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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正轨,力诺一如既往的宠爱着我,我也向以前一样对他撒娇,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宠物,我很自信没有人看出我的情绪,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凉了。
没有希望没有奢望,我最起码要保持这样美美的状态直到死去。
那之后没有再和库洛洛独处过,派克诺坦或者玛奇总会有一个和库洛洛一起前来,更多的是派克,幻影旅团一定成为了力诺不可缺少的臂膀,否则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芙蕾还在的时候,只有那次“生病”的时候力诺让念能力者接触我,也只是接触而已,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放心的把我交给他们,这个样子,就像是他们控制了力诺一样。
我控制不住自己往坏的方面想,每一次见他们我都当做最后一次见面,毕竟一旦他们打算动手,我的结局也只有被力诺杀死或者被库洛洛杀死两种而已。
真是
令人难过的事情,在活着的时候等死,远比直接死掉痛苦,幸好,我的精神已经不是正常人了,除了临死前的怅然和没有完成妈妈愿望的不甘,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有时候我也会想一想那天库洛洛问我的问题,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我没有回答的打算,库洛洛怎么变都是库洛洛,他或许会不甘吧,原本我也是属于他的“财产”,我就这么突然离开,没有说明理由,他大概会不甘心,会想要把我抢回去,在发现我已经成为力诺的宠物的时候,干脆打算直接毁掉。
“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从我们手上夺走什么。”这是流星街的信条,想要的东西就去抢,得不到的东西还是毁掉比较好。力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他可能会觉得,我喜欢他,离不开他,所以带我走比较好,“这么喜欢我的小宝贝,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活着呢,会很痛苦的。”他会这么想。算了,怎样都无所谓,反正结局都注定了,可惜,没看到立夏死去的时候呢,那么奇怪的立夏,大概感觉不到死亡的可怕吧,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知道力诺没有完全信任库洛洛的意思,他再次给我戴上了封念环,也没有告诉库洛洛我的念能力的意思,毕竟我可是“宝库”呢。
力诺仍然会给我带外界的消息,外面并不平静,原本接手十三区时没有发现的问题渐渐显露出来,原本依附于各大家族的小家族们开始联合行动,力诺的势力受到了不小的阻碍。
库洛洛开始减少来地下室的次数,开始协助力诺处理那些小家族的问题,这样也好,自从那天库洛洛说不会放过我之后,我就不怎么想见到他,每天看到直接间接将要害死自己的人,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何况我觉得,库洛洛很快就可以等到那一天了,等到这场叛乱平息,库洛洛体力诺扫平十三区的所有障碍,得到他的完全信任,而力诺又因为权利的稳固而放松的时候,就是力诺……还有我的死期,而离那天,应该不远了。
1990年2月14日,这天应该是情人节,我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外面的叫喊和爆炸的声响在地下室的我都可以隐约听到了,我的心情一片平静,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拿出昨天玛奇送来的华丽丝质长袍穿在身上,安静的坐在原地等待,没有即将赴死的悲壮感,没有生命完结的惆怅,前几天的那些不甘那些难过统统都不见了,我想大概没有人能比我跟坦然的面对死亡了,我甚至觉得有点开
心。
总觉得,这辈子活的莫名其妙,什么事都没有做,就连活着都是依附于别人,每个人都是从出生开始就等待死亡,我只是提前死掉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柳泽立夏”和“岁。窟卢塔”的人生加在一起,我的人生也不短了呢,最少也有30年了,啊~我都已经是大叔了啊。
我轻轻笑着,敲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真是的,临死还在开自己玩笑呢,只是怎么会笑出眼泪来呢?我看着自己手上透明的液体,有点疑惑,一抬眼,却发现了站在笼子外的人。
库洛洛站在那里,那是不是表示,力诺已经死掉了呢?我歪了歪头,随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了,我说怎么外面的声音听不到了,原来是战斗结束了啊,那,我现在就可以死掉了吧,对吧,库洛洛?
嘴角的笑容在扩大,眼泪已经在衣服上打出了一小块湿痕,库洛洛打开笼子站在我的面前,捧起了我的脸轻轻擦拭掉了眼泪,但是它们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流的凶猛,我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抱起我,在我耳边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岁。”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有一种进入正文的感觉了,真不容易,下一章上番外。
☆、【番外一】派克诺坦
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叫派克诺坦,应该被成为妈妈的那个女人没有等到我成长到足以叫她的名字时就死去了,大概是那个男人还有一点点愧疚,我没有死于饥饿或者别的什么可怕的原因,直到我离开那个地方之前,我一直都很好。
初次见到库洛洛,那个看上去比我还要矮的男孩却并没有显露出流星街小孩应该有的野性,优雅、强大,就像个贵族,但却并不令人觉得讨厌,这样的人在流星街大概可以很好的活下去,我这样想着,答应了成为他的同伴,和他回到了日后的家,一个埋在垃圾堆中的集装箱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岁,那个在日后成为我们心病的小家伙。是得,小家伙。
岁很漂亮,五官精致的不像真正的人,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就像个脆弱的小磁人,在流星街里,几乎是极度易碎的存在,尤其是他长了那样一张脸。
但是岁很强,能单独生活在流星街的小孩子都不简单,岁在遇到库洛洛之前独自生活过一段时间,最起码在那段时间,没有人保护的岁真的很厉害。
我们开始一同出去寻找食物。三个人的力量是强大的,哪怕是三个小孩。
我们钻到大人无法到达的死角,视野不大的我们也更善于发现细节,库洛洛的聪明脑袋和岁敏感的神经足够我们躲开不必要的麻烦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在力量面前,这些小动作往往会显得过分可笑。
当然,意外有的时候也代表着机遇,在从一个强大的人手上逃脱之后,库洛洛开了念。
然后从那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我能看出库洛洛对岁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岁是我们的同伴,库洛洛应该把他和我们放在同等的角度,而不是把他定位成一个弱者,我看着同伴一天天的多起来,岁却越来越沉默,我却不能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能够时时拉着玛奇一起多跟他说说话,希望他能好过一点,然而却取得了相反的效果。
