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
艾米尔莎的眼神转移,晶体般的眼瞳波光流转,她看向了站在时臣尸体另一边的人。
还是那样单薄的身影,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衣服也是新的。
只是这身影现在在不住的颤抖。
【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
狂暴的情绪在艾米尔莎的心里蓦地涌起,卷起的是复杂而几乎尖叫的情绪。
她的手紧紧的捏着门侧的把手,几乎要穿透那材料,将手指硬生生的刺破手掌。
“说谎。你明明就知道。”
她低声说。
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轻语很快消逝。
她拒绝再自己想下去,只愿意旁观这出戏。
如她所愿的那般,紫发的小女孩踏出了今晚第一个主动的脚步,尽管她的表情还是木然无神的,却有着无法动摇的坚定。
她就那么张开双臂挡在了雁夜面前,既阻止了亲生母亲的前进,也使几乎快要癫狂的雁夜猛地一回神。
“樱?!”两人同时喊出声。
不同的是,雁夜的声音是那么急切那么的担忧,亲生父亲的尸体就在面前,母亲却已经狼狈不堪,不复旧日仪态,恐怕哪一样都会吓到这孩子。
而葵的声音则是犹豫,悲凉,却带着一点希望的。
那种颤抖的,饱含了各种感情的语调,却被女孩打断。
“——不可以欺负雁夜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签合同真TM麻烦·····
最近试着写K的草稿,各种烦。
看了K13话,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没看过官方比同人还无耻的。
☆、58夜莺与玫瑰
“樱?!”两人同时喊出声。
不同的是;雁夜的声音是那么急切那么的担忧,亲生父亲的尸体就在面前,母亲却已经狼狈不堪,不复旧日仪态,恐怕哪一样都会吓到这孩子。
而葵的声音则是犹豫;悲凉;却带着一点希望的。
那种颤抖的,饱含了各种感情的语调,却被女孩打断。
“——不可以欺负雁夜叔叔。”
女孩伸长了手臂,以娇小的躯体企图挡住母亲的全部视线与谴责,将身后的男人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樱?”
葵颤抖着,停止了喊叫,她颤颤的伸出手,想去抚摸女孩的娇嫩的脸庞。
同时她也仔仔细细的看着自从离开了自己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的女儿。
与姐姐一般的黑色发丝已经和眼瞳一样变为了深沉莫测的深紫色,双眼大而空洞,由大女儿送出的樱桃色的缎带松松的绑在一边,这样穿着紫色洋装的女孩看起来内敛而文静,面无表情的她仿佛是一尊人偶,没有感情也没有生命。
可是就是这样的女孩,坚定的站在了这里决然的想要保护重要的人。
“啊啊啊,樱····看起来····过的很好呢···”
葵一边唇齿颤抖的吐露着碎语,仿佛是拉家常一般。
然而女孩不为所动,以前面对亲生父亲都黯然神伤的躲在艾米尔莎后面的她此时连动摇都没有动摇一分。
“啊·····绮礼还说来见雁夜君很危险什么的····可是怎么可能会退缩啊···因为····”
樱她在这里啊!!!!!!!!!
葵心中无声的喊着。
女人是那么的宝贝孩子。
那是当然的啊。
怀胎十月的辛苦,分娩时的痛楚,还有呵护孩子成长时的幸福,以这样的东西做为基架,母亲对孩子的爱会更热烈。
女人是那么的珍爱孩子,那是她们最宝贝的艺术品,以自己的血液为鲜红的宝石,以骨肉来铸造躯体,以期盼与痛苦来作为油彩,这样的艺术品简直是将自己的血肉分割出去了一般的珍贵,她们爱它胜过任何珠宝礼服,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意这艺术品化为灰烬,更别提将艺术品赠予他人,那是将心捏碎般的悲痛。
葵也是如此。
再怎样的贤良而知大理,将心爱的小女儿转送他人,从此不仅无法看着她成长,连和她见面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就算偶尔遇上,也得尽量装作不是母女,只能用关照同盟家族女儿的态度去对女儿。
这是怎样的一种悲痛啊!
可是葵能怎样呢?
