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秀,我们去那里。”小青指着河边一棵参天古柏道。“啊?”三秀不明所以,“那树下是河啦,又没有船,坐哪里啊?难道我们要边游泳边赏灯?”话还没说完,身体便飘了起来,待反应过来时,已被小青搂着腰身飞到树顶。
“以前在深山里,我经常一个人坐在树顶看月亮。”小青扫视一遍脚下树枝的形状,找了合适的位置,将手中竹篮挂在树枝上,从中抽出毡铺了,将三秀轻轻放到毡上坐好,自己在三秀左边坐下来,拥着三秀背道。
“喔”,抬头看,玉兔当空,月华如水,低头看,脚下灯海倒成了烂漫星空,三秀感觉如在梦中一般,一时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我还喜欢将九碧血玉对着月亮看里面的珠丹,”小青说着左手探进三秀衣领摸出九碧血玉对着月亮看了看,不看则已,一看身子不由一颤,“空了?!怎麽会空了?!”
“咦?什麽时候空的?!好奇怪喔!”三秀此时已从“梦”中缓过神来,故意学着小青的腔调惊呼。服了珠丹後,除第一个月有不适之外,一直都很安康,前几天去药店找坐堂的大夫看胎脉并想顺便抓些保胎的药回来吃,谁知大夫看完,捋着银须呵呵笑道,“老夫看了几十年的胎脉,从未见过如此稳固有力的胎息,不是我不想卖药给你,实在是你没必要吃药。”三秀方知道小青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加之,以後小腹隆起会越来越明显,害喜也会越来越厉害,是再也瞒不下去了。因此早就想将真相告诉小青,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现下被小青发现破绽,便决定说出真相,只是见了小青惊异的样子,一时竟起了恶作剧的心来,“珠丹没了,我们岂不是不能有孩子了吗?”
“没有就没有吧。孩子跟你比起来,还是你重要。与其有了孩子没有你,我宁愿有你没有孩子。本来,孩子就是可有可无的。”小青发了半天呆,方神色黯然地道,虽是如此说,心中却难过不已,禁不住将三秀拥在怀里,失声哭了起来。
“你真是笨的无可救药啦。”三秀偎依在小青怀里,边嗔怪边拿着她左手轻轻放到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孩子好好的在这里,你哭什麽啊?
“难道是……难道是……?”小青起初不知三秀用意,待明白过来,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摸到的是真的,忙抬头看着三秀双眸,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见三秀眼中肯定的神色,震惊之下,身子一僵,手一撒,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後摔倒,直落到几十仗下的河里,激起半空水花,将河边看花灯的人吓的惊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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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好,不但可以用来打架,还可以用来浪漫喔!呵呵,嗯,大家不用为青美眉担心,以她三百多年的武功修为,摔死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摔伤的机率为零,嘿。
小宝宝下篇即将出生了喔,这是一个非常不让人省心的宝宝,经常把三秀气的七窍生烟。
PS:清风是厚道人,只要大家乖乖投票,清风一定不会食言,呵呵。希望大家给清风足够动力,令清风一鼓作气把《颜如玉》写完,我们一起努力吧!
颜如玉(46)
小青落入河中被河水一激立时醒了过来,回想起刚才三秀的眼神,依旧不敢相信孩子的事是真的,心想,莫不是我现在在梦里?便张开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直呛的喘不过气,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四面八方围拢来,方知不是在做梦,忙运起真气,身体倏地冲出水面,河两岸看灯的人但见水面扬起万点水花,在月光照耀下仿如漫空洒下的碎银,水花中似有一青色人影腾空而起,待要仔细看时,那人影竟已消失不见。
“秀,嗯,嗯,孩子,孩子……”小青回到三秀身旁坐下,看着三秀,激动的抓耳挠腮,结结巴巴半天没问出想问的话,却被三秀在额上点了一下,嗔道,“瞧你一身水淋淋的,把衣服弄干了再说话!”,方想起自己一身湿透,忙运内力蒸干湿衣,才接着道,“孩子,孩子是……真的麽?我再摸摸……”说完将手轻轻放到三秀小腹上。
三秀故意道,“当然是假的!”,说完一双美目似嗔似怨地瞪了小青一眼,见她头上顶着几片由嫩绿的水草蒸成的枯叶,显得甚为滑稽,忍不住“嗤”的笑了起来,伸手将之一片片摘下。
“从来不把我当人看,什麽事都自己做主!”自己真的就要做姑姑了,小青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喜悦,但想起三秀可能会有不测的危险,心中立时後怕起来,不由气的大吼,奈何不敢对着三秀吼,只低着头对着树下空气发威罢了,吼完眼泪扑簌落下,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道,“要是你有什麽不测,叫我怎麽办?”
