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武神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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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武神再临-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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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颌弯腰把手心按在夏侯渊的发顶,阴柔的声线十分缥缈:“生逢乱世谁人无罪?程昱不过是把某些事看得太真了,才始终放不开。不管你作何决定,我和你哥哥始终都是支持的。”
  “儁义以后有什么打算?仲德告诉我曹魏要亡毙了。”夏侯渊声音很低,咬文嚼字却极为清楚。
  “前尘往事随风破,我们不如效仿奉孝远遁边陲或能有一线生机,从此闲云野鹤,炊烟阡陌,日后若有史官提起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也算是为这日渐腐朽的曹魏留下了那么点建安风骨。”
  “几年前,曹子健白马青衣游行江湖我还笑他痴。却没想自己充其量不过是朽木一根,又哪能及他之万一,当真是糊涂至极。时至今日我生无可恋,只想随仲德到九泉之下也算是了了他临死时的最后心愿吧,只是不知道这份信任过了奈何桥会不会变了味道。”说罢夏侯渊惨笑一声抽出夏侯惇腰间的佩剑抹在脖颈上:“好哥哥,愿我们来世还能再做一回兄弟!”




☆、第62章 祭灵

  初春的清晨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凉薄的雾气从脚底腾起。
  自出任丞相之后,曹操到底有多少年没回过沛国的封地了,别说当地的豪族大佬们不知道,就是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自曹操改姓夏侯起,这两家的荣辱兴衰早已何在一处了,饶是曹操心机再深,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长辈面容,也不免唏嘘。
  自陈留起兵到现在,唯有这次回来,他带来的不是金银财帛,不是高官厚禄,只有漫天的白素和暗沉的紫檀棺木。夏侯渊最终还是没能和程昱合葬在一处,因为那毒药化肤蚀骨,不到半日便把程昱清瘦的尸身融成一摊泥水连骨灰也未曾留下。凄婉的哀乐在薄雾之中穿行,滑过交错的阡陌田园,直直落进曹操心里,他禁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便丁点儿也容不下旁人了?
  夏侯氏本就是当地望族,这次殁的又是嫡系,礼仪道场自然十分繁琐。夏侯惇抱着弟弟的灵牌表情木然的站在香案前,随着作法的道师反复的跪下再站起。以他的武功只是这般跪灵的虚礼,当是十分轻松的可半个时辰不到,曹操察觉到眼前一惯挺直的脊背竟微微颤抖。张颌一身素白静立在门廊处,亲自接待着迎来送往的宾客,秀气的侧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道师们尖锐怪异的嗓音搅得曹操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他抬手缓缓按了按额角,举步朝内堂走去。
  “文若,沛国的凉皮豆腐很有特色,祭灵时间很长,先吃点东西可好?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饿病了。你就是不听劝,安心留在许都不好么?”曹操的声音不大,抑扬顿挫之间有难以掩藏的疲惫。
  荀彧原本正要喝茶,听到曹操的声音,烦操的把整个茶盏都掷到他脚下:“曹孟德,你可真是铁石心肠,仲德走了我竟连送他最后一程的资格也没有?仲德为人低调谨慎,从未有过错,如今却不声不响的就这么去了。你有过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反省么?就算一块万年坚冰,这么多年也总该捂出点热气来了,你当真是禽兽不如!你明日便指兵点将去打吴郡,我若再多说一个字,就一头撞死在许都大殿的梁柱上。”
  程昱莫名身死,荀彧这些天压根就没合过眼,此番血气上涌,竟是眼前发昏扑通一声就要栽倒在满地的碎瓷片上。曹操忙不迭一个箭步,把他护在怀里,跟着滚倒在地上。锐利的瓷片刺破衣襟,转瞬间在曹操背上留下数道血痕。他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一低头却见荀彧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的软在自己身上。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曹操。对他而言,也许郭嘉是无可取代的干净通透,代表着多年战争杀伐里的所有美好,但真正的支柱却永远都是荀彧。大到军政要务,小到家门宅邸,荀彧的意见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最需要的。大事小事都要问一问荀彧的意见,这么多年来早已成了印入骨子里的习惯,就如同水和空气一样,日日相伴也许不会被注意到,一旦失去打击也是最沉重的。
  曹操强撑着头脑发昏的身体把荀彧背到大厅里。祭灵的道场还在继续,无数不可名状的音节滔滔不绝的从执礼的道长嘴里喷涌出来,曹操被震的两眼发黑,素白的灵堂,压抑的香烛纸钱味道直扑鼻翼,曹操强自镇定声音低声唤了句:“儁义。”
  张颌愕然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落在曹操惨白的面颊上,修眉俊目温润一笑:“主公,你当日杀杨主簿的时候,可曾料到会有今天亲贤避走武将离心的窘境?主公千里绝尘只为一盒酥糕的时候,可曾想过正是这一盒香酥让曹魏分崩离析?”
