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秘笈就这样放着?”殷梨亭出身武当,也知天下武功各有传承,似这般同意存放虽是正理,但也不该放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你却是不曾发现,若无那巨鹰,我们不可能发现此处山崖。想来逍遥派早给此处山崖设置了迷阵,教人看不到此处山崖。”
“正是。我初时还好奇明明我们进去前这山崖一直不存在,不料出来时反倒多出一个山崖。如此说来,他们逍遥派的安排还真是有趣。自家看家本领先辈墓碑都放在灵鹫宫外,任是谁也想不到。要做出这样的迷惑大阵,逍遥派先祖当真是个人物。”殷梨亭语带敬意
。偌大一处山崖竟会在世人眼中不存在一样,可见得奇门八卦确实是值得探究之事。殷梨亭笑了笑,他自知自己并无此等资质,此次误打误撞,倒也是桩奇遇。
杨北这时走到摆放的那堆器具前,只觉前胸闷闷地热起来。亟待离去时,虚竹见是外人进入动手相斗。
殷梨亭忙道:“这位兄弟,我二人并无恶意,今日到此纯粹机缘巧合。我等并未觊觎此间至宝,且莫动手。”
虚竹原是带着梦姑回来缥缈峰,因想到姥姥对自己的情义心想过来报备一下。梦姑原是姥姥为让他破戒寻来的女子,虽起因不可一说,到底自己承了此惠。不料拜在姥姥墓前时,看见石室前有不对,一进来便发现两个陌生男子,这才出手打了起来。听这蓝衣男子一说,虚竹方才收手,但也时刻保持警惕。更有种将密室换过地盘的心思暗生,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外人再误入此地。
杨北回身,瞅见来人装扮,只那新蓄的乱发就可猜出他身份,而况此人不时摸着手中扳指,不是虚竹又会是何人。
“不管你二人有无恶意,此处乃先辈埋骨之地,还请二位速速离去为好。”虚竹面无表情发话。
“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杨北拱手一揖。
两人方要离去,突然飘来一阵笛音,虚竹脸色转晴。
待二人转身后看了下石室中一切完好,便欲在洞中再逗留一会儿后便出去找梦姑。
那笛音,恰是梦姑所奏。
等梦姑在山崖那头等到虚竹出现后,这才停了吹奏。虚竹问道:“梦姑,那二人可是已走?”
“什么‘那二人’?梦郎,我一直在此等你,不曾见过有外人出现。”银川公主不解地依偎在虚竹怀里,只道那二人许是说的四剑中的谁?
“莫非我癔症了?”虚竹心想定是心愿达成后神魂出窍了,不然怎会大白天看错人。逍遥宫诸婢也说不曾见过有外人出没。
不过至此,逍遥派密室的阵法又多出许多,灵鹫宫一派更是飘渺神秘日甚。
一曲笛音,郎情妾意,永以为好也。
【第三部★天龙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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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沉默啊沉默,我肿么发现一次穿越比一次囧哩,干笑。
本来木打算让虚竹出场滴说,好吧,等明天下一穿出场吧。
2012…11…8,星期四,晚七点。
☆、Bang 43 金玉
杨北很纠结。
在耳边响起笛音那时起;杨北就觉得自己不该迈进缥缈峰上那个山洞;这一刻杨北很有种被人附体的冲动。
他要是不去天山,就不会顺便去趟缥缈峰。他要是不去缥缈峰;就不会误打误撞闯进那个山洞。他要是不误打误撞进了山洞;就不会听见在他现在看来恶劣至极的笛音。他要是不听见那笛音,就不会胸口又热……
原先就有些热,笛音袅袅之际;热度愈来愈高。
那一瞬,杨北甚至怀疑是不是余毒未清?
杨北原本还打算霸气侧漏一回带着殷梨亭找个僻静山洞;谁想突如其来的发热;最终证明不过是玉佩的恶趣味。
该死的最后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自名为金玉的空间?
犹记那时;二人身后的虚竹只在开始算是目送他们离去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去查看洞中物品,更没留意到如洞外日光般耀眼的突然闪光,自然也没注意到有两个人突然消失在原地。
杨北懊恼地紧紧拉住殷梨亭生怕这一闪光两人就又分开两地。空间又一次坑爹的把他们俩人从山洞直接扔进了玉佩空间,没有一点预兆。
等杨北反应过来,忍不住破口大骂:“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殷梨亭有些反应不过来,突然问道:“不是说我活不了多久吗?”