“你乱咒什麽?咒死我以後什麽事你都可以自己做主了,是不是?”三秀虽然知道小青是心疼自己,但从未听她说出语气这麽重的话,不由也有些生气,但见小青泪流满面,气不由又消了,边用衣袖为小青拭泪边柔声道,“我林笑如岂是那种薄福之人?以後不准你胡思乱想,听见没?”见小青止了泪,知她心里好受了些,便趁机道,“快把篮子拿过来,里面的菜都该凉了。”小青听了,忙将身旁的竹篮托在手中放在三秀面前。
两人坐的地方是一排稠密并伸的树枝,铺上毡後有如平地一般,三秀将糕点、杯盘、酒壶等一一取出放在毡上,小青便又将竹篮复挂回身旁的树枝上。青瓷酒壶里盛的并不是酒,而是三秀突发奇想令小青用内力压挤出来的石榴汁。三秀端起酒壶倒了杯石榴汁递给小青道,“我说味道好的,不信你喝喝看。”小青接过喝了,果觉酸甜可口,心腑俱凉,说不出的舒畅。
人在悲伤的时候一般吃不下东西,但若真的吃了点在肚里,悲伤便会减少许多。
小青喝了石榴汁,心情顿时好了些,脸上黯然的神色渐渐明朗起来。三秀见了才放下心来,又夹了一道菜喂给小青道,“以後,孩子一个人哭就够了,你别也跟着哭哭啼啼的,叫我不知哄哪一个好”。小青听了,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暖暖的,乖乖答应了一声,“喔”。
两个人说着话,吃着菜,吹着凉凉的晚风,看着天空中飘浮的孔明灯,这一日的灯会,确是玩的也算惬意了。
随着分娩之日越来越近,三秀行动也越发不便,小青本性是个粗人,这时却完全变了个样,每日精心呵护,将三秀照顾的无微不至,做梦都想着三秀能母子平安。
数月之後,小青便梦想成真,三秀分娩十分顺利,虽说如此,小青仍不敢掉以轻心,直到按姐姐信中写的方法,从孩子神阙穴成功提取灵血凝育了珠丹放到血玉中给孩子戴在胸前,方长长出了口气,本以为自己的珠丹在身上佩戴了三百多年会有变异,令三秀娠妊时会遇到不测的危险,现下看来,这种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你瞧她眉眼都生的跟你一般无二,是我们秦家除‘颜如玉’外第四位美人,就叫四美吧。”小青将孩子放到三秀怀里,三秀慈爱地看着孩子粉嘟嘟的小脸,想了想,便给孩子起了名字。
“嗯。”小青听了,点了点头道,“就叫四美”,说毕,见三秀泪流满面两眼望着床顶出神,知她在想小玉,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些年来,三秀虽然从未提过小玉的名字,但小青知道,三秀从未忘记过小玉。小玉的遗物,从扎头的锦带到穿过的鞋子、用过的纸张、毛笔,她都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每年都不知要整理多少遍,往往呆呆看着,一出神就是半天。不仅如此,每过一年,三秀都会为“长大一岁”的小玉画一张像,收藏在一个精致的画筒中,放在书桌旁,每每读书或是做账累了,便抽出来看,看完便精神许多。
今天这样的日子,三秀一定希望小玉也在身边……
躺在三秀怀中的四美裂着小嘴,哭的声音异常洪亮,边哭边挥舞着小拳头、蹬着小腿,将襁褓踢的松散开来,小脑袋还不时地向三秀身上蹭,试图将身体转向三秀,好找奶吃。三秀缓过神来,将四美抱到胸前,边给四美喂奶,边向小青道,“你瞧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小淘气。”
三秀这句话,不幸言中了。四美不但淘气,而且不是一般的淘气。
刚满月没几天,小家夥竟然在小青扶三秀去出恭的空儿从床上滚到桌子底下,待小青、三秀两个回来,见床上没了小人吓的厉害时,就听她在桌子底下“伊伊呀呀”地说着话,小青忙将她抱出来,却惊奇地发现小家夥竟然毫发无损。三秀就想,真是奇怪,明明是将她放在床最面的,怎麽竟能滚下床?而且还滚到三丈开外的桌子底下去了?
