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天机营以外去找,那就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还要同时找到两个合适的人选,就算找到了,怎么进入修罗堂,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作为买家的那个人倒不用担心,毕竟是花了钱的主顾,修罗堂无论如何也会对其客气一点。
但那个活祭的目标,修罗堂可就不会手软了,打晕了装进麻袋里拖走,恐怕都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一旦进入了修罗堂,又该怎样实施对肖玉儿的营救计划,同样是一个不小的难点。
在营救肖玉儿之前,首要的人物是得先将那个扮演活祭目标的自己人救下,这就要求那个扮演买家的人无论是武功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都要高人一等,才能胜任。
思来想去,就算是天机营中,也只有韩义和魏孝最适合,可即使已是千回境界的魏孝,武功终究还是让人有些不放心。
连在天机营里选拔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人选都这么困难,更何况是去外面找一个愿意被人打晕装进麻袋里的高手。
而且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这个买家和目标的身份,都不能太低。
如果只是一个身份普通的人,那么修罗堂必定不会动用丁展这个级别的杀手,可能只需要派出底层的一两个小脚色,在荒郊野岭的一片小树林里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所以这两个人的身份,至少也得是个小帮小派的帮主掌门,或者是个官员,如果仅是一般的富商身份,恐怕修罗堂都不会太重视。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够资格动用你这个级别的杀手?”刘赫思量许久之后,平静的问道。
丁展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个人么,身份不能太低,却也不能太高。”
见刘赫一脸疑惑,丁展笑着解释道:“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我们修罗堂虽然从没失过手,却也不是什么生意都肯接。否则若是有人找上门来,要杀当今的天子,难道我们还要去皇宫里把那个小皇帝给绑出来吗?再者说了,如果我们真是什么人都敢杀,我相信那个小皇帝,早就派人来找我们,去取那个剑履上殿的曹丞相的人头了。”
“那你看我合不合适?”刘赫平静道。
丁展突然面色阴沉,“你应该能想到,我师妹之所以会自愿留在修罗堂,为的就是能保住你的命。你问这种话,对得起我师妹么?”
丁展的回答,印证了刘赫的两个猜测。
一是黑袍人果然是以他的性命为条件,逼迫肖玉儿重返修罗堂的。
二是他想要亲身深入险地的想法,终究还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对不对得起肖玉儿,在刘赫看来,并不是这个时候应该讨论的话题,真正对得起肖玉儿的做法,就是尽自己的一切所能先将她从修罗堂中救出来。
“等我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该如何通知你?”刘赫没有任何的解释,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丁展平复了一下情绪,神态也稍微缓和了一点,“修罗堂的规矩,一般都是三天之内取目标性命,可活祭需要多花些时间,所以期限都是七天。想要赶上七月初七那天进入修罗堂,只需要七月之前联系修罗堂即可。今天是五月十八,你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准备,七月初一那天,我会再来找你,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说罢,丁展便向后退去,整个人渐渐陷入阴影当中,不见了踪迹。
这手隐匿气息,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刘赫看在眼里,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丁展已是有如此的身手,他那个师父,武功肯定是更加高深莫测。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练武,刘赫已经对武学有了一定的理解,杀手所用的武功,一定是以出其不意见长,甚至还可能会一些旁门左道的邪门武功,这也就是有些高手会丧命在和自己实力相当,甚至比自己还略逊一筹的杀手剑下的原因。
而作为当今天下第一的杀手头子,那个黑袍人也一定出手狠辣,即使是面对他调教出来的那些修罗堂杀手,也必定是场恶战。
