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alk to me,or lie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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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talk to me,or lie to me-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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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在这孩子手下中招两次,而且还是同样的设局……果然还是该称赞他吧?
  没有办法凝聚魔力。身体也因为被长矛钉牢而动弹不得。此时的他不过是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十三岁少年。
  他勉力将视线从胸口的长矛上挪开,看向那张被血染污了的小脸。
  “安斯伽尔……” 他的声音近乎耳语。
  银蓝色的眼睛毫无神采地回望他,血污从铂金发丝间蜿蜒流下,淌过黑色的校袍,汇进地面那滩怵目惊心的血泊。
  萨拉查一口气被血痰哽住,却连咳嗽也办不到。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先窒息而死。他再次苦笑,却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脱困。
  一千年前的方法不能再用了。
  更何况,有一句话,他一定要说。
  被封印在海底一千年里也不曾忘记的话语。
  眼中酸涩,视线被温热的液体阻隔而逐渐模糊。萨拉查凭着印象,抬起唯一能活动的右臂向前伸去。
  “安斯伽尔……嗬……”他嘶声呼唤,“……好孩子……”
  银蓝色的眼珠转了转,盯向萨拉查的手指,就仿佛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它们。
  “……抱歉……”
  指尖轻触少年的脸颊。
  “……我很抱歉……”
  萨拉查轻声道。
  迟到一千年的道歉让少年的神色有了变化。他的表情从疑惑到愤恨,随即转为深深的痛苦。安斯伽尔捂住双耳弯下腰,在冰冷的旋风中疯狂大吼:“骗子——!!!!”
  第六支长矛穿过萨拉查右掌掌心,钉入石壁。
  整个霍格沃茨在安斯伽尔的咆哮声中剧烈震动起来。
  萨拉查不确定自己失去了多长时间的意识,或许仅仅是被剧烈疼痛袭击后的几秒。当他醒来时,安斯伽尔还在发疯般尖叫着。巴掌大的小汤姆使劲拍打他的脸,但那毫无质感
  的手掌只能一次次挥空。
  “萨拉查,萨拉查!醒过来!”汤姆焦虑地喊道,“你逃过一次,你会逃过第二次的,对不对?”
  萨拉查看着Q版小汤姆,不合时宜地想笑。但此刻连摇头都费力气。他做了个“不”的口型。
  汤姆看上去要跟着安斯伽尔一起发疯:“你会死!而我也会死!”
  萨拉查闭上眼。
  冷。
  体温正随着大出血而流失,生命随时会消散。按理来说此刻正是魂器吞噬生命力的最好机会,但汤姆不仅没有强壮,反而愈发虚弱。萨拉查心念微动,再次睁眼,却发现汤姆正趴在心口上满脸惶急地将自己的的生命力回注给他。他苦笑:“都这种时候了……”
  “我不能让你死。”小小的脸蛋上满是认真,“既然毁灭世界没指望了,我总得对得起把我切片出来的我自己吧?”
  乱七八糟的逻辑,却让萨拉查有种微妙的熟悉亲切感。他在无边无际的疼痛中勾起唇角,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夜晚,带着伤回到霍格沃茨被人紧紧抱住时的安稳静好。
  意识迷离起来,连额头被人用长矛抵住的感觉也并不清晰。“魔鬼!”安斯伽尔开口,语气中痛苦的成分远大于仇恨,“你居然会道歉?道歉?——我死去的家人不需要你的歉疚,他们只需要你的鲜血!”
  “不是对他们,安斯伽尔……”萨拉查在半昏迷半清醒间低声回答,“是对你。”
  安斯伽尔冷笑:“为你背叛曾经如此信任你的我?背叛全身心的爱戴着你的我?”
  “为我杀了你。”
  安斯伽尔的手臂激烈地颤抖起来,在萨拉查的头上造成更多的划伤:“……你说什么?”
