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怎么搞的?”晏宁面有不耐。“连神策的军人差不多都走得一干二净,别跟我说又是被人给识破了!”
“呃……角度没掌握好,不小心摔了一下,所以原地打坐了一会儿才跑了出来。”
晏宁一脸怀疑。
司徒清骑马带着晏宁往回赶,晏宁侧身坐在马背上,一手搂着司徒清的腰,一手细细的翻着账本。冷笑。
司徒清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微妙声音,眉头微皱,随即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突然间笑什么?”
“秘密”,晏宁笑的愈发灿烂,“把这个烂帐本交给那两个红衣教徒后,咱们去寇岛,等那边红衣教的事情一完,立马回洛道。”
两名红衣教徒收到账本和密令时显得异常开心,至于听到司徒清晏宁二人并未将孟康飞雪的头颅带回的消息也就不再那么在意了。两名红衣教徒委托他二人将账本交给洛道的沙利亚。
二人回到午阳岗。
“司徒,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冷笑么?”
“为什么?”
“因为啊,我手头有真正地红衣账本。这东西,有人委托我给金水镇的捕快。而这本假的,自然就会交还给沙利亚。”
“那为什么又要去寇岛?”
“我在洛道时你应该也看见过,一直在为红衣教做事,她们有委托我去寇岛收账,想来是那边也有红衣教的秘密可查,如果要玩大的,不如连寇岛也包括在内吧。”
“寇岛……怎么去?如果坐船的话,应该是先到扬州,然后……”
“笨啊!飞过去!”
“呃?”
“江湖轻功神行千里,你不会么?”
“我,我……算了,如今我也就实话实说吧。刚才说什么被人识破和不小心摔到其实是骗你的……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我这个人好像稍微飞的高一点就会心神不宁头脑发蒙,所以天策府的轻功我掌握的就很差。我看你那么容易就飞了上去,而我却……我怕你会笑话我,所以……神行千里虽然师傅教过,但是从未运用过。我要是用了……大概会从天上掉下来摔得很惨吧?”
“哈哈”,晏宁重重拍了一下司徒清的肩膀,“相信小爷我,你就是从天上摔下去,我也能把你给救上来!而且我巴不得你掉下去,我正好需要一个人来让我练习缝针,重伤病患很少见啊。”
司徒清正要张口辩驳,晏宁却狠狠搂住他的腰,“当心了!”晏宁诡秘一笑,脚下一登,搂着司徒清从平地升起。
司徒清,眼见着离陆地越来越远,四肢僵硬,大脑一片空白,瞳孔瞬间放大,肠胃忍不住的翻滚,似乎胃里的东西要喷薄而出。
晏宁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你这一身盔甲也太重了。小爷抱你飞很费力好么!你也给我脚下用点力啊!”晏宁死死拧住司徒清腰间。可能因为是军人的缘故,司徒清的腰部并无赘肉,拧掐异常困难,同时,当被捏到时,痛感也异常强烈。
头晕目眩的司徒清因为腰部剧痛短暂的清醒过来,脚下用力,使得下坠的二人在空中维持住了微妙的平衡……
在到达寇岛的时候,司徒清狂吐不止不省人事元气大伤,在他病怏怏的疗养时,晏宁帮着在寇岛的师兄徐准跑腿做事,等他彻底回复时,晏宁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料理因试药过度而身亡的师兄的后事了。
晏宁并未嘲笑司徒清的掉价表现,相反,他因为司徒清的反应而变得兴趣盎然。司徒清的健康状况恢复慢的原因就在于,晏宁天天令他用不同的方法练习轻功……
好在练习总算有了效果,料理完徐准的后事,同时将红衣教的事情收尾,两人准备启程。
神行千里时二人依旧抱在一起,司徒清双眼紧闭,只听晏宁在他耳边轻声指挥,颈间传来的热气让他觉得异常安心,这次,顺利落地,目的地,洛道。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破三千真心不容易【改文能改出一千五我也很佩服自己了】孟康飞雪这段是玩游戏的一个遗憾……分明一点也不想杀这两个人,结果系统非要,那种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毒人日记的全本却死活不能把日记交给毒人妻子的抑郁……所以文中也算是填补一个遗憾吧。但愿大家不要认为我是在复述游戏剧情,因为这段剧情不仅仅是游戏需要也是主人公需要
☆、第三章
