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蹭到易舒身旁,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我找到阻止那洪水的方法啦!”
“哦?”易舒道,“如何?”
“那孟纪匀果然是镇守天河口的地仙,现在只求你帮他解一解毒,他便愿意回去想办法不让那天河口决堤。”小七道,又抱着易舒的手臂扭着,极小声道:“安源,安源,帮一帮他好么?”
易舒被他这几句糯糯的话磨得心底都酥了,笑着揉了揉小七的脑袋道:“自然好的,何况他那毒也并非多难解,不过他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你可问清楚了?”
小七一听易舒应允,便笑起来道:“咱们一起去听他说好么好么?”
易舒笑着摇了摇头,由着小七拉着他往孟纪匀的房间走去。
易舒爽快地答应下来帮孟纪匀解毒让孟纪匀颇有些吃惊,易舒和小七在屋里坐了下来,孟纪匀叹了口气,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这事说来话长,青江和望湖有各自的地仙,青江当家的是孟家而望湖当家的是许家。而其实很久以前,这孟家兴旺,这青江和望湖都是孟家的势力范围,许家不过是孟家兄弟相争而分出去的一个分支,但近千年来,孟家人丁渐少而许家越来越强盛,时时地打着孟家的主意,之所以还未得手,便是犹豫孟家镇守着天河口。
天河口最早的时候,是孟家的一位祖宗用自己的血脉封印的,同时还养了一只神兽镇守天河口,从此,只有孟家的子孙才能操控这天河口的封印,然而自从兄弟相争两败俱伤的惨剧发生后,当时获得掌权的那位孟氏子弟,在自己奄奄一息之时便又用自己的血脉将天河口封印了一遍,虽是赔上了性命,但也使得分出去的许家,再也无法执掌天河口,两家的梁子便就这么结下了。
这一代天河口的当家原是孟纪匀的父亲孟闵,孟纪匀是长子,照理往后当是孟纪匀继承他父亲的席位,但是当年的惨剧又一次重演了。
孟纪匀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孟纪周,其实两兄弟从小关系颇好,若不是这次出了事,孟纪匀一直都蒙在鼓里,直到那日,孟纪匀接过了弟弟给他递来的一碗汤,喝下之后便浑身针扎火燎一般的痛,再无一点力气,孟纪周才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拖着去寻了他们的父亲,而与此同时,他们的母亲元婉也被自己人下了药昏迷着和孟纪匀一起被绑到他父亲的面前。
而和孟纪周一起来的,还有许家的当家许敬。
第73章 事情真相
见到和许敬站在一起的小儿子;孟闵什么都明白了。孟纪周也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淡淡地说了句若还想留着哥哥的命;便请父亲杀了镇守天河口的神兽,并将天河剑交出来。
孟纪匀说道这里,脸色又是一阵惨白,声音也有些颤抖道,“我那时躺在地上;浑身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只是不相信,我觉得一定是那许敬逼迫纪周的,定是用什么威胁着他;便问纪周;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们可以一同想办法解决,切勿受许敬的要挟。”
孟纪匀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都泛了白,狠狠道:“我没想到,他只是那么轻轻一笑道,我想和许敬在一起,你们会同意么?”
