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修罗纪事- 第14部分

　　　　长时间的相处，让塞犍陀对越修罗的感情升温的很快，毕竟他本就心思剔透，一旦清楚了自己的本心，他是不会犹豫的，只是忐忑的不知道对方如何想，毕竟……目前为止除了波旬当年与那珞珈正式公布过关系之外，诸天中可没有什么同性伴侣。

　　　　越修罗也察觉到塞犍陀的变化，不过他依旧一如既往的当做没看到。

　　　　其实越修罗有着一种怎么说呢……类似于正当防卫的情结，你攻击我之前我绝壁不出手，我一出手那就是正当防卫，所以塞犍陀有所动作之前，越修罗是绝对不会主动出击的，你亲过来，咱才能名正言顺的回吻呢——你先的，不是么？

　　　　不过这样快活的日子也没有多久，因为阎魔那货又来忉利天了，这货致力于将曼伽罗拐去地狱研究一下，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某人的身份但是他就是不想说，这一切必须归功于某人演得太好了。

　　　　加上阎魔对于那珞珈本来就不是很熟悉。

　　　　“吾必须缔命么？那有什么用？”越修罗问道。

　　　　“缔命之后，你才能轮回转世，才有未来。”阎魔答道。

　　　　“如果吾不想要未来呢？”越修罗反问。

　　　　阎魔疑惑了：“你不想要未来？那么你的这一世呢？没有未来的人也不会有过去，你诞生了也会随时消失，你希望如此么？”

　　　　越修罗轻笑，表情讽刺：“说实话，吾真心没有找到生存的意义，告诉吾，如果生命的诞生是为了引接死亡，那么吾这一世死过了，是不是未来都不会在死去？因为，生生死死，只是痛苦，那么为什么要存在呢？连神都是如此，重要么？”

　　　　阎魔沉默，过了片刻答道：“或许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有个人能回答。”

　　　　“谁啊？”越修罗疑惑。

　　　　阎魔答道：“地藏王。”

　　　　越修罗想了一下，然后记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位爷，不过当初他所见的悉达多实在是太……凄惨了点，好像成为地藏王之后就成为神了吧，不知道样子恢复没有。

　　　　“好吧，吾要塞犍陀一起去。”越修罗扯了扯一边坐着的塞犍陀道：“吾不相信你。”

　　　　阎魔无语，最终叹气：“好吧。”

　　　　塞犍陀也点头：“好啊，我陪你。”

　　　　这一个决定，改变了很多事情……

　　　　过了几日，塞犍陀、阎魔以及越修罗一起离开了忉利天，前往地狱。

　　　　没有去过地狱的人不会知道，其实地狱就是夜摩天的倒影。

　　　　夜摩天没有夜晚，以莲花开闭为日夜，而地狱则没有白天，以彼岸花开为昼夜。

　　　　地狱分成三部分，地面的都城为地府，意为地面之城的意思，地下的也就是类似于夜摩天的倒影，分为阎王殿、冥府、忘川河、三生石、六道轮回这几样被统称为阴曹，最后的一部分则是十八层地狱。

　　　　而地藏王就在最后一层地狱坐镇，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阿鼻地狱。

　　　　一到阴曹，越修罗就到处玩，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十殿阎王，只有一个阎王殿和冥府，冥府就是阎王殿的前厅，类似于处理公务的地方，阎王殿则是阎魔的寝殿，三生石则是照见一生，判定死者是否正确，忘川河是让那些死者魂魄忘记过去的地方，一般来说，他们一进入阴曹，就会先从三生石而过，照见自身，若是死者是不当死之人，则将剩余寿命累计到下一世，然后被送入忘川河，清洗记忆，消除了所有的记忆之人魂魄则顺着水流，送入六道轮回转世。

　　　　可以说一切都是全自动化的。

　　　　不过也有一些特殊之人，需要阎魔亲自接待处理，比如说天帝释等天神下凡历劫的时候，就是阎魔亲自安排。

　19地藏王

　　　　越修罗从忘川河收集了些水，系统告诉他，这些水若是控制分量，可以当做药剂使用，永远的使其失去一段记忆。

　　　　而三生石也被越修罗撬了一块鸡蛋大小的下来，反正阎魔还在，这里的一切就能自动修复。

　　　　其实跟夜摩天很像，那些景色，只是少了些活生生的生命，多了些阴暗，少了莲华，多了曼殊沙华。

　　　　彼岸花开成海，没有在地狱里见过这一片火红，没有见过这黑暗中的火焰，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有多美。

