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官对视,颇为无礼的向前碰了一下冯劫,哪知道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两名侍官突然之间,惊慌失措。
“这茶中有毒,快去禀报相国。”一名侍官慌慌张张的喊道,同时将冯劫的尸首直接抬到祠堂的后室之中。
而此时王绾二人刚刚离开咸阳没有多久,李斯正在查看着学宫的博士,选择可以承担右相职责的人。
就在这时,太尉府的人直接跑了过来,李斯的家奴愣是拦不住,使得那侍官片刻便来到李斯的书房外。
“启禀相国大人,冯老爷出事了!”声音略显凄惨,李斯在房内听到此言,大为震惊,立即出门询问缘由。
听到侍官的叙说,相国心中也是猜出来十之八九,“按照三公之礼厚葬,另外禀告王上,冯劫故地服丧三日。”
“相国就不过去看看?”侍官有些恳求的说道。
“我就不去了,见冯太尉心中忧伤,不如不见。”李斯有些无奈的说道,同时又转身进了书房,不再询问冯劫的诸多事宜。
公元前二百一十年冬,掌管军队的冯劫服药自尽,也算是留下了名声,咸阳军卫的事情全部落到了王离的身上,自此,秦朝铁三角正式解散。
另外用司马欣和董翳为部下,因此军队的秩序并未受到任何的打击,止有王绾的职位空缺,暂由李斯担任。
经过蝗灾的百姓生活很是艰辛,而赵高仍旧将征召徭役的命令下达给了李斯,并没有因为老臣的谏阻而停止。
此次李斯是真的怒了,他并没有再一次前往阅谏亭,而是直接去了赵府,如今赵高得女婿阎乐也是因为岳丈的原因,权力在咸阳也是名显一时,引得诸多官员前去结交。
当日赵高在家无事品茶,听闻李斯前来拜访,心中大为惊讶,慌忙命人备茶,将李斯引到客厅。
赵高见到李斯早晨亲自来访,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按照道理说,两人应该属于政治上的死对头,这般前来,未免不合常理。
“相国,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赵高颇为恭敬的问道。
李斯稍微抿了口温茶,“丞相家的茶当真是帝王御用啊,但是丞相若要一意孤行,这茶怕是难再有了。”
赵高听罢此言,眉头微皱,“相国有话直说吧,这里没有旁人。”
“如今的帝国是个什么样子,难道丞相不知道吗?自北定匈奴开始,九郡灾害,八郡闹蝗,陨石落处人畜无生,殿下继位征召两万徭役,丞相整日居住在宫中,也该问问国事了。”李斯颇为认真的说道。
一旁的赵高稍微端起温茶,“相国大人所说可都是真的,我只想知道现在的帝国终究是个什么样子?”
“往前一步,分崩离析,往后一步,苟延残喘。”李斯点着桌子说道。
赵高本是宦官,久不出宫,听到李斯这般说辞,心中大为惶恐,脸色很是难堪,“敢问相国,接下来应当如何?”
“你我若是想安稳守住荣华富贵,首先就是停止阿房宫的建造,反正那朝宫已经初步成型,等到帝国稳定,尚可继续建造,而且蒙毅身死,都监府中并无合适的人选,若不然,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李斯很是低声的说道。
两人虽然是对头,赵高听了李斯的话语,亦是觉得有理,毕竟这秦国若是没了,他们的脑袋也保不住。
“既然如此,那我就听相国一言,明日便启禀王上,将阿房宫的建造暂且搁置,之后再做定夺,这般或可缓解帝国隐藏的危机。”赵高颇为同意的说道。
第294章 上郡急报丞相忧
经过相国的一番劝解,赵高犹如醍醐灌顶,竟然真的告诫王上停建阿房宫,这也是赵高人生中所做为数不多的好事。
但是赵高将此事说与王上之后,心中却有泛起了嘀咕,这李斯说的很是大义凛然,最后的原因还不是没有能力招揽两万徭役。
奈何此事赵高已经上禀胡亥,若是再三说起此事,未免有些反复的感觉,因此暂且将阿房宫的建造之事延后。
