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小妹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卫书瑜笑眯眯的开了口。卫书瑜本是当朝有名的才子,当年一篇削藩的文章得到先皇赏识,并封为太子太傅,赵幽就是那时候与他认识的。谁知道就在众人都以为卫书瑜一定会子承父业成为下一任丞相时,却突然传来卫书瑜病逝的消息,一时间朝野震惊。先如今时隔七年,再见卫书瑜,虽然相貌变了,可是风度依旧不减当年。
第19章 转折
晚饭过后,卫书瑜打发人陪妹子出去逛夜市,自己却带着赵幽进了密室。
“卫大哥,现在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了,大哥有话就直说吧。”赵幽靠在墙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卫书瑜。“几年不见小九儿也长大了。”卫书瑜只是笑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赵幽毫不在乎,这次她敢来就做好了打拉锯战的准备,毕竟要做的可不是什么小事。“卫夫子说笑了,这么些年,当年的太子哥哥都登基了成当今皇帝了,小九儿也自是该长大的。”赵幽挠了挠后脑勺,脑海中不禁浮现卫书瑜当年的风采。“什么夫子不夫子的,卫某现在只是一方小吏罢了,如何敢自称帝师。”卫书瑜摇了摇头,神情中竟有些落寞。
终于,赵幽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她怕再同卫书瑜谈下去,自己会压不住情绪质问他。“卫大哥,名人不说暗话,说吧,你们要找我谈什么?”赵幽眼中一片清明的看着卫书瑜,后者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个,九儿不陌生吧?”卫书瑜将一块绣着青鸟的布巾递给赵幽。“这……”这正是那日行刺自己之人所带的面巾。“我没猜错的话,小九儿应该是掌管皇家暗卫的吧!想不到他竟对你如此信任。”顿了顿卫书瑜接着道“只是可惜了,他虽然信你,却还是疑你,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最后一句卫书瑜说的极轻,但赵幽还是听到了。心下大惊,难道四哥还有什么瞒着自己不成?不可能,这只是卫家父子用来挑拨自己和四哥关系的计谋。可接下来,卫书瑜的话却彻底动摇了赵幽的念头。
“你可知七年前,掌管皇宫暗卫的是谁?”卫书瑜抬头看向赵幽,后者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是我。”卫书瑜缓缓吐出两个字。赵幽不禁吃了一惊,皇家暗卫向来是由皇族中人掌管,何时会沦落到外人手上!看着赵幽吃惊的样子,卫书瑜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样一般,深吸了口气,不待赵幽开口相询,卫书瑜自顾说下去。
“先皇陛下确实雄才大略,只是他平生却还是犯下了一件糊涂事,那便是错信了小人的话,以为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不是他的生子。当时先皇陛下将暗卫交于我,让我查清事情的真相,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接到圣令,我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着手查这件事,可是事情的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大皇子是先皇的亲身儿子,而玉妃娘娘所出的四皇子却是当时正国大将军的子嗣,我本想连夜将这消息告诉先皇,结果玉妃与大将军却有所察觉,于是他们软禁了先皇,并想办法加罪于我,我父鼎力维护,却差点为二人所害。之后便是大皇子暴毙,皇子们开始争夺太子之位。最终在先皇临终前,在皇家另一个秘密组织的帮助下我见了先皇最后一面,得知真相的先皇陛下懊悔不已,于是他下了一道密令,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皇家血脉。所以,我当年假死,逃过了玉妃和正国大将军的追杀。而皇宫也被他们彻底控制。我父为了完成先帝的遗命,不得已才加入二人的阵营。”
说道此处,卫书瑜再次停顿了一下,赵幽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直疼爱自己的玉妃竟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不信,赵幽坚决不信,这一切只是卫家父子的阴谋,一定是这样的!