  黯淡的绿眸里满是哀伤和内疚,萨拉查因血糊住视线而疲惫地闭上眼:“你……没注意到吗?安斯伽尔……已经过去一千年了……”
  安斯伽尔愣在当场,萨拉查接下来的话几乎将他的意识立刻击成碎片。
  “所以……从我的学生身上、离开吧……已经成为怨灵的……安斯伽尔……”
  少年猛地捂住自己的双眼,再次惨叫起来。他高高扬起长矛,朝萨拉查的头胡乱刺下。锋利的矛尖擦过萨拉查的鬓角,带着半截左耳扎进石壁之中。安斯伽尔没有注意第七击的落空。他痛苦地抱住头在地上缩成一团,鲜血和长矛飞落的画面在他脑中交替闪现,然后是年长的教授震惊的脸,快速念着蛇语咒语的嘴唇,以及忽然出现在视线中、攫走他全部意识的黄色的蛇眼。
  是的,他被萨拉查?斯莱特林杀了,在
  他意图复仇的时候。
  在所有魔法被封锁的空间里,惟有灵魂不受此限。一千年前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在情急之下召唤了蛇怪,用蛇怪的眼睛杀死了安斯伽尔,而他自己的眼睛也因黑魔法的反噬近乎失明。时光流逝,心有不甘的的安斯伽尔最终只剩下“杀死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怨念,在他丧失性命的走廊里飘荡。直到那个深夜,铂金发色的少年在他附近失神地夜游。
  “他骗了我……骗了我们所有人……”德拉科?马尔福恍惚地看着走廊深处的黑暗,“他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
  那一点点的共鸣唤来了怨灵。
  安斯伽尔从激烈的颤抖中渐渐平复。他深深呼吸,盯着自己的、同时也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双手,盯着无法止住的泪水砸在掌心之中。他投出了七只用自己的灵魂塑型的长矛,他的力量正在飞速丧失;而他的宿主正逐渐醒来,遍布走廊的魔法阵正从最远处逐寸崩坏。安斯伽尔掏出山楂木魔杖对准墙上的黑发少年。被七支长矛钉住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已经失去意识,皮肤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吓人的惨白,更衬得他身上斑斑血迹殷红刺目。
  “我将杀了你。然后我就自由了。”安斯伽尔喃喃自语,“这就是你回来的意义。我懂了。”
  他死死盯着萨拉查,在记忆中搜索着最合适的咒语。幽蓝的禁魔法阵飞速缩小范围,在安斯伽尔的身边厘厘寸寸成灰。魔法回来了。
  只是来自死亡世界的寒冷仍然压迫着这个地方,刺骨冰寒,带着凄厉的怨恨。
  安斯伽尔的魔杖稳稳地指向萨拉查的心口。
  “在梅林那里再见吧,我的导师。”
  他的脸上血泪交织,就这样微微笑了。
  “——Avada Kedavra——”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三十六、魂器篇…完

  巨大的触手在黑湖上空挥舞,试图捉住正在夜色里跳着狂欢之舞的鬼魂们。湖畔火光渐弱。卢娜停下了烧纸钱,抬头看向夜空。
  “又下雪了。”她轻快地说,“海莲娜,你真的不要件毛线帽?浅灰色兔毛带檐帽唷~可比什么拉文克劳的冠冕都保暖哦。”
  始终飘浮在她身后的幽灵少女微微一笑。
  “我已经存在太长时间,所以什么欲望都快消散殆尽,只剩下那个无法完成的执念了呢。”海莲娜也望向天空深处的阴霾,“对我来说,只有那一个愿望实现才能满足,其他的都是徒增累赘。”
  “你和巴罗一样麻烦。”
  卢娜挠挠头,忽然脱下鞋袜扔进火堆里,回头对海莲娜一笑:“给你双新鞋好了。”
  海莲娜捧着烟雾凝成的半透明靴子叹气。
  卢娜随意地挥挥手,供品和供桌一起跳着踢踏舞进了火堆。她愉悦地看火焰再次冲天而起,照亮漫天的飞雪,赤脚踩在积雪未消的地上的感觉让她满足地笑弯了眼角。
  “果然还是脚踏实地最舒服啊。”她朝海莲娜招手,“来,陪我散步。”
  海莲娜再度叹气,跟在卢娜身旁。她们绕湖踱步,饶富兴味地评论在大雪夜里和巨乌贼共舞的鬼魂们的舞姿。卢娜数了数,发现百鬼夜行的阵仗里好像少了那么一只。
  “巴罗不和大家一起玩嘛?真不合群。”卢娜皱眉,“海莲娜,你去叫他。”
  海莲娜无奈地行了个提裙礼,慢悠悠地飘向城堡。卢娜踢着雪又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忽然抬起头,看向城堡的方向。
  “霍格沃茨……发生了什么……?”