就在胡亥以为天下平静之时,边疆却送来急报,说陆将军带领四万秦军深入匈奴腹地,至今未回,疑似谋反。
赵高在阅谏亭见到此书,心中大为惶恐,急报乃是涉间所送,只不过是想看看赵高的反应,对陆敬的事情有何看法。
若是赵高对此不做过多的重视,涉间等人也就不追究,若是派人前来,则含糊其辞,趁机佯装攻打陆敬,然后兵败,给以咸阳警示。
望夷宫中,胡亥听闻赵高将陆敬的事情说明,只是沉默不语,心知那陆敬乃是陆言的兄长,其妻子乃是自己的姐姐,并无谋反之嫌。
“丞相,此事定有误传之意吧,陆将军或许是为了保全扶苏子嗣,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若是谋反,其意图何在?”胡亥很是低声的问道。
赵高听到胡亥这般辩解,亦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启禀王上,那平南侯离职对于陆子文打击甚大,而且陆子文在边疆自立为族,号称鲜卑,族姓慕容,此反叛之举昭然若揭,望王上明示。”
“丞相误矣,那陆敬的师傅张苍尚在咸阳为御史,而且子玉只身在齐地,他若谋反,这些人将如何保全,而且陆敬此举并非坏事,匈奴诸族归附,边疆便可无患也。”胡亥略显得意的说道。
奈何丞相并非胡亥,其心思怎么会如胡亥这般幼稚,若是陆敬结合诸族反抗,边疆为患,国内若乱,将无兵支援各处。
赵高见到胡亥这般淡定,也就不与他多说,反正诏书基本都是他写的,遂召集自己的女婿阎乐,弟弟赵成、赵常商量此事。
府中四人,当真都是满面红光,“兄长,今召集吾等前来所谓何事?”赵成有些疑惑的问道。
赵高有些不屑的看了仨人一眼,“你们平时莫要私自结交党羽,那李斯还在,其权不在吾之下,另外陆敬在边疆反了。”
“什么?那陆敬乃是九卿,竟然反了!吾等该当如何?”赵常颇为惊讶的问道,丝毫没有任何的主见。
“你们三个当真是废物!我叫你们来是问我怎么办的吗?那边疆乱了难不成这事情都由我来担着吗?”赵高有些生气的说道。
阎乐见状慌忙起身,将眼前的温茶递到了赵高手上,“老丈莫要忧虑,现如今边疆不还是有涉间和苏角二将吗?”
赵高有些皱眉的接过温茶,稍微抿了一口,“那二人若是想管理陆敬的事情,就不会千里迢迢派人将这急报送回,其心难定。”
“既然如此,那便调兵前往边疆,不与苏角等人合作一处,在九原处设防,若是陆敬袭击,急命涉间去支援,这样也可知其心,另外若是他不支援,那就派王离等人前往边疆阻碍陆敬,待到陆敬的事情解决,再将涉间二人召入咸阳,秘密处以极刑,止有这般,方可保全九原与上郡诸地。”阎乐煞有其事的说道。
赵高听罢亦是觉得有理,立即命人将李斯请来,与其商议诸事,相府之中,因阿房宫的事情,李斯倒也轻松了不少。
今听闻赵高来请,心中亦是茫然,奈何都是朝中重臣,急召进府,想必也是有大事,稍微换了一身常服,便赶往赵府。
李斯经侍官引路,来到大堂,见到厅中四人,不免有些皱眉,这群家伙在一起能商议出来什么东西,全部都是尸位素餐之人。
“相国,你可算来了,如今边疆乱了,陆敬带着四万秦军反了,自立为主,与中原对立。”赵高见到李斯前来,慌忙说道。
旁边的李斯很是茫然,“丞相,话可不能乱说,你何不细细想想,其妻乃是帝王之室,其弟乃是齐地之侯,其师乃是咸阳之公,何来反逆一说。”
赵高也不和他打嘴仗,当即将案牍前的急报递给了李斯,“相国请看。”
李斯稍微瞥了一眼赵高,仔细的观摩急报,这分明是苏角与涉间二人想要警示咸阳,才会发出此急报。
“丞相勿忧,不知此事王上如何决定的?”李斯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上他并没有多做决定,大致意思就是静观其变而已。”赵高故作沉思的说道。
李斯当即抿口温茶,“王上此番决定乃是明确之举也,丞相何必如此忧心,莫不是感觉自己和平南侯的嫌隙过大,想要解决陆氏一门。”
阎乐见状,立即上前反驳,“丞相所作之事,其实尔等可以指指点点的!”
