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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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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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联手对秦王府一脉进行打压,可谁料想最终李世民拼死一搏,却取得了胜利。
  这也就使得郑氏的地位,变得格外尴尬。
  李世民登基之后,对郑氏的打压几乎是明目张胆。
  所有位于中枢的郑氏子弟,纷纷被流派为外官,而且所去之处,大都是边荒之地。
  当然了,你可以不去!那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当一个平民好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五姓七大家中,郑氏的损失最为严重,于是便进入了蛰伏期。
  可这一蛰伏,却被潘氏从身后逐渐赶上。
  潘氏,追随武则天,并且得到了重视。这八年来,潘氏外放刺史多达十几人,而郑家却寥寥数人而已。若不是郑灵芝这个从三品下的河南校尉勉力支撑,郑氏的情况会更加凄惨。即便如此,面对潘家咄咄逼人的态势,郑氏却只能默默忍耐。
  圣历二年二月十八,春回大地。
  阳光和暖,普照人间。
  洞林湖畔微风徐徐,拂动岸边杨柳随风摇曳。
  波光粼粼,更衬出几分柔美之气。湖面上有几艘画舫,隐隐约约传来丝竹歌舞之声。
  而在案上,红男绿女身着华服,漫步在岸边,或高声谈论,或是垂首低语。
  这是一幅绝美的春光图。位于洞林湖畔的观水阁里,郑镜思看着窗外那绝美的春光,但心情却格外激动。若非身边有爱子相随,他甚至想要和对方动起手来。
  原因嘛,非常简单。
  今日是北祖二房子弟郑长裕前往许州出任许州刺史,郑家子弟纷纷前来道贺。
  郑镜思是郑长裕的族弟,唐高宗时期曾为秘书郎。但由于反对武则天登基,被罢黜官身,回家闭门思过。郑镜思是荥阳郑氏北祖六房子弟,祖父郑道援是隋朝官员,因为站队问题,也遭遇了贬官。而他的父亲郑怀杰同样因为站队问题,死后才被封为刺史。
  所以说,郑氏一族在站队问题上,实在是有些……
  郑长裕以而立之年出任许州刺史,可谓是郑家自玄武门之变以后,除郑灵芝外升迁最快的人。那许州毕竟不是边荒之所,就坐落于郑州之畔,也就是后世的许昌。
  能够以而立之年拜许州刺史,相信用不得多久,郑长裕就能够入主中枢。
  所以,郑家人很重视此事,专门为郑长裕送行,北祖七房子弟中只要是在荥阳,都奉命前来送行。
  郑镜思近来兴致不高,但爱子郑虔却好像对此颇有兴趣。
  年方八岁的郑虔,是郑镜思唯一的儿子,自幼就显示出非凡才智,聪明机警。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原本是一场极为欢乐的送别会,却遇到了潘家子弟的挑衅。
  潘家有子潘华成丁,今日也在这观水阁中摆酒。
  两家恩怨已久,只要见面就会发生争执。
  今天也没有例外,潘家子弟见郑家子弟聚会,于是就以潘华为首,上前挑衅。
  当然了,名门贵胄子弟见的争执,大都不会用拳头解决。在他们看来,那是田舍汉才会做的事情。于是潘华就提议这洞林湖畔的垂柳为题,赋诗三首,决出高下。
  这在当时,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比斗方式,名为斗诗。
  郑家子弟同样是书香门第,又怎可能露怯。
  郑镜思也对此很感兴趣,于是便参与其中。只是,那潘华显然是有备而来,就在郑家子弟还在思考的时候,已提笔在墙上赋诗一首。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潘华提笔赋诗,显示出他才思敏捷。而且这首诗极为应景,恰恰喝了眼前的景色,即便是郑长裕郑镜思等人,看到这首诗之后,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称赞起来。
  更重要的是,潘华一下子就打乱了郑家子弟思绪,令得众人手足无措的。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咦’,令郑镜思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尔一文抄公(上)
  潘华的诗,清新潇洒,亮丽脱俗。
  哪怕是郑镜思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词句来,顿时满面通红。
  一个方成丁的小子,却做出如此清丽好诗,更让在座所有郑家子弟顿时颜面无存。
  如果不能做出更好的诗词,亦或者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诗词,郑家就输了!
