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个热情的人,来寻找生父只是好奇心和保命而已——再不逃离从小生活的地方,命就保不住了。
圣职人员是一群怎样污秽的生物她早就了解到了。
她以为妹妹戴雅是光,临架于一切之上的光,高高在上对下面不屑一顾,从不知道世界是怎样罪恶的东西。
可是她错了。
她错了啊。
言峰绮礼死去的那个夜晚,她站在教堂外面,看着薄薄的月色,耳边不断回响着女孩的哭泣声,静默许久又闭上眼睛回味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的哀鸣,觉得那真是甜美又苦涩,令人怜悯又惹人怜爱的声音。
原来妹妹还是妹妹,妹妹不管多么厉害还是需要姐姐的保护啊。
看着扑在红衣少女怀里哭泣的女孩,卡莲莫名的有点心痒——那哭声那哀嚎就像是猫爪子,抓的她心里痒痒的,眼红极了,仿佛是野兽可爱的幼崽被别人抱在怀里,自己看着看着其实也想挠挠它的肚皮,看它可爱的模样。
果然——有一个妹妹还是不错的。
特别是有一个已经被妹妹讨厌了的老爸的情况下。
卡莲这样想着,便留在了冬木市做了修女。
只是天不遂她愿,想抱在怀里揉搓的妹妹离家出走了,几乎抢走妹妹一半心思的败德父亲死而复生。
卡莲很惆怅,真的。
所以被亲生父亲称为无礼的修女成天只好守着寂寞,过着欺负别人聊以解忧的日子,卫宫士郎表示深受其害,间桐雁夜表示他觉得男友要被NTR了————虽然这种感觉不只出现过一次。
远坂凛更是烦躁,一个言峰绮礼就够了,现在一个卡莲杀伤力和讨厌程度直达一点五个言峰绮礼,如若不是言峰绮礼是她们的公敌,估计远坂大小姐就算是把优雅喂狗也要炸平教堂。
红色弓兵表示,不管看多少次,他始终感叹遗传学是个奇妙的东西……卡莲明明长得和传说中的紫阳花夫人一样温柔甜美娴静美好,但是内在却和言峰绮礼像了个十成十……有时言峰绮礼都被她平淡的坑了,前浪被后浪拍死在了沙滩上,不可谓杀人不见血,不可谓不恐怖。
总之,言峰绮礼复活之后,是谁都想打一把的状态,不过他自然不会把少年少女们的仇恨放在眼里,小小的报复左躲右闪,一身轻松。
阿门……最终让他觉得世界崩裂的是,因为他总是对卫宫家的人情有独钟的习惯,间桐慎二怒而买下了泰山料理……从此拒绝神职人员入内。
阿门。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前一更,姑娘们保佑我吧……
另外,戳我专栏哟,秀秀肆年设计馆给做的专栏~
☆、8相2混乱·父女相见
清晨时分;天光尚且还朦胧着;金色的暖光还未从云层里浮现,因此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驱赶开浑厚灰暗的阴霾。
时钟塔四五点时往往就是被这样的天空笼罩着;仿佛在这个内部已经被掺杂成了深潭浑水的地方;外部也照不进一丝的光彩。
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就是在这样的时间里起床的;这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长期留级生像是随身携带着移动充电池;二十四小时几乎没有一个小时可以安分的呆着的,连在睡觉时都会左踢右踢或是抱着什么东西流口水,喃喃的说着梦话。
在他看来;这就是休息了,然后在四五点的时候他便一跃而起,精神满满的就去骚扰自己的导师。
不过今天他扑了个空。
被导师形容‘又蠢又笨’的弗拉特并不笨——能成功偷听导师们的会议足以证明这一点——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导师埃尔梅罗二世到底去了哪里。
而猜到了,他也不打算安静的呆着。
“唔……去拜访一下阿奇波尔特家似乎也不错?”
喃喃自语的年轻人露出一个笑容;毫不犹豫的做下了一个让他的导师会大骂他几小时的决定。
要去那里。
要去阿奇波尔特庄园。
要去……教授的身边!