“这青鸟图案,便是皇家另一个秘密组织,在先皇陛下死后,我又假死遁逃的情况下,这个组织便和皇家暗卫一起转到了玉妃手上。我想这只秘密组织现在应该你那位皇帝哥哥手里。”卫书瑜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目光炯炯的观察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赵幽。“我为什么信你?”半晌,赵幽终于吐出几个字,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沙哑,这样的事实恐怕世间任谁都难以接受吧。“这是先皇当年给我的密令,你看看吧,这可以证明我的话。”卫书瑜将一份密封的锦盒递给赵幽,后者艰难的接过去。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略微陈旧的锦帛,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赵幽熟悉的字体,暗道一声父皇,赵幽缓缓看向里面的内容。果如卫书瑜所说,确实是一张命他查清大皇子身世的密令,上边不仅盖了玉玺,还有皇帝的私印。这就由不得赵幽不信了,光玉玺还可以说是造假,但皇帝私印是做不得假的,就像传位诏,光有玉玺还不行,还要有皇帝私印一样。
“你的意思是四哥要杀我?为什么?”倚在墙壁上,赵幽的身影单薄的让人心疼,那被他依靠的墙仿佛是他的支撑点,若是离了只怕就再也撑不下去了。“永保皇位。”卫书瑜轻轻吐出四个字。“那你又为何要告诉我?”赵幽死死盯着卫书瑜的双眼,仿佛要将他看透,只是他失望了,卫书瑜的双眸任是那么清澈,倒映出她那狼狈的样子。“食君之禄,忠君之命。”
已是第二日了,那人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画舫,天色越沉一分,自己心底的失望就越多一分,终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墨笛决定将密保送出去。“姑娘且慢,我来了。”正要放飞信鸽,那人的声音便传过来。心下激动,手一抖,竟然将信鸽放飞了出去。只见那人一个箭步,轻轻一跃,便将那刚飞出的鸽子捉在手中,回过头来冲自己微微一笑,还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同昨日相比,这人似乎是有些不同了,但是不同在哪,墨笛也说不上来。
赵幽取下鸽子身上的密报,手一松,鸽子便重新飞回天际,渐渐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在下多谢姑娘信任,还好姑娘多等了赵某两个时辰,否则事情就大条了。”边说,边向墨笛施了一礼。“大人说笑了,若不是大人轻功了得,恐怕这信还是送出去了。”墨笛微微一笑,对这人的好奇更深了。“哪里,赵某是诚心谢姑娘的。明日赵某便要启程回家了,今日来还有向姑娘辞行之意。”某王爷拱拱手。墨笛心下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这人虽昨日才是初见,却仿佛认识很久了,这样的感觉让墨笛不禁醉心。“昨日见姑娘舫中有棋,想来姑娘也是爱棋之人,赵某不才,想请姑娘手谈一局,算是姑娘为赵某践行了,姑娘以为如何?”墨笛心中自然欢喜,点点头,亲自去将棋具取来。两人品茗下棋,时间就在这悠闲的时光中悄然而过。
第20章 再相见
楚王府今日可谓是大喜,落崖生死不明的楚王爷今天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王府管家赵忠原本打算大张旗鼓庆祝一番的,却被自家王爷给压下来了,赵忠很纠结,自家王爷一向爱热闹,怎么这次回来好像不同了呢?不过主子行事自有其道理,自己按吩咐办事也就是了,何必想这么多?图添烦恼,想通这,赵管家又兴高采烈的跑去厨房要亲自监督府上的厨子给王爷做几道爱吃的菜去了。
赵幽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自家女儿,近一个月不见,不知道小家伙现在如何,长高了没有,有没有缠着下人带她出去玩,有没有好好念书……猛然间赵幽想起一个人来,王妃苏杳然,在外这段时间都忘记自己已经成亲了。于是边走边问身边的丫头。“唔,本王回来怎么没看见王妃啊?”跟在赵幽身后的一众王府下人很汗颜,王爷,您终于记起您还有个媳妇了吗?“王妃自王爷落崖的消息传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奴婢们也不知道王妃在干吗?之后王妃便带着小果姐姐到城南的‘普济寺’为王爷祈福去了,刚刚王爷沐浴时,赵管家已经派人去告诉王妃王爷回来了。”跟在赵幽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回答了赵幽的问题。“这样啊,爱妃有心了。”含含糊糊的,赵幽应了一句,心中却不知做何想。