  这潘华,也将踩着郑家的肩膀而声名鹊起。到那时候,人言郑家,必言这首柳枝词。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咦’。
  郑镜思扭头看去,就看到在不远处一扇屏风边上,正坐着两个人。
  那两人一黑一白,黑者一袭黑袍,看上去好像胡人模样;而白者则是白衣飘飘,头戴纶巾,身穿一件月白色碎花半臂。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皮囊,里面似装有兵器。一只海东青立在少年肩上,正惬意从少年手中吞下一条肉柳。少年旁边,摆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有一个婴儿正在熟睡,篮子的旁边,还守着一只乖巧的猴子。
  少年相貌俊美,眸光似水。
  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看着潘华写在墙上的诗词。
  郑镜思心里一动,忙起身走了过去。
  看得出来,这一黑一白两人,似乎非等闲之辈。黑衣胡人沉静如水,却隐隐透着一股彪悍之气。而白衣少年则显得温润如玉,似谦谦君子,令人顿生亲近之意。
  “在下郑镜思。”
  “啊?”
  “刚才见公子似面露疑惑之色,不知何故?”
  少年诧异看着郑镜思,突然问道:“先生姓郑,可是荥阳郑氏的郑吗?”
  “正是。”
  “那请问先生可认得郑公灵芝郑河南吗?”
  郑灵芝?
  没等郑镜思回答,跟在郑镜思身边的郑虔便忍不住抢先道:“你说的可是我家十九叔吗?”
  “十九叔?”少年愣住了,疑惑看着郑虔。
  郑镜思忙回答道:“若公子说的郑灵芝是河南校尉郑灵芝的话,正是我那十九哥。”
  少年闻听,连忙站起身来,躬身道:“不知长者当面,还请恕罪。”
  长者?难道这少年也是我郑家子弟?
  郑家同样分南北二祖,单单是北祖七房,子弟就多大数千人。更不要说这些年来郑家开枝散叶,流落到其他地方的宗房。零零总总算下来,少说也有万人之多。
  这么多的子弟,郑镜思当然不可能全都认识。
  少年见郑镜思露出疑惑之色,连忙道:“我是郑公的外甥,从幽州而来。”
  “你,是杨兕子?”
  “呃……正是。”
  “那个‘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杨兕子?”
  少年顿时懵了,好半天才点点头,轻声道:“若长者说的是那首《别管叔》,就是我了。”
  郑镜思闻听,顿时大喜,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臂。
  只是,没等他说话,少年肩头上的那只海东青却发出一声鹰唳,便要做势攻击。
  “大玉,别动。”
  郑镜思被吓了一跳,而郑虔则露出好奇之色,看着海东青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白衣少年,正是杨守文。
  他和阿布思吉达渡过漳水,一路北上,而后在白马渡河,再转道辗转,才来到荥阳。
  只是到了荥阳之后,他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不知道郑灵芝住在哪里。
  说起来,郑家是荥阳望族。
  但郑灵芝由于出任河南校尉之职,所以不住在荥阳,以至于杨守文也无法找到。无奈之下,他只好来到这观水阁上,想要找人打听一下郑灵芝和自家老爹的消息。
  没想到……
  杨守文伸手制止了大玉的攻击,然后把大玉交给吉达看管。
  “还未请教长者高姓大名?”
  “我叫郑镜思,郑灵芝是我十九哥,你母亲是我三姐。”
  杨守文连忙要再施礼,却被郑镜思拉起来,轻声道:“兕子,咱们先不要说这些,今日能否保住我郑家颜面,就要靠你了。看到了吗,那潘家子以柳为题,已赋诗一首。他赋诗太快,令我郑家子弟乱了阵脚。所以,也只好请你出面,助我一臂之力。”
  郑镜思不认识杨守文,但是却听说了那首《别管叔》。
  这年月,信息不发达。
  《别管叔》在幽州已经传开,但却并非人尽皆知。郑镜思的妻子,便是范阳卢氏之女。他也是从妻子和家中往来的书信里知道了杨守文,对他的才情也非常称赞。
  以杨守文的才情,便先赋诗一首,稳住郑家的阵脚。
  只要阵脚能够稳住,就能够扳回一局。
  至于杨守文能否做到?郑镜思倒是没有考虑。在他看来,能作出《别管叔》这样诗词的人,作一首柳枝词当不会困难。关键就是,要把眼前的困局先破解掉。
  “廿九郎,你在干什么?”
