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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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书-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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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对不会有事,我说话算话!”
    “小梁——”说话间沈若雪已经跑到了眼前,惊骇的冲上来便抱住了小梁都尉,凄然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子?”小梁都尉深深地看着她,柔声道:“听我的话,赶紧回去。”言毕猛然抬头大声道:“我梁超一言九鼎,绝对顺利让你交了差就是,你放我夫人走!”没等王庆丰答言,沈若雪蓦地静静地说:“谁说我要走了?”所有的人都愣住,只见沈若雪没有流一滴泪,低头轻轻拍掉小梁都尉身上适才束手就擒被沾上的尘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柔声道:“我哪也不去,就跟着你。”说着,转身悠然看着王庆丰。司文德弯腰捡起地下小梁都尉的佩刀还入刀鞘,从他身上解下来系在了自己的腰下,默然回身上了马。
    王庆丰笑出了声,竖指道:“太好了我的沈二姑娘,其实你也走不了的,落在我手心里还能让你飞了?兄弟们,咱们先到宜阳城衙门讨顿酒饭吃吃,顺便给咱们小梁都尉松松筋骨,侍候舒服了好上路!”小梁都尉望着沈若雪急得说不出话来,眼眸里全是焦灼和愤怒,沈若雪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王庆丰一把夺过了部下手里捆着小梁都尉的绳子头,翻身跃上马背,使劲一拉,小梁都尉不禁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只听王庆丰笑道:“快点走!”打马往前径自奔去,小梁都尉登时被他拖在了马后,沈若雪咬牙奔跑着追着,司文德见状跃马扬鞭赶上拦住了王庆丰:“王都尉,你不是说要他毫发无损的随我们到洛阳去交差吗?这样拖在马后拉着跑,你看看这路上的石头,恐怕未等进了宜阳城他就已身受重伤活不得了!”
    说话间沈若雪早已扶起地下的小梁都尉,他被尘土呛得咳个不停,身上衣服已被擦破了几处,反剪着的两手也磨出了血痕。王庆丰犹豫了片刻,点头道:“说的也是,那就便宜了这小子,把他给我拉上马背去!”手下应声将小梁都尉擒上马背横放鞍前,司文德看着沈若雪欲言又止,沈若雪昂然道:“不用看我,我跑的动,会追上你们的!”王庆丰笑道:“跑什么跑,我们陪着你散散步。”五百名轻骑兵慢慢地往宜阳城而去,路旁跟着一个倔强的女子,此时城门刚刚打开。
    吴春平昨日一进城就算还了酒钱,还真的是碰上了吴贵,被他死拉活拽地要去吃喝嫖赌,这次他却是铁了心的死活没有答应,任凭吴贵怎么冷嘲热讽都死死捂着银袋,没奈何,吴贵只得道:“我他娘的好歹是你叔,你既碰上了我,怎么说也得请我吃顿饭喝个酒吧!”他一想,也有道理,便跟吴贵到了一家酒馆,吴贵发狠的叫了一大桌上等酒席,看看吃不完,又把衙门里的差役们全都唤了来,拿侄子的银子给自己脸上贴金送人情:“早就想请你们吃一顿了,今日不必客气,都放开喝放开吃,我请客!”
    吴春平斜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走,吴贵一把拉住:“走什么走?你走也得把钱留下啊!”吴春平慢吞吞地道:“你不是说,这顿你请客吗?”吴贵低声道:“你个臭东西,你不姓吴啊你?当然是我请客,可你是我大侄子,对不对?你叔我请客,你出钱,天经地义,咱俩一家子谁跟谁啊!”无奈何,吴春平只得坐下看他们吃喝,一直喝到天晚城门都关了,看看回不了家,吴春平赌气蹲在城门下只等天亮开了城门第一个出去。
    不想城门刚一打开,没等他迈步往外走,就撞上了大群的骑兵,他慌忙闪避到一旁,好奇地张望,这一望不要紧,一眼便看见了跟着骑兵徒步走进来的沈若雪,吴春平吃惊的上前叫道:“若雪,你怎么进城来了?”沈若雪木然的看看他,一言不发,径自擦肩而过。吴春平也不回家了,返身跟着她一边走一边急急地道:“你还背着包裹?要去哪里啊?你一个人要往哪里去?”沈若雪转脸看着他,漠然的道:“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还有小梁。”小梁?吴春平纳闷地四下看看,哪有小梁都尉的影子。
    一直跟到了县衙门前,骑兵从马上拉下了一个被捆绑的人,一脚踢上去让他跪倒在了衙门阶下,吴春平这才惊骇的发现,这个人正是小梁都尉,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被抓住了?”沈若雪没有理会他,几步上前跑到了小梁都尉身边,跪在了他的身旁,一字一句地道:“从今日起,不管你遭受什么,我都陪着你一起受!”小梁都尉凄然一笑,低低道:“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傻丫头,老子都要被你活活气死了!”