小七和易舒都不禁皱了眉,小七倒了杯热茶,递给孟纪匀,孟纪匀缓了缓神,声音冰冷道:“我真是没想到,他为了这么个人,竟连父亲母亲和我这哥哥都不要了。”
“我父亲大约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俩就算不杀我和母亲,也不会容他再活下去,便问他们我中的是何毒,那许敬只道,等你死了,我便给他解药。”
“我父亲平日里虽然严厉,其实却是极为疼爱我兄弟二人,对我母亲更是情深意重,我父亲那时看着我的眼神伤心又绝望,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昏迷不醒的母亲,提了天河剑便往河口走去。”
“你们有所不知,那镇守天河口的神兽是跟着当家人一代一换的,都是当家人从小养起的,虽然凶猛异常,却是与主人十分亲份,极为衷心,我被许敬手下的人带着,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亲手杀了他那只从小养大的九头犬,我父亲眼睛通红,真像要流出血来,他转身对纪周道,你把你哥哥和母亲放了,我就把剑给你。”
“但许敬却手一挥,我母亲便一下被钉在了天河的河口上,他说,把封印之术教给纪周,别耍什么花样,若是天河口决堤了,第一个死的便是我母亲。”
“我想我父亲那时应该已经想明白了,无论他是不是把剑交出来,他们都不会放过我和我母亲,可是,”孟纪匀突然仰天长叹一声,又苦笑起来道,“可是他们失算了一件事。”
“能凭天河剑掌控天河口的只有我孟氏嫡子,而纪周,他并非是我父母所生。”
“啊?!”小七不禁叫了起来。
孟纪匀点点头道:“我母亲有一个双生姐妹,叫做元婕,不知与何人相好,还未成亲便怀了身孕,那负心人丢弃了她,而她伤心欲绝整个人也消沉了下来,在生下孩子后便香消玉殒了。当时她怀了孩子的事情只有我父母知晓,帮她瞒着,原想着能找一找孩子的父亲,也好有个说法,却不曾想道我这姨母固执的很,如何都不肯说出孩子的爹是谁,事情便拖了下来,直到孩子出生而我姨母却走了,我爹娘便留下这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抚养,便是纪周了。”
“纪周与我长得确实有五成相似,当年的事情又鲜有人知晓,而我父母也确实当他作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我也始终当他是亲弟弟一般,所以我想纪周如何都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世。只是这狼子野心的畜生,竟然……”
“所以,”小七接口道,“他只当自己是孟家嫡子,以为同样能控制天河口,但是,其实只要下一次天河口开启的时候,他才会知道自己是无法操作封印之术的。”小七眉头紧皱道,“可是那个时候,天河口无人控制,便会决堤千里,这就应了水灾的天象了……”
“天河口若是大开,他与许敬都无能为力,就算是青江望湖的地仙,也抵挡不住天河水的直接冲击,”孟纪匀道,“他这是在自掘坟墓。”
“可你母亲不也还被绑在天河口之上么?”小七急道。
孟纪匀的眼眶微微泛了红,声音嘶哑道:“是。”
小七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道:“他真的连母亲都不顾了么?”
孟纪匀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你若是见到他是如何一刀刺进我父亲胸膛的话,便会明白这人根本就没有心!”
小七抬头看了看易舒,只见易舒也是眉头紧锁,长长叹了口气,对孟纪匀道:“那你是如何附身在沈青岩的身上的呢?”
孟纪匀看了看易舒道:“我父亲大约是明白他们不会留活口,但我和我娘又在他们手上,于是…… 于是我父亲便猛地一下朝我跑来,一掌将我的拍了出去,拍我的时候灌了我许多内力,而我见到的最后一眼便是……”
孟纪匀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俯□把脸埋在双手里,小七知道,他父亲最后被孟纪周一剑刺死,而孟纪匀便被他父亲送到了河面上,刚巧附身在了沈青岩的身上。
“事情的经过我们大约明白了,”易舒伸手拍了拍孟纪匀的肩道,“你也别太伤心了,那一剑也未必就能杀得了你父亲,如今能做的便是赶在下次天河口大开之前将那两人制住,夺回天河剑,也将你母亲救出。”
孟纪匀依旧埋着脸,但却是重重的点点头。
“那下次天河口开是什么时候?”小七道。
孟纪匀缓了缓气,抬起头道:“八月十五。”
“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小七道,又抬头看了看易舒道,“他的伤大约要多久才能治好?”
“一个月够了。”易舒道。
孟纪匀紧紧地咬着嘴唇,突然站起身,朝着易舒和小七便是深深的一鞠躬道:“无论事成与否,纪匀先谢过二位!”
