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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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帝师-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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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面大姐忽然转过头,仍是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你还喝不喝了?”

    刘赫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张口,冷面大姐就一点机会不给他留的说道:“你不喝,我喝!”

    这一次,刘赫是彻底的服了。

    冷面大姐直接端起一整坛酒,咕咚咕咚几口就见了底,而且一滴酒也没有撒到身上。

    冷面大姐将空酒坛往桌上一放,抹了抹嘴,又转头看向刘赫,问了一句,“真不喝?”

    雀娘急忙过来按住冷面大姐的肩膀,将其控制住,笑着对刘赫说道:“先生,您就给个面子,喝一点意思意思吧,您要是再不喝,我们小凤就该把整座东南楼的酒全都给喝光了。”

    刘赫当即站起身来,大声道:“好,今天我就陪咱们三娘喝一个。”

    冷面大姐一听,马上挣脱开雀娘的手,拿过一个酒杯,准备给刘赫倒酒,想了想,又拿过一个大碗来。

    刘赫一伸手,拦住了冷面大姐。

    冷面大姐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喝一坛,你喝一杯,你觉得合适么?”

    刘赫笑道:“当然不合适,跟三娘喝酒,哪能跟外人喝酒时那样偷奸耍滑?”

    说罢,刘赫抄起一个酒坛,撕开酒封,豪迈的往地上一扔,在一帮大姐充满惊喜的目光当中,开始喝了起来。

    然而这份英姿只坚持了片刻,半坛酒下肚,刘赫就开始打晃,抱着酒坛差点没坐到地上。

    雀娘赶忙上前将刘赫扶到座位上,笑道:“先生可知颍川的酒,就数咱们东南楼的最烈,而东南楼的酒,就数咱们小凤喝的这种最烈,一般人莫说是半坛,只要喝上半碗,便早已是不省人事了,先生这般酒量,已是非常难得了。”

    晕头转向的刘赫舌头都快打结了,一抱拳,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过奖过奖,接着转过头来,傻笑着看向冷面大姐,却见冷面大姐的脸上,明显是一副鄙夷的神情。

    刘赫把酒坛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一挥手,“弟兄们,今天都给我敞开了喝,谁要能把三娘给我喝爬下,我……我……我就到他府里,给他当三个月……不行,三个月太长了,三天!三天的门房!”

    一听这个,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大名鼎鼎的天机先生来给自己当门房,别说是三天,就算是三个时辰,那在成都城里也算是大大的露了回脸。

    见刚才还有些拘谨的天机营众人,此时正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望着自己,冷面大姐毫无惧色,转过头对雀娘说道:“我今天能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么?”

    雀娘看了看自己儿子的那些军中兄弟,明显有些为难,犹豫了好一阵子,也没敢点这个头。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阴柔而好胜

    泰猛迈着婀娜的步子走了过来,笑道:“娘,今天这么高兴,您就让三娘她痛痛快快的喝一回吧。”

    雀娘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儿啊,不是娘不想让她喝痛快了,可咱们的酒窖里,就只剩下五十坛酒了。”

    天机营里,数陈默的耳朵最尖,听到雀娘这番话,马上站了起来,“伯母,不知道大猛子姐姐跟您说了没有,平日里就数我们俩关系最好。我今天一定要把三娘给喝爬下,好让我们头儿去给我当门房,您可得帮我一把,可别心疼您那点酒啊!”

    身边的胖大姐拍了陈默一下,差点没把陈默给拍到桌子下面去,陈默一脸委屈的问道:“大婶……啊不是,四娘,您有话就说吧,别动手啊。”

    胖大姐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愣,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撩呢?小猛他娘那么敞亮的人,能心疼那点酒么?”

    陈默挠了挠头,一脸狐疑的看向了雀娘。

    雀娘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给陈默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要是让小凤随便喝,那五十坛酒,根本就不够。”

    陈默愣了一下,随后瘫坐到了座位上,想着将要错过这辈子可能是唯一一次让头儿去给自己当门房的机会,心中满满的失落。

    秦霜忽然站起身,走到陈默身边,用长剑的剑鞘戳了陈默的后背一下,“走,跟我买酒去!”

