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信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后,他悄悄地取出了自己口袋里那个被真心收藏好的‘心爱的马克三号酱’(其原型就是他圈养的三号试验品的缩小品)。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好半天才选择将其放置在贵宾系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布偶摆成跪坐的姿态,韩吉满意地擦了擦他那毫无汗水、光洁如初的额头,而后偷偷离开了这个案发现场……
按照他的计划,韩吉的目的其实只是为患有‘强迫整理症’的利威尔增添一点儿小小工作量来作为玩笑的。可极为巧合的是,他并不知道在此后,利威尔这家伙竟是直接负责处理办公室的清洁问题,因而并没有再度回到礼堂这个地方,也就更别提去发现并处理这个诡异的布偶了;而其他的士兵虽然认出了这种典型的韩吉风格的玩偶,可他们却没有胆量擅自来更改这位分队长的安排,因此他们也就自然不会主动讨嫌似的取走这个布偶了。毕竟,在这些士兵们看来,既然韩吉分队长这个安排难得的没有引起团长和兵长的‘联合绞杀’,那么一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啦。
于是,在众人的一致忽视下,这个长相不怎么讨巧的布偶,竟是直到苟活到了绮礼到来的时刻——此前,竟是没有任何人试图来将他清理掉!
……场景转换到绮礼的视觉……
一踏进礼堂的大门,绮礼就略显惊奇地挑起了眉头——
即使身为神明最忠实的信徒与传道者,绮礼他其实也并未想象过,这些调查兵团的士兵们会特意为他打扮成这种简陋而可笑的‘十字架信徒’的造型。看着那一张张坚定而充满朝气的面孔,再一一将他们和那些十字饰品相对应,绮礼只觉得此时的一切都变得荒诞可笑起来。要不是在上一次与艾伦的谈话中,他早已了解到了调查兵团里的这些家伙们的狂妄与无信仰,恐怕他在这样的帐阵下,还真的会误以为这里充满了沐浴着主的光辉的同胞们呢!
不过,真没想到,一向以激进自由闻名的调查兵团,竟然会为自己而作到这种地步——
‘看来,调查兵团进来的境况,果然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呢。’
这样感慨着,绮礼微笑着与埃尔文并肩走向了不远处的贵宾席。而在他的左后侧,身为随行的利威尔,只是慢上了那么一小步,就那么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这种郑重其事的态度,既可以被理解为调查兵团在展示他们对他的这次到来的看中与期待,反之,自然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潜在的监视与警告。
‘完全不畏惧教团的权威,就凭利威尔这么一个所谓的人类最强?真不知道这份态度该说是自信,还是该说是愚蠢呢。’
收回了视线,绮礼在埃尔文那客气的恭维下,率先拉开了椅子,准备落座。
哪知道,就在这时,他身前的桌子忽然被他的动作带得微微颤抖起来,而这么一颤,就是恰好使得那个韩吉款布偶,栽倒下来。这下子,这个小玩偶一下子就成为此时的绮礼眼中,最为醒目的存在物了。
有些好奇地停下了落座的动作,绮礼反而站直了身子,很是兴致勃勃地探出手,试图拿起这个小小的玩偶。当他伸出右手缓缓将这个玩偶的脸庞翻转过来的时候,那张典型的巨人面孔,一下子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霎时间,所有见证了这一幕的人,无疑都在瞬间僵硬住了脸上的笑容。尤其是作为罪魁祸首的韩吉,更是连一丝讪笑都难以成功地挤出。他明白,他这个小小的恶作剧,恐怕将会给兵团带来巨大的麻烦!
礼堂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古怪起来,这下子,根本就没人胆敢发出什么声音。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个笑得夸张的布偶的脸上。或是咬牙切齿,或是呆若木鸡,总之,调查兵团的大家在心中顿时就认定,这场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恐怕是失败了。就连作为客人的绮礼,也是神色难明地展露出一个微笑。
见状,埃尔文顾不得原计划中的安排,他知道,现在恐怕已经没有时间能让他慢慢来了解这位倪下和那个新教了。
为了不造成误会,他只得无奈地开口试探道:
“言峰倪下,不知您对巨人,是如何看的呢?”
