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他过去拿那碗酒,势必就要失去平衡,跌落桌下。
如果用那条立下气奇功的裤腰带将酒碗卷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一来,碗中的酒就会洒出来,刚刚钟离寻说过,如果发生这种情,也算是刘赫输。
手握绝对优势的钟离寻,已是到了自己最后一碗酒的旁边,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可他却似乎并不着急去喝,反而是笑着看向那个仍在桌角踌躇不前的刘赫。
“如果这一次你还能赢我,我当即改口,叫你声头儿。”钟离寻笑意恬淡,话中却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头儿,别理他,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眼见刘赫要落败,心急如焚陈默在一旁高声喊道。
刘赫嘿嘿一笑,看向陈默,“你放心,今天他那声头儿,是叫定了!”
陈默一脸无奈,自己明明是给刘赫找了个台阶,可他倒好,不仅不下,还来了劲了。
可这一次,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赢不下这一局啊。
如果刘赫想喝到最后一碗酒,就必须将重心挪到桌子的另一边,即使是速度再快,拿起酒碗就回来,中途必定会将碗里的酒洒出来。
若是拿起酒碗就喝掉,也是来不及,倒立喝酒,没有平时喝酒那样顺畅,终归还是会慢一些,等你喝完,桌子已然倒掉,跌落在地,还是输。
再退一步,就算你又没跌落,又没有将酒洒出来,可眼下钟离寻已在最后一碗酒的旁边,只需拿起酒碗喝掉即可。
你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钟离寻,所以这场比试,到了这个时候,几乎可以说是胜负已分。
“头儿,下来吧,差不多得了。”陈默抱着侥幸的心理,最后尝试了一次,毕竟现在下来,总比一会跌落到地上要强得多。
不料刘赫仍是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仍是在桌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最后那一碗酒。
就在其他人准备上前劝阻的时候,却听刘赫突然一声大叫,“今天让你们知道知道,二嫂子也是个娘们儿!”
包括钟离寻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刘赫这声怪叫给弄糊涂了,显然这些没有去过德云社的古代人,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就在钟离寻走神的瞬间,刘赫整个人腾空而起,落下的时候,用手猛地一拍自己所在的桌角,桌上的两碗酒同时飞起,刘赫手上又是一发力,身子向前窜去,在半空中用力的一吸,将自己的那碗酒吸了个一滴不剩。
经过他这么一折腾,整张桌子再也无法立稳,随即坍塌下去。
刘赫在喝完了最后一碗酒的同时,人也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回头看去,刚刚还立于不败之地的钟离寻,此时已经跌落在地上,而他最后的那碗酒,也是一滴不剩,只不过,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谁又还记得谁
刘赫看着瘫坐在地,浑身上下已是被酒淋湿的钟离寻,坏笑道:“你现在是不是该叫我点什么了?”
钟离寻沉默许久,突然释然一笑,从地上爬起,正了正衣衫,躬身施礼道:“头儿,是我输了。”
刘赫一脸豪迈道:“以后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再行如此大礼了。”
钟离寻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表情却瞬间凝滞。
刘赫正在纳闷,钟离寻这是怎么了,就听春霜和秋露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两个小丫头没有像刚才那样转过头去,而是直接捂着脸跑了出去。
一阵晚风袭来,刘赫莫名的想起了五个字,风吹屁屁爽……
刚才他将裤腰带解下,一直倒立,所以才安然无恙,可眼下他已落地,这时再低头看去,裤子早已掉到了脚面上。
汉代没有内裤这种东西,幸好刘赫因为不习惯,特意让心灵手巧的大猛子姐姐给他缝了一条,虽然这条粉红色上面还绣着一对鸳鸯的大裤衩子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穿在了身上。
也幸亏了这条色彩艳丽的大裤衩子,才没有让刘赫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可饶是如此,仍是让在座的所有女子全都花容失色。
小脸通红的张晓菲,已是趴在桌上,不敢抬头,而一直处乱不惊的肖玉儿,此时也是面色极为难看,一脸的尴尬。
秦霜脸色阴沉,拿起那把从来不离身的长剑,冷冷道:“我这就去替你们砍了那个淫贼!”
一听秦霜在征求肖玉儿和张晓菲的意见,刘赫总算是看到了一线生机,毕竟平日里两人对自己还算不错,可没想到,在秦霜的一问之下,两人全都用力的点了点头。
秦霜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就冲了上来。
刘赫急忙提起裤子,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老魏,陈默,你们就这么看着我被人砍啊?”
魏孝背过身去,假装听不着。
陈默本想出手相助,可看到大猛子姐姐正冷冷的盯着自己的时候,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的义愤填膺,“活该!呸!臭不要脸!”
“你们两个王八蛋,我要是没被砍死,回来就砍死你们两个!”刘赫的声音越来越小,落荒而逃的背影,最终消失在夜幕之中。
钱专走到钟离寻身边,轻声道:“我们头儿啊,虽说整日没个正行,但有一点,却让我们这些人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命交给他。”
“天机先生机智过人,确实值得信任。”钟离寻释然说道。
钱专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信任他,不是因为他聪明,当然,他脑子转得快是肯定的,可他到底有多聪明,我们都是笨人,根本看不出来。我们看到的只有一点,每次天机营身处绝境,我们所有人都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而且每次都能带着我们走出险境。”
钟离寻转过头,看向其他人,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对钱专的话都是十分认可。
钟离寻走到客栈门口,望着刘赫落荒而逃的方向愣愣出神。
受儒家思想熏陶了这么多年的汉室王朝,所有的读书人总是捧着那些儒家经典,将其视为毕生所遵循的人生守则。
而这位天机先生,到底算不算是一个读书人呢?