    吴春平走到近前蹲下,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早有骑兵驱赶道:“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吴春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们是我家的人!”话音刚落,小梁都尉猛一抬头,厉声道:“不,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吴春平一怔,喃喃道:“凭什么说不认识我?就这么恨我吗?”王庆丰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晃着马鞭走了过来:“谁啊?”吴春平抬头道:“我是……”沈若雪蓦地抢先道:“行了,这位大哥你走吧,你欠的酒钱我们不要了,赶紧回去看看你媳妇吧!”
    吴春平更加摸不着头脑,又愣了愣,隐隐意识到什么,恍悟道:“他两个这是怕连累我们,小梁兄弟,想不到我那样对你,你还要保护我……”心内顿时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看见王庆丰觉得脸熟,突然想起他是谁来,忍不住叫道:“姓王的,你认识我吗?”王庆丰打量他几眼,懒洋洋地道:“你他妈又是哪根葱?”吴春平叫道:“我正要找你,你,你如果还有良心,就放了我妹子和兄弟!凤珠现在怀着你的骨血呢,多亏他们两个照应!”小梁都尉和沈若雪拼命给他使眼色要他住口,他却毫不犹豫。
    凤珠?王庆丰想了半天才似乎记起有这么一个女子,不由笑道:“是吗?这就要良心了?哈哈,要真是我的骨血,你乐意养着就养着,不乐意养随便你怎么样都行,爷爷我还愁儿子?爷爷的儿子遍地都是,要都认了哪里认的过来?还良心呢,关我鸟事!”说毕扬长而去,头也不回的进了衙门,县令早屁滚尿流的迎了出来。
    “真是个畜生啊,”吴春平恨恨地道,刚要对小梁都尉说什么,禁军们已经押着小梁都尉推入了县衙大门,沈若雪也随之跟了进去,吴春平只急得抓耳挠腮,抬步就要往里闯,吴贵从里面气急败坏的跑了出来,连踢带打的把他踹到了离衙门远远的地方,骂道:“你他娘的不想要命了,还想要把我也连累进去啊,什么干妹妹干兄弟的,闹了半天是朝廷钦犯!滚!赶紧滚!不然老子亲手掐死你!”吴春平急道:“我要帮帮他们!”吴贵骂道:“帮你娘个脚!你能帮什么?回去多烧几柱香吧你!再敢顶嘴老子我跟你拼了!”
    衙门里,王庆丰声色俱厉的把县太爷训斥了一番,声讨他在任上无所事事,连钦犯就在眼皮底下也没有察觉,县太爷陪着笑脸由着他骂够,孝敬上一整箱的纹银,骂声立刻戛然而止,变成了笑声:“也是,你作为一个地方的父母官,太劳累了,太辛苦了,事情太多了,这钦犯也太狡猾了,换了谁都为难的很哪,太不容易了!”王庆丰感慨完,把银子收下,开始享受美酒佳肴。喝了一半,他叫道:“把梁超带上来让咱们父母官开开眼!”
    小梁都尉立刻被推到了堂下,禁军一脚踢在他膝后强迫跪倒,王庆丰笑嘻嘻地道:“小梁都尉,喝一杯?”小梁都尉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王庆丰笑道:“我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看看哈,横竖你都是个死,不如多拉几个黄泉下做个伴,说说,那个曹胜在哪里啊?”小梁都尉眼睛顿时一亮,知道曹胜没有出事,便微笑道:“曹胜我倒不知道去了哪里,却有个比他还亲近的宁王余党共犯你想不想抓了?”王庆丰立刻饶有兴趣的凑近身子,问道:“谁?”
    小梁都尉嘻嘻一笑,道:“他就是——王庆丰!”王庆丰的脸登时阴沉下来,森然道:“我看你是想吃点苦头!”小梁都尉大笑,边笑边道:“难道老子说错了?宁王叛乱、平定京都,哪一样你没参与过?”王庆丰大怒,喝令手下即刻将他按倒,就在堂下当面杖责一百,骂道:“杀杀你的威风,看你还在爷爷面前装好汉!”
