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真是连反驳的余地都不留给别人了。
看起来似乎阿生又赢了一场,但突然出声的安娜却让他脸色微微一变。
“你很强。”
“尊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说过了,是强到让他都没有百分百把握的程度。”
她的玻璃球忽然停止转动,少女小小的脸不动声色的转向阿生的方向,凝视着他的背影缓慢而清晰的说,“不知道你的底细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只好把你留在这里由他亲自监视,如果有任何可疑举动就随时将你杀掉绝不会让你威胁吠舞罗的安全。”
沉默了片刻。
阿生突然叹气,语气略有些低沉,“说这种绝情的话,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话虽然说的很漂亮,可是自己现在不是也处在青王的监视之下了么,如果这个时候我想做什么的话想要阻止也完全无能为力了吧,尊哥他。”
“但你似乎不是有恶意的人。”
“啊啊,不是这回事哦安娜酱,不要被我的表象迷惑了,其实我现在就很想打人呢。”阿生少年有些郁闷的望天。
“是尊在离开前那天说的。”
阿生愣了一下,接着又有点苦恼的笑起来,“什么嘛,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是良民了么……一个两个都胡乱怀疑别人真是过分呐,都是你们这些大人思想太不纯洁的错。”
12'K'金手指开的有点偏11
“洋葱要切成丝,胡萝卜切成丁——酱油不可以现在倒进去,就算要偷懒也适可而止!”
“唉……不是差不多嘛。”
“给我全力以赴不要用‘差不多’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对待食材!”
不要误会,以上绝对不是家庭主妇和自家旦那的日常会话,
夜刀神从八田的“追杀”中救出伊佐那社的本意是亲手将其正法,但在他却一再声明自己是无辜的,再加上虽然对他也不甚了解但是光从表面上来看倒也不像是个坏人。
不知怎的一向坚持着自己原则与使命的夜刀神,难得善心大发的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在案发时并不在场的机会。
之后的日子以来他没少跟着东奔西跑,学院祭时可能遇到的同学基本上逐一询问过了但却都得到当时并没有见过他的答案,照片或者录影之类有价值的证据也完全找不到,可以说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成果十分有限。
既然没有办法证明他的无辜,那便应该按照三轮一言大人的遗命将其斩杀才是。
但是事实明显并没有朝合理的方向发展,这种像是老夫老妻一样的相处模式似乎在两人指间运转的很好,如果不去刻意考虑这两人之间完全不合理的追杀与被追杀关系的话,夜刀神在厨房里事事得心应手伊佐那社手忙脚乱的帮厨打杂的画面确实略和谐。
夜刀神的手脚都十分修长,却不像某些过分夸张的设定使人体比例失调,相反是那种高挑到恰到好处的身形,身上围着白色蕾丝花边角落上有一颗爱心图案的围裙,习惯于操刀的手灵活的将砧板上的秋刀鱼清理干净剖成两半放进油锅里,随着油点儿炸开的声音,不大的单人寝室里就溢满了食物的香气。
NEKO没有化作白花花的果体少女形象,而是以白色小猫的外形蜷缩在扔在床边地上的制服外套下,灵敏的鼻子捕捉到香气的那一刹那,猫咪的胡须微微动了动,左眼微微睁开了一下,但在发现饭菜还没有上桌之后立刻又闭上了。
一对同居情侣加上可爱的宠物,小型日式家庭的标配,违和感为零。
嘛,没有违和感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违和了。
某人一家务小白在两块榻榻米大小转身都费劲的厨房里到处乱转明显是碍手碍脚的存在,夜刀神仅用余光扫过某毫无自知之明的身影,抬手调高油烟机的抽气功率同时吩咐道,“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别在这里晃来晃去,出去把桌子摆好。”
“是!”如获大赦般冲出厨房,在把立在墙角的矮桌拖出来时不小心踢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差点被踩到尾巴的NEKO炸毛窜起来,脖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抱歉NEKO!”
