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痛到极处,经脉却也在同时被慢慢拓宽。
范周很痛,无处不痛,但,他连逆天的归元附体的劫火都挺过来了,天劫雷火也是火,他怕个屁!
天劫是考验也是机遇,天雷劫火固然可以把渡劫者烧得魂飞魄散,不过若能战胜,便又有淬精炼体的大好处。
范周这边就这么和雷火杠上了。
猛男那边已经忍耐得青筋毕露。
蓝扇还蛮紧张小狐狸的,根本没注意。倒是蓝翼这对梁猛男从阶级战友变成阶级敌人的家伙始终有点“看你不顺心我就有点爽”的恶趣味。
这家伙每次遇到那家那只小狐狸的事情就会关心则乱,那小狐狸此次已是得天独厚,区区三重雷劫怎么可能渡不过去,就算万中有一,小狐狸实在太没用了,那不是还有老板收拾残局。对于老板来说,有本事的就收来当小弟,没本事但是看着顺眼的也可以收来当宠物嘛。
无视蓝翼内心的风凉话,范周还是很给力的。
忍着剧痛寸步不让地和雷火纠缠,居然慢慢地占了上风,妖丹虽然变小了,但其中的精气更凝实精纯了,经脉变宽了,腑脏和骨骼渐渐发生变化,被烧的焦黑的毛皮脱落,新生的皮毛重新覆盖了身体,最显著的便是椎骨处肉眼可见地生出一条新的尾巴,从森森白骨到覆上毛皮,与原先的那条长尾并在一处,甩动起来煞是威风。
已经彻底化成二尾妖狐的范周天性难抑地仰头长长地尖啸了一声,然后全身脱力地摔倒在地。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天劫,范周其实还挺有成就感的,就是最后的谢幕太挫了,让他颇为含恨。
不过还有比他更含恨的,那就是被蓝家兄弟狼狈为奸地困住,美其名曰是为了防止他去添乱,结构害他错过第一个冲上去抱起小狐狸的机会。
恨得蓝扇怕被盖麻袋,赶紧拽着蓝翼快快地接了个活就跑了。
梁猛男的心眼儿可不大,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庙,他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步
历过雷劫,化出两尾,范周的狐狸身形暴涨至花豹大小,已经不能被叫做小狐狸了,与上一次糊里糊涂成就两尾时更不可同日而遇,至少体内灵力便差出好几个等级。
休养几日之后,某个月圆,范周一鼓作气,终于化出人形,又可以直立行走了。
更加可喜可贺的是范周化出的人形和肚兜娃娃什么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被等待良久的梁猛男一把搂在怀里的是一个骨肉停匀,身材修长的俊秀少年。
还不等范周开口要面镜子看看自己如今的摸样,紧紧抱住他的家伙抬起下巴一口叼住嘴唇。
时隔几年再度感受到这种热情,范周也是想了,很快就抬手揽住猛男的脖子,张开嘴巴也热情回应了起来。
只是曾经尝过一点儿甜头就念念不忘的梁猛男如今终于再无后顾之忧,又得了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机会,怎么肯放过!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趁着范周被啃得昏头涨脑无暇他顾,梁猛男干脆利落地转移到了卧室,把怀里人放倒在炕上的时候还不忘布下层层阵罩。
绝对不能被打扰!
正所谓——
朕与将军解战袍,
芙蓉帐暖度春宵。
但使龙城飞将在,
从此君王不早朝。
(望天,吾辈要和谐,故以诗代肉,诸君自便……)
重新恢复人身的下一秒钟就被啃得干干净净,范周的心情很复杂。
一只快两千岁的童子鸡开了闸,那热情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范周认为这也是一种修炼的捷径,就是得豁的出去脸。
坊间误传狐狸精都是擅长采补的,其实采补这玩意儿纯属歪门邪道儿,不管是哪个物种的修行者总有些急功近利的,凭什么就因为狐狸化形一般都长得不错就把黑锅都往他们身上扣,真正道行高深的妖狐那都是凶兽好吧!