  说到这里张颌突兀的展颜一笑,视线落到夏侯惇僵直的背影上:“你这样的人,恐怕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算作的喜欢,哪怕是对奉孝,充其量也不过是最原始的渴求和占有罢了。只要你还好好掌着曹魏大业,还有一统山河的野心,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可是,既然你连最后的底线也要放掉。我又何必勉强自己继续不痛快的追随于这样的你?等渊弟安葬,我们就要走了。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带走,更不会去投敌,只愿日后主公能勤修德行,时时记着百姓福祉也不枉我和元让给你卖命半生了。”
  曹操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直直喷出一口血来:“儁义,竟是连你也要走么?”
  张颌把手中香烛放在夏侯惇身边,轻轻摇头:“不是我,是夏侯要走,他怕自己现在不走日后会忍不住对你刀剑相向。更怕自己没有颜面下去见夏侯氏的列祖列宗,所以他只能走,既然他要走,我必不负他,天高海阔都由他去了。”
  曹操抬眼去看夏侯惇,声音却已经止不住颤抖起来:“元让,你可恨我?”
  夏侯惇缓慢的转过身,刚毅的侧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若没有你,我还是那个在乡下种田耕地的野小子,又怎么会恨呢?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和族弟多年的浴血沙场还比不上一个早已经舍弃你的郭奉孝。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而军师一直被你这样的人想念和喜欢又何其残忍。你妻妾成群,香火鼎盛,可曾见过军师孤身一人对月独酌的悲怆和无奈?在你这么多年无数的理所当然里,伤害的是每一个相信和追随你的人,你理所当然的用所有人的鲜血和痛苦来堆砌曹魏的强盛和繁荣。可是今天,你仅仅因为自己的追悔莫及就要推翻这一切让大家重新来过?”
  曹操眼中的挣扎苦痛呼之欲出,焦灼干涸的喉咙却说不出一个“不”字。也许不知不觉间亲手杀掉周公瑾已经成了郭嘉离开之后他最后的执念,砥砺摩擦依旧鲜血淋漓的留在僵硬的心脏里,固执为它们注入最后一丝温暖。哪怕这份微末的温暖不久就会演变成穿肠的毒鸩也甘之如饴。
  话以至此,自是无以为继。夏侯惇看着这样的曹操突然有些不忍下意识的移开眼,他直挺挺的跪在祭灵的蒲团上,视线却不合时宜的滑到张颌精致的锁骨和流畅优雅的肩胛上,下腹一阵燥热。张颌白皙莹润的颈项仿佛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夏侯惇微微扬着头,唇边勾起苦笑,也许自己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而已。
  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冷风,灵堂里烛火摇曳,方孔的冥纸高高扬起,张颌纤长的指尖跃过暗影轻轻抚在夏侯惇脸上:“元让,不想笑就别笑了。还有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安静的站在你身后,从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写个曹操和郭嘉的番外,一查资料却被曹操的儿子数量震惊了。果断虐之,真是个渣货!
  曹操党慎入!




