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更是纳闷,求助的看向了陈默,在陈默的一番解释下,刘赫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刚才比划的手势,都是按着他自己的思路想当然的胡乱比划的,可双方的语言不通,手势的含义也不同。
其中的一个手势,在这里的人看来,就是挑衅的意思,只有在一个村子向另一个村子宣战的时候,才会用到。
那个村民以为刘赫是来上门找茬的,所以才会勃然大怒,愤然而去。
听到这里,刘赫不禁冷汗直流。
可想而知,那个村民转身离去之后的大喊,很明显是去叫人了,要不是有陈默出来澄清误会,恐怕这会已经被手持棍棒的村民给包围了。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 尊贵的老妇
跟陈默交涉了一番之后,村民乐呵呵的走了。
陈默凑到刘赫身边,得意道:“怎么样,带着我来没错吧?”
惊魂未定的刘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你小子怎么会说南疆话?”
陈默愣了一下,说道:“斥候不是在路上带回来几个打猎的南疆人么?盘问他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听着听着,就学会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着陈默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刘赫叹了口气,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要不是有一身好武功,早就被人给活活的打死了。”
钟离寻和马震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不多时,刚刚离去的那个村民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显然都是这个村子里的居民。
都说南疆民风彪悍,可彪悍的背后,实则就是淳朴。
对待刘赫这些穿着、语言,甚至连容貌都明显不太一样的外乡人,村民们却是出乎意料的热情。
长这么大,刘赫第一次体会到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仅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还有两个壮汉,在他背后给他扇扇子。
刘赫不禁暗自琢磨,这不就是个小村子么?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要知道,这种规格的待遇,在中原也只有少数几位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才能享受得到。
就在刘赫不解之时,周围的人忽然全都站了起来,并且发出了欢呼声。
这样的场面出现,也就预示着一位大人物将要登场了。
果然,在村民的簇拥下,一位年迈的老妇,出现在了刘赫的视野当中。
当他看到老妇出场时的这份排场,刘赫马上觉得,自己身后那两个只会扇扇子的,就明显有些太小儿科了。
十六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前后各八人,抬着一个竹排,竹排上洒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芳香扑鼻。
竹排上摆放着一张藤椅,老妇半坐半卧,笑容慈祥,身上的衣着更是比一般人要显得华贵得多,最显眼的,是老妇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项链。
刘赫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这串几乎快要垂到地上的项链,全是由鸡蛋大小的玉石所组成,当初为了在南疆收集到一百零八颗上好的玉石,刘赫可算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对玉石的鉴赏也颇有些心得。
他一眼就看出,老妇的这串玉石项链的材质,虽说比不上他当初带回去的那一百零八颗,可也差不多了多少,若是拿到中原,每一颗都能卖出天价。
如此华丽的出场和这一身打扮,不用说了,这位老妇肯定就是这个村子里说话最好使的了。
刘赫马上起身相迎,和村民们一起,将老妇迎到了正中央的位子上。
老妇坐下之后,摆了摆手,村民们马上就安静了下来,老妇接着又是呜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刘赫还是一句也没听懂。
不过这也不用陈默再给他翻译了,无非就是些欢迎他们到来的客气话,刘赫也不用回应什么,只是一直笑就够了。
寒暄够了,也该进入正题了,刘赫马上让陈默做起了翻译,想问问南疆大王孟获到底在什么地方。
只不过这话不能问的太过直接,毕竟这里是人家南疆的地盘,总不能一上来就跟这些南疆人说,你们大王不服我管,我要揍他,你们快告诉我,他在哪吧?
俗话说得好,顺藤摸瓜,想要打探出孟获的所在,就得先把话题扯到这位南疆大王的身上。
刘赫略一思量,对陈默说道:“你问问她,她们的孟获大王,最近可好。”
此言一出,陈默马上皱起了眉头,同时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你说什么?孟获大王?”陈默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刘赫,“南疆从来都只有女王,哪来的什么孟获大王?”
刘赫恨不得上去就给那小子一脚,小爷我熟读史书,难道连南疆大王到底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么?
可刘赫发现,不仅是陈默,就连一旁的钟离寻和马震,也是跟陈默一样的表情,这让刘赫把几乎就要踢出去的一脚又收了回来。
要说陈默犯傻也就算了,一个是运筹帷幄的大谋士,一个是威名赫赫的大帮主,他们两个,总不会跟陈默一起犯傻吧?