五个月时,不但床上已容不下她,便是整个後庭三间房都容不下她,小青和三秀一不注意,这只活泼的小爬虫便爬到院子中搞破坏,可怜那片书带草,被她拔起的拔起扯断的扯断,弄的一片狼藉。
及至满了周岁,就开始晃着不稳当的小步子翻箱倒柜,衣服、书籍往往被她扔的一屋都是,最让三秀气不过的是,扔书也就罢了,小家夥居然还撕书,自己可是出身书香门第啊!怎麽会生出这麽个小败家女?生气之下便令小青将她抱到屋外,让她在院子里折腾,谁曾想,她看着池塘里游着漂亮的小鱼儿,便趴在塘沿上伸着小胳膊要捞出来玩,由於用力太大,胳膊又太短,竟一头栽倒池塘里,等小青发现将她抱出时,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三秀只好令小青还带着她回屋里撕书。
学会说话後,就更令人生气,比如,“犯事”後见三秀气的拿着鸡毛掸要打她,便倏地钻到床底下,三秀追到床边怒道,“小四美,你给我出来!”,只听小人在床底下奶声奶气地哼着小调儿,“不出来呀,不出来,就是不出来。”直气的三秀捶胸顿足无可奈何。
到三岁时更显出伶牙俐齿来,三秀虽雅言善辩,奈何竟不是她对手,明知她说的都是歪理、斜理、不论理,但却被她说的语塞,不知要怎样反驳,气到极点,想要动手打吧,见她分明是微型版、带着可爱的婴儿肥的小青,拔尽天地间秀气生成的一个小玉人儿,却哪里舍的打?转过头想要拿身旁的小青出气时,却见小青一脸无辜地连连摆手道,“这可不怪我,我小时候呆呆傻傻的,半天都说不了几句话。”言下之意,这点四美可是得自你的遗传,不要冤枉我喔。直气的三秀摔门而出,悻悻地去银楼拿夥计出气。
不过,几天後发生了一件事,令小青再也没办法幸灾乐祸了。
这天酷暑难当,三秀抱出在井水中冰了很长时间的西瓜,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切成大小不等的八瓣,与小青、四美正要坐下来吃时,想起一会儿瓜子没地方吐,便去厨房拿了个小木盆。等到回来时,发现桌上最大的一瓣西瓜不见了,同时,原本坐在桌边的小淘气包也不见了,三秀气的笑了笑,心中暗骂了一声“不孝女!”,也没往心里去。
“小青你不吃西瓜呆呆地看什麽?”三秀坐下来拿起一瓣西瓜要吃时,却见身旁的小青仰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後庭房的房顶,整个人分明已经傻了,便嗔了一句,说完顺着小青的目光看去时,手里的西瓜顿时掉落在地,惊成一座石雕,再动不了──只见小淘气包正抱着那最大的一瓣西瓜坐在房顶的浓荫下吃的津津有味。
“小青!”三秀缓过神来,气的捶了小青一记粉拳,怒道,“她刚满月就能从床里面滚到桌子底下,你居然把她抱房顶上了!这要是摔下来可怎生是好?”斥完见小青依然一动不动便捏着小青耳朵拧了一圈,小青这才有了反应,费力地吐出几个字,道,“不是我抱上去的。”
“不是你抱上去的难道是我抱上去的不成?”三秀气的乐了,推了小青一把道,“快去把她抱下来!果真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小青无奈之下只得闪身形到房顶上去抱四美,但等她身体落在房顶上,小家夥屁股已经坐在了石桌旁。
这次三秀是彻底石化了。
“姑姑会飞,四美是姑姑的女儿自然也会飞,这和姑姑会吃西瓜四美也会吃西瓜一个道理嘛,有什麽奇怪?”四美见三秀惊的呆住,不以为然地说道,说完咬了一大口西瓜拿小手抹了抹嘴角流下的汁水又道,“倒是娘你才真正奇怪勒,我们家就你一个不会飞。”言语之中对三秀颇为看不起。
良久之後,院子里传来三秀的怒喝声──“小青!你说这是谁的遗传?!”,接着是哭声,“以後这孩子更没得管了……”
小青则坐在房顶上一直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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