※
“是么?已经取了正式的名字了啊。”有点欣慰有点心酸的肯尼斯看看对面端坐着的少女,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仿佛他还是在十年前,对面的少女也还是个小女孩。
“是的,哥哥,在继承家族的那一年取的——毕竟之前‘阿尔泰西亚’这个名字是遵守家族传统从希腊文里挑选的,作为旁支的名字而存在的。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塞西莉亚’。”
金发的少女长发被蓝色的丝带装饰着,垂下蓝水晶的吊饰,和她那双天蓝的眼睛十分相称;虽然有点拘谨,但是少女十分的大方从容,贵族的气质一览无余,虽然年纪比较小,却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稳重。
她身穿着一袭蓝色长裙,束腰不费劲的勒紧她纤细的腰肢,
他们所在的内室里弥漫着玫瑰与薄荷的香味,清幽而掺杂着馥郁。
俩人端坐的桌子旁,一只深蓝的八音盒正在奏响叮叮咚咚的音乐,上面装饰用的天使舒展着羽翼旋转着,仿佛永不停歇永不堕落。
……
除了沉默无言,兄妹俩什么也干不了。
对于塞西莉亚来说,幼年丧父母,之后丧兄,在听闻这个噩耗后还得被迫支撑整个家族,十年的时间就是这样慢慢熬过来的。
对于肯尼斯来说,在参加了圣杯战争之后突然的就被人带去了十年后,面对长大的妹妹和长大的学生,再看看未长大的自己……结果无法更改,却有点难以接受。
他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何时间魔术被人封存在了深深的角落,甚至戴雅在教会里才能找到它的记载。
想想十年百年千年的时间一瞬间就过去,身边的人全都不是原来的模样,只有自己穿梭在时间的缝隙里,维持着唯一的面貌————
————这实在是一件可以让人寂寞的发疯的事情。
……
相比于这边的沉默无言,隔壁房间里气氛倒是还不错。
或者说,很奇怪?
身穿红色大衣的男人被捆了起来,还粗鲁地被丢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厚厚的地毯,想必他的臀部要受些痛楚。
而算得上英俊的男人脸上,却是扭曲的神情,仿佛知道自己刚刚喝进喉咙里的红茶里被师妹加进了一打的蝌蚪,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没什么大碍却膈应人。
站在一旁的身材极为健美的美男子叹口气:“韦伯先生,你就招了吧?”
男人听到这句话,青筋直冒,抑制不住的气得发抖:“招?招个P!我什么都不知道!迪卢木多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肯尼斯言听计从的?!靠!居然不说二话就把我捆起来了!你个柠檬控!绝对是柠檬控!”
迪卢木多摇摇头,再次叹出一口气。
他直直的望着韦伯,蜂蜜般纯粹金黄的眼眸里是淡淡的惆怅。
“不是在下什么时候‘变了’,而是时间过去了太久,很多细节您都忘了。”
“……”
韦伯的愤怒一下子因为这句话戛然而止。
时间太久,所以……忘了么?
迪卢木多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因此现在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么抱着双臂淡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庄园外的景色。
迪卢木多其实也不想捆起韦伯,可是在他还未反应过来那是韦伯的时候,肯尼斯就下令了,说,把这个家伙捆起来丢到隔壁去!
那决然那杀气,心情不好妥妥的。
所以迪卢木多二话不说把韦伯捆了起来丢去了隔壁,为表歉意也为了给肯尼斯兄妹留下谈话的空间,亲自到韦伯这间房里进行陪伴与劝慰,生怕韦伯对肯尼斯心生什么怨念。
不过……
迪卢木多心里有点佩服被自己捆起来的男人,十年前还是少年的时候就敢和肯尼斯呛声,十年后脾气暴躁了不说,那股和肯尼斯抗衡的韧劲还是未消。
“不过……韦伯先生,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都说了本人什么都不知道!戴雅那货就把东西往我怀里一塞,说交给我了要加油然后就跑了!”
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韦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干脆的闭目养神,只丢下一句话,坚定而不容商榷。
“我今天早上还有课,耽误我上课就算是柠檬头也不行。”
迪卢木多淡定不下去了。
=O=!
“韦伯先生……您当了教师?!”
“怎,怎么?我不行么?!”韦伯不满的道,他教出来的弟子哪一个不是魔术师界顶尖的人才,就算是还在留级的弗拉特,虽说是个蠢货,也是才华不可忽略的蠢货,“我现在是时钟塔的教授。”
“是啊是啊!教授超厉害的!!”
