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龚老爷,请吧!”小悦垂手说道。
斐龚嗯了声,说道:“我家女人在房里,你安排个仆人给她送些膳食!”斐龚说的是陈述句,说话的时候自然的就像是吩咐自己家的仆人一般,他能够看到小悦的脸上微微跳动了一下,小悦恭敬的应了声是,斐龚暗道这小子倒是挺能忍。
在小悦的引领下,斐龚走廊串院,这大晚上的,虽然***通明,但是没有人领着,斐龚还真的觉得自己要在这偌大的刺史府迷失了地方,如果说郭祖德的府邸是官宦人家的府邸,那高洋的府邸就是一个十足的军事堡垒,哪儿都是透着杀气,斐龚白天的时候见到一些建筑都是为着防范外敌闯入而设置了一些别的居所没有的东西,还真个是一个兵城,这个高洋危险大大滴,斐龚的心里有些颤颤的。
晚宴的地方是一所巨大的凉亭,地方宽敞非常,比斐龚他家的饭厅都要大,而这里沐浴着月光,伸手可触的地方就是吐香的鲜花,不远的地方还有个小的湖泊,就着蛙虫的鸣叫声是否能增强人的食欲,斐龚倒是想要一探个究竟。
“哈哈哈哈,斐龚兄弟,可把你等来了!”高洋朗声笑着,只是他这么说却不啻于给了斐龚一巴掌,要让主人家久候,似乎他斐龚现在还没到那个份上吧。
“罪过罪过,我刚才忙着一些事情,迟来了些,真是抱歉!”斐龚诚惶诚恐的说着,至少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说话间,斐龚扫了酒席落座的众人一眼,倒是没有高洋的女眷在内,斐龚暗自松了口气,要不然他还真的是有点担心自己酒后失态得罪了高洋的女眷,酒壮色胆,斐龚还不敢保证自己醉了之后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今天来的可都是我的一些左膀右臂,得好好地给斐龚兄弟介绍介绍!”高洋哈哈大笑的说着,只是高洋一口一个兄弟,倒是把其它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时候高洋有这么个异姓兄弟的,众人都是很惊异。
“这位是魏明,我席下第一谋士,这位是猛将鲍威迩,这位是黄中老将军!”高洋指着三人给斐龚介绍道,然后高洋将斐龚推了出来,朗声说道:“而这位,则是斐龚兄弟!”
“呵呵!你们可以叫我斐龚老爷!”斐龚依旧是保持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做派,很是随意的说着。
其它的三个人却是瞪大了眼睛,见过脸皮厚的,可这人也忒二了吧!
斐龚则是在暗暗打量着这三人。
第一卷 第一二九章 大话王斐龚
魏明形如枯槁,很难想象像他这么年轻的年纪竟然是会给人苍老的感觉,而他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雪狐皮袄子和皮裤,而一定大毡帽盖住了他的小脑袋,唯有他两只小灯笼似的眼睛异常有神,像是铁锥子一般的目光看得人心里发毛,斐龚对孱弱的人总是比较忌讳的,这类人要么真的是身体不好,否则就是用脑过度才会变成这般,如果是后则,斐龚自然要留意,也不敢打量魏明太久。
斐龚转而观察起鲍威迩来,此人倒是横肉满脸,一看就是个蛮人,他看着斐龚时眼神都是往下瞄的,充满了不屑,而剩下的黄中不知道是不是和老黄忠有什么血缘关系,也是留着一络山羊白胡子,看向斐龚的眼神就像是一位长者般和蔼,如果不是被高洋唤为“老将军”,斐龚还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这人竟是位武将,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来!今日无歌妓助兴,只是就着这月光和迷人夜色,众位当可尽兴而饮!”高洋举斛而饮,酒水洒落开去,样子却也是豪放。
众人见到高洋如此敬酒,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也是一饮而尽,便就是没有人敢把杯中酒给散落出来便是了,便是最为粗鲁的鲍威迩,都是有着一些自抑,不敢在高洋的面前过分的放肆,而斐龚则向来都不是个善饮的人,如果不是这时代的酒度数实在不怎么滴。斐龚也可能并不敢陪着高洋他们那般海饮。
“呵呵呵,斐龚兄弟,你知道我把你强拉来,最想让你做地是什么事儿吗?”高洋看起来心情还真的是不错。
斐龚苦哈哈着一张脸,应道:“高洋兄弟,你不是说让来我作客的嘛!”斐龚心里可是一肚子的苦水,偏是无法对高洋发作,这还真的有点让人感到难受。
“我是要让你做我的粮草军备总调度,这样我就能够安安稳稳的在前方作战了!”高洋的眼睛冒着寒光,多少年了。他沉默寡言,而这一次,他却是定要借着这次机会,让他那个老爹好好看看。他这个次子,亦不比高澄差多少。
高洋这句话倒是把魏明、鲍威迩和黄中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斐龚身上,他们三个一开始还道斐龚只是高洋的酒肉朋友,现在经高洋这么一说,他们才晓得原来这个大胖子并不是他看起来这般地简单啊。
“这如何使得!”斐龚惊叫。他可没想着要给高洋做帮工,这次的玉壁之站可是对东魏不利啊,上去了立不立功还两说,可别把小命给搭进去了,对战争,斐龚向来都是较为忌讳的,不管是谁,在战场上。性命都如蝼蚁一般,这种不可掌控性自然不是斐龚喜欢的。
高洋两眼一瞪,吼道:“如何使不得,我齐州将士。唯我命令分是从,我说你来做这个总调度,就是要由你来做,哪个敢说半个不字,我就砍了他地脑袋!”
