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gl)- 第15部分

　　使小玉丧命的那一剑是司徒慧刺的，司徒慧心中愧疚不已，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看小青和三秀。

　　花见慧却觉得小玉出事全因小青未出援手。眉恨水的武功虽然达到很高的境界，但与小青比起来，依然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昨晚小青及时出手，小玉哪里会有事？

　　仅仅是因为不想在三秀面前暴露身份？还是因为有意除去小玉这个情敌？

　　不论是什麽原因，花见慧都觉得小青不可原谅，因此不顾峨眉派礼节，拿眼瞪向小青。

　　“花姐姐，司徒姐姐，你们来的正好，小玉不知跑哪里玩了，我正要小青去找小玉呢，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我们很急的，马上就要起程回登封了。”

　　三秀见花见慧、司徒慧进来，呆了片刻，随即满面笑容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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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受的刺激，现在还未缓过神来，这要是醒过来，该是何等悲伤？

　　花见慧、司徒慧心里一阵发酸。

　　“小青，你跟我出去，我有话问你。”

　　花见慧再不忍看三秀的样子，伸手拉小青出去。昨晚为什麽不出手救小玉？

　　“喔。”

　　见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的花见慧突然变得如此无礼，小青心里也猜到她对自己的不满。她本是一直因未出手而愧疚不已、後悔莫及，因此也不觉花见慧行为失当，便跟了她出去。

　　“小青！小青，你别走……小玉已经没了，我只有你一个了，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

　　看着小青转身离开的背影，三秀突然冲上前去抱住她的背，放声痛哭起来。

　　花见慧和小青将痛哭的三秀扶到床上坐下，小青不知如何劝慰，只是任三秀抱着，陪她默默流泪，看着眼前的一幕，花见慧也没心再责问小青，只不停地劝三秀。

　　“小玉只是受伤而已，不会有事的，你别多想，我和师妹们一定帮你把小玉从眉恨水抢回来。”

　　纵使司徒慧刺的那一剑不至使小玉丧命，灭绝人性的眉恨水也断不会容她存活，不仅如此，还会让小玉死的很惨，就像对余丽蓉师妹那般，先断其一臂，又断其一腿，最後制住其周身穴道，以毒掌袭其胸，使其她动弹不得，在极度痛苦中浑身腐烂而死。

　　这些，花见慧何尝不知？只是为了安慰三秀，不得不说伪心的话。

　　“就算和我师妹们不是眉恨水的对手，还有我们的师父。师父和几位师叔已在十几天前动身，星夜兼程赶来京城，明天就到了……”

　　即使峨眉派全体出动，杀了眉恨水，也不能使小玉起死回生。司徒慧说着，心中不觉沧然，再说不下去，而且三秀根本也没在听她说，而是边哭边跟小青说话。

　　“小青你说那个眉恨水为什麽要带走小玉？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喜欢你和小玉两个很贪心，存心要惩罚我的？”

　　“嗯……”

　　眉恨水带走小玉，是因为我答应过她不插手峨眉的事，却出手为谢锦枫、燕紫琼的施治掌伤，她带走小玉是为要挟我的……我不觉得你贪心啊，而且贪心总比偏心好，你要是偏心，只喜欢一个，不伤小玉就会伤我……我很喜欢我们三个一起……小玉也是……

　　“我要回少林寺好好学武功，我要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像小玉一样受伤害……小青，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我会保护你……”

　　“呃……”

　　学武很辛苦的，我以前学武不知受了多少伤，你不用学武的，我可以保护你和小玉，我没有及时出手救小玉，是因为怕你知道我身份，嫌弃我……对不起……小玉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把小玉找回来，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

　　虽然小青“嗯”、“呃”的没有说几个字，花见慧也知她有在心中回答三秀，见两个人一问一答，完全没有自己插话的地方，便走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门外，司徒慧凭栏站着，脸上是一惯的冷冷的表情。仿佛根本听不到三秀的哭声，也不知小玉的死。

　　“我死的时候，相信你也一样冷漠。”

　　你对每个人都冷漠，对我也不会有两样。

　　为什麽我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花见慧觉得茫然。

　　“我死的时候，相信你也一样悲伤。”