杨北身形一顿,顾不上再骂空间,用力把殷梨亭拉至跟前。
明明是空旷的绿色空间,两个人紧紧相贴,氛围再无往日的平静。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活不了多久了六叔?”杨北脸上再无平日在殷梨亭跟前的温和笑意,绷紧的脸看不出喜怒。
一时错口,殷梨亭颇觉懊恼,后退几步,看了看这又突然把两人带进来的绿色空间。
“六叔?”杨北又问了一句。
“那次你我分离后,我其实和你相距不远。那时你一人在空间,我在另一边,却不只是一个人。”殷梨亭回想起那日的惊吓,竟然笑了。
“这里明明一直都是空无一人才是。”
“它也只和我见过一回,只那一次,它对我说我出了空间后在外面的这个世界活不长久。我那时见你被空间甩了出去,自然不肯留在空间里。”殷梨亭扯扯嘴角,淡淡一笑,“你是我最熟悉的人,我怎
么会为了活在你看不见的空间角落里?出去后遇见你,我却不希望你日后为了我的先行一步难过。”
杨北了然,后怕道:“你不该瞒我。不论你那时对我是什么感情,你也都是我在这个世界最最熟悉的爱人。这个世界你活不长,我自会陪你。我说过,这一生只喜欢你一人。”
殷梨亭没有开口打断杨北的话,黑褐色的瞳眸静静望向对面的杨北。
脑中只有杨北从少年突然变成男童,而后和从中年变成婴儿的自己一同长大,直到现在,也只在空间里分开过那么一阵。殷梨亭有些好奇,这个在他眼中永远是小辈的爱人从前的样子会是怎样。他只为自己说的“活不长”忧虑却不作出其他表情令自己害怕惶恐,又可以这般平静地说出和自己一同死去的话。
殷梨亭想,他舍不得死了,比以前还舍不得。
他的小北啊——
“你会离开武当也是因我之故,你会离开古墓也是因我之故。害你失去武当殷六侠的身份,我一直心里愧疚。”杨北近前,手重重搭在殷梨亭肩头。
“我喜欢你,半点不是因为我的愧疚。爱就是爱了不是吗?我不想我的喜欢给你带来负担,同样也不会希望你因为时日无多担忧我的下落。套用古话便是死生挈阔,实在点便是同生共死。这都是我的选择,你不用负担太过。”杨北说完这一句,紧紧抱住身前的殷梨亭。
依依不舍,在生离死别面前,瞬间再多也不够用。
“我险些失去你而不知,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足够好,却连你过往的逃避忧色都是为的什么尚且不知。六叔,对不起。”
殷梨亭从没听人这样肉麻过,从武当到古墓,江湖人士岂会如此儿女情长。便是他过往失去晓芙妹子痛苦难捱,也都是把心思埋在心底,实在难以忍受时才会寻上一二熟人把酒忘忧。只是在遇见杨北后,似乎听见怎样的话都有可能,殷梨亭有些不忍。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殷梨亭指尖描绘杨北年轻的轮廓。得天独厚的年轻,不知是空间的馈赠还是古墓玉蜂蜜的滋养。在自己面前的杨北,永远如此年轻,永远如此单纯。
“这不怪你。”殷梨亭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让杨北放下后怕和愧疚。只是这种可能的结局,本来便与杨北无关。
食指掠过杨北的唇角,殷梨亭凑上前轻轻吻道:“我都不在乎生死了,你既然也不
在乎了,还在乎别的作甚。”
杨北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成为武侠世界的路人不够,害得殷梨亭同自己一起,甚至要害得殷梨亭死在异时空。
“我爱你。”所以其他什么都学会不在乎了。殷梨亭第一次如此主动,脸上早红成一片。轻易推开杨北紧要的牙关,追逐杨北抿嘴时抻平的舌,涎液相濡。
“对不起。”杨北知道自己性格里的缺陷,此刻也更因此厌恶自己。只是如殷梨亭说的一般,有些在乎其实已经不再必需。他需要的,不过是陪着在外面活不了多长的殷梨亭再久些时候,那连厌恶自己的时间也不再被需要。双手搂紧殷梨亭,杨北看开后回吻殷梨亭,指尖划过殷梨亭平滑的锁骨,杨北身上有些发热。
“啧啧啧。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我模拟的热度总是不对呢,眼见未必如实是这个意思呢。”一声古怪的童音带着回音般响起。
