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舒一惊,刚想开口,却发现桓之这是往小七额心猛灌了一股真气,易舒抬眼瞧了瞧桓之,桓之别过眼不看他。带头的天兵走了过来道:“多谢帝君出手相助!”
桓之摆了摆手道:“先把人带去天机司的天牢里,此事颇有些蹊跷,我直接去与娘娘说明。”
那天兵点点头,走过来从桓之手里接过灵力被封印的易舒,瞧了一眼觉得似乎有些面熟,但根本都没想到竟是太阴星君。那天兵一把从易舒怀里抓过昏睡过去的小七,易舒心里如刀割,却束手无策。
“帝君,这小狐狸怎么办?”那天兵问桓之道。
桓之似乎有那么片刻的犹豫,但还是立即道:“丢回水牢听候发落吧。”
易舒听了一惊,猛地回头看桓之,可桓之却不瞧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易舒也被那些天兵天将架了出去。
“糊涂!”桓之走出一段路后,径自嘀咕了一句。他瞧了瞧天色,罢了,先回殿里,明日一早再去和王母说吧,转念又想了想,从手里化了张条子出来,上面写着“去天牢看看,桓。”往空中一掷,那条子便往天机星君的府里飞去了。
司承早上一起床,便有小童给他递来了桓之的条子,司承有些疑惑,唤来人一问,才知道昨天半夜里有人劫水牢被拿住送到了他天机司的牢里。司承像是被劈中了闪电似的浑身一震,拔腿便往天牢跑去。
司承一路急赶到天牢,看守的天兵见他心急火燎的跑来,都有些不知所措的行礼,迅速的打开了牢房。司承往牢里瞧了一眼便眼前一黑,把跟进来的守卫赶了出去后,关上牢门重重地锤了一拳墙壁吼道:“易舒!你真是疯了!”
一身黑衣的易舒团坐在墙角,双眼无神的抬头瞧他,半晌才道:“原本我已把小七救了出来,谁知碰上了桓之带了人也来救小七,被撞了破。”
司承在狭小的牢房内焦躁的来回走动道:“劫狱?为了那只狐狸你真是不要命了么?救出来又怎样?往后不会被人发现么?!”
“我做了个假的小七丢在牢里,原本是不会被发现的。”易舒喃喃道。
“你疯了!你疯了!”司承心里又气又急道,“我不是与你说了桓君会去说情么?”
“我等了许久都没有消息,我只当他没有救成,我原先是有把握的,若不是遇上他来……”易舒还没说完,便被猛地停下来的司承一把拽住了衣领,直直的瞪着他的双眼道:“我看你是被那狐狸迷了心智了!你定要毁了自己!”
“司承,”易舒无力的被他拽了起来,眼睛巴巴的望着他道,“他们要把小七丢到极北去怎么办?小七会死的。”
司承的心火一下腾了起来道:“这时候你还管那只狐狸!”
易舒被他揪着领子揪得生疼,伸手推了推司承道:“他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不过是只狐狸,你满院子的圆毛,我再去寻一只送你好了!”司承怒道。
“不一样的,司承,他是我的人。”易舒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只得由着司承拽他,他知道司承气他,可事到如今也并无别的法子了。
司承突然放了拽着易舒衣领的手,满脸的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睛瞪得极大,低声道:“易舒,你……”
易舒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将脸埋进双手里道:“我喜欢他。”
第22章 再遇桓之
… …
桓之早早的便醒了,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吵醒未蒙。昨夜里他回来得极晚,可未蒙却直直地立在殿门口等他。
桓之附身瞧了瞧睡得正香的未蒙,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提笔在桌上给他留了个条,便穿戴整齐出门去了王母殿里。
桓之通报后才刚一踏进门,便瞧见王母正气鼓鼓的在殿里来回走,地上丢了一只假的白色九尾狐,一看便是小七的模样。王母见他进来,便朝他狠狠一瞪眼道:“桓之!你养的好狐狸!”
