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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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 第6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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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幕僚的第一种方案,“虎翼军集中,和敌军那矛手阵接战!”

    令下如山倾——近万名虎翼军,披着沉重步人甲的士兵,铁颊覆面,在听到出击的大鼓和号角声后,静默着将手里的巨斧长刀端平,铁甲相连,如层层黑潮般,踏着震栗大地的脚步,向着三翼旅团的矛手方阵压了过去。

    控鹤军的士兵也分散开来,拼死节节卫护着同袍们的进攻。

    此刻,战场的炮声已然平息下来,只剩下乱射的砰砰砰声,原因很简单:火箭都已射尽,而双方轻炮的炮弹不是打完,就是炮膛过热而损坏掉了!

    层层叠叠的尸体,满地树满的箭杆,散乱遍地的变形铅丸,被犁翻了几遭的肮脏雪地,黄、黑、白数色掺杂,狼藉一片:三翼旅团如城壁般的战线前,所有矛手在尖利的哨子声里,也将大步兵矛挨个端平,“我们的矛林,就算是世界上最灵活狡猾的蛇也溜不进来!”

    而正在涌进的宋军虎翼军当前的一名虞侯,突然走着走着,就低声吟唱起歌来,虽然隔着覆面的甲片,但四周并肩而进的同袍还是听到了这歌声:

    “忆昔从此路,连年征鬼方,久行迷汉历,三洗毡衣裳。”

    随后,其余的士兵也边走边唱起来,嗓音悲怆,“百战身且在,微功信难忘,远承云台议,非势孰敢当?”

    结果歌声应和得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宏大,“落日吊李广,白身过河阳,去日姑束发,今来鬓成霜,虚名乃闲事,生见父母乡!”

    唱到“父母乡”时,许多士兵都带着低泣之声。

    乱飞的风雪当中,那领唱的虞侯在逼近红手旅团矛刃大约数十尺开外时,突然仰面大呼唱到,“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从军有苦乐,此曲乐未央,进,进,进!”

    “杀海西蛮夷,进,无退!”

    士兵们的热泪凝结在脸上,没有擦拭去,就争先恐后的怒吼着,将原本的横队冲锋成了无数凸前的铁簇阵形——领唱的虞侯而后翻腾跃起,挥动着丈余的大长刀,舞成了团如蛇般的白练之光,连砍断数根向他伸出的大步兵矛,但却撞在了接后的矛刃上,铠甲尽碎,口鼻冒血,死且不倒,挡住了同袍的前进路线,无数虎翼军士兵接踵而上,刀砍斧劈,和三翼旅团的矛阵舍命厮杀在一起。

    此刻,马克亚尼阿斯驰到了同样混战一片的右翼,手举着小旗,对着站在指挥位置处的卡贝阿米娅和阿塔米等将官喊到,“皇帝陛下的命令,右翼全部士兵发起总猛攻,陛下说不要伤亡数字,只要你们前进!”

    “执政官殿下。”年轻的保罗派将军阿塔米望着有些犹豫不定的卡贝阿米娅。

    但很快执政官挥动金手,“保罗派的勇士,我们率先出击!”

    号令声里,蒙着黑袍的保罗派士兵,怒喊着使用手头上的所有武器,跃出了庇护自己的车垒,而后塞尔维亚大旅团在左,伊庇鲁斯大旅团在右,一万多人潮水般对着靖西军发起了前赴后继地猛攻,许多士兵中箭中弹倒下,但后继者迈过他们的尸身,继续咬牙往前决死猛攻着。

    靖西军的马军指挥使辛兴宗看到敌人的猪突猛进,一时间也慌了阵脚,急忙指挥所属的骑兵自侧面攻击敌人,但两千名塞尔维亚骑兵却也迅速赶到,和辛兴宗在风雪里乱战起来。

    一时间,双方的两条战线都互不相让地角力起来。

    战局的天平,又转回到了高文方的左翼。

    左翼还能坚守多久?

    答案是皇陵禁军给的,当他们披着扎甲同样举着长战斧,加入到左翼阵线当中后,沃尔特、赞吉顿时勇力倍增,科布哈的塞尔柱骑兵也总算稳住阵脚,开始回身作战。

    很快,刘光世也好郭祖德也罢,他俩和武骑军就此被逐出了沃尔特的车阵防线。

    其中刘光世连斩五个首级,换了三匹战马,血染满身,回到阵中所喊的第一句话就是,“给小太岁换匹马来,再突他一遭!”

    而高文左翼方,边民勇士百夫长日加塔也大呼到,“我要五百名志同道合的战士,愿意带领他们攻破敌人的车垒!”