“……”
韦伯,或者现在说是埃尔梅罗二世,听着这个熟悉的,欢脱的声音响起,只觉得脑袋里的一根筋一下子断掉了。
“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你给我滚出来!!!!!!!!”
“啊啊啊啊教授你别!!!!!快掉下去了!!!!”
“谁叫你这个蠢货站在窗台上!你就这样给我滚下去好了!记得别压了塞西莉亚的花草!”
“这样说太过分了啊啊啊啊!!!”
欲哭无泪的年轻人最终用脸朝地的姿势从窗台上跌进了室内,若不是迪卢木多眼疾手快,这个俊秀的年轻人说不定就要毁容。
不过看埃尔梅罗二世的表情,说不定他毁了容才能得导师赏赐般的怜悯的一眼……
迪卢木多看着贴在埃尔梅罗二世身边跟前顾后左右讨好卖乖的跳脱青年,顿时觉得好像有种很熟悉的即视感。
……
“怎么回事……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
被弗拉特之前的惨叫吸引过来的塞西莉亚看到他之后瞳孔猛烈收缩,拿着扇子的手一紧。
虽然现在这里是炎炎夏日,这位小姐眼里却是令人寒颤的一片冰雪寒光。
“?!!塞西莉亚……你见过他?”
埃尔梅罗二世皱起眉头,疑惑而怀疑的问道。
“唔……不,没有,只是有所耳闻而已。”
可疑的停顿了一下,塞西莉亚正色道,又严厉的看向弗拉特:“随意闯入他人的庄园,敢问是什么来意?我不记得我今天有来客。”
“我不记得我当年是这样教导学生莽撞的闯入别人庄园的,特别是我不记得我当年是这样教育你的,韦伯·维尔维特同学。”和埃尔梅罗二世一样皱着眉头脑冒青筋的肯尼斯从门外转进来,脸上的表情和学生如出一辙的暴躁而不满。
“韦伯·维尔维特?”耳朵非常灵的抓到重点,弗拉特惊喜的说:“那就是教授的本名么?”
塞西莉亚暗地里跺了跺脚,嘴角勾起一个傲然的冷笑:“身为门生却这样说出老师的本名么?”
“哎呀呀,大小姐不要这样嘛,毕竟教授本来就不是计较那些贵族规矩的人嘛。”将手抱在脑后,弗拉特悠闲的转了几圈,“我是来找教授上课的,今天可不是放假的时候啊,对吧教授~您还说要给我开点小灶的~”
弗拉特这么说着,看上去十分得瑟。
塞西莉亚的脸更冷了,冻得她身旁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肯尼斯只觉得骨头里有股森森的凉意。
诡异奇妙的气氛就在这一小女孩一年轻人之间蔓延开来。
迪卢木多捂脸。
这这这……本圈敢再混乱一点么?
※
大眼瞪小眼。
小眼看大眼。
大眼惊讶而惊喜。
小眼充满了泪水。
小女孩一下子扑进了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怀里,即使这个男人身边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是旅游时带回来的买品,或者‘回收’的古董饰品。
“父王……父王父王父王……”喃喃的呜咽着,将小脑袋埋入男人的怀里,顺从的接受他那双大手的摸顶,戴雅只觉得酸涩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自己再也不想压制任何感情也再也不用顾虑什么了!
因为……她的父王,她临架于世界一切之上的父王在她身边,她再也不用畏惧任何事物。
什么东西……挡在她面前,都得给她滚开!
戴雅顿时明白了所谓家长撑腰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怪不得小萝卜头们都喜欢说我爸爸怎么怎么,在你和人家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个无敌老爸帮你把敌对的那臭小子痛揍一顿这是多么痛快!
她……早就应该学会依靠父王的。
吉尔伽美什欣然抚摸着女儿的头顶,再捏捏女儿的脸,有点不满:“没好好吃饭?居然敢给本王瘦了?你的包子脸呢?”
戴雅抬眼看看那张和自己差不多的脸,五年未见的思念一下子迸发了。
于是她扁扁嘴,脸果断一垮——
————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看 fate strang fake 的时候就觉得弗拉特特别喜欢粘着二世~
多少老师都解决不了这个二缺青年,唯独二世可以,多么有j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