话音未落,小小的白色身影倏地从衣服底下钻出来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社少年瘦弱的身板和生少年几乎不相上下,但明显主角力不足的样子,只是搬个桌子就觉得有点微微的喘起来。房间实在太小了,油烟味来不及被吸走就已经迅速的四散开来,他微微蹙眉轻咳两声,踱步到窗边拉开一直关着的窗帘和玻璃窗,立刻窗外明媚而温暖的空气鱼贯涌入斗室之内。
明明还是冬天,但是已经几天都没下过雪了,气温又明显回升的迹象。
学院里的树和草地永远是绿的,让人没办法敏锐的捕捉到季节的变化,但是眼下花坛里竟然已经偶尔开出叫不出名字的小花,一点点鲜亮的粉色和黄色好像让整个世界都瞬间温柔起来;这个阴郁的冬天的消沉气氛都被驱散了似的。
他双手撑着窗沿面朝窗外深深的吸了口气。
“快过来帮忙端盘子,别找到机会就偷懒。”
虽然仗着一张不苟言笑的冰山面孔和有些客观的身高大致给人以一种精英男的形象,实际上夜刀神的本体绝对是家庭主妇没错了。
社少年苦着脸扒了扒后脑,“这就来!”
碗里的白米饭冒着腾腾热气,葱花漂浮在大酱汤表面,秋刀鱼变成金黄色很是可口的样子。
在动筷子之前按照日本的传统双手合十默念“我开动了”的夜刀神,在说完固定的那句话之后抬眼瞄了瞄面前举起筷子准备朝食物下手的社,波澜不惊开口,“这是你最后的一顿饭,心怀感激的享用吧。”
“呀……”
这种话每天都要听上一遍,“最后”的期限不断延迟,到现在社已经完全忽视了那句话中的威胁意味而把它当做习以为常的餐前问候了。
没必要把那种没有任何力度的威胁当真,社索性完全将其无视,自如的夹起秋刀鱼肚子上最肥美的那块肉送进嘴里,眼睛立刻幸福的眯起来。
“夫人的手艺果然非常棒呐。”
夜刀神的脸一下子变得和他黑狗的绰号一样黑了。
手按上腰间常挂着的武士刀,低沉着嗓音威吓,“你这家伙,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说奇怪的话了。”
“请不要害羞。”社少年娇羞掩面。
于是夜刀神头顶的井字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一个又一个蹦出来。从他的手颤抖着的频率来看他的确是想要再忍他一次的,但是结果没忍住。一拍桌子,脆弱的矮桌君跟着抖动一番,汤碗里的液体摇晃着洒出了一些在桌上,他起身横跨大半张桌子凭借胳膊长的优势很容易揪住社的衬衫领口,把人往面前一拽,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能够看得到对方眼中自己倒影的程度。
不知道是因为故意还是天然,社竟然还侧头一笑很是淡然。
夜刀神觉得非常窝火。
作为无论是年龄还是体型都占优势的一方被一个少年调戏果真相当丢面子,他想这次无论如何要给那笨蛋一个教训,就要伸手去摸刀。
对危险的感知灵敏如猫的少年一察觉到情况不妙便挣扎着想要脱身,一边笑眯眯的说,“别太认真嘛夜刀神桑……”
事实证明,想作死就一定会死。
他站起来的一瞬,膝盖不知怎的别住了桌沿,随着他身体的自然前倾矮桌整个被掀翻起来,对面的夜刀神来不及躲闪只能在一只手还揪着社的衣服的同时眼睁睁看着热乎乎的饭菜朝自己迎面扑来。
——扑哧一声扣一脸。
随即,一重物扑倒在他身上。
他胸口和胯/下都湿了,又湿又热的。
洒满了大酱汤。
夜刀神拎开挡住眼睛的一片菜叶子,很想顺手再朝某人的脑袋上揍一拳,但眼睛睁开的一刹那,社那双如琥珀般透彻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少年的身上有种与八田截然不同的气味——当然不是指饭菜的味道;有些像迦南香,安静而恬淡。
他还能感受到少年带着体温的呼吸划过自己脸庞时的温热,带着一丝让人颤栗的挑逗——这一定都是错觉。
一瞬间气氛安静极了。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夜刀神忽然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床边,一张陌生又熟悉的美少年面倏地撞进他眼里;那人翘着腿坐在窗沿上,手不断从一袋膨化食品中掏出东西来塞进嘴里。
——“你……为什么坐在那里吃KARUBI(某薯片品牌)……”
阿生少年有些不知所谓的用干净的手指挠挠头。
——“……因为便利店里没有我最喜欢的RYOCE(另一薯片品牌)了啊。”
