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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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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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难用一钱买,须得趁有空,带她去一次才是,不知她现在又在忙些什么。
    被金铃念叨的银锁今日本无要事,大清早正要出去闲逛,却被云寒叫住,急报有一伙江湖人士在城郊聚集,银锁奇道:“你自己瞧热闹就罢了,怎么还要拉上我?”
    云寒道:“你去是不去?”
    银锁笑道:“云旗主都要看的热闹,必有要事,我不逗你了,阿曼,我们出发。”
    春寒料峭,百草尚未抽新,三人未带快马,徒步出城,很快就到了地方。
    此地是个山坳,山口有人守着,三人翻山而入,寻了个隐秘去处,蹲守埋伏。
    山下一片空地,只生了些草,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以石头摆成个六七丈宽的圆,圆里是两个武士在比武,银锁看了一会,道是寻常武人,水平或与‘半峰云’戴长铗有一战,却不及大师姐,因而兴趣缺缺,便问云寒:“你怎么找到此处来的?”
    云寒也颇诧异,道:“左右无事,我细细说给你们。”
    “前日我与赫连二人在鄂州清查解剑池的余党,赫连追回了乌山,我追到建业。我手下弟子盯着的几个可疑的人里,有一个到了这。他立刻通知我,我觉得人这么多,江南的情况你比较熟,就把你拉来,怎么,你也摸不着头脑吗?”
    “你说的这人,怎生可疑了?”
    “这人叫向庸,是同解剑池接洽的向家人。解剑池失踪的消息传出之后,他就只身前往建业。我盯着他,乃是怀疑解剑池的手下仍有一人在逃,此人曾帮助那人逃走。不料没这叛徒的消息,他却先行到此处来了。”
    银锁恍然大悟:“是以此处此事,必定与向家有些联系。”
    云寒道:“我将那弟子叫来问问。”
    他低声作夜枭悲鸣,不一会儿树叶摇晃,一明教弟子单膝跪在云寒身前,低声道:“云旗主,影月右使,曼副旗主。我乃鎏金旗佟乐欢。”
    云寒道:“乐欢,此处到底因什么要比武?”
    那弟子看上去是个汉人模样,头发却卷卷的,在帽子里还支出来几卷,看上去十分稚嫩,却分不清到底是胡是汉。
    听云寒如此问,他抱拳道:“来的人都鬼鬼祟祟,台上那几人都是请来观礼的,打头一人是那个穿着葛布衫的半秃老头。他一上来,讲了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台上便有人打起来。”
    银锁问:“他讲了什么?”
    佟乐欢道:“他说,‘各位英雄今日能到这里,想必已知晓所为何事,为保众位安全,现在就开始吧’。”
    阿曼道:“少主,你有什么头绪吗?”
    银锁道:“想必在此处的事情,都已先行传书通知,若想知道是何事,除非能拿到拜帖传书,又或者抓个人来拷问一番。”
    云寒跃跃欲试:“我去抓了?”
    银锁顿了一下,道:“……先不要打草惊蛇。云寒,你能看出台上都坐了些什么人吗?”
    云寒同阿曼二人,同属鎏金旗,鎏金旗向来专管打探消息、跟踪窃听、潜伏暗杀,消息最是灵通无比,是以两人虽久在江北,或有认识的人也未可知。
    两人都长着一双鹰眼,从此处看过去,人脸尚且可以看清。云寒眯着眼睛道:“阿曼,你瞧当中坐的那个,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阿曼道:“他叫高义,绰号秃僧,一个月前,我在鄂州见过他。他同你们盯的一个人见过面,你也觉得他眼熟,是不是?”
    “何以叫秃僧?不是多此一举吗?”
    云寒想了想,道:“眼熟。听说他本不是个和尚,只是个秃子,但旁人总以为他是个和尚,他懒得辩解,就干脆以僧为号。”
    银锁道:“向庸与高义两人,同在鄂州出现过,现在又同在此处,绝不是巧合。但到底是同解剑池有关,还是与向歆有关,现在还不知道。”
    云寒吩咐佟乐欢继续盯着,等他走远之后,才鬼鬼祟祟将两人招过来,低声耳语:“我觉得,我认为,此事,这些事,都与解剑池身上那张地图有关。”
    银锁闻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云寒微微一惊,低声以龟兹语说道:“那张地图其实乃是两张地图套印出来的,两种刺法不同,旁边的字是龟兹文,写的是‘龙雀鸣叫此门洞开’。”
    阿曼听云寒已将秘密说出来,松了口气,道:“我都要憋死了,原来你也知道,教主何以不告诉我?”