　　　　比起越修罗的玩乐，倒是塞犍陀先跟着阎魔去见了见地藏王，后者是去跟他提醒一声，塞犍陀则是想去打个招呼，毕竟之前他是负责保护地藏王涅槃，虽然失败了……

　　　　这一招呼起来，就不可避免的说话，一说话聊起来，这话题么就不可避免的与塞犍陀自身扯上关系，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曼伽罗与那珞珈。

　　　　地藏王对于那珞珈没有印象，至于曼伽罗，提起这个，塞犍陀难免说的多些，地藏王对于塞犍陀是感觉颇好的，双方关系也极为融洽。

　　　　看到塞犍陀那样踌躇不知该不该更进一步，地藏王问道：“你是喜爱他的颜色，还是喜爱他的一切？”

　　　　塞犍陀想了想答道：“我喜爱他的颜色，我更喜爱他的全部，哪怕是只剩虚无的魂魄，没有他的容颜，我或许不会注意到他，没有他的全部，我或许不会爱上他。”

　　　　地藏王微笑着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爱不爱你是他的事情，你爱他，想让他知道，就告诉他，哪怕他不爱你，也不必如此苦恼，有起有落，有生有灭，本就是缘法，得不到也是缘法，你在害怕什么？失去么？”

　　　　“的确，或者只是不想失去。”塞犍陀微笑着答道：“多谢你，我会告诉他的，不论他，是否会回应我。”

　　　　地藏王闻言阖眼，不在言语。

　　　　告别了地藏王，塞犍陀便离开了，阎魔之前看他们想聊天，便先一步走了，这一路上，塞犍陀每每经过一层地狱，都是悲悯而沉默。

　　　　如果那一日，我堕入地狱，会是如何赎罪受苦？爱是罪孽么？

　　　　塞犍陀沉默的想到，可是没有答案。

　　　　阴曹能住人的地方自然是阎王殿，塞犍陀过来的时候，越修罗已经在这里玩了好一会，翻看那些生死卷轴也是一件趣事。

　　　　“回来了？”越修罗微微笑着说道：“阎魔说吾与你住侧殿，你的房间在吾隔壁。”说着指了指一边的房间。

　　　　塞犍陀看了看，点头道：“曼伽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怎么了？什么事？”越修罗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在战斗以外的情况，看到塞犍陀这样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

　　　　“我刚才跟地藏王聊了会……”塞犍陀顿了顿道：“他问我，对你是抱有什么感情，是喜欢你的颜色，还是别的，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思考过，只是以前的我不懂……”说着他看着越修罗说道：“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爱欲，他问我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但是我想问你一句，我爱着你，你愿意做我的伴侣么？”

　　　　越修罗呆了一呆，他可没有想到塞犍陀会这样直接的表白并且索要答案，想了想，越修罗沉默了一会答道：“好啊。”

　　　　塞犍陀闻言顿时十分欢喜，忍不住就伸手抓住越修罗的双肩，问道：“真的？”

　　　　越修罗点了点头：“吾又不讨厌你，没有理由拒绝，所谓的伴侣，不就是相伴的意思么？跟塞犍陀在一起的话，吾很乐意啊。”总比跟安陀加玩父子梗强……

　　　　塞犍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越修罗的脸容，越看越是欢喜，慢慢的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然后吻了吻他的唇。

　　　　塞犍陀亲了亲越修罗的唇角，然后就红了脸，问道：“你讨厌么？”

　　　　越修罗摇头——真的，比起安陀加，你实在是太纯洁了……

　　　　塞犍陀见状自是欢喜，于是他又凑过去，小心翼翼的亲吻着越修罗的唇，谁知亲着亲着，越修罗不耐烦了，一直舔嘴唇什么的真是够了……

　　　　于是越修罗反客为主，伸舌舔着塞犍陀的嘴唇，显然对方没想到他会主动，微微错愕间就被越修罗揪住空子趁虚而入，唇舌纠缠间，只见塞犍陀脸色越发红润，一吻结束，越修罗道：“这是你想做的？”

　　　　塞犍陀红了脸，点了点头道：“你讨厌么？”

　　　　越修罗摇头：“安陀加就这样吻过我呢，不讨厌啊。”

　　　　塞犍陀闻言罕见的皱了皱眉，说道：“以后只能跟我接吻。”

　　　　越修罗乖乖的点头，表情特纯良的答道：“好吧。”