为了女儿的前途与安全着想,她能做的只要安静做好属于她的,属于远坂家夫人的一切。
可是思念无法断绝啊,葵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着挂念着樱,那是母亲源源不断的感情长河,试图跨越空间接上女儿的心里,一探究竟。
唯一能让她心安的一点是,那好歹是雁夜君的家庭,雁夜君毫无疑问是个温柔的人,那么这样的家庭好歹多了几分可靠,雁夜君那么喜欢樱,照拂一二还是没有问题的。
樱···
樱·····
葵不甚清明的目光定定的在女孩的面庞上流连,难以言喻的苦楚与疼爱如同干涸沙漠里的溪流般流出,让她的双眼微微在黑暗里荡漾着清光。
白玉般的纤长手指哆嗦着伸上前去。
女孩慢慢的,定神看了她一眼,随后做出来了出乎意料的举动。
她往后退了两步,躲避开了葵的手,身体紧贴着雁夜,身形有点颤抖,却已经如同雏鸟张翅一般的张开双臂,做出保护的姿态。
那双黑洞一样的眼睛对着葵无法置信和临近崩溃的双眼,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樱?!樱?”雁夜也吃了一惊,小樱她,居然····在躲避葵?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樱····怎么了?妈妈不是在前面吗?那么久了,妈妈她···只是想摸摸你而已····”他蹲□子,对这个一直乖巧的称母亲为阿姨的孩子心疼不已,只觉得喉咙里哽咽的无法出声。
可是不行,就算被说了那样的话,葵和樱也是母女,一定要把樱还给葵·····
空气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
樱在叔叔的疑惑目光下摇了摇头。
“叔叔····我们回去吧。远坂阿姨因为远坂叔叔的事情····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我们回去吧。”
‘远坂叔叔’,‘远坂阿姨’,‘回去’,女孩所吐出的词语已经相当明了的表示了态度。
不认父亲,不认母亲,对父母的事情已经淡然,甚至已经不愿意去看一眼自己过去的家,承认了自己身为‘间桐樱’的事实,而且惧怕着那样的母亲,不愿意接近可能会伤害重要的叔叔的母亲。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艾米尔莎蹲在门外,忍不住的肩膀耸动,笑声无法抑制的越来越癫狂,平日里的乖巧宁静或是冷淡一扫而空,甚至有一丝狰狞。
“真是活该啊,葵桑。”
亲切的称呼着樱的母亲,平日里对樱百般疼爱,抱着她蹭蹭蹭的少女如今带着笑意吐出了残酷的句子,好像被打开了什么糟糕的开关一样,冷酷到无以复加。
“樱····你在说什么啊?那是妈妈啊,可以不用再叫‘远坂阿姨’了···还有姐姐,小凛她····”雁夜看着女孩的脸,似乎无法相信这样的展开。
“姐姐的话····有远坂阿姨就够了。所以,”樱揪住雁夜的袖子,用一种了然的神情微笑着说,“樱的话,和雁夜叔叔在一起就可以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看地上不堪入目的亲生父亲的尸首一眼。
因为是那人自己说的啊,战争这种事情,必定会有人死亡。
从某个时刻开始,她已经不再奢求回家。
从某个时刻开始,她已经不再奢求父母的疼爱。
从某个时刻开始,她已经无法相信亲情。
从某个时刻开始,远坂樱已经死亡。
从远坂家离开到现在的一刻这段时间里,每个事情都像是倒计时,一到预定的钟点,那些曾经宝贝的东西都像是十二点时灰姑娘的魔法一般,几乎什么都没有剩下,那些华丽梦幻的美好事物,最后都会化为一抹虚烟。
只有雁夜叔叔——
女孩几乎是幸福的抓起雁夜的手,抚摸着那些凸起的痕迹,那是他受的折磨的证明,那是他为了樱可以幸福而努力留下的印迹。
——只有他,只有他,才是樱的那只代表了不会失去也不会破灭的‘水晶鞋’。
只有他,愿意抛弃一切外因,连自己的愿望都抛弃,来到樱的身边,和樱承受一样的痛楚,然后拼上性命只为了樱可以幸福。
不是为樱安排什么最合适的结局,不是让樱学习魔术只为不浪费才华,也不是为了樱的安全就自顾自的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雁夜叔叔,曾经说过,想要说的话,直接说就好了对吧。”