桓之觉得背后一阵恶寒,可还只得陪着笑脸道:“娘娘先息怒,微臣罪过了。”
只见王母脚步一停,右手往地上用力一掷,一块莹白芽绿相间的玉佩便摔到了桓之面前,桓之一瞧,大约是块有法力的玉石,不禁眉头一皱,只听得王母继续道:“你不是说那易舒只是见着你那狐狸漂亮,回去当圆毛养几日的么,你可见过有人为了只圆毛劫狱的么?你可见过有人送圆毛这样的仙物法器么?”
桓之眨了眨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带的好头啊桓之,”王母一转身,继续在殿里来回疾走,“你自己养的妖物也就罢了,还要送给易舒,如今好了,那傻极了的人,被这妖狐一引诱,便是万劫不复了是吧!”
桓之不知自己还能说怎样的话,事情弄成这样,什么解释都显得很多余,如今只盼能保得易舒和小七一命了。
“那狐狸,发配极北永世不得回来!至于易舒,”王母走到桌后,狠狠一拍桌子道,“给我封了仙气丢到焱火地狱去!”
桓之大惊失色道:“娘娘!这使不得!”
“你不舍得谁?是那狐狸还是易舒?”王母冷冷道。
桓之一时语塞,便道:“娘娘,易舒好歹是天罡正神。”
“那你瞧瞧他做的可是天罡正神的事?”王母道,“多说无益,桓之你下去吧!”
桓之惺惺的走出王母殿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永世发配极北么?这和判个死刑有什么区别?桓之眉头紧锁,左右想了想,转身走了去水牢的路。
小七昨夜里被丢回水里的时候,便一个激灵的醒了过来,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五味杂陈,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易舒为了他竟是不惜劫狱,那斯文极了的人,也不知是如何闯进水牢的,但无论如何,他定是极舍不得自己。
小七心中激动万分,原来他在易舒心里竟是这样的重要。易舒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的画面反反复复的在小七的脑海中映现,他记得清楚,易舒眼里流露出的神色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是如何害怕失去自己。
小七紧紧的咬着嘴唇,觉得既心痛又快活,原来星君也是这样的爱着自己,原来他期盼的生死相随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可是如今,星君劫狱失败,而且竟是撞上了桓君,王母娘娘定是会知道这事,也不知要如何处罚。小七心里七上八下的,存着那样一丝希望,只盼易舒不要为此受了连累。
小七依旧趴在那突出的小石头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浑身冷热交加的不适感不见了,浸在这样冰冷的水里,竟也不觉得有多么寒冷。小七仔细感觉了一番,觉得怀里像是有股暖暖的仙气盘踞着,小七一惊,那竟是桓君的仙气,竟是有这么许多,从前桓君从未一下给过他这么多护体仙气。小七心里一暖,桓君虽然赶了他出去,心里却还是向着他的,不知桓君能不能也帮帮星君,好让他少受些罚。
星君啊星君,小七心中来来回回的念着,既然晓得了易舒是这样喜爱着自己,小七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像是春风拂过,这黑暗的水牢竟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怕了。
远远的,听到一阵脚步声,小七精神一震。这脚步声太过熟悉了,是桓君来了。小七挣扎着伸着脑袋用力向外张望,那脚步声近了过来,小七咿咿的叫了起来。
那水牢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一只手伸了进来,将小七一把捞了起来。
小七身上的皮毛瞬间被蒸干,桓之把小七抱在怀里顺着他背上的皮毛道:“小七,可还好?”