殷梨亭听出那是那怪物的声音,回头一看。
杨北也从升腾的欲。望中醒转,直直看向地上那个跟足球一般大小的肥“兔子”。
“呀,你们怎么停下来了?我还没记录够呢。”怪物“兔子”不满地嚷嚷,扭身不满时圆圆的尾巴微微跳动。
很有喜感。杨北满头黑线。
“你就是空间?”看到这样一个卡通的生物,杨北无奈的表示自己严肃无能。
怪物“兔子”点头,短短的尾巴再次晃动,身上的肉在白色的皮毛覆盖下弹动。
“我才不叫空间呢。我叫金玉,比你的东南西北好听多了,比梨子也华贵多了。”金玉睁大眯成缝的眼露出红色的瞳仁,试图摆出自得的表情,肉肉的脸在杨北看来很有让人欺负的冲动。
“好听,华贵。”杨北只当逗宠物。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坑人空间罢了,他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这次怎么会在我们面前出现?我进来这里那么多回,一次没见你出来过。”
金玉气哼,有些沙哑的童音怎么听怎么古怪,“谁让你放着我这么好的地方不用,不好好修养不说,还把我送人了。我是和你一起离开你世界的,其他人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北理解金玉是在宣泄自己把玉佩给师父佩戴的不满,和殷梨亭一起听这肯现身的空间说话。
“你把我送人了,我醒了过来看见你,一生气就把你带走,怕你
一个人无聊,就把梨子一起带来陪你。”金玉越说越高兴。
想它本是突然有些灵识的玉石,谁想还没来得及大发神威就看到主人跌落山崖险些摔死。耗尽魂力才把主人转移到另一个世界里和自己前身相似的玉佩的主人肉身里,自己也把灵识依附在杨北的玉佩里,生怕主人又出点岔子,主人一流血进去它就让主人发现了自己形成的空间。谁想这位主人还是傻乎乎不把自己当回事,它那时魂力没有全部恢复,在主人面前无法显形更无法说话,自然希望主人多进进空间修炼修炼。
金玉有些懊恼,谁想到主人竟然把自己送人了呢,虽然那是什么师父也不行。害它恢复也变慢了,好转后一生气就把主人带走了,目的地正是主人身上古墓玉牌的所在,只是不小心错了时间。金玉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带错时间的,不然怎么算是惩罚呢。谁想自己带走主人后,主人在古墓里头更是用都不用自己,视自己如无物,这对一个有了灵识的宝器来说是严重的侮辱。
又一生气,金玉微微低下头,生怕自己的脸红被人发现。其实那时是他看到那么好看的雕像兴奋过度,想起从前听来的“美人如玉”就一兴奋把主人送去了美人雕像处。
杨北怒极反笑,可以活着自然感谢金玉,可当金玉的便宜主人也忒让人哑口无言了。杨北只问了一句:“就算那样,你又怎会说出梨亭活不长的话?”
金玉抬头看了看越来越看不出表情的主人,喘着大气嘤嘤哭道:“呜呜,别人说的真是对的。主人你果然见色忘玉……”
又抬头瞧见杨北听自己闹腾也不说话,放心大胆地继续干嚎,“你一直不喜欢金玉的存在,金玉自然难过。你要是一直谁也不喜欢我也没什么感觉,可你喜欢上我为了怕你无聊顺便带来的梨子,我能不难过嘛。再说,我也没骗人啊。梨子在武当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叔了,再到射雕里头从头长大过了小几十年不就差不多到他阳寿的最后时间嘛。”
殷梨亭从来不知这个在自己面前用尽嘲笑语气的小怪物竟然会在杨北面前这样服软,甚至他都觉得金玉说的一切恍如天方奇谈。只是从他离开武当起,再奇怪的事情,殷梨亭自认也能接受。
“你说我阳寿将尽,那我为何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金玉白了一眼殷梨亭,哼道:“我只是说你在天龙的世界里头不该活那么久,可没说不能把你带回来。”又瞥了眼杨北,金玉狗腿地笑说:“怎么说你
都是我主人喜欢的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