不过双修又是另一码子事了。
指点范周的九尾根本懒得找伴儿,自然对双修什么的毫无兴趣,不过梁猛男有啊,等待小狐狸转世的时候他也没闲着,光是双修功法他就收集了一图书馆啊。
结果就是,虽然两个家伙胡天胡地的缩在屋子里好几个月,但是俩人的精神都好的不得了,尤其是范周,连妖丹都圆了一圈儿。
人都说饱暖思那啥,范周是那啥之后思饱暖,最起码也来根儿那啥烟才比较符合气氛嘛。
不过范周暂时是没那个脸出门了,所以一脚把占够了便宜木头脸上都要发光了的家伙给踹了出去。
梁猛男现在别说是挨一脚踹,就是挨道雷劈都能笑出来,那嘴角就算拿熨斗熨都熨不平。穿上裤子,随便套了件儿衣裳,往范周嘴上又啃了一口,哼哼着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小曲儿就出门儿了。
都是爷们儿,谁不知道谁啊,一看这就是出去显摆去了!
范周往炕上一躺,他这食物链上层的就愣是被食物链儿最底层的家伙给啃了,啃了就啃了吧,反正他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别说他如今这小身板儿,就是当初那一米八几还有腹肌的身板搁在梁猛男身边儿那也雄壮不起来。
打了个滚儿爬起来,摸过梁猛男之前一直抽的那管旱烟,从桌上笸箩里摸出烟丝盒子,琢磨着往里装。
算起来三年多没碰过这玩意儿了,当年他也是个老烟枪,虽然脱胎换骨了,那烟瘾什么的理论上是不存在了,不过看见了心里还真是想来一口。
除了市面上买的烟以外,范周还真没怎么抽过其他种类的烟,唯一一次就是他出差到米旗国的时候被对方公司招待去酒吧的时候尝试了一回叫shisha的水烟,咕噜咕噜的倒是蛮有意思,不过抽完还真是不习惯。
范周不太会弄这个旱烟,不过也到糊弄着点上了,含着烟嘴吸了一口,没有防备地被一股直冲头顶的凉气给呛得直咳嗽。
正好梁猛男提着个大食盒进屋,赶紧撂下来给他拍背。
范周没那么娇气,咳了几下也就好了,就是感觉七窍都往外喷凉气,脑袋想要被冻住了似得,直发麻。
“你这抽的是什么啊?!”就算是凉烟也没有这个凉法的,再说他还没听说谁家旱烟是有凉烟丝的呢。
梁猛男窘了一下,“那是大师傅特意给我调的,让我心不静的时候就抽两口。”
范周楞了一下,明白过来以后就开始心疼了。
他狐狸那辈子的时候一共和这木头也没相处多久,虽然不愿意让那木头为难宁可自己跑出去渡劫,但多半是因为本性,要说对木头有多深的感情,那时候恐怕是没有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为了那么短短的相处时间,这根木头居然能为他发了那么久的疯,又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只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
范周觉得……他简直活得太值了!
搂住梁猛男的脖子使劲儿在他脸上亲了个响的,趁着梁猛男没反应过来,指使他把菜摆摆好,然后两个人开始你喂我一口,我为你一口,中间还要互相啃一口的超肉麻的吃饭。
范周以前真心不是这个套路的,不过他现在心情巨爽,就想来这么一回!