刘赫马上意识到,犯傻的,可能是他自己。
自打接到南疆暴动的消息开始,到他主动请命出征,再到进入南疆,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南王孟获这几个字,自始至终,都是刘赫想当然的认定,此次南征的目标,就是那位他所熟知的南疆大王。
这种对于认知的颠覆,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刘赫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又看了看居中而坐的老妇,心里不停的琢磨着。
一位老妇,可以在村子里有如此高的地位,而一旁扇扇子的,却是两个大男人,从这一点上可以判断,南疆的村落,似乎都还是母系社会。
既然是母系社会,没有大王而只有女王,自然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管是大王还是什么女王,只要是南疆之主,就是刘赫寻找的目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打探出那位南疆女王的下落。
刘赫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用口误作为推脱,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南疆女王是理所应当的存在,所以刘赫的这番蹩脚解释,也没有人太过在意。
老妇在得知刘赫对南疆女王的关心之后,显得很高兴,用手一指远处的一座高山,说了几句。
“她说什么?”刘赫迫不及待的问道。
或许是对南疆的语言还有些生涩,陈默想了好一会,还是有些犹豫,“她好像是说,翻过那座山,就能见到女王了。”
刘赫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老妇所指的那座山,看上去离得并不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找了这么久,却已是近在眼前。
刘赫刚刚面露喜色,就见郭清突然走了上来,沉声道:“她是说,像那么高的山,即便是再越过十座,也无法见到她们的女王,因为她们的女王,高高在上,是活在天上的神。”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最纯粹的喜欢
对于两个人给出的不同答案,显然掌管天机营谍报机构的郭清更靠谱一些,更何况作为一个大谍子,多会几种语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看来郭清只是不想驳了陈默的面子,所以才一直没有站出来而已。
刘赫瞪了陈默一眼,陈默很识趣的走到了刘赫的身后,将翻译的座位给郭清腾了出来。
有了郭清的翻译,刘赫和老妇之间的沟通马上顺畅了许多。
可老妇刚才的那番话,说了几乎等于没说,除了能知道那位南疆女王在她们心目中德高望重的地位之外,一点实际的作用也没有。
刘赫想了一下,又问了问老妇,她到底见过那位南疆女王没有。
刚刚还说女王只活在天上的老妇,马上面露得意,说前些日子,她还亲眼目睹过女王的风采。
刘赫一听,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合着你想见就能见,我们就见不着,还什么越过十座那样的高山,什么高高在上的神灵。
呸!就是封建迷信!
当然,这样的心理活动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刘赫一边心里骂着娘,一边表现出一副极为憧憬的样子,问了问到底怎样才能见到那位犹若神明的女王陛下。
不知道老妇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一听到刘赫这个问题,马上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告诉刘赫,有一帮心肠很坏的中原人,前几天进入了南疆,女王正在联络南疆各部,准备联合起来,将这些中原人赶出去。
刘赫大吃一惊,继而一脸的义愤填膺。
虽然双方的语言不通,但老妇明显是感受到了刘赫想要向她传达的东西,当即激动的拉起了刘赫的手,险些流下两行热泪,一脸的相见恨晚。
本来刘赫还在为了自己的机智而暗自偷笑,可一见老妇这么大的反应,当时就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对于这些普通的南疆百姓来说,他们这些中原人,始终是外人,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是彻头彻尾的侵略者。
刘赫知道,这是他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他也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立场,这也是他总结之前的心路历程,得出的一个无奈的结论。
既然怎么做都会错,与其举棋不定,倒不如找到一个最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立场,才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虽然这么做并不能完全摆脱内心的纠结,但早些了结,犯的错总归会少一些,给那些立场不同的人带去的伤痛,也会少一些。
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平定南疆的暴乱,刘赫深信,只要南疆臣服,他就能用他自己的方式,给南疆百姓带来富足的生活。
这也是他此时唯一能让自己心安一点的理由。
老妇始终没有对刘赫起疑心,她告诉刘赫,五日之后,就是女王召集各部族商议的日子,她作为这个部族的领袖,也会去参加,如果刘赫的愿意的话,可以跟她同行。
这本是找到南疆女王的大好机会,可刘赫却当场拒绝了。
钟离寻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刘赫错过了这个良机,却没有出言阻止,他很明白刘赫的心思,虽然在这片从未涉足过的南疆土地上,偷偷的跟在老妇身后也未必十拿九稳,人生地不熟的,很可能走着走着就跟丢了,可相比老妇乃至整个村子都被迁怒,刘赫更愿意选择前者。
从村子回军营的路上,刘赫一路都默不作声,似有心事。
他本以为,想找到那位始终不肯露面的南疆之主会很困难,之前也并没有对这次探访有什么太高的期望,可没想到结果却出奇的顺利。
五日之后,他就能见到那位南疆女王,那位让南疆各部都俯首称臣的奇女子。
这个时候,刘赫已经不再纠结那位南疆之主到底是男是女,他只是在想,见到南疆女王时,他该说些什么,怎么样才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场暴乱。
陈默的一声惊呼,打断了刘赫的思绪。
刘赫转头看去,跑到路边的陈默,正兴奋的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朵野花。
或许是水土的原因,相较中原,这里的植物都长得比较粗壮,这朵野花也不例外。
若是放在北方的庭院中,这朵花必定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可在这片南疆的茂盛丛林当中,却显得有几分单薄。
真正吸引陈默的地方,是野花的颜色。
那种他从未见过的紫,是那样的纯粹,让人觉得这世间的紫色本该如此,也只有如此。
刘赫没有像平时那样出言催促,而是停下脚步,安静的等候。
他很欣慰,这世上还能有像陈默这样的人,纯粹的就好像那团紫色一样,更让他欣慰的是,这样的人,竟是他刘赫的兄弟。
这个世界的夜晚,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更没有那些嘈杂。
这里的夜很长,刘赫总是有很多的时间去想一些事情。
以前总是过得忙忙碌碌,现在终于可以慢下来,刘赫觉得这种没人催促的感觉很好,这也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感到越来越舒服的原因之一。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赫喜欢躺在床榻上,一遍一遍的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当他把过去的种种全都回想过一遍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总会有人说他想的太多。
或许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想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有时候活着,只需要简简单单。
就像眼前那个蹲在花前,眼中闪着光芒的少年。
刘赫突然很羡慕他,羡慕他可以始终让自己的心一尘不染。
“如果喜欢的话,就摘下来带回去吧。”刘赫笑着说道。
陈默闻言马上站了起来,撇了撇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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