  郑、潘酒席上,郑长裕看到郑镜思拉着一个少年过来,忙起身问道:“可是想出了好诗吗?”
  郑镜思此刻已经稳下了心神,“卅一郎莫急,我已找来斗诗之人。”
  说着话,郑镜思就把杨守文推了过来,“兕子,拜托拜托,先帮我们撑过这一局。”
  什么叫做赶鸭子上架?
  杨守文这时候算清楚了,顿时手足无措。
  一双双目光朝他看来,那目光中或是带着疑惑,或是带着嘲讽。
  潘华忍不住笑道:“廿九郎,你郑家是不是已黔驴技穷,随便找一个人来便能作诗?”
  “谁说我随便找人?”郑镜思脸色一沉,“潘九郎,兕子也是我郑家人,方从幽州而来。由他出面唱和,又有什么不妥?兕子之才,一定能唱和出绝妙好诗。”
  郑家子弟?
  听了郑镜思的介绍,一众郑家人顿时松了口气。
  潘华脸色一变,沉声道:“却不知你这帮手,高姓大名?”
  “在下杨守文。”
  “他是十九哥的外甥,三姐之子,难道算不得我郑家人吗?”
  原来,是外姓子弟,怪不得面生。
  郑长裕却露出惊喜之色,指着杨守文道:“你是三姐的孩子?你,从饶乐回来了?”
  “啊,于年后返回。”
  郑长裕显然和杨守文的母亲很熟悉,忙走了过来。
  他压低声音道:“兕子,你行吗?”
  行不行,你们已经把我推出来了,这不行也得行啊……
  杨守文心中苦笑,但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气度,轻声道:“那就让我来试一试?”


第一百九十章 尔一文抄公(下)
  “哈,郑家无人,竟然要一外姓之人帮忙。
  也罢,就让你来唱和,若是不能唱和出来,这第一局便是你郑家输了。我倒要看看,一个从边荒而来的獠子,能唱和出怎样的好诗。郑长裕,我这第二首诗,已经有了。”
  潘华说完,便提起笔,准备在墙上书写。
  潘家子弟则哈哈大笑,似乎对潘华信心满满。
  杨守文本来是打算应付一下,听闻那潘华口出不逊之言,心里面顿时有些火气。
  “就算我作不出来,总好过一文抄公。”
  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满座哗然。
  潘华脸色一变,心里顿时慌乱起来,手中的毛笔也随之一顿,墙上的字迹顿时散乱。
  “你说什么?”
  潘家子弟勃然大怒,指着杨守文骂道。
  不过,杨守文却不理睬他们,提起笔蘸饱了墨,在雪白的墙壁上写下了《折杨柳》三字。
  “好字!”
  杨守文那一首颇有颜筋柳骨之风的楷书才一出现,郑长裕和郑镜思就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字体,但是却显示出一种难言的风骨来。
  郑长裕忍不住轻声道:“三姐这孩子了不得……只凭这一手楷书,可谓集楷书之大成,独领。廿九郎,上苍何以待你六房笃厚?有三姐那等才女,今又有兕子这样的人。嘿嘿,不管兕子这诗唱和的怎样,只凭这一手好字,便立于不败之地。”
  郑镜思同样是惊喜万分,听了郑长裕这番话,也忍不住嘿嘿笑了。
  “莫小看了三姐孩儿的才华,我可是读过他的诗,当可谓独树一帜,颇有才思。”
  “哦?”
  “等回头我让人把诗给你送去。”
  “好!”
  郑长裕没有再赘言,而是把心神转到了杨守文所写的诗词上。
  “杨柳多短枝,短枝多别离。赠远累攀折,柔条安得垂。
  青春有定节,离别无定时。但恐人别促,不怨来迟迟。
  莫言短枝条,中有长相思。朱颜与绿杨,并在别离期……廿九郎,兕子这诗……”
  郑长裕读着读着,突然心生感触。
  这不但是一首柳枝词,更是一首别离诗。
  自己将要离开家乡前往许州,虽然路途并不遥远,但也是别离家乡,与眼前的场景倒是颇为切题。只是,这别离之意太悲苦,本来并无那许多愁绪,可读了之后,竟有一丝悲伤。
  “别急,后面还有。”
  郑镜思也是眉头一蹙,露出疑惑之色。
  而杨守文则继续写道:楼上春风过,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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