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宁点头：“每次说这个，他就会失落好一阵子。不过说实在的，萧SIR也真的可惜了，还那么年轻，前途一定无量。”
铁手被他逗笑：“萧散年轻？他大我四岁！”
卓宁瞪大了双眼：“什么？他看起来比你小师弟还年轻呢！”
铁手笑得很温暖，却在下一刻凝在脸上。
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冷SIR，麻烦让让，我要进去换药了。”
☆、第三十八章
卓宁迅速的看了铁手一眼，铁手给了他一个“见机行事”的眼色，两个人同时在心底苦笑。
真的是白天莫论人，晚上莫说鬼。
冷血很有风度的让护士小姐推着车子走了进来，然后跟在护士身后一边还不忘带上门。
铁手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暗自猜测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其实他们说得也不是很清楚，就算冷血全听到了，也很好圆过去。
反正冷血和萧散感情好所有人都知道，暂且先别管那是什么感情，他们不想在冷血面前提萧散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卓宁刚刚说的“可惜”，反正萧散是辞了职的，套在这上面刚刚好。
想通了这些之后，铁手的脸上才勉强放松了一些。
无论如何，不能让冷血知道真相，这大概是萧散为他们牺牲了这么多之后，唯一的要求了。
想到这里，铁手勉强撑起笑意，“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绅士风度了？”
冷血的表情没什么异样，他笑笑：“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追命占了去。”
看样子应该没多想什么，可是铁手的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
卓宁见铁手始终是欲言又止，只好笑着开口打趣：“你好歹也是一督察，怎么来了不进来倒听上墙角了？”
冷血满脸无辜：“我才刚走到门口，就被她叫住了。”说完，还露出很是疑惑的眼神：“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能听的哦？”
铁手干咳一声，终算是放下心来，他笑着打哈哈：“当然了，成人话题，少儿不宜。”
“啊？”冷血的表情几乎可以称作震惊，“你们两个？说成人话题？”
卓宁想明白了之后脸红到耳朵根，铁手一个枕头就飞过去了：“臭小子你管那么多！”
冷血笑着一边躲还一边不怕死的开口：“我是不管啊，但是你们两个的话题有交集么？”
铁手终于在丢出了床上所有的枕头过后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冷血，冷血忍着笑把所有枕头放回床上，“好了好了，二师哥你伤还没好，可别这么激动。”
铁手磨着牙恶狠狠的说：“没事少跟追命混，看他把你教成什么样了？”
冷血嘿嘿笑着：“知道了，别动气嘛。”
护士准备好之后走过来帮铁手换药，冷血让开站到后面，卓宁问：“警局里怎么样，你也过来了小崔搞不搞得定啊？”
冷血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放心吧，他是解决麻烦的高手。”说完，看着换药换得脸都变了色的铁手，笑笑又说：“你们吃饭了么，我去楼下弄些吃的东
西来。”
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
等铁手终于全身冷汗淋漓的换完药，卓宁看着他有些发青的脸色：“有那么疼么，你至于这个样子？”
铁手苦笑：“年纪大了，经不起疼了。年轻的时候别说这样换药，就算是直接用刀子剜子弹也不至于这样。”
卓宁听着一哆嗦，“所以你以后安分一点，少出去找死！”
铁手继续苦笑，然后发现冷血不见了，“冷血呢？”
卓宁向窗外侧了侧头：“出去弄吃的。”
铁手也看了窗外一眼：“对哦，这么快，都中午了。阿文怎么还没过来？”
卓宁下意识的跟着说道：“他昨天和我说今天会载冷血一起过来，谁知道今天怎么又变卦了。”
铁手下意识的跟着说：“谁知道，他从来放人鸽子都没理由……”说着说着，突然变了脸色。
卓宁转头看他：“怎么了？”
铁手低着眼，眼中光芒不断变换：“要是……阿文没有变卦呢？要是他确实是和冷血一起来的呢？”
卓宁不甚在意的笑了：“别傻了，那他来了么？”
铁手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低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全身都像是猛的一颤，脸色几乎立即就变得很难看。
卓宁有些被他吓到，小心翼翼的问：“怎……怎么了？”
铁手已经来不及跟他说，翻身下地就快步往外走去。
“喂！”卓宁一惊，连忙跟上：“医生允许你做剧烈运动了么？”
铁手就像根本没有听到，快走了几步甚至跑了起来。
刚刚他想到的怎么糊弄过去，显然冷血也想到了。而没有当面戳穿他，就是因为知道即使问了，也一定会被他糊弄过去。
而欧文在这里是个比较特殊的人。他既跟萧散的关系很密切，同时又不知道萧散跟他们这一些人的关系。听铁手刚刚的话，显然他还没有跟欧文说要瞒着冷血关于萧散的事。
所以，所以……
电梯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卓宁跟在铁手身后走出电梯，忽然感觉铁手的身形整个僵住了。
赶上来站到铁手的旁边，他才看到，在停车场的一根立柱旁，冷血呆愣的看着面前的欧文，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铁手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心脏又开始撕扯着疼。他还是没能保护好这个萧散最最放心不下的小师弟。
欧文平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某方面其实和追命很像。永远都是笑呵呵的，很少见他正经的样子。
可是，他的心中
却是有些事碰不得的。
比如，他的老师兼上司，萧散。
显然这对于欧文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话题，而冷血却执拗的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于是欧文被他缠得烦了，说了一些话。
然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欧文对冷血听了他的话后的反应非常的惊讶。
他不知道萧SIR和铁手的这个师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跑来跟自己打听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这小子听到了之后就像丢了魂一样，脸色苍白得像个鬼。
铁手走了过来，欧文很是惊讶：“你怎么会跑下来？医生允许你下床了？”
铁手有些难过的双手握住冷血的肩：“冷血，别这样。”
欧文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的卓宁拉到了一边，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冷血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他问：“是不是真的？”