话还未出口,他的心里就袭上一股悲哀——
恐怕,这种突兀而直白的试探,将会成为他的政治博弈履历中,最为仓促而失败的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打扫版兵长入手!
绮礼开始与兵团合作啦
当然,坏心眼可是大大地有啊~~~
晚安的迟到的一章,希望没有太突兀哦~~~~
第44章 交易与隐瞒
“……我是怎么看待;巨人的吗?”面对着这个敏感的问题;绮礼只是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他一边玩味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偶,一边刻意拉长了自己的腔调,“埃尔文;说出这番话的你,究竟是以何种立场来关心我的答案的呢?你的这番举动究竟是在履行你身为兵团团长的职责,亦或只是单纯地在进行官僚间的例行试探?”
就如同挑起两军交锋的号角;绮礼的这番话顿时就令周围的士兵们紧张起来。
没办法;绮礼的质问,很容易就使他们回想起那些保守派宣扬的‘兵团威胁论’。不管怎样,在调查兵团内部;这种论调都不会是受欢迎的类型。
与一般士兵们表现出的、那明显不过的警惕与排斥不同,埃尔文本人倒是很有大将之风。他先是微笑着压下了身后的利威尔那即将出窍的刀刃,这才不紧不慢地敲击起一边的桌面来。
咯噔、咯噔。
直视着绮礼的双眸,埃尔文很是仔细地在其间搜寻着那被重重隐藏起来的用意。半饷,他才终于好似确定了什么,一字一顿地开口道:“言峰倪下,看来您的这个问题,已经逾举了呢。”
圆滑而婉转,他的答话还真是一个巧妙而完美的回应。埃尔文通过这种作法,竟是恰好避开了绮礼的言语陷阱,同时避重就轻地给予了对方一个强有力的回击——
就如同绮礼刚刚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他在利用调查兵团谋求上位、军政不分一样,他的答话也很好地讽刺了绮礼的‘插手太多’和野心勃勃。
总之两厢下来,他们两个在这一次的交锋中居然只是堪堪战成了平局!
在意识到埃尔文的难缠后,绮礼顿时就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意味深长地道:“真不愧是调查兵团的团长呢,艾尔文,你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到令人难以下手啊。”
“既然是言峰倪下的赠语,那么在下就先对这句赞美却之不恭了。只不过,倪下您却并未对在下刚刚提出的那个疑问,给予回答呢。”大大方方地接下了绮礼的暗讽,埃尔文甚至有余力借此乘胜追击,“说到底我还是很好奇,您,作为新教的精神领袖,究竟是如何看待墙壁外的巨人们的呢?”
“看来今天的你们,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啊。只不过啊埃尔文,我的态度其实你们早就该知晓了,不是么?”打趣似的半眯起眼睛,绮礼收敛起全部的笑意。在下一秒,他猛地转身,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玩偶放置在了利威尔的肩膀上,“就像我曾经所说得那样,我主平等得赐予了万物生命,故而即使是面对着巨人,我的眼里也并未有任何畏惧亦或是排斥啊。”
绮礼的这番话就如同滴入热油的沸水,顿时就激得整个礼堂里的士兵们相继爆发出惊呼。毕竟,比起韩吉那种单纯的研究癖来看,他的这种一视同仁的思想,似乎更加令人难以接受呢!
无声地扫了扫不远处那片躁动的人群,绮礼只是笑而不语。
没关系,他并不在意此时遭遇到的抵触与反对。毕竟对他而言,还有得是时间来和这帮家伙们慢慢消磨呢。只不过到了那时候,怎么看待巨人可就由不得他们这些士兵们自己做主了。
能够兵不血刃地分裂教团、拿下教皇的宝座,狂信徒·绮礼对自己的传教能力可是信心满满啊!
到了这时,埃尔文才有些恍然的意思。尽管他依旧猜不透绮礼的心思,但在大致上,他却也达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即试探处出绮礼的政治立场。不管怎样,至少言峰绮礼这个男人和他所在的新教愿意在调查兵团面前表现得像个普通的新兴中立教派,那么至少在短期内,绮礼他们这一方是不会有余力来对付调查兵团的。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埃尔文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可就在这时,绮礼的下一句话,却逼得他心头又是一紧。
“埃尔文团长还是太客气了呢,至少在实现我等的愿望之前,新教都会是调查兵团的最佳盟友啊!”