梁猛男简直对着待遇受宠若惊,惊过之后就赶紧的打蛇随棍上,一顿饭吃了啥根本不知道,但是盘子碗都比舔过得还干净。
吃饱喝足,梁猛男搂着范周躺炕上歇着消食儿。
范周靠在猛男的肩膀上,猛男搂着他的那只手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想不想回去教训教训那些人?”犹豫了半天,猛男还是问了,虽然他家小狐狸从来都不提,但是他一想起来就满肚子都是火气。
范周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猛男说的是啥。猛男知道他之前那点儿破事没什么好奇怪的,倒是范周才发现,他居然已经想不起那些人的脸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范周心情平静的很,他是真不在乎了,“我现在都脱胎换骨了,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和我现在没什么关系。”
范周的语气像是在说陌生人的事儿,梁猛男却还有些耿耿于怀,“那也不能就那么放过他们,怎么也要给点儿教训才行。”
范周仰头看着自家猛男嘴角都抿起来了,眼睛里都是寒光的凶样,乐了:“你不了解那群人,那个骗了我又坑了我的家伙现在过的绝对不会是他当初想的那样的日子。”
梁猛男听到那家伙身上就冒酸气,虽然老板说因缘际会,每一个环节都要扣住才能不出岔子,只让他老实在园子里等,可他总是恨不能把那个伤了他家小狐狸心的家伙剁成馅儿拿去喂白虎。
“人家白虎也不是专门收拾泔水的,你不怕大师傅拿炒勺砸你脑袋啊。”范周现在一眼就能看出这根木头在想啥,三年多前最初印象里的那个冷酷硬汉的形象早已彻底碎成渣了。“你还想不想听我说,想听就老实点儿,别跟鞭炮似的。”
梁猛男板正了表情,另一只手摸上了范周的腰,求安慰。
范周深吸了一口气,忍了,谁让那是他的黑历史呢。
“那个人也是个大家庭出来的,不过没有我之前的出身那么复杂。他是那家的小儿子,上面三个哥哥都比他大很多,早就把他们家能分到的好处分的差不多了,翅膀也都硬了。他虽然是受宠的老来子,但他爹妈也不是糊涂的偏心货,已经长成的儿子们和徒有野心和小聪明的幼子他们当然是要偏着那三个的,于是他也就是有爹妈给的那点儿东西还有点小股份,肯定不能像他那几个哥那么威风。
我跟那人是一个大学的,刚认识的时候估计他就知道我是什么来历了,刚开始跟我走得近的时候未必就打了那么狠的主意,可能就是想多个朋友多条路什么的。他那时候伪装的好,就像个单纯热情的富家小儿子,我眼拙,就和他做了朋友。后来关系又近了些,他知道我想自己做点事情,又发现我是弯的,正中下怀,然后就有了后面那一摊子事。
我之前那对儿‘爹妈’和两边儿的家庭估计你也知道,联姻,然后达成利益共同体之后,联姻就不必要了,计划里也本来就没有我,两边儿都觉得我挺多余。
过了十几二十年不是孤儿胜似孤儿的尴尬日子,我那时候是真的一门心思的想好好过一回属于我的日子,有个事业,有个家,所以什么苦都肯吃。我知道一旦我低头去和那两家人求助,不管后面公司发展成什么样儿都甩不开他们的控制了,所以再困难我也想办法自己解决,好在他们也没那么无聊去给我使绊子。后来我们的公司渐渐做大,一共就两个说话算数的,还都挺年轻,都被捧成了年轻有为的精英,估计他也享受了一阵子。
不过后来他的心就越来越大了,步子也迈得越来越快,像是要一天就把公司做成世界最强才最好似得。于是我跟他开始频繁的意见不合,公司里求稳的人不少,大部分时候最后都会采纳我的意见,可能就是这样,他才有了想把我尽快踢出去的念头。
一开始他也不敢那么狠的,因为毕竟我和那两家的联系在那,再冷淡也有血缘,后来试探了几次发现他们是真的不会管我,我也不会去和他们求助,再加上那人的爹妈也开始有了想法,鼓动渗透了公司不少人。我那时候做人可能也有问题,要不怎么会那么不得人心,最后落得个净身出户才能免去牢狱之灾的下场。”
“不过是利欲熏心罢了,怪不得你。”梁猛男压抑着怒气,温柔地拍拍范周的肩。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了,无所谓了。不过当初我稀里糊涂跑到这里来的确是自暴自弃地自我放逐来着,没想到一下子就转运了,还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果然没做坏事,还是会有好报的。”范周笑笑。
“其实当初我被坑成那样,那两家不会不知道的,他们只是在等我去求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趁火打劫了,不过我懒得再和哪些人搀和,就走了。那些人可以不管我,但他们要面子,胃口又大,估计在我离开以后就得和那个人对上。 那人家里也不错,不过一掐二肯定掐不过,再说那人的三个哥哥和他关系一般,人家都是聪明人,估计一早就看出来那是个什么货色,没有好处肯定不会去惹那一身骚。所以现在那家公司他顶多就是还能留住点儿股份就不错了。”
梁猛男一边听一边无意识地在给范周揉腰,力道正好,范周享受的很,所以即使是在讲述自己的黑历史,脸上的表情都像在讲笑话。
梁猛男知道范周是真的从心里放开了那段过去。他家小狐狸拿得起放得下,干干脆脆,想开了就不回头。很好很爷们儿。
爷们儿得梁猛男觉得自己需要时刻绷紧皮子,千万别干什么会让小狐狸觉得他也需要被放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