礼义廉耻,这四条是儒家最基本的守则,在天下士子的眼中,至少要做到这四点,才配称得上是个读书人。
可这位天机先生的所作所为,别说四条,仅仅是第一条那个“礼”字,显然就与其相差甚远。
一个提着裤子满街飞奔的人,又何谈礼呢?
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自诩也算是一个读书人,礼义廉耻,更是一直恪守,不敢疏忽片刻。
而就在刚刚,他亲眼见证了那位在天下士子眼中,可能都不配被称为读书人的天机先生,却得到了身边所有人的认可。
钟离寻抬头看向繁星遍布的天空,突然觉得,这世上除了书简上的那些道理,原来还有别的东西,是他从未见过的。
加入天机营,本来是他无奈的选择,可这一刻,他却为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而感到有些兴奋。
这种兴奋,源于一种对未知的渴望,他很想看看,这位不拘小节的天机先生,最终会给天下人一个怎样的答案。
他转过身,拜别过天机营众人,便回家去收拾行李,准备明日一早,随众人一同前往那座江夏城。
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小酒壶,酒壶中的酒不多,只有一半,对此时的他来说,却是刚刚好,既不会醉,也不会醒。
走在那条熟悉的青石板街上,月光洒在光滑的路面上,倒映出一条修长的人影。
他眯起醉眼迷离的丹凤眸子,看着那条无论自己走的多快,都始终在自己身前的影子,却像是说起了醉话。
“不要急,慢点走,这条路再长,也终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他抬起头,看向那座不知不觉已是走到近前的陶家大宅,举起手中的酒壶,喝了个干净。
他不停摇晃着那个空酒壶,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可那又怎样呢?
深夜秣陵城的巷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酒壶碎裂的声音,还有一个醉汉的喃喃低语。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谁又还记得谁呢……”
被一直追出了秣陵城外的刘赫,终于倒在了路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对提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秦霜,似乎已是放弃了抵抗。
“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先把裤腰带系上?”刘赫躺在草丛里,提出了一个听上去很无耻,但又十分合理的要求。
“我想问你一件事,”秦霜突然收起长剑,“你明知迟早有一天,我的身份一定会暴露,必须要离开天机营,你又为何要将我列入天机十二骑之中?”
刘赫一愣,万没想到在刚刚那个刀剑相向的场面之后,秦女侠会细声细语的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谁说女子就不能留在天机营了,肖玉儿不也是个女子么?”说完这句话之后,刘赫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提起肖玉儿,会不会再次激怒秦女侠,给自己惹来一场血光之灾。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文武玉佩
出乎刘赫的意料,秦霜并没有再次拔剑,只是低着头柔声道:“如果我和她不一样,到时候不能留下来呢?”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呗。”刘赫嬉皮笑脸道。
秦霜抬起头,盯着刘赫,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他们不容我呢?”
“他们?”刘赫一皱眉,“他们是谁?”
秦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改口道:“所有人,如果所有人都不让我留下呢?”
“他们敢!我看谁敢轰你走!”刘赫提着自己那条随时可能会滑落下去的裤子,站在草丛中一脸豪迈的说道。
秦霜却似乎没有因为刘赫的这份笃定而安心,反而再次低下头去,脸上满是落寞神情。
月光之下,刘赫看着那张白皙却又带着一丝忧伤的脸庞,突然觉得,秦霜的心里,似乎藏着一件事,一件即使是面对自己,也不可以讲出来的事。
“他们若是不容你,我便打到他们容为止。他们若是赶你走,我便将他们都赶走。他们若是将你带到别处,我一定会寻你回来。”刘赫平静的说着。
秦霜抬起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的男子,这句远不如刚才那句来的慷慨激昂的承诺,却终于让秦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刘赫笑容恬淡,手慢慢的伸向了秦霜的那把长剑,“不要再担心了,没人能将你赶出天机营,来,这把剑我帮你拿着,咱们赶紧回去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秦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的怒意。
刘赫一只手仍是按在秦霜的长剑上,低头看着自己那条因为一时疏忽,又掉落到脚面上的裤子,一脸的懊悔和委屈。
“我真不是故意的,女侠,给条生路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刘赫哭丧着脸哀求道。
转眼之间,这丝最后的希望就宣告破灭。
这一次,刘赫不仅再次做出了这种无耻的行为,而且刚才还试图将自己手中的长剑骗过去,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秦霜已是两眼冒火。
刘赫提着裤子,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在前面跑,秦女侠毫不留情面的在后面奋起直追,头上的发髻都已散落,一头女儿家的青丝尽览无疑。
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兜了一个大圈之后,又跑回了秣陵城中。
一个打更人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忍不住驻足观望。
可仔细看去,打更人却又不禁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这明明是一场女侠追赶采花大盗的戏码,前面那个提着裤子的淫贼,分明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可那位女侠的脸上,却为何隐隐带笑?
第二天一早,从房间中偷偷溜出来的刘赫,在仔细的勘察了四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急匆匆的冲下楼,一头扎进了魏孝早已备好的马车里。
想起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刘赫此时仍是有些心有余悸,要不是秦女侠头发散落,怕暴露了身份,给了他溜回房间的机会,恐怕这个时候,他还在客栈外面四处游荡呢。
从一行人聚齐到出发,刘赫始终没敢从马车中探出头去,生怕自己一撩开车帘,就与那位秦女侠四目相对,尴尬不尴尬的倒在其次,万一秦女侠气还没消,再对自己拔剑相向,自己就得用两条腿跑回江夏城去了。
在车上闲得发慌,刘赫突然想起昨日赵家家主送给自己的那块玉佩,便拿出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这玉佩做的的倒是精致,只是上面的图案,实在分辨不出到底刻的是什么东西。
刘赫刚要将其收起,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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