不知出于如何的想法,小七很不想在桓之面前再掉眼泪,可是那泪水偏偏拼命的在眼眶里飞转,小七用力的憋着嘴,不让那泪水掉出来。
桓之叹了口气,一手掀了小七背后贴着的缚妖咒,又输了仙气给他,拉他变成人形。变成人形的小七依旧狼狈不堪,头发凌乱的散着,脸色病态的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桓之看了一阵心疼,摸了摸他的头道:“真是受苦了。”
小七紧紧咬着嘴唇把那眼泪憋回去,直把嘴唇都咬得发了白。
“好了好了,要哭就哭吧。”只听桓之道。
小七觉得又是一阵泪水涌上来,只得更用力的咬紧嘴唇,又猛吸一口气,从桓之怀里挣了出来,跪在地上朝着桓之便是重重的一个响头。
“桓君,”小七声音有些哽咽道,“小七求桓君救一救星君。”
桓之一愣,他只当小七满腹委屈见了他便要嚎啕大哭,却没想到这小狐狸竟是一滴眼泪都没落下来,反倒为易舒求起情来。桓之微微阖了阖眼,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在袖里不说话。
小七听桓之没有应他,便悄悄抬起头偷瞧了桓之一眼,只见桓之插着手直直地站着,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桓君,小七知道桓君为难,可小七只盼星君安好,除了求一求桓君,便也再没有别的法子了。”小七道。
“小七,你可知劫狱是死罪?”桓之低声道。
小七猛地一抬头,眼神惊恐的看着桓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原先我已经替你求了情,王母应了我,叫我来把你领回去,谁知易舒他等不及,大约是怕你一早便要被流放极北,才不计后果的想用一只假狐狸来替你,把你救出去。”桓之道。
小七觉得心里一阵剧烈翻腾,鼻子酸的皱了起来,这一次眼泪是再也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的掉在地上,那声音在安静的石窟里清晰可闻。
“如今王母气得很,刚才判易舒封了仙气去焱火地狱。”桓之道。
“焱火地狱?”小七的嗓子全都哑了,像是用气声道,“那是要被烈火灼烧么?”
桓之点点头。小七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捏紧了拳头重重的一下一下砸在地上。突然,小七猛地抬起头,跪着爬到桓之身前,双手拉着桓之的衣襟,两眼噙满泪水的瞧着他道:“桓君,求求你了,求求你想个法子救一救星君。小七此生…… 小七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桓君的。”
桓之静静的看着小七拉着他的衣角哭着求他,脸上并无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过了一会儿,小七见他不应,哭声慢慢的小了下来,绝望的低着头抽泣。
桓之蹲下身来,突然伸手捏了小七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小七只觉得桓之的手捏得他下巴生疼,便皱着眉头看着桓之。
“小七,”桓之盯着小七的眼睛道,“怎么不问我你自己的处罚呢?”
小七像是有些迷茫,过了片刻才道:“是什么处罚?”
“永久流放极北之地。”桓之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落在小七耳朵里,却似乎并未激起什么反应,依旧张大了眼睛望着桓之。
“小七,不怕么?”桓之道,“那极北之地凶恶极了,怎么不求我救救你?”
小七觉得桓之捏着他下巴的手指更加的用力,不禁皱起了眉头道:“桓君还愿意救我?”
“若不是易舒捣乱,我原先早就把你救出来了。”桓之瞧着小七道。
小七觉得桓之凑得他越来越近,心里害怕起来便道:“小七只当桓君不要我了,也不敢再求桓君救我,我不过是个妖物,怎敢求桓君为我担待。”小七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道:“但是星君从前和桓君也算是朋友吧,还求桓君救救他。”
桓之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小七,捏着小七的下巴又将他朝自己拉了些,直到小七的脸离他不过寸许距离,才道:“我只是说你不能再呆在我殿里了,却也没说过不要你。你在我榻上待了这么多年,易舒却不过与我是点头之交,你说,我更想救谁一些?”
小七心里一惊,突然害怕的全身战栗起来,抖抖索索道:“桓君…… 小七……小七如今是星君殿里的人了。”
桓之一把甩开小七的下巴,突地站起身来,哼了一声。小七被他一甩伏在了地上,忙伸手揉了揉被捏疼了的下巴,半晌,听得桓之冷冷道:“才几天,你就这么喜欢他?”
小七不做声,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比你的小命还重要?”桓之道。
“只要能救星君,要小七做什么都可以。”小七的声音小小的,却是坚定极了。
桓之呼吸一滞,又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道:“你们俩的处罚都判得重了,主要还是因为你扰了易舒炼给长公主治眼疾的丹药,这两日长公主的眼疾发得厉害,王母便也心情烦躁。”
“所以是不是只要能治好长公主的眼疾,王母娘娘便不会罚星君了么?”小七道。
“不是不罚,但兴许会罚的轻些。”桓之道。
小七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道:“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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