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
“开始吧。”
启介笑得不怀好意,最后叠了几叠,飞速把牌一甩,啪的一声,均匀地平摊在了光滑的桌面上。
一共就三个人,会轮流洗牌。
“顺序随便吧,谁先谁后都一样。”
凉介不甚在意地随机抽了两张,启介大大方方地就选了相连的两张,留下纠结不已的拓海。
……总觉得有陷阱等着自己去踩。
“没什么好怕的,快点。”
启介看拓海犹豫不决,出声催促。
“嗯好吧。”
拓海硬着头皮,挑了最有感觉的两张,只是一拿到手就后悔了,想放回去,又怕被人觉得大惊小怪,便把这冲动给忍了回去,听着启介轻快地宣布亮牌——
凉介的黑桃红心,拓海的方块红心,启介的梅花梅花。
启介:“……”
拓海大大地松了口气,在知道自己多虑后,那股心头萦绕的阴影也烟消云散了,变得多了几份兴致勃勃:“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启介其实两个都不在乎,但一想到要是选择后者的话,这回得到发问权的老哥没准借机会整蛊他,于是保守地决定走风险较小的那一边:“大冒险吧。”
拓海有些失望。
凉介莞尔,淡淡地看了眼酒杯,意思不言而喻。
知道老哥这次算手下留情了,启介干脆利落地端起杯底,捏着杯柄,头一仰,潇潇洒洒地一饮而尽。
凉介等他喝完了,才说:“我本来想说只用你喝一口的。”
启介:“……没关系,再来吧。”
他先前调了好几杯,倒也够用,除非接下来的几轮全都选了大冒险。
哪怕他倒霉到这种拼概率的事也全中标,这种度数的酒,没个七八杯是灌不倒他的。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下一个受惩罚的是拓海,他则逆转成了宣布惩罚的人。
在拓海看来,启介的眼里闪着精光,整个人都瞬间抖擞起来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拓海瞅了他一会,不自觉地带出了些怯怯地说:“真心话吧。”
启介想了想:“在遇到我们之前,你和别人交往过吗?”
这问题很简单,拓海也回答得很爽快:“没有。”
——启介愉快了。
凉介却有些无奈,如果是他,就绝对不会把问题浪费在这种通过自己调查,甚至是对对方的观察中都能得出答案的地方。
下一轮又是拓海受罚。
偏偏这次还是拓海自己洗的牌,虽然有些嘀咕运气不好,但他也不紧张会被问到困难的问题,想也不想地就挑了真心话。
凉介对他笑笑,把牌扣在桌面上:“什么时候有空了,愿意跟我去宾馆吗?”
要说直白也不算,但暗示性强烈到足够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真正的意思。
去宾馆自然不是打电动看电视了。
拓海的脸一路从脖子根红到了双颊:“…………”
启介瞠目结舌:“…………”
和毫无心理准备就被击到这一直下意识地回避这类问题,而且还是以颇露骨的方式而大脑短路的拓海不同,启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后悔得要命——可恶啊!老哥太过狡猾,这种问题竟然还能这样问?
拓海满脸通红,好久才以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音量应着,还点了点头。
——凉介满意了。
“下一轮下一轮!”