  裸足轻盈地离开了雪地,她在夜色里划过优雅的弧线,如倦鸟归林般朝霍格沃茨滑翔而去。
  “——Avada Kedavra——”
  绿光从魔杖尖端迸射之前,安斯伽尔的手猛烈地抽动了一下,索命咒的光束偏离了萨拉查的心口。安斯伽尔仅仅来得及看见绿色的魔咒隐没在萨拉查的腹部,便一阵天旋地转,被弹出了德拉科的身体。
  重新拿回身体主导权的少年汗湿重衣,双膝发软,扑通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地喘息干呕着。整个走廊仍然昏昏暗暗,寒意逼人。安斯伽尔化成一簇浓灰色烟雾在德拉科头上飘摇,突然斜里冲出一个带着锁链的鬼魂将他捉住。
  “安斯伽尔……安斯伽尔……我总算找到你了!”血人巴罗疯狂地转着眼珠,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狂喜,“我总算找到你了!”
  浓灰色的烟雾没有任何反抗。巴罗顷刻间将
  安斯伽尔撕成碎片。
  安斯伽尔消散殆尽,墙上的长矛也失去踪影。黑发少年摔落在德拉科的面前,在血泊里无意识地痉挛着。德拉科愣了愣,手足并用地爬过去抱住他。他们的身上都浸满了黑发少年的血,没人注意从黑发少年的怀里滑落的冠冕和挂坠盒。
  “哈利……”德拉科干涩地叫着,摩挲着他了无生气的脸,蹭出血红的指印,“哈利……醒醒……哈利……”
  少年没有反应。德拉科绝望地看着四周,嗓子嘶哑得几乎喊不出声音。
  “谁来救救他……”他喊,“巴罗,求你,去大厅找个教授……”
  但那鬼魂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像哭一样。
  ——我好高兴啊……我终于抓到了安斯伽尔……
  ——我好高兴啊……我终于把伤害院长的家伙杀了……
  ——我好高兴啊……再也没有人能伤害院长了……
  ——我好高兴啊……
  鬼魂歇斯底里的笑声压过虚弱的求救声。冰冷的空气打着旋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呼啸而过,巴罗的形体溃散了。
  寒冷和气压消失,走廊上的灯光又恢复了明亮。但德拉科仍然孤立无援地搂着救世主,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到。
  “谁来救救我……”
  他哭着抓起血泊里的魔杖,试着给哈利念治愈咒和复合咒,但哽咽的咒语毫无功效。他凄惶四顾,生平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无知和渺小。
  “谁都好……救救我们……”
  他伏在哈利身上大哭起来。在他身后,墙壁上的石砖悄无声息地向两旁滑开,金发的赤足少女翩然飞落。
  德拉科再度有意识的时候是在医疗翼。他醒来的时候卢修斯和纳西莎都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教父缄默地站在床尾,看着他被喜极而泣的母亲拥抱亲吻,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德拉科总觉得有许多疑问要问,但张开嘴却只能问出一句:“发生了什么?”
  纳西莎再度发出呜咽声,而卢修斯非常不贵族地咬牙切齿:“一个食死徒在新年宴会上偷走了你。”
  “偷?”德拉科很茫然。
  “夺魂咒,我亲爱的小马尔福先生。”邓不利多面色平静地走进来,旁边跟着庞弗雷夫人,“你没有印象是很正常的。”
  德拉科回忆,他最后一个记忆画面是格林格拉斯姐妹在宴会上给人们弹琴献歌。他温驯地任由庞弗雷夫人在自己身上甩出七八十个检测咒,茫然问道:“可是,为什么?”
  卢修斯和邓不利多交换了一个心事重重的眼神,然后邓
  不利多朝德拉科微笑。
  “有些时候,遗忘是最好的选择,小马尔福先生。”老人和蔼地回答。然后他看向校医女士:“波比?”
  “他没问题了,可以出院。你们带他回家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德拉科总觉得庞弗雷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无视德拉科的别扭和抗拒(“我可以自己来,妈妈!我十三岁了!”),纳西莎迅速地给儿子穿好衣服拎往壁炉边。德拉科喊道:“妈妈,等等,我的魔杖!”
  “不会忘了的。”纳西莎敷衍地保证,“你爸爸会把它拿回来的。”
  德拉科敏锐地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在纳西莎对碧绿的炉火喊出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扭头朝邓不利多看去。老人仍然挂着面具般和蔼的微笑注视他,对他做了一个“忘记它”的口形。
  在天旋地转的飞路网里,少年和少女的声音同时在脑海中响起,温柔和煦,微妙重合。
  ——不管看见什么,睡吧,德拉科。
  ——不管看见什么,忘了吧,德拉科。
  德拉科在自家壁炉前的地毯上一个趔趄,幸好在纳西莎的抓扶下没有摔倒。他大口喘气。
  “怎么了?小龙?”她紧张地问,“头晕吗?”
  他摇摇头,平复呼吸,认真地看向母亲担忧的脸。
  “哈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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