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与他们这些人一一交谈
想要听到他们亲口诉说出苦痛与绝望
想要看到他们眼中的空洞与麻木有所变化……
纷杳而至的欲念几乎是瞬间就挤满了绮礼的大脑,顿时,这个失忆青年的眼睛里就泵发出惊人的狂热。没错,这种令人熟悉的热切渴求给予了青年极大的安全感。
‘说不定,失忆前的我的工作,正是像这样来为人们排忧解难呢。’这样模糊的念头,就在不知不觉间偷偷驻扎在了绮礼的心头,‘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留在这里,就当是为了我那未完成的事业!’
经过了奇怪的脑补,擅自下定了决心的青年,偷偷露出一抹满足而扭曲的微笑。
利威尔已经在不觉间被绮礼放到了第二位,对此时的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无疑是先满足一下自己那股浓烈的‘助人’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洛洛染得地雷哦~~
今天依旧是深夜文,绮礼开始觉醒了(大雾)!
6似是而非的事业与找上门的债主
自从在那一天给出了最后的通牒,利威尔就自然而然地将绮礼这个人抛在了脑后。对他而言,这个古怪的东洋青年只不过是他人生调剂中的一小部分,并不是什么值得他特意挂记的大人物——不夸张地说,如果绮礼胆敢继续纠缠于他,利威尔多半会直接选择动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麻烦。而之所以当时的两者能够相安无事,也只不过是由于绮礼颇识时务地并未再度上前打扰的缘故。随着时间的推移,利威尔也逐渐淡忘了绮礼眼里的那份执着,误以为事情在那一天就已经结束了。
可万事总有意外,就在忙碌的利威尔几乎彻底遗忘了绮礼的存在时,绮礼的却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成功地杀回了利威尔的世界中,狠狠地在他的面前秀了一把存在感:
事情发生在绮礼‘消失’的一周后左右,那时的利威尔只是如往常一样踏上了归家的路途。数日以来他经历了大量的‘惯性活动’,在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下即使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深感疲惫。然而衣服上那早已干涸的血污却迫使着利威尔‘脆弱’的神经不停发出尖叫,以至于即使累得要死要活,嫌恶至极的他也只能绷紧了神经、不停地加快速度,只想快些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仔细地将全身上下都好好清洗一番。在一路狂奔过后,终于踏上自家小巷的利威尔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哪知道,本打算放松自己紧绷着的神经的利威尔,却在下一秒就被入目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道路两旁那对他而言颇为眼熟的建筑物依旧未变,他却是完全不敢相信这地方就是他曾经的居所的——原来,他家门前的小巷竟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反常地变得‘热闹’起来!要知道,神经质的利威尔可是一向极其憎恶嘈杂而脏乱的环境的,故而在他选定了这里的房子之后,他就颇为认真地在此进行过一段时间的驱逐,总之自那时起大家就都明白了,利威尔所在的这条街道是绝对不会欢迎任何邻居的。也正是因此,这几年来他的房子周围一向是传说中的无人区,真正地达到了传说中的万径人灭踪的地步。可明明他只是离开了一两天,不知为何,这里就见鬼似的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本来就被卫生问题搞得颇为烦躁,在目睹了这样糟糕的情况后,利威尔的怒意更是上了新台阶。看着往来不绝的居民、想象着在这两天内有各种各样的人在他家门前‘踩’过,利威尔顿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再加上那不断飘入他耳中的、人们交谈时发出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利威尔越加地觉得他现在倒霉透了!
从来都不是什么能忍气吞声的家伙,名为利威尔的活火山在这份刺激下一下子就到达了喷发的临界点。而此时的他距离最后的大爆发,也只缺少一个拿得出手的引子。当然,毫不知情的人们在无意识间就将这个引子奉了上来。
在觉察到人们都是奔着同一个方向前行的时候,利威尔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看来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自家附近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才会引得附近的居民作出如此反常的行为来!想到这里,暴怒的利威尔就果断决定,无论这个事件的主人公是否无辜,他都要拿那个混蛋开刀、好好对他教训一番,让那个该死的家伙知道,他利威尔的规矩究竟是多么地不可违抗!