启介迫不及待地嚷嚷着,催凉介洗牌。
只可惜幸运女神暂时还不站在心急如焚的他这边——作为施加惩罚方的拓海,为了报复他那表现的兴奋过头而暴露无遗的司马昭之心,狠下心来让被惩罚的他绕着整个KTV跑了30圈,即使是体力充沛身体素质出众如他,等好不容易回来,累得就差像狗一样吐舌头了。
不是不想赖账,或者偷工减料——可有洞若观火的老哥坐镇,怕被抓到把柄的他还真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很勤快吧,是不是值得表扬(づ ̄3 ̄)づ╭?~
☆、第127章 谈判
等启介缓过口气了;游戏继续;这盘输的是拓海。
又是启介进行得到了惩罚他的权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启介一脸的跃跃欲试。
拓海当机立断:“大冒险。”
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出,启介这时只会问出跟刚才一般无二的问题;或者还更进一步。
“可以啊。”启介促狭地嘿嘿笑着:“那你过来亲我一下。”
拓海:“……”他以为喝酒就行。
启介见他凶巴巴地瞪自己;得寸进尺地又补充一句:“必须舌吻,亲脸亲手都不算。”
拓海:“…………”
启介懒洋洋地把牌一丢,激将道:“你不会做不到愿赌服输;连这种程度的账都想赖——唔。”
话还没说完,拓海带了几分恼羞成怒地借着这股气势撞了上去;差点没叫牙齿把嘴唇磕破了。
“哟,这样不算。”
他只是勉强把嘴唇给对齐了;匆匆地一贴后就要后撤,可启介在回过神来后迅猛地揽住了他的后颈,把他给抱住了,另一手不轻不重地按着后脑勺,一边游刃有余地调整角度,一边用粗糙的舌苔摩挲着拓海那紧张得微微颤抖的敏感口腔。
拓海推了推他,随后就感觉到了启介加大了禁锢的力道。
“闭上眼,”启介抽隙说着,“这是基本的接吻礼仪。”
拓海不想听他的,但距离太近了,与那双视线*辣的金色眼眸对上足以让人浑身发麻,也就听从了 。
启介看他居然难得地听了一次话,高兴之余,还不忘冲一旁淡定地抿酒的大哥送了个得逞的得意眼神。
凉介不慌不忙地抿了三口酒,看启介还要把这吻无限延长,而闭着眼睛的拓海已经有些缺氧了,便麻利地把另一只巴掌大的陶瓷小酒杯给掷了过去,咚的一声闷响,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弟弟的脑门。
“干嘛啊老哥。”
启介不甘不愿地松开了被吻得手脚发软的拓海,揉着发疼的部位。
“超时了。”凉介微笑着解释。
启介回想了下,犹疑地问:“我们事前好像没制定时间限制吧?”
凉介加深了笑意:“是我刚才临时决定的。”
启介的食指有意无意地抚着嘴角:“这样可不公平。”
两兄弟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地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拓海:“那个……凉介,牌。”
凉介将手里的纸牌递给等着洗牌的拓海,低垂着眼睑,淡淡道:“那你就最好不要太得意忘形。”
感觉那平静话语里的杀气,启介识趣地没提出异议,看着拓海洗牌,心里突然泛起了嘀咕:这都玩了4轮了,大哥还没中过一次招吧?
——概率这种东西也因人而异吗?还是说幸运女神比较爱看脸?
托丰富的被坑经验的福,启介本能地觉得,与其相信纯粹是运气作祟,还不如怀疑大哥是不是在某处地方动了手脚。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启介死死地盯着凉介的一举一动,力求逮住蛛丝马迹,直到亮牌时候到了,他也看到自己手里捏着两张梅花。
“看来又是你了。”
凉介温文尔雅地笑着,看着如遭雷劈的启介的目光就像蜘蛛盯着在自己网里徒劳地挣扎着的苍蝇:“选哪个?”
启介半点不怀疑如果回答后者的话,自己将会又要绕着KTV跑个三四十圈,便大喇喇地回答:“真心话吧。”
“哦。”凉介想了想,问:“你一共跟几位女朋友去过宾馆?”
拓海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启介:“………………”
凉介唇角翘着,眸光深邃:“不说实话的话,现在挑大冒险还来得及。”
启介痛苦地纠结了半天,面部表情瞬息万变,一会蓝一会红一会黑的,最后在拓海的催促下,艰难无比地回答:“零个。好了,下一轮吧。”
他知道这话一出口,等于说以前为了扮酷,想自诩经验丰富而在老哥面前吹过的牛皮尽数暴露了。
拓海的反应倒还好,只稍微有些诧异,凉介却是皱起了眉:“你确定?”