岁大概是觉得,在这个团体里,他成了“收藏品”这样的存在,有的时候看着他盯着家里的墙壁发呆,我甚至会想:“啊,这是岁的房子吧,我们才是‘入侵者’。”然而没人注意到这点,即使是注意了,恐怕也不会有人说吧,毕竟库洛洛不想让我们“注意到”。
我觉得很不好受。随逐渐变得沉默,有的时候会看着库洛洛发呆,有时候我觉得他可能会扑上
去打库洛洛一顿,再去质问库洛洛为什么这么对他。但是他没有,他用更加实际的行动来表达了他的不满。
岁离开了。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不是“背叛”这么沉重的字眼,而是有一种“啊!这孩子终于受不了库洛洛打算逃家了么?”这样的感想,我坚信岁会回来,这里是他的家,我们是他的同伴,我一直这么觉得。
然后我一直在等,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岁就像是从来没有在我们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的离开了,除了偶尔有人提到他的名字这一点。那个“有人”,从来不包括库洛洛。
我曾有一段时间恨过库洛洛,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不管我现在多么尊敬崇拜喜欢他,曾经的恨也确确实实的存在过,在岁离开的第一年。
谁也没有办法指责岁,所有人都看出了库洛洛对他的态度,与其说那是重视是保护,还不如说那是一种变相的□和杀害,在流星街这样的地方,成为弱者的唯一结局就是死,如果有一天岁的弱小成为了库洛洛的弱点,库洛洛会毫不留情的除掉岁,即使他才是造成那个弱小的罪魁祸首。
库洛洛。鲁西鲁就是这么残忍的一个人,现在的他或许已经成熟到不会用那么幼稚又残忍的方式保护一个人,但是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残忍到令人心寒,最起码岁那个孩子就那么离开我们了,我甚至觉得岁已经死了,杀死他的那个人名叫库洛洛。鲁西鲁。
直到道幻影旅团成立的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库洛洛真正的样子,我才相信,或许当初那个男孩的离开,并不是他的错。
就这样过了三年,当脑海中那个漂亮孩子的面容逐渐模糊的时候,我得以再一次的和他相见。
岁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不是指面容,他的外表虽然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他那世人少有的美丽还是让我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然而这个时候的岁,让我觉得陌生至极。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笼子里,□的身子上青痕遍布,即使看到了我和库洛洛,也是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要不是他回应了我的问题,我怕是真的以为他不是那个岁了。
我听从库洛洛的指示打开笼门抱起岁向浴室走去,5年过去了他似乎依旧那么娇小脆弱,我很轻易的就可以把他抱起,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惯性的麻木,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注意过。
为他清理的时候,我发动了念能力,“看到”了一些
东西。
那些记忆十分杂乱,仿佛不是属于一个人的,我看到他这几年生活的片段,力诺的温柔和残忍并存的宠爱,我看到他独自一人呆在一件奇怪的木质房间里,自己与自己对话,我看到在一个空旷的山洞里,那些在他眼前上演的血腥暴行。
画面的冲击性让我愣住了,但是很快恢复了过来,没有让岁发现什么端倪,我用帮他擦身子的动作演示我的不自然,天知道看到那些的时候,我骨子里的血腥差点让我冲出去杀光这个基地里的人。
我帮岁裹上了浴袍,从库洛洛那里我知道岁偏爱红色,但是现在,在大红色浴袍的映衬下,岁的皮肤透明的几乎让我以为他就要消散。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回了笼子,退到了库洛洛的身边,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库洛洛的反常,他几乎不与岁交流,岁也无视了库洛洛,这让我很担心,好不容易找回了岁,我不能允许再因为我们的原因让他丢掉了,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把我看到的记忆给库洛洛看。
看完记忆后的库洛洛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我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当初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确定库洛洛是不是还在乎岁这个人,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岁再出什么意外了,想要的东西就要抢到手,我喜欢岁这个孩子,何况他原本就属于我们的,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第二天和库洛洛一起去的是玛奇,但是她很快就出来了,留下库洛洛与岁独处。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在那之后库洛洛的心情不错却是谁都可以看出来的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经常帮岁清理,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我越来越觉得,他已经离我记忆中的那个岁越来越远,甚至没有以前那个倔强样子了。
他偏爱大红色的衣服,到达了一种病态的地步,每换一种衣服就好像换了另外一个人,库洛洛告诉我,这是精神分裂的症状,我有的时候被允许旁观力诺的“游戏”,我恨吃惊的在岁的脸上,发现了类似“兴奋”的表情。
我的岁,像弟弟一样可爱单纯的岁,已经在多年的华丽囚牢生活中,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甚至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等待死亡。
我对库洛洛说,不能再等了,然后在那个时机到来的时候,和库洛洛一起等在了到地下室的必经之地,截下了从这里经过的力诺。布里。
那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喊
着岁的名字,透着一股疯狂至极悲哀至极的味道,在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点慌乱,一点后悔,然后被我迅速的压下去,我的岁,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男人配得上的!
我退出战局之外看着那个男人的疯狂,心里涌出一股恨意,他是准备杀了岁的吧,他准备拉着我的岁去死,不可原谅!
然后那个男人死了,我看着库洛洛走进地下室,看着他抱出了靠在他怀中还有些呆滞的岁,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小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