    这顿刑杖直打得小梁都尉几乎晕了过去,腰腿鲜血淋漓,他咬着牙硬是哼也没哼一声,一声饶也没有求,死死地挺着,待打到第八十杖的时候,反是王庆丰自己叫了停,唯恐把他打死。沈若雪远远地看着,几次要奔过去都被司文德拦住。她的心如刀割,每听见啪地一声,身子便哆嗦一下,那一杖杖打在他身上,竟如同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痛不可当。好容易看执杖的人停手,她不顾一切地拼力搡开司文德便冲了过去。
    “小梁,小梁,是不是很痛?是不是?”沈若雪揽起他颤抖着语无伦次的叫道,恨不能代他受这番苦楚。小梁都尉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却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低低道:“一点也……不痛,老子……老子天生就感觉不到……疼痛的滋味,他吓不住我。”沈若雪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强忍着不要它们流出来,王庆丰嘻嘻笑着走到她身旁,道:“怎么样沈二姑娘?心疼了吧?其实,你若是求求我,给我点甜头吃,说不定我一高兴,会让你的心上人少吃点苦头呢。”
    沈若雪冷冷地道:“我当然心疼他。可是,就凭你,休想让我求你,你根本就不配跟我讲话!”王庆丰一愣,道:“都到这地步了,你两个还他妈的嘴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爷爷我……”沈若雪打断他道:“信!你做什么我都信!大不了我们一起被你弄死在眼前,还有什么可怕的?”小梁都尉听了,不顾伤痛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赞道:“说的好!好若雪!不愧是我梁超的妻子!”王庆丰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司文德赶上前去叫道:“都尉息怒,依我看,你这是中了他的激将之计了,他就是要让你给他个死,好教你白辛苦这一趟,不能上当遂了他的意!”王庆丰顿悟,恨恨的骂道:“真是越做官越不自在,算了,拖下去吧,偏不让他轻易的死了!”
    小梁都尉被拖到一间暗室里,司文德喝退手下,上前便亲手解开了他的绳索,他冷冷地道:“干什么?知道老子跑不了了?”司文德定定的看着他,蓦地抱住他哭了:“兄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骂我一顿吧!”小梁都尉叹了口气,低低道:“算了,老子清楚你是怎样的为人,我不怪你……你跟我同生共死过,这次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若真的还把我当作你兄弟,我拜托你一件事。”司文德哽咽道:“什么事,我万死不辞!”小梁都尉笑了一笑,道:“还万死不辞呢。没别的,我只拜托你这一路上替我照顾好你弟妹若雪,莫要被姓王的畜生欺负了她,好不好?”司文德哭道:“你放心,这一路我不但要照顾好弟妹,也要照顾好你!”
    说着,他抹了抹泪,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回身叫进了沈若雪,道:“这是止痛止血的金创药粉,你赶紧给梁超上了,不然去洛阳的路上他撑不住。”自己则走出暗室关上了房门。沈若雪看着伏在那里满身是血的小梁都尉,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蹲下身去,慢慢解开了他的衣带,将跟血液凝固在一起的衣衫小心的打开。饶是她的手再轻柔,也免不了撕扯被粘在伤处的衣襟,直到此时,小梁都尉才身子猛然一颤,忍不住啊地痛叫出声,低低的骂了一句:“入娘贼的王八蛋!畜生!”沈若雪的泪水终于洒落下来,一边将药粉仔细地上在他腰间腿上的杖伤处,一边无声的哭泣着。
    上好了药,沈若雪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身干净的衣衫,轻轻帮他换上,把血衣丢在了一旁。小梁都尉吃力地撑着地直起身子,一边系着衣带一边笑道:“还是你知道我,我可不喜欢邋里邋遢地见人,死也改不了。”伸手拭去沈若雪脸上的泪,微笑道:“来来,亲一个,快。”沈若雪哭道:“都这样子了,你,你还跟我开玩笑。”小梁都尉嗤地笑道:“什么啊,我可没有开玩笑,老子都快要痛死了,你亲亲我,我就会忘记伤痛,这是大事,比金创药还灵验呢,怎么能简简单单的说是玩笑?”
    “小梁……”沈若雪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小梁都尉痛的哎哟了一声,道:“死丫头,轻点儿。”沈若雪抽泣道:“你不是说你天生就感觉不到痛吗?这会儿干嘛骗我说你痛。”小梁都尉呻吟了一声,苦笑道:“你你你,你是真傻啊假傻啊,不知道老子那是气那姓王的啊,我怎么可能不痛,痛的都快要死了!”沈若雪抬眼看着他,突然含着泪笑道:“你才傻呢,我故意逗你玩儿的,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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