启介脸皮抽搐:“……是啊。”
凉介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如启介所想的那般挖苦他。
“继续。”
鉴于这几次大冒险和真心话都同样坑人,拓海是说什么也不肯玩下去了。
启介耸耸肩,大方地放宽了条件:“不如这样吧,大冒险只能限定于喝半杯酒,不能再做别的,除非受惩方自愿。”
拓海同意了,征询性地看向凉介,嘴里说着:“这样还好……”
凉介的答案更简明扼要:“随意。”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他们边聊边抽牌,到了最后,这剩下的五杯酒里有四杯都进了运气较差的拓海的肚子里,晕得快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凉介这时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去了。”
拓海迷迷糊糊地揪住他的袖子,嘴唇嗫嚅了下,轻得谁都没听见。
“拓海,怎么了?”
凉介体贴地附耳过去。
拓海沉默了会,委屈地说:“……我不能开车了……”
他还惦记着不能酒驾这事。
凉介禁不住轻笑出声,以那温柔得能叫所有女性心醉的嗓音低低地道:“我送你回去。”
“唔。”
凉介不得不重复了好几遍,拓海这才放心地把袖子松了,抑制不住地低低呻、吟着,仅存的一线清明让他依稀记得一点重要的事情,开始慢吞吞地摸索自己的口袋,检查钥匙在不在里面——
只是准头明显太差,不仅没能伸进衬衫口袋里,还因动作太大太粗鲁,把纽扣都崩掉了几颗。
胸膛上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就这么被暴露了出来,还有形状漂亮精致的锁骨,朦胧的照明给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更衬得拓海脸上的晕红和微肿又因沾染了唾液的唇瓣惑人。
启介看得有些口干舌燥。
“大哥,”凉介毫不费劲地把拓海给公主抱了起来,步履稳稳地走向门口的方向,启介忍不住叫住了他:“你真打算把他送回家去?”
凉介没有回头,脚步却顿住了:“不然?”
“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做。”启介识破了他的真实计划,笃定道:“我也要加入。”
凉介笑了,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凭我现在有打电话给藤原文太的能力。”启介狡猾地说:“他就算答应了让拓海跟你尝试交往,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尤其今晚。”
凉介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将烂醉如泥的拓海小心地放回沙发上,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说吧。”
这是要谈判的姿态了。
启介知道成功只是刚开了个头,按捺着心里的激动,也依样画葫芦地坐好,诚恳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
凉介瞥他一眼,笑笑没有说话,顺便把长袖衬衫的袖口里藏着的十几张扑克牌给取了出来,面色如常地将它们丢回了装着游戏道具的抽屉里。
启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果然有作弊!!!!
“因为我是你弟弟,你没办法像当初对秋山那俩家伙和恭子沙雪一样解决掉。”强忍下痛斥玩个小游戏都要作弊的大哥的冲动,启介从大哥眼里读出了‘你知道就好’的意思,斟酌着话语,自言自语般接着说:“实际上我也一样,不然我随时可以直接把情敌揍到只能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或者就把这家伙抢走,逼他适应我。”
说到这,他有些怀念,又有些怨念:“先认识拓海的明明是我啊。”
——当初还被耍诈的混蛋家伙气了个半死。
“但先对感情产生觉悟的是我。”凉介平平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指出:“如果不是我出手的话,你对他的感情恐怕一直不会觉醒,只会以为是对强力竞争对手的钦佩。”
启介哼了一声,虽然信了大半,嘴上却还强硬道:“不可能。”
“信不信随你。”凉介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柄,复又放下,转而握住拓海的手若有所思:“拓海最先爱上的也是我。”
启介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语气里带着的不确定性,大喜过望:“你也承认他现在对我有感觉了?!”
凉介:“呵。”
启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凉介沉默片刻,忽然话不对题地说:“其实你在上国中之前,父母都最宠爱你,因为你是家中的幼子,性格也比较活泼好动。”
启介一时间没能适应话题的突然转变,语塞了半天,才说:“但他们赋予最多期待的永远是你。”
父母对启介的彻底放弃是兄弟俩默契地不去提及的一个禁忌话题,凉介此时却主动打破了这个不成文的惯例。
“那只是他们觉得我适合扛起责任。”凉介闭了闭眼:“因为曾经非常地爱你,才无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