　　你对每个人都好，不论谁死了，你都会感到悲伤，我死的时候，你也不过如此。

　　想要你对我特别些，我这一生只有死不瞑目。

　　司徒慧心下一阵惨然。

　　颜如玉（31）

　　已经可以看到北直隶的城门。十几骑人马停了下来，到路旁凉亭休息。为首的白衣尼独自走出亭子，举目看着城门方向。星夜兼程，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可谓风尘仆仆，但她一身白色僧衣却是一尘不染，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却带不走她清丽的容颜。片刻後，她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封书信，终於有机会将这信交给童祖师了，如此想着，她不由松了口气。见闲云拿出信来，她的同门师妹蒋晓茜起了举致，走到她身边道，“师姐，前辈们都说这封信与九碧血玉和兰芽珠丹有关，师姐怎麽看？”“休得胡说，祖师的私事，我们做晚辈的不可妄加揣测。”闲云说着，将信放怀中。峨眉祖师王祖颜临终时留下这封信，嘱继任掌门将信转交其妹王世颜。多少代掌门过世，直到闲云接任，依然没有完成祖师的嘱托。王世颜行踪不定，且性格孤僻古怪。要麽找不到人。要麽找到了，行完礼，抬头再看时，人已不知去向。闲云派花见慧、司徒慧领峨眉弟子分两组下峨眉山找王世颜，便是为了交信给她，完成历任掌门未尽之责。十几天前，峨眉信使带回消息，花见慧一组已确认其跟踪的秦小青便是王世颜。闲云知道後立即带着信与几位师妹赶来北直隶。同时，也为见眉恨水，信使说，眉恨水声称要杀光峨眉弟子、放火烧峨眉山。眉恨水……难道是她麽？如果是她，便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也由她。“蒋师妹，此行我若暴毙，由你主持从花见慧、司徒慧里选一位接任峨眉掌门。”蒋晓茜听了并不答言，只是轻哼了一声。暴毙？看来你也猜到眉恨水的身份了。你愿死在她手里，算你对得起她。有如令她仇恨要你不得善终，何不与她和和美美相伴一生？

　　“我知你至今为未能做峨眉掌门不服，不过，我派不许掌门之位同代相传，只能传下一代，你不服，等到来世再跟我算帐吧。”听到蒋晓茜的哼声，闲云笑了笑。“哼，我蒋晓茜向来不把名利放在眼里，当年我跟你争掌门之位，是为成全你和段师妹，我接任掌门後的第一件事，会是找一个罪名将你和段师妹一起逐出师门，让你们远走他乡，双宿双飞，相伴一生。可惜我没你有本事，也没你有手段。”“贫尼早已出家，不问红尘中事，往事不要再提。”“出家人，你分明是身在佛门，心在红尘，你将段师妹逐出师门，却当真逐出心去了麽？“师父！”“师父！”城门方向，尘土飞扬处，八骑疾驰而来。花见慧、林兰音、姚芷馨、邢紫萱、燕紫琼、谢锦枫远远看到闲云和诸位师叔，皆高兴地连唤师父，唯有司徒慧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只到了近前，众人翻身下马，向闲云见礼时，才走到闲云面前，行了礼，淡淡唤了声师父。“司徒，你的性格还是没变。”以後若是做了掌门，每日这般冷脸对待属下怎麽行呢？闲云摇了摇头。“师父你不知道，我们上辈子都欠司徒师姐几百两银子未还，是以这一世，她每天冷脸给我们看。”姚芷馨嘻嘻说道。众人听了，一阵哄笑。花见慧边笑边将目光投向司徒慧，随即闪开。蒋晓茜看到这细微的一幕，心中隐隐有些忧虑。极有可能，花见慧会成为闲云第二，司徒慧成为眉恨水第二，从小一起练比翼剑，鲜有不练出问题的，哎……