    皇陵禁军的统领将军米哈伊尔。尤斯塔斯也骑马来到老沃尔特的前面,“我选出八百名披甲的皇陵禁军士兵,一道突破敌人的车垒。”

    “反攻的时候到了!”老沃尔特也豪气顿生,“将车垒线往前推移,缩短我军突击队的攻击距离。”

    “omana万岁!”车阵两侧的架车背车率先被边民们推动起来,向督军将军所说的目标处前进。

    这些轻型车辆上不但有对抗骑兵的叉枪,其前还悬着羊毛盾或毡布,来抵挡敌人的远程武器,一队队边民勇士和禁军斧手正猫着腰跟在其后。

    就在大伙儿推着轻车时,突然阵尖利的响动,他们仰头望去,只见宋军的砦脚车营后,升起许多飞舞的重物,旋转着,朝他们砸来。

第75章 火秤砣

    那个瞬间,罗马的皇陵禁兵和边民们看清楚,那些飞旋的重物是烧红的铁锭块,或者得准确些,是宋军车营内的士兵用炭火把铁秤砣给烧得赤红,而后摆入不引火材料的弹兜里,用十六座“柱腹连射砲”(一种轻便的三梢抛石机)连续不停地抛射出来的。

    郭成指挥使的车营战术,向来是将砦脚车围成对敌三面,车厢上悬着毡布、旁牌捍矢,而后布设上轻炮和神臂弓、床子弩,配合士兵的斧枪、长刀和火铳,再于其后架起抛石机,形成多层火力、滴水不漏的车营工事。

    包裹在火焰里的铁锭飞速旋转着,带着恐怖的呼呼声,在抛射的自由落体过程当中,不断把空中敌我交错往飞的箭矢绞碎、爆燃,形成团团带着轨迹的红莲绽开,接着劈头盖脸地砸到罗马军正在推动的架子背车躯干上,没有任何盾牌和皮革能抵挡得住这种攻击:瞬即就有十多人被击中倒地阵亡,许多辆背车被击得趴窝,熊熊焚烧起来。

    日加塔看到这个这个情景,又望见风雪当中,敌方车营后摆臂弹动声铮铮不绝,火红色的飞铁锭接二连三地升腾起来,而后他怒吼起来,先是挥手对正在解开皮索准备战车冲击的老沃尔特喊到,“你们快些,叫边民的箭手和矛手跟在战车后,我带着选出来的五百士兵先上,不要掩护了!”

    随后日加塔的皮革甲肩带上悬着三把上好弹药的短铳,一手举着把骑兵斧,一手高举着战旗挥动着,“冲啊,冲啊,不要呆在车垒后像个懦夫,给我死命朝前冲,点着火焰往前冲,烧毁敌人车辆间的铁索,冲进去混战,乱战,死战!”

    “等五杆砲和霰弹炮上来。”

    “还等什么!?冲啊!”

    接着他赶到停下来不动的燃烧车辆前,拉扯、踢打、怒斥蒙住的边民士兵们,并将战旗搁在火焰上烧着,而后如雄狮般跃了出去,踏着箭矢和铅丸如雨的死亡地带,步行冲锋着。

    十几名受到鼓舞的边民也抽出车辆备着的木棍松明,将其点着,而后也举着斧头、镰,跟着日加塔冲了上去。

    接着就是几十人,上百人,数百人

    甚至边民的披着铠甲的猎犬们,也呜呜呜号叫着,窜过火焰,争先恐后地随着驯养的主人,一并扑了上去。

    其后是米哈伊尔将军,他骑在战马上挥动胳膊,数百名蒙着双重铠甲的皇陵禁军战士,也举着长柄斧和长矛,踏着燃着融化的雪地和草芥,如海浪般跟在其后压了上去。

    沿路上不断有人惨叫着,被神臂弓和火铳射杀,以各种各样死亡姿态跌倒在地上,但其余人或者勇敢地接着冲,或者不断喊着上主和圣母的名号,不去看同伴的尸体,飞速跑动,还有的低着头歇斯底里地喊着,耸着肩膀硬着头皮,只顾向着敌人的车辆所在地密密麻麻不顾队形地冲。

    “指挥使大人”被边民决死冲锋的骇人气势惊呆的宋军车营虞侯,拉住还在挥动令旗指挥的郭成将军,意思是这带的车营只有三个指挥的士兵,怕是抵挡不住敌方这决死的突击。

    “不准退!”郭成也怒喊起来,接着他立在车厢里回身,给后侧休整的武骑军即番军蛮骑们打出旗号,意思是“我决死顶住,你们很快就得发起突击,将敌人重新逐回去,突破他们的阵线。”

    接下来郭成将手劈下,对着全营士兵喊到,“上猛火油柜,其余士兵举长刀,和蛮夷拼杀到底!”