铁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冷血笑了，确切的说，是他咧开了嘴角做了一个笑的表情，可是眼泪却从睁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所以，他不是走了，不是把你让给三哥，而是……而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说不下去。
冷血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掉眼泪一样，继续努力的笑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铁手叹了口气，对他说：“对不起。”
冷血扬起的嘴角终于颤了颤，再也撑不住，他死死的咬住下唇制止着即将出口的哽咽。
忽然，冷血抬起头直视铁手，眼中透出几许……竟然有些像是恨意。
铁手被他这样的眼神所震慑，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冷血问：“为什么总要瞒着我？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铁手感觉出他语气里的悲痛，却无法开口说任何安慰。
“他到底为什么会……你能告诉我么？”
他的眼神让铁手无法拒绝。
铁手的眼睛黯了黯，他知道他不可能说出实话，可是面前的冷血却显然不是可以糊弄得过去的。
“还记得略商上次出事么？”最后，他沉声开口。
冷血点头：“你在医院守了十多天。”
铁手咬了咬牙根，深吸了几口气：“你知道，他的手术留下了后遗症。那次，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
短时间内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说法，而这个也不算是完全的谎言。
冷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铁手知道，他在心疼。
任谁听到这样的故事发生
在那个人的身上，都会心疼。哪怕是编造这个故事的自己。
冷血颤抖着嘴角，难以置信的看着铁手后退了两步，最后停住脚步握紧了拳头一拳打了上来：“你……混蛋！”
☆、第三十九章
追命要调一份资料的时候打电话给冷血，结果对方沉默了三秒钟之后，冷冷的问：“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追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然后冷血就挂了电话。
追命心里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冷血应该是知道了萧散的事。不奇怪，现在他们身边的这些上司们几乎都知道，所以无论是谁露了话给他都有可能。
但问题是，他知道多少？是偷听到了，还是问出来的？铁手知道这事么？知道的话他又是怎么处理的？
于是，自从说出分开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打过铁手的电话的他再次拨起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接电话的竟然是卓宁。
“他……在抢救室。”卓宁的声音听起来疲倦夹杂着担忧。
追命的手一抖，“怎么会……”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重的伤都该好得差不多，这个时候进抢救室，再加上冷血刚刚的表现，追命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跟冷血有关，是不是？”
“……”对方沉默，追命深吸一口气，“我马上过来。”
追命赶到的时候刚好赶上手术室灯灭，叶医生走出来黑着脸说只不过是没长好的肋骨又错开，顺便刺破了血管而已。
听着的三个人几乎同时唰的一下变了脸色，叶医生态度十分不和善的说：“要是不想下次他进去就出不来，最好这段时间看好了他别再瞎跑。”说完，也不安慰一下面前几乎被他吓到脚软的 “病人亲属”，就径自走掉了。
卓宁叹了口气：“不想下次，至少这次是没事了吧？”
追命问：“怎么会这样？”
卓宁苦笑：“冷血打的。”
“什么？！”追命几乎跳起来，他猜到冷血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也猜到了冷血一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到冷血竟然会跟铁手动起手来。
铁手的伤根本没好利落，这一点经常来的冷血自然比他还要清楚。
中午的时候，冷血气氛之下一拳打在了铁手脸上，铁手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硬生生的挨了，结果直接撞到了墙上。冷血打完之后第二拳怎么也下不了手，结果干脆转身跑得无影无踪，铁手刚要去追的时候就开始停不了的呕血。卓宁和欧文当时就吓坏了，叫来了担架把他抬回来，结果叶医生看了两眼立即就送进了抢救室，出来的护士还说什么幸好值班的是叶医生发现的及时，要不然……
追命听着这些一阵阵的后怕，冷血那小子大概现在还根本不知道他差点闯了大祸。
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的欧文微微抬眼看了追命好一会儿，最后犹豫着开口：“你们……好像都和萧SIR很熟？”
追命心一顿，问：“怎么这么说？”
欧文耸耸肩，“感觉。在你们说起
他的时候。”
追命自嘲的笑笑：“对，我们和萧散很熟。”
欧文眼神黯了黯：“这么说，他们中午的时候说的…真的是萧SIR……”
追命心下快速盘算着铁手和冷血到底说了什么，一边暗自寻思着如果欧文问起他们为什么会认识萧散或者萧散在这里的时候都发生过什么的话，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有哪些是能说的，有哪些是要隐瞒到底的。
欧文该是铁手很好的兄弟，之前的那些事和盘托出的话……
如果我是欧SIR，铁定和他绝交！追命在心里忿忿的思量着。
他想到了不能实话实说，他也想到了欧文可能会怎么问，他甚至想到了要怎么把萧散在这里的一年多行程编排得圆满，他唯一忘记了的，是欧文是萧散的手下，国际刑警的专职，就是资料收集。
欧文又低下了头，微抬的嘴角像是在笑，“这么说……他们说的那两个……就是老铁和你……”
追命心里“咯噔”一声，“他们？”
欧文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吧，从萧SIR联系我们开始，我们就一直有人在暗处保护他。”
追命想都没想，直接问出了口：“你们有人保护他还让他三天两头的受伤？”
欧文干咳一声，“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追命冷笑：“可不是么，抓周利那次，他心口上那一刀还是你们自己人刺的呢！”
“那……那是……”欧文当时已经在训练营里，对那段经历其实也只是听人说，并没有亲身经历，以至于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拿出适当的话来反驳。
而追命也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