司徒清觉得,如果说有一个地方,此生再不想来第二次,那一定是洛道了。尤其是路过已成鬼城的李渡城,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晏宁虽然见不得洛道的凄惨景象,但一想到这里的病人多,他可以救他们,加上寇岛徐准师兄对他的启发,使他愈发理解了治病救人万花医的真谛,人反倒比司徒清还要精神些。
“天一教的人阴狠毒辣,把一座城几近变成了鬼城,红衣教则是阴险狡诈,用慈善的面目来欺骗天下人。近来天一教势力向中原扩张,红衣教也开始大肆活动起来,武林一直动荡不然,再加上我朝内部……大唐江山,虽然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血雨腥风之日,怕是不远!”两人由李渡城策马而来,临近飞仙谷,红衣教徒络绎不绝,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山谷。司徒清一席话说完,神情更加抑郁。
晏宁,因为见到司徒清神情抑郁,自己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然而嘴角的浅笑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他终于有了一匹马。
晏宁原先养的是小毛驴,自出谷后,他便习惯倒趟在小驴背后翻书,随小驴将他带到什么地方,他便为这里的人们治病,然而到了江津村,他的小驴不知抽了什么风,终日黏在那匹驿站马身旁,任凭晏宁怎么叫唤也不理睬。也只有在晏宁骑着驿站马的时候,小毛驴才会偶尔来蹭蹭他的小腿。晏宁就是在这时候碰到司徒清的,同样是骑着驿站马,司徒清对着尾随的毛驴不理不睬。只是在驿站交接的地方,经常能看见可怜兮兮的晏宁拿着萝卜在诱惑毛驴。
野外虽然能够间或碰见一些野马,晏宁武功太差,又经常见到众人因为争夺一匹马而打得你死我活,抓马的心思由此淡了下来。准备自己买马,然而囊中羞涩,凑齐一百金已是困难。正是此时,听说帮助红衣教做事可以得到更为丰厚的报酬,晏宁便头也不回的冲到了红衣圣殿,唯沙利亚马首是瞻。
虽然为红衣教做着事,在洛道耽搁的时日,晏宁也逐渐发现了红衣教的不对之处,后来当沙利亚委托他到寇岛收账的时候,晏宁已经准备去枫华谷探探红衣教的虚实了。而自家的小毛驴和驿站马缠绵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根本无法分开。所以,在前往枫华谷后,晏宁虽然有了三百金,也是彻底和自家毛驴说再见了。
这次在赶往红衣圣地的路上,司徒清眼尖,发现了一匹上好的野马,当即从包裹里抽出套马杆,飞身下马,三两下就将其驯服。牵着服服帖帖的小马到晏宁面前,“这匹紫燕骝,送给你,虽然不是顶级名驹,但是在中原也算少见,希望你会喜欢。”司徒清表情异常严肃。晏宁一时想不到什么感谢的话语,只好向司徒清投以感谢的眼神。
在晏宁感谢眼神的注视下,司徒清渐渐红了脸,“老盯着我,做什么?还是说觉得没有马具坐上马会不舒服?如果红衣教的事情得以顺利解决,你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可以给你打一套马具。”
“哦?对我这么好?简直不像只认识了两个星期的人啊。还是说,另有所图?”
“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司徒清无奈,“万花谷怎么出来你这么个异数?”
晏宁不予置否,乐呵呵地跟自家紫燕骝好生交流了一番感情,得意地骑在紫燕骝身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包裹里装着司徒清就地取材的草料。心情异常愉悦。“小绿和小紫,嗯,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
“喂……别给我的马取奇怪的名字。”
“哦?那它叫什么?”
司徒清得意的仰起头,“还在天策府里的时候,除却兵书,读的最多的就是儒家的典故。孔子曾经描述过大同社会的畅想,后来当我捕到绿螭葱的时候便在想,天策将士是在马上守护着这片疆土,使百姓可以建造大同社会,所以我就给绿螭葱起名叫慕同,渴慕大同。也算是间接抒发下感情吧。”
晏宁乐不可支,趴在马背上大笑不止,“慕同,木桶,你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会给自家的马取名叫木桶啊!你脑子里是塞了一堆草料么?还是说你这匹狼是吃着草料长大的?”