　　“蒋师叔，你叹什麽气？是不是见我们都围着掌门师父，冷落了你，在为当年争掌门之位时败给师父伤心？”“是啊，师叔我正为没有做成掌门，没权力将你这个嘴巴像把刀般到处伤人的小丫头扫地出门伤心呢。”蒋晓茜说着，拿手点了一下姚芷馨的额头。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闲云想尽快将信交给小青，然後去找眉恨水，若她当真是段师妹，便与她了却个人恩怨，因此便问起小青的所在，要去交信。“师父，这个时候去恐怕不方便，”花见慧将眉恨水劫走小玉的事说了，并道，“三秀受了很大的打击，不吃不睡的一天了，神智一会清醒一会混乱，已经请了大夫来看，开了些药，喂着喝了，也未见好转，小青正在气头上，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这就更要去了。早一些时候交信，早一些时候去见眉恨水，便可阻止她少杀无辜之人。闲云拿定主意，执意要去，花见慧劝不下，只得与众师妹带路，领闲云到了小青与三秀所住的客栈，果不其然，吃了闭门羹，连闲云在内，皆被小青内力形成的气墙挡在门外。闲云只得於门外恭敬地说明来意，小青哪里肯理，只是怀中的三秀听了，不住催她，“有人送信来了，一定是小玉写来的，小青，快拿来看看，她到底去哪玩了？”…………………………………………………………………………………………………………………………………………………………………………………………嗯，声明一下喔，唐红蕖（闲云）、段红棉（眉恨水），花见慧、司徒慧，这两对只是配角啦，我不会让配角喧宾夺主的，再有几篇，就不会再写到她们。两对配角的路都走错了，所以一定会让主角走对的路……

　　颜如玉（32）

　　“喔，那你好好躺着，我去取信来。”

　　小青向来对三秀服服帖帖，三秀现在病着，更是言听即从，便将三秀从怀中轻轻放下，让她躺好。

　　其实可以让闲云送进来，但一来小青不想让无关的人看到三秀，尤其是她此刻半躺着，长发散在胸前，小青更不喜别人看到，二来，小青有一件事想交待闲云。

　　闲云见小青推门出来，忙跪下行礼，其它人见掌门跪下，也都跟着跪下，花见慧等方觉得往日对小青的失礼，一时不敢抬头看她。闲云行礼毕，忙双手将信奉於小青。

　　“我不管那个段红棉跟你是什麽关系，若她不把小玉送回来，或使小玉有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她死，而且不是一般的死法。”

　　小青接了信，冷冷看了闲云一眼，说完，丢下一下子呆住的峨眉派众人，返身走回房内，随手关上房门。

　　信沈甸甸的，小青拆开後，发现有十几页，不禁皱了皱眉头，有心丢在一边，但三秀不依，只得耐心看下去，这一看，不由入了神。

　　“……你我出身女系家族，由母亲食丹而诞，非父精母血所生，是以非同凡胎，容貌亦异於俗世之人。生子丹孕於九碧血玉内，是尔生时，姑姑取尔灵血所制，名兰芽珠丹。珠丹不可自服，需觅情投意合之人服之。诞子，呼其为‘母亲’，唤尔为‘姑姑’……为姐终身未寻得服丹之人，是以看破红尘，先入道教，数载後又改依佛门……为姐死而无後，含恨携珠丹於地下，尔若长大，当用心觅女服尔之丹，使我女族有後，莫步为姐後尘……”

　　小青自生下时项上便戴着九碧血玉，小时候母亲常对她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玉，不可损坏，更不可丢失，小青便听话地每日小心翼翼地护着血玉，但却不知血玉究竟为何如此宝贵，问母亲，母亲便说等她长大了再告诉她。但因为所练武功的缘故，她十二岁时停止生长，直到母亲和姐姐过世，她依然是十二岁，没有长大，也就没有被告诉血玉的秘密。

　　“小玉信上都写了些什麽？”

　　“呃……小玉说，她再过几天就回来了，让你不要担心。”

　　“小玉……”

　　蓝衣人，剑，小玉胸口都是血。

　　画面再次在脑海浮现。

　　三秀又哭起来。

　　“小玉会很快回来的。”

　　小青忙将信放进怀里，走到床边坐下，将三秀轻轻抱在怀里，三秀翻了个身，把头埋进她胸间，嘤嘤抽泣。

　　三秀醒来後，性格变了许多，像个孩子般粘人，还任性，一步不许小青离开，常常哭着喊“小玉”，而且不给劝，好在哭了一会儿自己会安静下来，两眼呆呆地看着房顶出神。

　　小青宁愿三秀哭闹。

　　因为三秀安静的时候令她觉得三秀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害怕三秀会不再回来；而三秀哭闹时，她可以抱着哄她，摩挲她的长发，抚摸她的面颊，令她觉得心里满满的。

　　以前一直一个人，没有希望，没有失望，行尸一样在深山中流浪，饿的时候吃些野果，渴了喝山泉，见到人就厌恶地避开，心情不好时甚至会出手杀了他们。

　　唯一的乐趣，是在晴朗的夜晚，坐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