    云寒奇道:“你竟也知道?为什么教主又不告诉我?”
    银锁笑道:“师父叫你二人传讯给我,是以神神秘秘,在我面前才可和盘托出。阿曼又知道什么了?”
    阿曼道:“教主让少主到建业,还有一项任务,便是寻找这个‘龙雀’,龙雀到底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云寒奇道:“教主怎么给人出这种难题?龙雀是一种鸟吗?可没听过。”
    银锁笑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回去再说。云寒说这两人说不定与地图有关,你便查一查,到底有什么关联。我先走啦!”
    “影月!”云寒深感影月右使不务正业,竟然临阵脱逃,无奈影月一手遮天,他身为阵前小卒,只得和阿曼继续呆在此处。
    银锁却不是不务正业,她回到城中,头一件事便是去找仇老头,不料仇老头并不在酒肆中的老位置,拉过人一问,这人居然好雅兴,去湖里钓鱼了。
    她跑了个空,又不想再走回头路,兜兜转转,却又转到了大师姐家中。
    大师姐的小院子里今天却寂静得很,她推开窗子跳进去,搜寻一圈,看看有没有糖吃,不料盘中空空,什么也没有,她气哼哼地想:大师姐这根本不是待客之道!
    她在炭火盆前暖了一会儿,跳窗出逃,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看见俏生生的大师姐站在窗子下面,正仰头望着她。
    “馋猫,偷到糖了吗?”
    银锁瘪嘴道:“没有。”
    金铃甩出一道暗器,这暗器既大且白,风声呼呼,慢慢悠悠,银锁一把抄在手上,捏一捏,里面果然是一颗一颗的。她笑成一朵小花,乐颠颠打开小糖包,含一颗在嘴里,又把剩下的打包装好,双手一摊,不知道放在身上哪个口袋里了。
    “大师姐家的糖真好吃。”
    “嗯。”
    “大师姐真不谦虚,又不是你做的。”
    “嗯。”
    银锁眯起眼睛,恨道:“大师姐木头疙瘩。”
    金铃依旧抬头望着她,道:“找你去湖上划船,去是不去?”
    银锁一愣,问道:“大师姐好兴致,何以要去湖上?”
    金铃道:“湖上风景秀丽,带你去看看。”
    银锁虽不知道大师姐打的什么主意,但大师姐素来是个直肠子,顶多耍人玩一玩,没什么阴谋诡计,大概只是闷得慌了,又没有人逗她解闷,才要拉她一道。
    她找不到仇老头,正想着要不要去湖边寻上一寻,大师姐肯顺道,真是再好没有。
    “走啊,大师姐肯赏脸,我干什么不去?”
    金铃微微一笑,道:“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流选手nitrogen on(问大师姐什么时候推倒小师妹的,你们真的以为大师姐是*吗……

  ☆、第107章 京中胡种四

湖在建业西南。两人缓步出城;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银锁老神在在;四处打量;金铃的视线跟着她转,只觉得银锁这人;越是相处;越是有趣。
    “大师姐,你可带钱了吗?我们上哪找船?”
    金铃慢慢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紫铜令牌;道:“我家有船在此;且让我试试这令牌灵不灵……”
    银锁皱起眉头,清泠泠的眼中满是戏谑:“大师姐大土豪!”
    金铃道:“乃是王府有钱;不关我事。”
    她对码头的守卫亮了一亮令牌,守卫立刻放行;两人在栈桥上走了一段;银锁左看右看,问道:“大师姐,哪艘船是你家的?”
    金铃道:“不记得了,这许多艘小船,总有一个是的。”
    小船并没有几艘,栈桥上泊的多是大户人家的画舫,形体巨大,用来举家出行,要在湖上宴乐赏景。南平王年轻之时常常只带着三两随从侍女,抱着女儿来湖上散心,当年的小船留了下来。王妃上次带金铃来游湖,出港的正是这艘小船。
    银锁蹦上画舫旁的小船上,冲金铃招手:“大师姐,是不是这个?”