斐龚苦笑着。心道你这不是暗示自己若是敢不从也是要砍了我的脑袋嘛。
对斐龚产生最大兴趣的人还是魏明。他虽自认经略过人,但奈何身体实在是过于孱弱。就是白天出门,都要坐在轿子里,连帷幕都不敢解开,一经冷风吹拂,人就要受风寒,所以他只能是在刺史府里为高洋进行谋略,这次高洋执意要随同高欢丞相攻打玉璧,这让魏明很是担心,攻打西魏,并且主攻玉璧,这在东魏的上层阶层不是个什么秘密。
“既然高洋大人看好先生,先生若是太过谦逊,就不太好了!”魏明微笑着,只是他的脸都被毡帽地阴影盖住,别的人可是看不到他到底在笑还是哭的,所以他这个善意的表情并不能被斐龚看到。
斐龚倒是来了火了,老子不想去做炮灰,你在这里添什么乱啊,唯今之计,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斐龚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分,说道:“即使如此饭,斐龚再推诿,就算不得恪尽朋友之道了,只是高洋大人,此行不管成败如何,我都是要回去西石村的,毕竟那里还有好多事儿等着我这个一家之主去主事呢!”原本以为只是来齐州城逛一逛,没想到还给困在这里了,这会儿斐龚还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高洋哈哈大笑,大力的拍打着坐在他旁边斐龚的肩膀,斐龚右肩上还是刚被雅娘那丫头咬伤过,这会如此才吃得高洋如此重拍,痛得是挤眉弄眼地,高洋朗声笑道:“那么,为我们新晋的斐龚总调度,尽饮一杯!”
这还真的是批酒虫子,斐龚皱着眉头,捧着一个大碗一般的杯子,将酒灌进肚子里去了,好在不会肾亏,否则照这样子喝酒法,用不了多久就要去找哪里有尿缸来减负了。
放下酒杯,鲍威迩和黄中两人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对斐龚这个新上任的总调度,显然不是太在意,文武之间向来都是泾渭分明的,他们两个对魏明这个高洋眼中的当红炸子鸡都不怎么理会,如何会去和斐龚这个四不像一般的短工套近乎。
“斐龚总调度,不知道你对如何做好调度有什么好地想法?”魏明地注意力可不在吃上面,对斐龚这个总调度,魏明可是一点也不放心,趁着酒席间这么好的机会,增加些对这个人地了解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呃,呃……”斐龚搓着两手,支吾了半天这才说道:“我这人做什么都是很懒的,便让手下的人把该做的事儿给做好了就成,把恰当的人放在恰当的位置,做恰当的事情,这应该是我要做的事儿吧!”
“哈哈哈哈……”鲍威迩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斐龚倒是比他还要无耻,居然说要把事儿都交给别人去做,那高洋大人叫这个人来做总调度做什么,若是他这个将军冲锋陷阵不打头阵,那恐怕他的位子早让别人坐去了,哪儿还轮得上他鲍威迩来做,对这个诚实地有点可爱的家伙,鲍威迩还真的是不笑都不行了。
高洋则是埋头在喝酒,好像魏明和斐龚两人之间的谈话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似的,黄中先是看了看高洋,然后看了看斐龚,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便不再言语的继续喝着他自己的酒,只是他桌底下的一只脚却碰了碰分鲍威迩,鲍威迩虽然不明白黄中是什么意思,却也是闭上了他那张不断往席面吐着唾液的大嘴巴。
魏明则是愣住了,尔后呵呵笑了起来,并亲手给斐龚倒了杯酒,呵呵笑道:“总调度,这是我敬你的!”