    陈默哭丧着脸,“我没钱……”

    “我有!”秦霜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在陈默眼前晃了晃,“不过话说在前面,要是万一你侥幸赢了,那三天门房,得分我一天。”

    陈默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嬉皮笑脸道:“我懂我懂,这种人,就该狠狠的治他!秦霜姐姐,你放心,到时候让他给你站两天,我只要一天就够了!”

    秦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笑意,带着陈默走了出去。

    那个抱着酒坛半醉半醒的男人,闭着眼,听着两人的这番对话,嘴角露出了一丝恬淡的笑意。

    也不知道秦霜和陈默两个人之中,到底是谁那么恨刘赫,一出手就买下了一百坛酒,可结果却是一点也没出乎东南楼这帮大姐的预料。

    天机营所有人轮番上阵,就连平日里很少喝酒的秦霜都站上了酒桌,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位始终面无表情的三娘给喝倒。

    最后还是大姐们一起冲上前去,生生从手里将酒坛给抢了下来,这才阻止了把一桌人全喝倒之后,还要自己继续喝的三娘。

    从始至终,连晃都没打一下的三娘似乎离尽兴还早,在鄙夷的扫视了趴在桌上的一群人之后,一声不吭的站起身,独自回了房间。

    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说的就是刘赫现在的样子。

    弟兄们都败在了冷面三娘的手下,已是伶仃大醉,不省人事,被人抬回房间,也浑然不知,反倒是一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刘赫,率先清醒了过来。

    这是东南楼的后院,也是雀娘和他们的这帮姐妹们的住处。

    刘赫坐在院中的水井边,望着不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东南楼愣愣出神。

    刚才喝酒的时候,刘赫起身想去方便一下,走到门外,却发现一片寂静,进门时看到的那副座无虚席的场面早已不见。

    刘赫有些纳闷,下楼走到大门外一看,那块挂在醒目位置的停业告示,让刘赫顿时感到心里暖暖的。

    明明今天晚上再没有客人上门,为何东南楼仍是彻夜灯火通明呢?

    这个问题一直让刘赫很困惑,直到雀娘,悄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帮姑娘啊,习惯了彻夜不眠,哪怕是今晚可以歇一歇,仍是睡不着。你看她们房间里的灯,都这个时辰了,还亮着。”

    雀娘缓步走到井边,站在刘赫的身边,望着东南楼的方向,轻声感概着。

    看得出,她并不像别的妓院里的老鸨子那样,逼着手底下的姑娘们,用身子替她换银子,微蹙的眉间,充满了对那些姑娘的同情和心疼。

    “有些话,刚才当着猛儿的面,我不能明说,如今只有我和先生两个人,我就直说了。”

    刘赫笑了笑,“要不,伯母您先听我说几句?”

    雀娘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刘赫,笑着点了点头。

    “我第一眼见到泰猛的时候,说实话,很别扭。不是因为他那种和别人不太一样的说话方式,而是在他身上,有两种本不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特质。”

    “外表阴柔,骨子里却又争强好胜。”雀娘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一回,轮到刘赫愣了一下,接着冲雀娘会心的一笑,“我一直在掂量,到底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他身上的那两种特质,才不会让伯母不高兴,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是他的母亲,自然是最了解他。他从小在东南楼长大,身边不是二娘三娘她们,就是一群小姑娘。耳濡目染,时间长了,他说话走路的样子,就改不过来了。就为这件事,我不知暗地里哭过多少回,总觉得是我害了他,若不是因为有我这么一个娘,若不是从小生长在这种地方,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泪水从雀娘的眼角滑落,刘赫也终于明白了,泰猛为何会那么的与众不同。

    有句话叫三岁看大,八岁看老,说的是从一个孩子在三岁时的表现,就能判断出他今后会是个什么样子,能不能有出息。而到了八岁,基本就能定性了,脾气性格会伴随他一生,一直到老,也不会再有所改变了。

