任骂,最怕的人,是奉国中尉朱华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直接自挂了东南枝,当然,有人说是别人帮他挂的,但毫无证据,其人上蹿下跳,害人害己,也算罪有应得,自然无人深究。

  开封就不一样了,宗室们的傲气都还在,乱宗的罪名没了,佃户作乱那点儿事,有错也只是绥宁王兄妹俩,碍着咱们什么事儿了,凭啥来个小矮子女将军跟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那模样要不是穿着中央军制服,连盔甲都未必撑得起来,有几个将军、中尉的,一阵吵吵,就是不服,秦良玉有令在手,咱能动手就不动嘴,全都扣上个心怀怨望图谋不轨的罪名,挥手就下令把那几家宗室满门抄斩,清脆的火枪声传遍街头巷尾,杀得开封古城战战兢兢。

  转眼十几天过去,京师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菜市口层层泥泞的血迹,被厚厚大雪覆盖,掩盖掉了肃杀的气息,刑部跟锦衣卫联合出动,涉及到许从成案件的官员被清扫一空,京师的动荡也渐渐告一段落,文武百官缓过了劲,故态复萌,该胡搅蛮缠到处弹劾的,照样到处弹劾,该抠抠搜搜捞外快的,也都照捞不误,眼看要到年关了,再不挣点儿辛苦钱儿,年关可是难过。

  只是有些微妙的变化,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也或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比如李太后,在朝堂的威望愈发隆重,比如林卓,他是这场逆转胜利的最大受益者,官升一级不说,大块头张学颜的锒铛入狱,让他声势再起,放权中央军也赢得了交口赞誉,虽然中央军还在他手里代管,但是拿得起放得下,其忠贞果敢,无人不敬服。

  只是众人都松口大气开始撒欢儿的当口,也有人过得并不快乐。

  新官上任的通政使迟罗云,面对案前的三封奏折陷入了沉思,三封奏折来自两个人,一个是中央军的邓子龙,一个是河南巡抚陈令臻,邓子龙是来辞职的,他请求交卸中央军提督职务,调入京师任职,这应当是林卓辞职的连带效应,谁都知道林卓跟邓子龙关系密切,如果林卓走了,邓子龙还在,那中央军所谓的交权就是一句空话,陈令臻呢,连上两封奏疏,揪着绥宁王和仪封郡主不放,奏疏里一二三四五的列着罪名,一个封疆大吏跟个疯狗似的,对两个获罪宗室穷追猛打,也不知道图个啥。

  迟罗云站起身,跺了跺脚,紧了紧身上破旧的羊皮袄,定了定神,复又坐下,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提笔开始整理目录纲要,他如今是正经的一把手,完全不必亲力亲为,但是他干这个干了半辈子,也习惯了。

  一行行馆阁体字迹流泻出笔端,第一行,黑体,加大,加粗,“中央军提督邓子龙请卸职入京事”,奏折分派的部门,则是直送内阁,兼送兵部。

  某种程度上,通政司的工作应该是极为出色的,通政通政,通晓政事嘛,所有的奏疏只要入了通政司,用不了三两个时辰,就能传遍京师官场,这个通的功能,得算是登峰造极了,邓子龙辞职的消息,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传播的更快更高更强。

  这段时间,林卓一直请假在家,陪着可儿休产假,今天他又迎回了外出十余天的惜月,一家人其乐融融赏雪、吃羊肉锅子,逗逗高葵,教教许显纯,此间乐,不思朝堂。

  当然,如果惜月屁股后头,没有跟着不速之客,林卓的心情肯定会更好。

  “林大人,久违了”阮呈寽看着一身便装,轻袍缓带的林卓,躬身行礼问好,神色有些迷惘,犹记得初见时,对方不过是个小小举子,虽则能操纵一隅之地,他也并未觉得有多了不起,不过是仗着师承长辈,一个出色的二代罢了,只是如今,三年过去,对方已然是天朝朝堂的重量级人物,正二品大员,更要命的是,他指挥下的海陆两军,遥遥呼应,硬生生几乎掐断了越南一国的生机。

  “大王子,啊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护国公,这个爵位,啧啧,令弟也是有心”林卓不怀好意,见面就挑拨上了。

  “林大人,海军的港口也修了,征用的民夫粮草,越南都没有二话,一个混乱的藩国,不符合天朝的利益”阮呈寽没有搭茬,直接开门见山。

  “护国公,你说得很对,藩国的混乱,事实上削弱了天朝的整体实力,天朝并不乐见,但是一个首鼠两端,不知忠义,心怀异志的藩国,越混乱,就越符合天朝的利益”林卓也不含糊了,直接刺破了越南的伪装。

  “大人,越南并无二心,只是自有国以来,一向独立于外,又曾与天朝有过不愉快,尚需时日扭转政局民心,还请林大人代为陈说,宽贷一二”阮呈寽说得很恳切。

  “呵呵呵,护国公说笑了”林卓笑了,伸手示意了一下,请他喝茶,神色却忽然凌厉,“天朝一向仁义,岂会逼迫藩属,这不正在给越南时间嘛”

  “呼……”阮呈寽深深吸气,脸涨得通红,真真是无耻,正在给时间?给得越久,打得越烂?“林大人,从呈珍那面论起,你我是郎舅至亲,从蜀中那边论起,你我也曾同袍,如今越南兵连祸结,您,于心何忍?”

  “呵呵呵,若不是因为怜星,你以为,你还能到这京师来?”林卓看着开始打亲情牌的阮呈寽,心中有些不齿,“当初有约,大明助你们复国,越南永为臣属,你们却再三违约,阳奉阴违搞小动作,怪得谁来?”