魏明这个动作倒是把高洋、鲍威尔和黄中三人给镇住,魏明的孤傲是三人明白的,还没见过他给谁敬过酒,难道这个斐龚还真的是那么了得吗!
斐龚则是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喝了,除了脑子有点眩晕之外,斐龚就是觉得心里头舒坦,他心里叹道,爷是谁呀,做个什么总调度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看你还不是分也得来敬我酒喝。
众人渐渐的也是喝开了,人喝得酒一多,这话匣子也就开了,斐龚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将他的那一套大忽悠给搬来,什么天圆地方是狗屁啦,什么这世上有七大洲啦,什么他见过北冥的鲲啦,在给众人普及一些科普知识的斐龚让众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虽然很是不敢相信斐龚说的,只因为他说的实在有点夸张,人们便是付之一笑,更加觉得这只是斐龚在吹牛,就连对斐龚很是有点好感的魏明,也是暗暗的摇着头,这人还真不能喝酒,酒一喝多,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了
一个时辰之后,桌上的佳肴已经是一扫而空了,酒坛子都是空了好几个,喝得最多的斐龚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卷了,而高洋等三人也是喝得有些高了,高洋这便让仆人们来送着众人各自回去,他自己自然是寻着他姨夫人的房间去了。
斐龚体重,这喝得有些醉了,脚步自然踉跄,两位牛高马大的仆人架着斐龚的两条臂膀,也是给斐龚压得很是难受,人喝醉的时候可是死沉死沉的,即便现在斐龚还没倒下,却也够两个仆人受的。
“这世上用铁造的大船也驶在江面上,你们知道嘛,这,这叫科学!”斐龚舌头打着卷,一边晃悠着,一边大声说着。
“是,是,总调度!”两个仆人就是伺候在酒席间的,自然知道斐龚得了总调度这么个差事。两个仆人口中应着是,心里却鄙夷非常,他们还听见喝醉的人说老母猪能飞上天呢,而哪天真的发生了,这喝醉了的人说的话是绝对信不得的,两人显然没有给机会斐龚对他们普及科普知识。
“我没醉,我还能喝……”斐龚神神道道的说着。
第一卷 第一三零章 “操”劳过度无碍雄心当立
当斐龚被架着送到房里的时候,雅娘正在放着做着女工,房门并没有关着,斐龚给两个仆人架到了房内,雅娘放下手中的物件,赶忙是走了出去,两个送斐龚回来的仆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雅娘的风采,均是看得呆住了。
“两位大哥将我家官人放下吧,由我服侍就好了!”雅娘的声音甚至是比她的人还要让人感到心曳神移,当是看得两人口水都差点溢出来,他们只是会捣蒜泥似的点着脑袋,脚下的步子却是一点一点的挪动着慢慢往房门口走去,不太长的距离两人足足走了有一刻钟,便就是为了多看上雅娘一会。
“总调度的夫人真是漂亮!”一人走出了老远,颇有感慨的说着。
“是啊,那声音甜的,都让人心魂都要出窍了,唉,若是我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就是只要一天的阳寿活命也就够了!”另外一人更是猪哥非常的说着。
唉!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长叹,他们只能是回家意淫去了,但明显的这对事实没有第一作用。
斐龚嘴中扑出的都是酒气,雅娘皱着眉头,这便要去给斐龚搞来醒酒茶,只是她还没走远,手就是给斐龚拽住了,斐龚呵呵笑道:“我可没醉呢,不用忙活。”斐龚原本暗淡无神的眼睛突然间清明了起来,这倒不是斐龚见到雅娘之后动了什么色心让他醒地酒。而是他本身就没醉到这等程度,一切都是装作的。他不过是要给众人他斐龚嗜酒地假象,有缺点的人总是比没有缺点的人让人感到可以接受,人便是这样的自欺的。
喝醉的人一般都是说自己没有喝醉的,只是雅娘见到斐龚的眼神还算清明,便笑着任由斐龚牵着她地手儿,雅娘微笑着说道:“既然没有喝醉,为何要装作醉得那么厉害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有了亲密接触之后雅娘的心思不一样了,连带着和斐龚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股娇媚的味道。不像从前那般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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