小七倒是吓了一跳,忙道:“呀呀,你若是能将那天河口堵上,我才要谢谢你呢。”
孟纪匀点头道:“尽力。”
只听到外头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当是沈青月买了菜回来了,易舒便站起身来道:“好了,也不多说了,这几日我去帮你寻几味药材,盼能早日治好你的毒。”
孟纪匀缓缓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们从长计议。”
小七跟着易舒走回屋子,两个人都因孟纪匀的遭遇若有所思,但无论如何,想要阻止洪水的愿望有了实现的可能,小七心中还是觉得充满了希望。而易舒则在盘算着给孟纪匀解毒的这几味药材,都要去哪里寻,想了一会儿道:“小七,我算了算,别的药材都不打紧,唯独一味王屋山的芝兰,有续命解百毒之疗效,得要算准了时日去摘取,我看了看,就是后日,须要趁着日出的那一刻采得的芝兰,才是上乘,若是错过了时辰,便要再等一个月。”
“一个月?那咱们可等不起了。”小七道,“那便后日去摘吧。”
易舒拉着小七在书榻上坐下道:“这王屋山倒是个风景极好的所在,我想你不曾去过吧?”
小七顺势靠在易舒身上摇头道:“没有去过呢,很漂亮么?”
“嗯,”易舒点头道,“王屋山地势极为险峻,却是怪石嶙峋,云海磅礴,极为壮观,你可想去看看?”说着伸手轻轻捏了捏小七的鼻子。
“要去的要去的!”小七笑起来。
“但是要赶在日出前登上峰顶,你可愿意早起跋涉?”易舒道。
“愿意的!”小七听得能出去玩自然是眉开眼笑道,“你从前说好了等我眼睛好了要带我去看大山大海的。”
“是答应过你,”易舒点头笑道,“那便去吧。”
隔了一日,易舒睡至丑时,便喊醒了小七起床,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上,小七睡得迷迷糊糊的,晕晕乎乎地胡乱洗漱了一番,便随着易舒出了门。两人走出没几步,易舒便笑着停下了脚步,小七愣了愣,看着易舒笑盈盈的眼睛也不知他怎么了便道:“怎么了?”
易舒“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弯□子道:“你看你,衣服都系错了,衣襟一边长一边短,完全没睡醒是么?”说着便指了指小七的衣裳。
小七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刚想伸手重新系腰带,但易舒却动手帮他重新理好了衣裳,又系好了腰带,道:“来吧,我背你,你再睡一会儿。”说着便把小七背了起来。
小七不好意思极了,但倒也有些习惯了易舒背他,便乖乖趴在易舒的背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喃喃道:“安源,你这样不怕宠坏我么?”
易舒笑了起来,小七这样轻声喃喃说话的声音又软又糯,真是可爱极了,便道:“宠坏便宠坏好了。”
小七极快地在他侧脸吻了一下道:“世上怎会有你这样好的人。”
易舒笑着摇了摇头道:“好了,睡一会儿吧,到了叫你。”
小七确实困的很,趴在易舒背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竟是已经到了王屋山半腰了,而天也开始有些蒙蒙亮了,小七往四周望了望,果然这山峻峭极了,易舒一路轻巧地往上飞行。
“安源,我自己下来走吧,你背了我许久。”小七道。
“醒了?别动,很快就到山顶了,这段路不好走,我背你上去。”易舒道。
小七伸手环着易舒的脖子,用脸往他脖颈里蹭着笑道:“安源你好亏,人家养只圆毛都是当坐骑,你反而要背着走。”
易舒不住哈哈的笑起来道:“是啊,谁叫我养了只九尾猪呢?”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山顶,天色泛白,尽管还未日出但周围的景色却是已经能依稀瞧见。小七一路赞叹,易舒便道那芝兰只长在一处,而那处正是看日出的最佳地点,一会儿摘了芝兰便可好好的观看云海日出。
“瞧,小七,”易舒往上纵身几个跳跃,来到山顶一处向外突出的崖上道,“那前面石林便是长芝兰的地方,每月初三日出时候的芝兰是药效最盛的。”
“就是那粉白色的花么?”小七伸手指了指前方崖边,突然,小七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而易舒也是“咦”了一声,再接着的,便是从那花丛旁的山石后头,飘出了一袭灰色的衣角,在晨风里微微舞动。
“桓之?”易舒喊道。
第74章 王屋芝兰
“桓之;”易舒喊道。
果然从那山石后头;缓缓转出来一个人;便是桓之。
桓之在那石头后面闭着眼睛靠了有一会儿时间了;从易舒和小七自半山腰有说有笑地上来,他便听到了,他从石头后面慢慢地走了出来;看了看背着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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