    “看着眼熟。”
    “就它了,如若不是你家的,被人抓了个现行,我多赔点钱给他们就是。”
    金铃忍俊不禁,道:“听说二师叔生意做得很大。”
    银锁又跳回来,解开缆绳,踢了一脚船头,把船蹬了出去,金铃要上船,银锁一把拦住她,笑道:“不忙,等它漂远点。”
    金铃问道:“若是漂得太远,你我二人都跳不上去怎么办?”
    银锁笑道:“不可能!”
    金铃等着她的下文,下文却没有了,银锁假装沉默,眼神却飘过来,暗中瞧着金铃的反应。
    金铃看着她,看得她自己先笑了,败下阵来,“等会儿让大师姐先跳,大师姐跳不过去,我就先跳到大师姐头上,再跳到船上。”
    金铃倒不生气,负手而立,淡淡道:“好,我先跳。现在够远吗?”
    此湖与长江相连,水面波纹粼粼,一起一伏。缆绳解开之后,小船随着水波,一荡一荡地漂到湖面远处。
    银锁道:“大师姐跳吧,若是掉到水里,千万莫慌,我马上就来救你。”
    金铃吸了口气,迈步横越,飞过几丈宽的湖面,砸落在船上,小船上下起伏,因她落下,又往前滑了一段。她在船上稳了一稳,对着银锁挑了一下下巴。
    银锁受她挑衅,一脸不服,忽然平地而起,飘飘摇摇掠过湖面,稳稳当当落在船头,冲着船里的金铃做了个鬼脸,道:“大师姐太霸道,船都要给你踩穿了。”
    金铃笑笑,道:“我不会划船。”
    银锁脸色大变:“大师姐,你怎么不早说,现下我们回不去了怎么办?”
    金铃淡淡道:“回不去便回不去,今日天色甚好,多呆一会。”
    银锁撅嘴道:“大师姐木头疙瘩,我吓唬你呢,我会划船。”
    金铃微笑道:“人说银锁美人算无遗策,若你我都不会划船,你才不跟我来。”
    银锁从船头走到船尾,手握船橹,又觉心有不甘,抱怨道:“大师姐的脸皮是木头雕的,你什么时候才会被我唬住?”
    船掉了个头,冲着碧波粼粼的湖面,眼前广袤无垠,平日挡在眼前的城墙、房子和高山统统都不见踪影。
    水波哗哗作响,银锁亲自划船,慢慢离开岸边,往湖中心划去。越是远离岸边,风就越大。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时春雪初霁,湖上的风实在称不上和暖,逼走了大部分游人,是以湖虽大,却难以见到别的船出港。
    日头却是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金铃体温比常人低一些,很快就在船篷的阴影下呆不住,爬到船尾来晒太阳。
    她眯着眼睛暖和了一会,抬头看到银锁眯着眼睛,又爬回舱中,找了个斗笠出来,慢慢站起身,给银锁扣在头上。
    有了一层遮挡,银锁又慢慢把眼睛睁大了,金铃抬头望着她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睛,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
    银锁道:“大师姐笑我做什么?”
    金铃道:“你是要来找什么人的?”
    银锁奇道:“大师姐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
    金铃道:“你脖子伸得那么长,都快成鹅了。”
    她心中却有些失望,本以为银锁百忙之中有空与她出来游湖,是同她亲近的表现,不料却只是借船一用,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些失望来。
    不过这一些些失望却并不太影响心情,大湖盛景,总能让人心情舒畅,太阳一照,胸中块垒亦可消去一半,晴天出游,又有美人在侧,若还是纠结小事,未免不解风情。
    小船慢慢贴着湖边荡过,金铃看天看水看银锁,看什么都是淡淡的表情,银锁有时找的无聊,也特地回她一个媚眼,一个甜笑。然而诚如她同阿曼抱怨的一样,大师姐就算被调戏,脸也不会红一下。
    银锁面上挂着笑,心里却十分的紧张。这段时间里与金铃相处,大约一个时辰,她便能觉得心里有些不大对,若是再久一些,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已分辨不出金铃对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只知此事太过危险,上次被金铃绑着的时候,时逾一刻,便觉得想要呆在金铃身边,时时与她在一起,时逾二刻,更险些无法自控。这次两人同在一艘船上,等若水中孤岛,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此时一个时辰快到,万万不可离岸边太远了。
    否则……
    她心中“否则”着,忽然嗤笑出来,有什么好否则的?最多九凝峰之事重演,到时腆颜无耻跪下向大师姐求欢,大师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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