丁展今天带来的消息,确实帮刘赫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那就是如何找到修罗堂的所在,可同时这个方法也有个天生的弊端,那就是混入修罗堂中的两人,如何将自己的位置告诉外面的同伴。
想要在修罗堂的地盘上将肖玉儿带出来,只凭两人的实力恐怕远远不够,还需要有人支援。
但以修罗堂一贯的行事诡秘来看,那个被活祭的目标自不必说,一定不知道自己被带向了何处,恐怕就连那个出了大价钱的金主,也是被蒙着眼睛带进修罗堂的。
两人一旦进入修罗堂,几乎可以说就是与外界隔绝开来,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外面的人自然也无法进去营救。
派人沿途跟踪两人的行踪?这显然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一个善于隐匿行踪的杀手,自然对是否有人跟踪十分警觉,万一中间出现纰漏,不仅无法找到修罗堂的位置,救出肖玉儿,可能还会因此打草惊蛇,从此再无机会不说,甚至扮作买家和目标的两人也会有性命之忧。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奇怪的和尚
所以眼下不仅要解决两个合适的人选问题,还要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修罗堂所在位置的情报传递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刘赫无时无刻,脑中都在不停的思考着这两件事。
这种需要精心谋划的事情,当然是集思广益比较有效,但益州刚刚易主,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这些日子诸葛亮每天都是日以继夜的操劳,刘赫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他。
好在还有庞统可以商量,庞统得知事情的始末之后,二话不说,就回了房中,除了一日三餐由春霜和秋露给他送去之外,至今没有出屋。
刘赫明白庞统的心里,一定还在对肖玉儿的离开而耿耿于怀,庞统肯定觉得,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他引起的。
对于此事,刘赫没有去安慰庞统,在这个时候,也许庞统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早日找到办法,才能真正的完成对自己的心理救赎。
有了庞统的谋划,刘赫的精力,便主要集中在人选方面。
天机营的众兄弟是没办法启用了,只能到外面去找。
成都城的大街小巷,刘赫几乎可以说是走了个遍,城内有些身份的人,他几乎都暗中查探过,想借此找出一个身份、武功、人品都比较合适的人选。
可是一连几日,却是毫无收获。
坐在成都城内一家面脸不大的茶铺里面,刘赫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禁一声长叹。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刘赫放眼望去,只见远远走来一人。
那人路过每一个摊位前,都要学着摊主的声调,吆喝上几嗓子,嗓门还挺洪亮。
这虽说是在帮摊主叫卖,却因他的莽撞举动,吓跑了不少本来围在摊子前的主顾,因此遭了不少的白眼。
他也不在意,继续溜溜达达的在街上走着,看到路边玩耍的稚童,也要上前去逗弄一番,可他似乎不是个天生有孩子缘的人,稚童们看到他那副样子,全都调头就跑,有的一边跑,一边还嚎啕大哭。。
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跑出几步之后,又转身捡起几枚石子,向他丢来。
他也不躲不闪,任由石子打在身上,同时却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一番享受之后,又闲庭信步的转身而去。
那人越来越近,待走到近前,刘赫却皱起了眉头。
那人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破衣烂衫,看上去已经穿了好久不曾换洗过,腰间的那个酒葫芦,却是做工十分精致,而且表面已经磨得锃亮,看来也是个贪杯之人。
然而更令刘赫感到不解的,这个看上去已有几分醉意之人,胸前竟然挂着一串佛珠,光秃秃的脑袋顶上,一根头发都没有,宛然一副出家人的打扮。
虽说西汉年间,佛教就已传入汉朝国土,可至今只有一两百年的历史,远没有达到兴盛的程度,所以自从刘赫到了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尚。
可就是第一次看到的这位出家人,却并不像他印象中那般六根清净,与世无争,而是一副醉醺醺的邋遢模样。
和尚这时也看到了正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刘赫,两人四目相对,和尚突然面露怒色,走了上来。
“小子,呃,你看什么?”和尚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刘赫突然想起了上学时候,在校门口与外校来的小痞子对峙时的台词。
本以为和尚是在撒酒疯,却不料他嘿嘿一笑,说道:“这位施主,有银子没有?”