随手拽住一个步履匆匆的少年,利威尔冷冷地开口问道:“小鬼,你知道最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利、利威尔!您,您怎么回来了?”本来被人突兀地拉住,这个小家伙还打算呛声一二,但当他看到利威尔那黑得彻底的脸庞后,这个倒霉的男孩就老老实实地收敛起全部脾气,哆哆嗦嗦地为恐怖的利威尔解释起现在这里的情况来,“这几天这儿来了一个好脾气的新住户,愿意和我们这些家伙分享食物,前提是我们得听他‘祷告’。”
说起祷告,小家伙不禁露出一丝暖洋洋的笑容。当然,这落在利威尔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挑衅了。
“哦?你嘴里的‘祷告’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你们这帮家伙公然违抗我、踏进我的地盘?”不耐烦地反问着,利威尔在听到男孩口中的描述后,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甚几分,“那个带头蠢材究竟是谁?快点儿说出来!”
“是、是之前和您交谈的那个东洋人!”被利威尔的怒火吓得胆战心惊,男孩竹筒倒豆子般地直接将事情的经过交待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几天前,就在拜访您之后,那个奇怪的东洋人直接打倒了周围的居民,不顾大家的劝阻住在了这条街的街角处。他的实力很强,大家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没人敢阻止他。最近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要求周围的居民去他那里作‘祷告’,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是由于您一直都没出现,大家以为这是您同意的事情,就只能服从这个安排了。”
狡猾地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男孩偷偷黑了绮礼一把,试图将利威尔的怒意全部都引到绮礼身上。没办法,作为地下街的居民,趋利避害早就成为了他的本能,在这种危险时候自然不能指望一个‘小滑头’讲什么正义、正直,不是么?
“照你这么说,罪魁祸首是一个东洋人?”危险地提高了尾音,利威尔却是懒得理会男孩那闪烁其词的眼神。与其和这种弱者计较,他倒是更在意男孩的口中的那个东洋人。几乎是一下子,利威尔就回想起记忆里那个黑色的身影,“原来如此,那家伙居然胆敢在我的地盘作出这种事情,看来还真是需要好好教训一下呢!”
随意地将倒霉蛋丢在一边,利威尔奔向了街角——这儿正是男孩口中描述的东洋人的居所,也即是利威尔此行的目的地。
利威尔这家伙的速度本来就很快,他这次也只是用了一会儿功夫就顺利地穿越了整条街道,来到了拐角处。然而在脑海里畅想过各种血腥暴力的场景的他却没有想到,在拐弯后入目的会是如此具有冲击力的一幕:
只见,在璀璨的阳光下,那个身材高大的黑衣青年正一脸肃穆与坚定地对着周围的人们诉说着什么;而围拢在青年周围的地下街居民们也是一反常态地以专注而崇拜的眼神仰视着站在中间的男人。此时此刻,这个黑袍青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悲悯感与圣洁感,这坚定的样子与利威尔最初所见简直堪称是判若两人!
而也正是这个与地下街格格不入的场景激起了利威尔的好奇心,令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所以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默诵着记忆里的篇章,绮礼那低沉而饱满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小巷里,莫名地带有着几分蛊惑的味道,“‘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这可真是,愚蠢的谎言啊。’
听到了这里,利威尔颇为不屑地抿了抿嘴唇。从小就在地下街长大的他,却是一点儿也不认为绮礼此刻的话语是正确的、需要遵守的。在他一贯的世界观中,生命里的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双手来尽力夺取——无论是简单的衣食住行亦或是最为宝贵的生命。如若是按照绮礼的‘劝告’,不去主动地追求这些东西的话,他的坟头草现在大概都能有一人多高啦!