    这声命令后,几乎每辆砦脚车后,都有一对带着皮笠子的宋军士兵伏在车厢板后,将一根长长的唧筒伸出射击孔,一人负责击发,另外人在旁侧推着带着四个轮的有抽油柜,之间有皮管相连。

    “烧,烧。”

    刺啦,刺啦的声音炸起,宋军车营前条条火龙飞出。

    同时,一些边民也半跪下来,两人一组,将手里的“火蜥蜴管”用插销点燃,嘭嘭嘭,同样射出白色刺目混着契丹雪的火焰。

    还有人到处飞掷铁火毬,四处爆炸声不绝。

    顿时双方都被火给包围住了,日加塔的铠甲上带着烟火,他突到了两辆车间的位置,将被烧着的铁索用骑兵斧利索地给劈开,“波良勇士日加塔突入进来了!”

    其余皇陵禁军和边民们也陆续斩断了砦脚车间的铁索,——它在严寒和火烧双重作用下,会变得十分脆弱,反倒不如高文车垒的熟牛皮坚韧可靠——自各处缺口和宋军士兵血战一团。

    车辆间的鹿角、荆刺枝条、竹筐乃至架设的炮管都在燃烧着,宋军车营士兵们也怒喊着,居高临下,将自制的“手炮”不分敌我雨点般飞掷下来。

    “我们的骑兵来了!”一名刚刚点着手炮砸出去的宋兵指着后方扬动铁蹄,重新席卷而来的武骑军的人马和旌旗,兴奋地大叫道。

    其余士兵也都士气大振,应和起来。

    但随即,那宋兵嗖得声被一支箭射中脖子,倒筋斗自车厢上跌落下来。

    咯吱咯吱和有节奏的号子声里,老沃尔特站在覆甲指挥战车上,和其余僚车一起,不断射出弹丸和弓箭,缓缓接近着郭成的车营,就像战船间要开始“接舷战”那般。

    车厢上立着的,都是精选出来的奇里乞亚、亚美尼亚或伊庇鲁斯的山民箭手,他们毫不歇气地施放准确度极高的箭矢,不断将宋军士兵射落射倒,来掩护己方士兵,渐渐将敌人给压制住了。

    “伙子们,友盟的骑兵来到了!”老沃尔特白发苍苍,挥动旗子也大声鼓舞到。

    在他身后,果然科布哈重新组织起四千骑兵,越过了两道快要咬在一起的车垒线,和迎面扑来的武骑军接战起来。

    风雪里,塞尔柱骑兵发挥看家本领:在马背上举着角弓,不断盘射、回射和奔射,一队队人马呐喊着,刚在驰回的马背上转身射出箭矢后,阵列待机的骑兵又补上来,交踵复始。

    而武骑军的骑兵们也丝毫不示弱,他们同样擅长盘旋射箭,其中“分马鬃突射”尤为擅长,一箭穿甲箭飞去,敌方非死即残,双方平分秋色,绞杀在了一起。

    但这时,宋军车营步兵出现了军力不足的危机。

第76章 从马直

    三个指挥,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五百人,再加上部分支援发炮抛石的景教徒,也就二千人左右。而在这段战线上,光是边民、皇陵禁兵加一起就有六七千,狂涛般朝郭成的车营里攻,前队被逐出后队又突入,车辆间的铁索也被烧毁砍断,整个营地被渗透得如筛子般,而罗马军则像不断朝筛子孔里延烧的火焰。

    正面老沃尔特的三十余辆覆甲的战车,车前探出的铁刺也纷纷捅入到宋军砦脚车厢板当中,封死了其射击的孔道,接着车辆间和车后隐藏的边民们呐喊着,纷纷将手里的桡钩探出,钩住了敌人的车辆,并不断拉扯,要将对方的车营撕出个大的“豁口”,好让骑兵突入进去冲散摧垮郭成的车营!

    “义兄!”这时,披挂齐整拔剑亲自搏杀的郭成,满腔悲愤地对着团团逼近的敌人大喊道,也不清楚他那指挥武骑军的义兄郭祖德是否能听到。

    其实,郭祖德和刘光世的骑军就在莫夫城西北侧,距离车营大约千余尺开外,和科布哈的大队塞尔柱骑兵们悍斗不休。

    不久后,重新恢复过来的塞尔柱骑兵如蝇群那般越聚越多,搁在平野和山峰间的地带又非常狭窄,使得武骑军阵后的七千余蛮骑无从施展。

    出击路线被堵住的郭祖德忧心如焚,他左右驰突指挥,但是前去车营的战线还是被这群举着狗牙旗的突厥骑兵给牢牢锁死,若是直接自后方入车营,那么骑兵就等于废了必须要徒步和敌方步兵混战,武骑军不过三千精锐,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郭祖德差点吐血。

    这时刘光世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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