——“不,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坐在那里。”
夜刀神直直他所在的位置,“别人家的窗口上。”
阿生信手抓过窗帘蹭蹭油腻腻的手指,顺便舔掉嘴边的食物残渣,一本正经的拍胸脯,“本人桐岛生现在可是吠舞罗的一号小弟,当然是在执行‘抓住凶手给十束哥报仇’这第一要务。”
顺便围观一下某些少儿不宜的场面。
可惜R18的场景还没到就被他们发现了。
夜刀神推开社迅速起身,虽然一身狼藉但还是迅速做出准备攻击的姿势。
“无论如何在证明这家伙真的有罪以前我是不会把他交给吠舞罗的,即便他真的是凶手,也会由我,三轮一言大人的臣子夜刀神狗郎亲自将其斩杀。”
“啊不行不行,我可是被吩咐过,见到他——”阿生指了指在夜刀神身后的社,“就立即通报给八田哥的。”他一脸单纯无害的表情,“要是我把刚才看到的顺便都告诉八田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真是期待啊。”
他本有意看看夜刀神究竟会有什么反应,但眼神还来不及转向,一阵犀利的刀风便已迎面袭来。
——咣。
清脆的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刀刃砍到了窗框,在坚固的金属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但之前悠闲坐在这里的人明显已经不见了身影。
最新推出的芥末味KARUBI撒了一地。
对面较矮的建筑天台,阿生摇头摊手,有意无意的戳夜刀神的怒点。
“嘛嘛,真是冲动啊。就算被戳中了软肋也不必动手吧,这个世界需要爱与和——”
——可恶,太快了。
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并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听八田说不过是个行为有些诡异的新来的,但是明显能够做到这种速度的人绝不仅仅是个普通人而已,有可能比八田更难对付。
可即便如此也不可以把伊佐那社交给吠舞罗那群人。
在高层的学生宿舍里看外面的视野十分宽广而清晰,周围几乎没有什么视觉盲点和障碍物——除了阿生背后那块还来不及撤下的学院祭宣传板。
仅仅片刻,他已经打定主意握刀的手佯装准备再一次攻击,实际上另一只手瞄准宣传板——一只无形的巨手从他的手臂延展伸出,在对方意识到他的企图之前一举掀翻了那块沉重的牌子。
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便是阿生略带惊讶的面孔,紧接着一阵扬起的沉烟遮住了他的视线。
“快走!”
他扯着社脖颈后的衣服单手拎着他一跃出了窗口落在对面的平台上。
“NEKO——”
“那群人的目标是你!”
他为社的搞不清状况皱了皱眉头,然而,脚下尚未站稳,忽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他握刀的手上。
骤然抬头,阿生略有些苍白的脸放大在他眼前。
“喂,我说……”
夜刀神对他想说什么并不感兴趣,只趁这空当打算再次攻击,却没料到对方远比他想象的更敏捷——而且力气出奇的大,被他按住的手完全动不了了。
他甚至没能看见对方是怎么动的手,只觉得腹部一痛,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出几米远。
——嘁。果然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么。
他眼色微动,抬手挥去在眼前萦绕的微尘颗粒。视线丝毫不敢移开。
但对方似乎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
“夜刀神桑,你没事……吧……”
对迎面跑来的社,他脸色一沉伸开手臂将他推到一旁,“他很危险,你先走。”
阿生少年的眉毛耷拉成八点二十。
现、现在难道是八点了吗?眼前这是主妇剧场吗?
“喂,我说……”他清了清嗓子,后半句台词是:虽然是有命令来着,但我暂时还不打算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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