然而这种坚定的想法似乎也只存在于利威尔这种强者心间,对于地下街大部分的普通居民而言,在他们这种只能不断忍受失去的人生里,当然会更需要绮礼提出的‘弱者的人生哲学’,而那番自欺欺人的话语自然也是格外的具有吸引力。这些可怜的家伙们在生前几乎没有任何指望能过上好日子,对于绮礼描述的死后的天国自然会多上一份向往与寄托。故而,在面对着绮礼这样的‘传道者’时,他们倒是意外地充满了向往,询问与乞求的话语也是多了起来。
利威尔一脸阴郁地瞪视着绮礼这个噪声源,他那脆弱的神经在人们的越加喧哗的吵闹中不由得尖叫的更加厉害了。
“是谁给你们权利在这里吵吵嚷嚷?”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利威尔的声音冷得几乎能结出冰碴,“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允许过你们这些野狗在我家门前放肆起来?!”
聚在一起的人们先是被突兀出现的利威尔吓了一跳,继而就觉察到了利威尔语气里的肃杀——这些胆小的家伙们顿时就作鸟兽散了,他们可没有勇气和这个暴躁的矮子较量一二!
也正是因此,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熙熙攘攘的街道就变得分外空旷,竟是只剩下利威尔和绮礼两个人摇摇地对视着。挑起眉头打量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绮礼一脸迷惑地问道:“利威尔桑,为什么你今天会特意来到我这里呢?之前您不是回绝了我的请求么?”
“哼,还真敢说啊,你这个明知顾问的家伙!”冷哼一声,利威尔慢吞吞地向着绮礼踱了过来,“故意占用我的街道、打扰我的宁静,现在你又打算来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吗?”
面对利威尔的质问,绮礼倒是极为平静,很是诚恳地答道:“您似乎会意错了,现在的我只是在进行自己的使命而已。”
“哦?难道装神弄鬼就是你的使命?”面对绮礼这样的回答,利威尔只是报以嘲讽。
“不,我的工作是指引人们追寻心中的信仰!”这么说着的绮礼,眼睛里难得的闪过了一丝执着,“即使失去了记忆,我也依旧坚信着,我主才是人类必须追寻的至上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浮云素的地雷哟!今天依旧是迟到的LZ,自从大三了学校就不打算放过我们!你说讲座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自愿嘛?被迫听了一晚上认知的lz觉得心好累……
进度依旧缓慢,不过下一张就能开始同居咯!
7找上门的债主与狡猾的借口
……“即使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我也依旧这样坚信着,唯有我主才是此世上的人类所必须追寻的至上之物!”面对着利威尔的嘲讽,绮礼只是格外坚定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予以了这样的回答。
“呵哦?这还真是有趣啊,毕竟我可从没想过,像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会有如此坚定的信仰呢,”听了绮礼的回答,利威尔反倒是意味深长地开口了。他盯着绮礼那空洞的双眼,颇有深意地补充道,“明明眼里就只写满了空虚与渴求,你这家伙还真的说得出口啊,所谓的自己所毕生追求的事业之类的谎话。”
尽管自己表现出的诚意被视为了刻意的谎言,在面对着这个恶意满满的男人时,绮礼却依旧回以了平静的视线。
“就算不提你那充斥着谎言的信仰,你这家伙还真是勇气十足啊,居然胆敢擅自弄脏我的居所?”话锋一转,利威尔不再谈论绮礼,反倒是关注起自己更为在意的问题。他甚至是冷笑着扯开了两人之间的遮羞布,直白地向绮礼索求着赔偿,“私自占用他人的住宅、破坏我的宁静,你做好谢罪的准备了吗,绮礼?”
面对利威尔的这番指责,绮礼倒是并不慌张,他只是摇了摇头道:
“利威尔桑,这条街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所有物。初来乍到的我只是随便在这条街上挑选了一间空屋作为落脚地而已,这与你所描述的罪行完全是两码事情。同时,这不也正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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