听到这么直白的结盟邀请,埃尔文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却又恢复了平静。谨慎地摇了摇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用保守的方法来对待新教这个他难以看清楚的势力。至于其他的具体问题,埃尔文还是更乐意留到明天的会谈上再来解决。毕竟,礼堂这个公共场所可不是一个密谈的好地方。
对于他的这种冷处理,绮礼也不多追究什么,只是配合的闭上了嘴巴。看到主位上的这二人终于一一落座,这钞多灾多难’的欢迎会,终于是在众人的期待中拉开了帷幕……
虽说这是一场为绮礼的就任而举办的欢迎仪式,但是,当官方的发言结束后,底下的士兵们很快就开始各干各的了。舞台上和舞台下也是顺利打成一片,毕竟,对于经费紧缺的调查兵团而言,自导自演的表演环节才更加的经济实惠和富有特色。而随着台上那一个个粗糙的节目接二上映,底下的气氛终于也被这些难得解放的家伙们炒到了最高点。
拍手声,尖叫声,口哨声……一时间,杂七杂八的声音随意地混在了一起,为此时的礼堂里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喧哗混乱贡献出一份力量。这时的环境实在是太过混乱,以至于士兵们根本无力去注意那个本来的主人公、言峰绮礼这家伙的身影。在摆脱了唯一清醒的家伙·埃尔文的纠缠后,绮礼很是顺利地就离开了礼堂。
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清风,他打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地在这座饱富盛名的军营里逛上一逛。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出门,他就看见了那个躲在门外的身影。原来,和绮礼一样,利威尔这家伙也忍受不了此时礼堂里那堪称‘火热’的气氛,不得不暂时脱身、偷偷藏在这儿来享受一份难得的宁静。
绮礼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他不经意地抬头仰望,却发现此时的天空已经布满了彩霞。隔着利威尔那模糊的影子,远远的他竟是能够看到那道高耸入云的墙壁——没错,调查兵团的本部,就坐落在人类目前的最强庇佑、希娜之壁的附近。
敏锐地觉查到身后出现了他人的气息,利威尔猛地转身,冷漠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怎么,你这家伙也出来透气么?”确定了来者的真实身份,利威尔懒洋洋地挑起右眉,淡淡问道。
似乎是被远方的美景所吸引,绮礼的眼神依旧朦胧地探向虚空中。就连他那一向坚定低沉的声音,都在蓦然变得柔和了几分:“啊,不过没想到,从这里看到的风景会是这么的美呢。”
“哦?你居然也会觉得美丽?你们这些信徒们不是一向把与那玩意相关的一切,都归咎为圣洁无比的神迹吗!”侧过头扫了一眼美景,利威尔半真半假地道,“还是说,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伪装成信徒,刻意打入他们的内部来试图粉碎……”
浅浅的轻笑声从绮礼的口中溢出,打断了利威尔那些越加得‘不靠谱’的猜想。
“你似乎忘记了啊,我说过的,利威尔,”专注地凝视着面前这个单薄的男人,绮礼放缓了语气,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所遵从的,永远都只有我主的意志;我所膜拜的,永远都唯有我主的威能。区区一堵墙壁,却远不能与我主相提并论呢。”
“是吗,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是能达成一致的嘛!”说着说着,利威尔却是忽然站直了身体,借此来开始活动起自己那些有点儿僵硬的肩膀和骨节来,“你知道么,在第一次踏出壁外时,我就明白,那些愚蠢的信仰只不过是愚人们的自欺罢了啊。人类,从来都不该是被圈养起的家畜……”
“……那些充斥着自由之风的平原,或者是夹杂着阴郁之气的森林,这些在壁内未曾见过的景象,都成为了我心底那难以磨灭的画卷。就好像我离开了王都的地下街一样,人类,是可以离开那些墙壁的。”
对于他番这自语般的陈述,绮礼只是静静地聆听,既没有插言的意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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