她对着疼爱自己的男人,这样说道,没有注意到身前女人的神情。
“我想跟着雁夜叔叔一起生活····因为叔叔身上的光,好温暖呢。”
间桐樱原本注定黑暗的道路·······被间桐雁夜给照亮了。
※
“多谢了,兰斯洛特,剩下的给我解决好了,之后我会送樱回去的。”
打晕了雁夜的兰斯洛特点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还在不敢置信的呢喃着的墨绿色发丝的女人,打横抱起雁夜,像是维护易碎物品般的小心翼翼的走出教堂。
之前他一直在雁夜身边,只不过是灵体化了而已。
他冷眼的看着这出戏,因为是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所以樱说出那样的话他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预料到了,所以他才能在雁夜还想要反驳的时候打晕了他,而且再这样下去,那名女性将会说出怎样伤人的话也说不定。
艾米尔莎目送高大的男人远去,看着那笔直的宽大身躯消失,脸上神情不变,只是蹲□子抱起了樱。
正好让又像女孩伸出手的女人抓了个空。
想要抱一下女儿,却做不到啊。
身为母亲的葵神情愈发的悲凉,看着丈夫冰冷无生机的尸体,只觉得心里那些情绪一下子充满了身体,无法发泄。
樱紧紧的抱着艾米尔莎的脖子,不去看母亲也不去看父亲,身体颤抖着。
身体是冰的呢,这孩子。
艾米尔莎想着。
转眼间,她又看着葵。
虽然在看动画时没有感觉,看小说时也只是觉得她是个过于标准的女人,可是果然····
“果然,就算是说我虚伪也好,冷酷也好,怎么也好,我就是讨厌你。禅城葵。”
她抱着女孩往后退几步。
“【她说过只要我送给她一些红玫瑰,她就愿意与我跳舞,】”
诗歌的朗诵调,从艾米尔莎那可以唱出天地的嘴里冒出,在寂静的黑夜里回响。
“【可是在我的花园裏,连一朵红玫瑰也没有。】”
“【你说过只要我送你一朵红玫遗,你就会同我跳舞,】”
“【“我担心它与我的衣服不相配,”她回答说,“再说,宫廷大臣的侄儿已经送给我一些
珍贵的珠宝,人人都知道珠宝比花更加值钱。”】”
少女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不知所云的葵。
“你知道的,对吧?这部戏的名字?我讨厌你的理由,和所有人讨厌那少女的理由一样。你确实没有那少女那样肤浅,但是我不是为了少年,而是为了夜莺。”
紫色的眼瞳,几乎是融化一般的明亮。
“那样真挚的,许多人求而不得的感情,不含一丝杂质····你却无意中将它践踏,甚至否认了它的存在。”
我····是多么想要啊。
不,不是说想要雁夜叔叔。
我想要的是····
那样专注单纯的感情。
因为我注定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总的来说,艾米尔莎骨子里也有点狂啊。
王尔德的作品我还是蛮喜欢的啦,不过最喜欢的戏剧还是《吕贝卡》。
或者说,我喜欢虐虐的感觉?
哦我的神,我的三观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59棋局
“什么都说不出来吗?”
轻轻的看了葵一眼;艾米尔莎抱着樱,轻轻的拍她的背,语调温柔了下来,“小樱,困了吗?我们回去睡觉吧?”
轻轻的一句话;勾起了跪在丈夫身边的女人的一个猛抬头;“等等,樱!”
她渐渐锐利的声音在比较空荡荡的教堂里回响,虚弱而空灵,充满了急切。
“····远坂阿姨再见。”
樱用小手揉揉眼睛,抱紧了艾米尔莎的脖子,再也不看亲生的母亲一眼。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便不再犹豫。
“啊啊啊啊····”
葵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哭泣着。
为什么···
再怎么不情愿将小樱送出也好,再怎么思念她也好,再怎么见不到面也好····
那也没关系,因为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