司徒清似乎有些动怒。晏宁擦掉了眼角笑出的眼泪,“好啦好啦,大家好兄弟讲义气,我也不是故意要嘲笑你,既然你家小绿是木桶,那我家小紫就是水桶,行吧?”
司徒清无言以对,使出了一招御突奔,远远地丢下晏宁跑了,除了路上向偶然遇到的洛道奇男子慕容追风打了一个招呼使得晏宁有机会追上,司徒清一路沉默。
直至到了飞仙谷。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晏宁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身旁的这匹东都狼对于家国之事异常敏感。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言谈,晏宁也觉得似乎过于不礼貌。可能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导致现在的他发表完言论之后变得这么抑郁?如果确实如此,那还真是自己的罪过了。
晏宁策马奔向司徒清,发动轻功一把坐到他背后,司徒清闻到了一股浓郁绿叶香气。绿螭葱受了惊,前腿不由翘得老高,司徒清紧紧抓着马缰才将将稳住绿螭葱。
“喂!你干嘛!”声音听起来貌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晏宁狠狠搂住司徒清的腰,头熨帖的靠在他背上。司徒清双目微眯,瞬间绷紧的肌肉变得松弛下来,神情很是疑惑。
“我说,我知道一个心怀天下的军人是值得大家尊敬的。但是一直杵在这儿发牢骚也不是个事吧。话说了出来更要靠行动来落实。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司徒清愣了一阵,“竟是要用你来劝……”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还真是……喂,你还不赶快下马,我家小绿就是再强壮也经不得您老一直压啊。”
“咦?小绿?不叫慕同了?”
“小绿……名字可能更好分辨一些……吧?”
晏宁几乎是被甩下马的,爬上了自己的紫燕骝之后不停嘟囔,“加上那身盔甲,不知道谁更重。还说我!还有啊,什么叫做‘竟是要让你来劝’,朝廷鹰犬了不起啊你!”随即晏宁又笑了起来,“虽然什么小绿小紫的名字既不符合我大万花谷一贯要求的风雅,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分辨,还是可以忍受的。慕同……小紫还是不要叫水桶了,祈安,祈愿平安。足够了。”
在前方引路的司徒清驾着马回到晏宁跟前,听着晏宁絮絮叨叨完毕,缓缓伸出手来,“前方道路可能凶险,记得,跟紧我。”
“才不想被连轻功都练不好的人说!”晏宁死死地握住司徒清伸出的手。“你可要注意点啊,别给小爷我带错路,不然待会儿不医治你,看你怎么跟那些红衣教徒周旋。”
虽然绝口不提应该怎样对付沙利亚,两人都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一场硬战。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司徒清牵着晏宁,直入红衣工坊。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果然是一件痛苦的事……
☆、第四章
晏宁发现红衣教的不对之处是从一个叫洛奇飞的老人身上开始的。
那时江津村的鲍穆侠大夫见他跟红衣教的人走得近,便委托晏宁去寻找村里的失踪百姓,晏宁在升仙谷、赎罪林、天罚林撒网找人时,偶然碰到了洛奇飞。
洛奇飞是个残疾的老人,纹身血污。对晏宁的到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晏宁自觉冒昧,然而动作先于思考,医生的本能使得他赶紧为老人号起脉来。晏宁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刺激了洛奇飞身上的几个穴位,给他服用了一些伤药后,才想起询问老人在这里的缘由。
洛奇飞只是轻声道了谢,用喑哑低沉的声音问道,“这位少侠可是要到前方的红衣圣殿去?”
晏宁一愣,没有想到问题会被岔开,思索了一阵,他轻声应答道:“不瞒您说,正是如此,这些日子受江津村的鲍大夫所托寻找江津村的失踪村民,似乎是与红衣教有些联系,我四处寻不到,只好到红衣圣殿去问问消息了。”
洛奇飞突然哀嚎起来,声音凄厉悲凉,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发丝,“你这分明是去送死啊!”
晏宁神情一动,急忙安抚住洛奇飞,“老人家不要激动,有话慢说。”
听完洛奇飞平静而凄凉的叙述,两人均是沉默不语。晏宁最先打破沉默,拍着胸脯向老人保证,“老人家您放心!红衣教欠您的我会替您加倍讨回来!不过……老人家,请您再稍微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请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晏宁在临走时经由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