刘赫掏出钱袋,拿在手里晃了晃,“有啊,小爷我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和尚见状大喜,“一看施主慈眉善目的,就是位心善之人,施主可愿布施贫僧一些啊?”
刘赫侧眼打量着和尚,“你一个出家人,要银子做什么?”
“口有些渴了。”和尚倒不避讳,拿起早已见底的酒葫芦在刘赫眼前晃了晃。
“行啊,你想喝哪家的酒,不瞒你说,我也是个好酒之人,正愁不知道哪里的酒好喝呢。”刘赫站起身,往桌上扔了几枚铜板的茶钱,接着走出了茶铺。
和尚一双眼睛顿时笑成了一道缝,“施主有所不知,这成都城内,本有几家上好的酒铺,可自从豫州的花家来到此处,此地最好的佳酿,那当然是非花家的酒莫属了。”
刘赫闻言一笑,没想到这个醉醺醺的和尚不仅懂行,而且消息还挺灵通,前些日子花驰刚刚在成都城内开了一家酒铺,就被这和尚听到了风声。
刘赫带着那个和尚,一边向花家的酒铺走去,一边笑着问道:“你可知道,花家最好的酒是什么酒?”
和尚嘿嘿一笑,“花家的酒,向来以绵软醇香著称,这个时节,最好酒当属五月香,去年秋天入窖封存的酒,到今天整整十个月,正是开封的最佳时机,都说这酒是时间越长越好,全他娘的是放屁!那得看是什么酒,像五月香这样的酒,就得喝头年的,要是错过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再过上一个月,滋味都会大打折扣。”
听着和尚如数家珍一般的介绍,刘赫不禁又是一笑,“那你说说,除了五月香之外,花家还有什么好酒?”
和尚突然笑意一敛,叹了口气,“要说花家最好的酒,还得说是三仙醉,跟三仙醉比起来,什么五月香,就是猫尿!哎,可惜贫僧是没那个口福喽。”
看着一个出家人谈起酒时的动情模样,刘赫却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有了几分好感。
来到花家的酒铺门前,刘赫冲和尚一伸手,和尚当即心领神会,几下就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递到了刘赫的手上。
刘赫接过酒葫芦看了看,还真是件不错的物件,“你一个出家人也不方便,你在这等会,我进去给你打酒。”
望着刘赫的背影,和尚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扯着脖子喊道:“施主,那是贫僧的心爱之物,可千万要小心啊。”
话音刚落,刘赫突然手一滑,酒葫芦就脱了手。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和尚的回敬
眼看就要落地之时,刘赫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即将摔在地上的酒葫芦。
他转过头,看着已是脸色惨白的和尚,坏笑道:“看你吓的,大不了再赔你一个便是。”
和尚这才明白刘赫是在故意戏耍自己,他也不生气,仍是笑呵呵的,看着刘赫走进了花家酒铺。
花家的生意刚刚进入成都,还有许多其他事务要打理,花驰此时也不在店内,所以刘赫也没多做停留,不多时,便拿着那个被和尚视作命根子的酒葫芦和两小坛子酒走了出来。
和尚一见他那个酒葫芦,顿时眉开眼笑,可见到刘赫手里另外那两小坛子酒,当场脸就耷拉了下来。
刘赫一看便知,和尚准是嫌自己小气,才拿了这么小的两坛子酒出来。
刘赫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将酒葫芦和其中一小坛子酒塞到和尚怀里,然后自己拎着另外一小坛子酒,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和尚掂了掂已经装满了酒的酒葫芦,满意的笑了笑,几步追了上来,“施主,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不如咱俩找个地方,好好喝上它一场,怎样?”
刘赫爱答不理道:“刚才不是还嫌我小气呢么?怎么这会又想跟我一起喝酒了?”
和尚嘿嘿一笑,也没解释,指着前面说道:“我就住在城外,施主要是不嫌弃,可以随我一起去。”
“嫌弃,嫌弃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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