那知道李斯竟将茶杯投掷地上,有些不善的看着阎乐,“那你的意思是,相国所说之话,就可以指指点点了!”
旁边的赵高见到气氛尴尬,立即上前劝慰李斯,顺便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阎乐,示意莫要逞强。
“相国还是要给出一个法子才是。”赵高缓缓的说道。
“老夫还能有什么办法,现下所要行之事,无非两件,其一那便是听从王上的安排,静观边疆其变,之后再做定夺,其二那便是派兵前往,只不过这个士兵莫要劳本相费心,其余便无计策。”李斯说罢当即向着府外走去,似乎根本就不愿与赵高等人为伍。
赵成与赵常见到李斯如此,心中也不作计较,偏是这个阎乐就是看李斯不顺眼,“老丈,何必这般容忍此人!”
“你知道个什么东西,李斯在朝为官几十载,就是王上都很难撼动他的地位,怪不得你这一辈子只能当个咸阳县令!”赵高丝毫不顾及其掩面,恶狠狠的说道。
阎乐听闻此言,眉头微皱,只是沉默不语,赵高也不管他,有些舒心的说道:“看来现在只有招兵了,你们三人下去安排吧,我前往宫中禀明王上,这事情就算是定了。”
第295章 征发贫民戍渔阳
赵高将招兵的事情诉说于胡亥,谁知胡亥欣然同意,原来此时的胡亥正在饮酒作乐,无暇与赵高议事,便匆匆答应此议案。
于是乎,公元前二百零九年秋,距胡亥登基方才过一年有余,其中并未有任何的利民措施,征徭役之后又加重赋税,百姓苦不堪言。
今又要从各地调兵前往边疆,然而现在的郡中何来士兵,因此便拿百姓充军,只要是劳力壮汉全部抓走,也不管你有无妻小。
阎乐接到命令之后,便逐步下发,阳城的地方亦是听从上级安排,从本地押送九百壮丁,前往渔阳防守,其中有两个比较有名的人物,那便是陈胜吴广。
陈胜,志大才疏,曾经说过几句名言,例如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他人若为燕雀,陈胜也就是鹧鸪,鸿鹄当真是比不上。
吴广,陈胜的忠实拥护者,曾经和陈胜一起种地,两人兴趣相投,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同一个队伍之中。
其实两人本无反心,只想好好地活着,可惜当日经过大泽乡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阵雨,道路阻塞,并不能按照朝堂的日期来到渔阳,罪斩首。
若是这般死了,岂不可惜,陈胜便找吴广商量,刚开始吴广以为陈胜疯了,这种事情比杀头还要严重。
密林之中,吴广心中忐忑,陈胜的表情却很决绝,有些认真的说道:“我听闻当初即位的应该是扶苏公子,没想到最后却是始皇帝的小儿子继位,赵高在朝中当政,逼走了诸位大臣,当初的爱民如子的平南侯也因此离职,现下各地都是民生哀怨,吾等揭竿而起,诸郡定然会响应吾等,如此大事可成矣,何必在此因误期的事情考虑生死。”
“此言甚是有理,但恐诸位劳民不愿,需用迷事误导大众,为吾等所用,这般方可万无一失。”吴广缓缓的说道。
陈胜亦是点头应允,后面的两件奇事,诸位也都知晓,即夜里庙中有狐狸大叫大楚兴陈胜王,还有鱼肚之中取得白布,上面写有陈胜王的事情,皆是吴广搞的鬼,使得劳众对此都是深信不疑。
然诸事具备,唯有那军官没有搞定,吴广不知他们的意思,也不愿杀他们,只得先用语言智激两人。
当日,两军官稍微喝了点酒,吴广故意去激怒他们,对着旁边的营尉说道:“如今因为大雨,竟然使得道路阻塞,延期到达也免不了一死,不若就地解散大家吧。”
那营尉见到吴广不过是一个壮丁,却对着自己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当即抽出棍棒对着吴广就是一顿乱打。
“大人饶命,小的胡语,还请大人放过小的一命。”吴广故作求饶的说道,那营尉心中本来就烦,当即拔出腰间的利剑。
“休要在此扰乱民心,否则的话定斩不赦!”营尉面色不善的说道,吴广见状,当即跪地讨饶,营尉心中遂消了火气。
哪知道就在这时,吴广突然起身,从营尉手中夺过配剑,就在营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将其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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