☆、第63章 诛心

  建安十六年的春天,对曹操而言格外沉重。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莫名其妙失去了三位奋威大将军和一位军师祭酒。整个曹营人心惶惶,有传言说他们死在曹植和曹丕夺嫡立储的太子之争里,也有传言说他们死于东吴刺客的暗杀,更有甚者把他们的死因推脱在捕风捉影的鬼神之论里。谣言日盛,不久便甚嚣尘上一发不可收,就连在封地反省的陈思王曹植也被召回许都禁足。
  三月末,官府贴出公示,三位将军和军师都死于东吴死士之手,次月,曹丕被立为储君。民间五花八门的谣言这才渐渐平息下去,然士林清流从头至尾都保持沉默。丞相荀彧称病不朝,就连一向都对曹家忠心耿耿的夏侯氏也有不少人告老还乡。王一一允了,每日朝会上的话却越来越少了,不少朝臣都知道了魏王头痛的顽疾,就连国师左慈都束手无策?br》
  曹操刚一走进荀彧住的别院,就有木槿花的香气夹杂着久不通风的湿气扑面而来。曹操长叹一口气,无奈走到墙边推开窗棂,细碎的阳光在荀彧青白的侧脸上投下畸零的光斑:“文若,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仲德走了,你想打人骂人甚至是杀人都简单,像这样一直不声不响不吃不喝的闷在屋里是什么意思?就算没有了尸身,你也可以常去程昱的衣冠冢里祭奠一二,总是憋在心里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仲德,更是为了曹魏千万的黎民百姓做最后一次努力。曹孟德你直说,是不是执意要亲征江东?”荀彧半个身子都陷在梨花木圈椅的阴影里,青白的面颊上一双黑眸幽沉沉的,隐隐有金光跳动。
  曹操烦躁把头上沉重的冕旒掷在地上:“文若,所有事我都依你,唯有这件事我一定要做,而且要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荀彧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纵然你一战扬名浮尸百万,今时今日的奉孝也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你走吧不用再来了,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和江东开战,便把仲德的死当作借口吧,大义执杖总比因私废公要说得顺口些,这无中生有就当是我死前给你献的最后一计吧。
  荀彧扬手把一册竹简丢给曹操,声音越发微弱起来:“说到底,奉孝还是我举荐的,现在我再也没办法了却这段因果了,天道震怒,恐怕不久便要天人五衰化作飞尘。你还是早些为我准备后事吧。我一死,荀攸便会借丁忧(祭灵)之名告老还乡,到时候曹魏再无名士,纵然是狼子野心也只得以司马懿为相了。子桓果决狠厉,堪为大用,曹子健虽才高八斗文章锦绣,只可惜生不逢时,当个闲散郡王也算逍遥。孟德,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日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荀彧径自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曹操嘴唇开开合合,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神色复杂的看了荀彧半响最终还是关了房门隔绝了满室的沉香。这一别又是永诀,曹操努力昂起头面压住眼底的酸涩,他抬手一抹,脸上竟是一片温湿。垂下手掌的瞬间,从心脏处传来锐器刺穿的痛楚,曹操五官扭曲的歪倒在地上,紧紧攫住胸口,舌底一片清苦。终于一直隐藏在他心底的最后一点柔软也血肉模糊的冷硬起来,忽然庭院里传来仆从走动的声响,曹操运转真气缓解脚底的酸麻,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大步往前殿走去。
  张贴多日的皇榜终于被人揭下,曹操小心的把竹简藏进怀里,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御书房里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立在当中。
  曹操举起案几上早已冰凉的茶盏,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再开口时声音仿若寒冰,阴冷逼人:“你能医好我的头痛顽疾?”华佗宽大的袖袍里毫无预兆的滑出一根银色的丝线来,并不开口说话。
  曹操微一皱眉,把手腕悬在案几上:“阁下果然医术高明,竟能悬丝诊脉。”话音未落,华佗手心悬空的银丝突兀的断开,在安静的书房里清晰可闻:“传闻魏王暴虐,连帐下幕僚也常遭其毒手,今日一见果真不是空穴来风,阁下的头风病本是心胸郁结所致,又岂是寻常药石能医好的?恐怕魏王只是想找个借口光明正大的屠尽天下名医吧,看来师弟所言不虚,大战一触即发了。”曹操虽不知道华佗口中的师弟是什么人,但眼前的人既然知道了军机,就万万留不得了。想到这一节,曹操双臂一展,使一招大鹏展翅往华佗天灵盖处攻了去。
  华佗见曹操面色不善早有防备,镇定的把手中银丝一抛,那根银丝片刻间竟也化作雄鹰的姿态迎了上去,曹操掌心喷涌的气劲被推到一旁,狠狠撞在屋内的摆设上。屋内雕花的屏风、编制精细的藤椅都被真气化为齑粉散了一地。
  曹操神色一凛冷笑道:“你果然会些玄门法术。”说完曹操在半空中身形一折,足尖窗棂上轻巧的一点,整个人已经飞身落在屋外。曹操一退,华佗也不追,只随手把一枚古钱重重掷在地上。古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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