“郡主,您先下来好不好,您这样摔了可怎么办?”远远的,赵幽便听到了十四的声音,心中一动。“才不要,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等父王回来,我就告诉父王你们欺负我。”稚气的声音传入耳中,被声音的主人提到的父王正整好以暇的躲在门外看女儿如何闹,脸上挂满了笑。“可是您不下来,要是不小心摔伤了,等王爷回来,发现郡主破相长丑了,说不定就不要郡主了呢?”十四满脸着急,王爷落崖生死未卜,自己有伤又不能出府去寻找,只能退而求次替王爷照顾好小郡主,只盼王爷回来见到的依旧是活泼可爱的小郡主,可是不知为何,这小郡主就喜欢和他对着干。“你才丑,你才破相了,你最丑了,还不抱我下来。”瑶儿嘟着小嘴,父王在的时候也喜欢这么逗十四玩,久而久之瑶儿便学会了,于是,父王不在,小家伙才会学自家父王的样子。不过看,十四额角还很明显的疤痕,瞬间就觉得十四破相了,一听摔下来自己也会破相,向来爱美的小郡主自然不会答应,于是最后一句还是同意下来了。
“是谁变丑了?来来来,本王看看。”某王爷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方才跨进门去。“父王(王爷)”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都充满了惊喜之情。“唔,瑶儿怎么哭了,来,父王看,是谁惹我们家小宝贝了。”抱起女儿,赵幽只觉一片心安,仿佛这一个月所经历的事都化作云烟,任他万里河山,怎敌怀中这小人儿。“父王,瑶儿还以为你不要瑶儿了。”哽咽着好不容易将话说完,小家伙再次将头埋在自己父王肩上,哭的甚是凄凉,仿佛就是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姑娘。“哭吧,哭吧,哭够了父王就带瑶儿出去玩。”某王爷温柔的哄着怀中的小家伙。蓦然想起当年,娘也是这么丢下自己走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娘亲回来,自己也不是同怀中这小家伙一般窝在娘亲怀里哭到睡着。
“都是你不好,你要是乖乖待在家里,那我就不会哭了,我要是不哭,那眼睛就不会肿了,这样我就可以出去玩了,父王都是你不好。”饭桌上,小家伙气鼓鼓的嘟着嘴,神情凄然的控诉着某王爷的恶行。而被控诉的人则笑眯眯的坐在小家伙旁边,一点都没有自己被控诉了的觉悟。见小家伙嘟着嘴,某王爷愉快的夹了一个水晶包,在小家伙眼前晃了晃,一口咬进嘴中,意思很明显:你嘟起嘴就像这圆圆皱皱的小包子一样,难看死了。小家伙也不甘示弱,由于包子太滑,小家伙刚学会用筷不久,于是直接用一直筷子将包子插起来,在赵幽眼前晃了一圈,一口吃进嘴里:像肉包也怪你~
当苏杳然接到管家来报信说赵幽回来,便马不停蹄赶回来时,已是夜半。“见过王妃。”十四怕赵幽再出事,于是同狼烟一起守在赵幽房门前,见苏杳然回来,两人小声见礼。“无妨,王爷呢?”苏杳然虽是风尘扑扑,却也掩饰不了出尘之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如天人下凡,樱唇亲启,声音甚是婉转。“回王妃,王爷带着小郡主闹了一下午,现在带着小郡主睡下了。”回答的是狼烟。见到狼烟,苏杳然身后的小果不自觉的脸红了。“恩,小果先去准备一下,我先换身衣物。”点点头,苏杳然向一旁的厢房走去。
打发走两侍卫和小果,苏杳然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点上烛火,生怕吵醒熟睡中的父女俩。坐在床边,看着一大一小满足的睡容和相似的睡相,苏杳然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感觉,这样的宁静自父亲被禁后就没有过了吧?看着睡着的赵幽,苏杳然不知为何却想起那人走之前,抱着自己的那一夜,不禁红霞上脸,只觉烫人的慌。不过想起第二天这人招呼都不打就没了踪影,一走就是一个月,还害自己担心了这么久,脸上灼热的感觉渐渐被愤怒所取代。看这人的样子,应该是没受什么伤,那就好,不用顾忌赵幽是病患,苏杳然脑海里已经在构思怎么犒(收)劳(拾)自家这可(欠)爱(收拾)的夫君了。
睡梦中的某王爷突然打了个冷颤,惊醒过来,揉揉眼睛,便看见坐在床边的自家王妃眼中那一抹阴冷的神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某王爷再次揉揉眼睛,自家王妃已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了。“爱妃~”某个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的家伙,软软的唤了一声,拖着浓浓的鼻音。“王爷,渴了吗?”苏杳然笑得很甜,很甜。“本来还没觉得,爱妃这么一问本王就渴了,劳烦爱妃给本王倒杯水。”某王爷坐起身,细心的为女儿掖了掖被角,转头看向苏杳然。
接过水,似是嫌弃坐在床上不好施展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