    因为这句话,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的父母,在孩子年幼时,就武断的决定了他们的未来,却不知这句话的本意,不是告诉人如何判断一个孩子到底能不能有出息,而是在告诫那些为人父为人母的,孩子的一生,决定于他们的幼年经历,而决定他们幼年经历的,正是他们的家。

    家是什么样子,孩子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赫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的一句话,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正文 第五百章 看花的孩子

    一个人一生最大的追求,正是他童年最大的诉求,而他产生这种诉求的原因,大多都是由于童年的某种缺失。

    泰猛的样子,是他生长的这座东南楼决定的,他对一切人和事物那种天生的敌意,也是由于他童年的阴影造成的。

    每天看着娘亲对那些陌生男人笑脸相迎,阿谀奉承,甚至还要任其羞辱,他的心里有一种恨,一种对除了女人之外,对所有人和事的恨。

    当初肖玉儿刚到天机营,占用了他的房间,他大发雷霆,可当他得知肖玉儿和他一样喜欢女红时,马上就变了个样子,之后更是与肖玉儿情同姐妹。

    刘赫当时很不理解,以泰猛的性格,应该容不下肖玉儿才对,可他对肖玉儿的态度,却是出人意料的亲近。

    直到今天,身处在泰猛从小生长的这座东南楼中,刘赫才体会到了泰猛当时的心境。

    不为别的,只因为肖玉儿是个女人。

    而泰猛身上所表现出的那种争强好胜,永远不愿服输的态度,则是由于他从小看到的,都是身边的亲人在任人摆布,永远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去活着,所以他不想输给任何人,也不想对任何人低头。

    不得不说,泰猛是一个性格扭曲的人,他的童年是灰暗的,他的人生是畸形的。

    没有见过亲生父亲,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从小身边只有一群女人,这群女人,每日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表面上心甘情愿,却是咬着牙爬上陌生男人的床榻。

    在他生长的这种每个人都在笑,却是世上最无情的地方,一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在苦海中挣扎,从他眼中解读到的这个世界,只有两个部分。

    可怜的女人,以及可恶的其他一切。

    但是那个深深困扰了刘赫很久的问题,在这些前提下,似乎更加说不通了。

    一个对一切事物都深恶痛绝的人,为何不肯杀生呢?

    尤其是在战场上,一个只有男人存在的战场上,难道他不应该借此机会,将多年来深埋在心底的积怨全都发泄出来么?

    听到刘赫提出的这个问题,雀娘轻叹了一声,转而望向了正向她和刘赫走来的那几个姐妹。

    胖大姐、瘦大姐,还有那位干掉了整座天机营的冷面大姐,来到水井边上。

    刚才刘赫的那个问题,她们都已听到了,四娘胖大姐看了看一脸愁容的雀娘,不禁长叹一声。

    “猛儿那孩子,从小就心思细腻,每天就喜欢在院子里看那些花,有时有一看就是一个时辰。起初我们只当他是喜欢花,可后来我们才知道,每当他受了委屈,心里难受的时候,都会蹲在那里,看着那些花发呆。”

    这几句听上去平淡,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四娘已是眼眶红润,如鲠在喉,再也说不下去。

    二娘瘦大姐见状,接着继续说了下去。

    “做我们这行的,最怕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没客人上门,二是怀上了孩子。不是我们养不起,是根本没办法去养,更没脸去养,一旦有了身孕,就只能把孩子打掉。几次之后,身子废了,也就生不出孩子来了,我们也就算是断了这个念想了。”

    听到二娘的这番话,四娘的泪水更是止不住,最后已是哭出了声音。

    二娘上前拉住四娘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四娘抹了抹眼角,柔声道:“没事,我抗的住,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刚刚在酒桌上还互相讥讽的两人,此时却流露出对彼此的感情,二娘看上去有些担心,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四娘接过二娘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转而对刘赫说道:“那次是我刚刚打掉了孩子,在房里养着,猛儿他知道了,就来看我。他揉着我的肚子,突然就哭了,我问他为什么哭,他说他想要这个弟弟,他不想让弟弟死,说完,他就跑了出去。那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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