  咯吱,书房门开,怜星捧着一个漆盘,上面是些蜜饯零嘴儿,林卓素来不喜的,她此来显然目的不纯。

  “大哥,二哥真的想称帝?”怜星放下托盘,直截了当问道。

  “越南,安南,本就是自成帝系……”阮呈寽踌躇片刻,并未虚言相欺。

  怜星咬着嘴唇,眼眶一红,无言。

  “护国公,请转告越南王,黎氏之乱,大明已有秦邦屏所部志愿军救援,并无其他出兵计划”林卓看在眼里,脸上阴霾密布,“记得提醒他,若他只在对他有利的时候选择忠诚,那我便会让他知道,唯有忠诚的时候,才会对他有利”

  阮呈寽脸色变幻良久,才长叹一声,打算离去。

  “且慢”林卓又叫住了他,看在怜星的面上,他也不能再让阮呈祝胡作非为下去,“看在怜星的份儿上,别说我没提醒你,来年开春,预料会有西夷大舰队来大明海域,聪明的,离远点儿,别去沾染”

  阮呈寽猛然转身,林卓却忙着安慰怜星,没有搭理。  

第三百七十八章 统治者的本能

?  紫禁城,养心殿,殿外除了田义田公公两年如一日坚守放风岗位,又多了马千乘,司命卫队入宫,改了名字,变成了御前侍卫,主要在乾清宫、奉先殿以及内书房等太后、皇帝活动的区域巡弋岗哨,他们的军装没有太大变化,仍旧是深绿,只是衣袖上的深红色条纹换成了亮黄色,非常扎眼。WwW.⒉

  室内,孤男寡女,形影相对。

  李御姐穿着艳丽的宫裙,端坐在御座上,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贤淑贞静,非常的母仪天下。

  林卓躬身站在座下三米外,神态平和,恬淡自然,身上穿着正二品的大红色锦鸡袍服,只是那两只锦鸡有些怪异,似乎瘦弱了一圈儿,也有些不匀称,有的地方很肥,有的地方很瘦,山寨的气息非常浓郁。

  李御姐看不够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眼睛一直移不开,却不开口说话。

  林卓只能老僧入定,由着李御姐用**辣的视线非…礼他的全身上下,心里面想着热热闹闹的家里人,他的官路历程无论是上还是下,都太过陡峭,悠忽一下成了官场底层芝麻官,嗖的一声又成了詹事府一把手,太子少保,家人渐渐麻木,也放弃了挣扎,当成啥样算啥样吧,人好好的就行,小高葵年方六岁就能识别各个品级的刺绣补服,也算是林卓这个当爹的功德无量,只是不能买断工龄辞官回乡,让林泰来老先生有些失望,他怀念蜀中乡下的小山村,在那里,他是个走路带风的男人,那些流血流汗钻山挖地,为一家人找吃食的年月,是他逝去的青春。

  “邓子龙辞官,是你授意的吧”李御姐站起身来,欺身走上前,终于开口了,声音稳稳的,不带感**彩。

  “臣,哎,哎……”林卓尚未来得及答话,就感觉眼前光线一暗,李御姐的酥…胸非常挺拔,非常骄傲,林卓印象中自己两手才能掌握一边,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抑或是在梦中,有些虚幻,现在这高高隆起的部位,随着主人的步步莲花,即将撞到他因为躬身而前突的脑门儿上,浓郁的幽香扑鼻而来,林卓只能缩着脖子,极力后仰,脚下也细碎地往后退。

  李御姐比林卓矮上一个头,此刻仰着俏丽生辉的脸庞,逼视着他,朝堂上几句话间数百人头落地的偏厚嘴唇微微努起,鲜嫩水润,殷红一点,十足诱人。

  “臣不敢欺瞒娘娘,确实是臣授意”林卓很有技巧的一个垫步往后撤了一点,拉开安全点儿的距离,很光棍儿的认账,“邓子龙与臣起自蜀中,同赴京师,又辗转辽东,其人恩义当先,追随情重,与臣几乎一体,他不去职,中央军交权,势必无法顺畅”

  “情重?一体?”李御姐盯着林卓,嘴巴里念叨这两个词,咬牙切齿,冷冰冰的,酸味儿浓郁,太欺负人了,老娘都跟你滚过床单了,还你防着我,我怕着你的,说句话都得藏着掖着,隔着好几层,难受得要死,这会儿你倒跟个臭男人一体了,说到一体,都多少日子没合体了?从可儿有身孕,个没良心的第一次提起要放弃中央军权开始,整整八个月了,天呐,八个月啊,狠心的,撩拨了人家又扔一边儿不管,真真是个没心肝的恶棍。

  李御姐突然而来的愤怒情绪和隐隐的敌意,让林卓摸不着头脑,以为她对自己有党羽不满,赶紧做了补充,“娘娘,邓子龙其人虽骁勇善谋,终归少了历练,可安排在都督府中任职,也可安置在锦衣卫中调用”

  林卓话说的隐晦,意思很明确,随便找个地儿搁着就行,闲职就可以,咱不要权。

  这话听在李御姐耳里,却更给气得奶疼,林卓的谨小慎微,让她的心跟被毒蛇咬似的,一阵痛似一阵,飘着嘲讽的口吻,转过身,俊俏的面容痛到扭曲,“哟,不用给他个交代?”

  林卓心中电闪雷鸣,眉头皱得紧紧,这是几个意思,女中尧舜还不满意?罢了罢了,“娘娘容禀,马千乘走后,臣身边人手缺乏,若是娘娘允许,可以让邓子龙,啊,还有耿二力,回我府中行走,呵呵呵,娘娘,您给开开恩呐”

  林卓在努力地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脸,既能示好,仪态和敬意又分毫不差,京察、承天门、皇庄稽查,一连串的事情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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