　　　　……

　　　　第二日，越修罗被阎魔带去见地藏王，塞犍陀陪同，不过却与阎魔一起，留在第十七层地狱等候，由越修罗独自前往第十八层地狱。

　　　　见面的第一眼，越修罗就很肯定，这货不是他喜欢的哪一款，你妹的你装哪门子高深。

　　　　看那古铜色的皮肤，看那阴柔却慈悲的面容，看那打着卷的长卷发——这货才不是吾内心所想的那一位地藏。

　　　　果然地藏就该是藴果谛魂那样！

　　　　“你是地藏王……能知生死之事？”越修罗问道。

　　　　地藏王睁眼看向越修罗，点了点头道：“你呢，是谁？”

　　　　越修罗微笑：“要你管。”

　　　　地藏王：“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什么？”越修罗反问。

　　　　“你似乎很讨厌我。”地藏王叹气道：“为何？”

　　　　“看你觉得碍眼。”越修罗答道：“你的名字不会就是地藏吧。”

　　　　“曾有名，悉达多。”地藏王答道：“我又该如何称呼你，曼伽罗么？”

　　　　“恩。”越修罗点头：“除此之外，吾也没有别的称号。”

　　　　“是么……”地藏王微笑，看着越修罗问道：“为何我在你身上却看到熟悉的影像？”

　　　　“不如说你在透过吾看向谁呢？”越修罗问道：“你告知塞犍陀爱欲缘法，那么吾想问一问，你放弃家族，让父母担忧，妻儿难过，这就是你的选择么？为了大道而不顾亲近之人的感觉。”

　　　　“任何选择都会有伤害，我做出了选择，也做出了决定，这是必然之路，不可更改。”地藏王答道。

　　　　“不愿更改吧。”越修罗笑道：“人这一辈子本就是背负着自私的本性诞生，任何选择都会有所伤害，只是你没有避免而已，绝大部分的时候，吾等都是看不见自身的丑恶，不是么。”

　　　　地藏王沉默不语，无法反驳。

　　　　越修罗轻笑，眼神讽刺，他该庆幸的，至少这人默认了，而不是冠冕堂皇的装点罪过。

　　　　不论我们如何做，终究会造成伤害，那么……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不是么？

　　　　全心全意奉献的人从来不长命，而越修罗只是想要活的久一点而已。

　　　　“那么你在厌恶什么？为什么那么犹疑害怕？”地藏王问道：“你是害怕失去么？还是害怕丑恶的真相？”

　　　　越修罗闻言一愣，想了想道：“也对哦，吾什么都没有，那么害怕什么呢？”

　　　　地藏王轻笑：“你的确非常擅于逃避问题，可是曼伽罗，这世上很多事情是逃不开的，哪怕是生死离别，也一样逃不掉，你必须做出决定，为什么不。”

　　　　越修罗看着地藏王好一会才答道：“也许是吾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呢。”

　　　　“但是如果你不尝试，那你怎么知道该怎么做呢？”地藏王反问。

　　　　“这倒是真的，而且，在这之前吾就做了一个决定，希望吾是对的。”越修罗轻笑着说道。

　　　　地藏王点头：“希望如此。”

　　　　话音毕，地藏王依旧是那个宝相庄严的地藏菩萨，只是未免形单影只，越修罗没见着谛听也觉得无趣，便转身走了，还有人等着他呢。

　　　　塞犍陀和阎魔见他回转，瞧他面上似有愉悦之色，便也不在多话，倒是越修罗提出疑问：“缔命的话，吾要做什么？在这里呆多久？”

　　　　“你不喜欢这里？”阎魔反问。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太阴沉了点。”越修罗答道。

　　　　“白天的时候，你可以跟塞犍陀出去游玩，不过傍晚之前要返回这里，你缔命的时间则不太清楚，等到生死簿上你的命盘缔结完成即可离开，现在才刚开始，大约要一阵子。”阎魔答道。

　　　　越修罗闻言撇了撇嘴，上次他缔命花了多长时间？好像没几天吧？忘记了，不过算了，能出去就好。

　　　　抓着塞犍陀的手，越修罗道：“现在能出去玩么”

　　　　阎魔点头：“傍晚之后鬼魂游荡会不好找路，记得日落之前回来。”

　　　　越修罗闻言点头，便与塞犍陀骑着那只巨大的孔雀离开了地府，阎魔则在原地待了一会，然后去找地藏王了。

　　　　他很好奇，地藏王究竟与越修罗说过什么，或者地藏王看到了什么，毕竟这位慈悲地狱神有着一双能看清虚实的眼睛。

　　　　或者该说是，真实之眼？

　　　　阎魔轻笑，朝着那地狱深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