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被无视的大校最后忍无可忍,一把就抓住了医生纤细白皙的手腕:“米契尔!”
弥赛亚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缓慢但却坚决地向外抽着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腕实在是太细弱了,让康纳德刹那间有一种自己如果稍微使力就会折断在掌心中的错觉。几乎想都未想地,大校就放开了手指。
“谢谢。”弥赛亚没什么诚意地说。
“米……”康纳德刚吐出了一个发音,就被人直接切断了。
“我是弥赛亚。”医生说。
“米契……好吧,弥赛亚。”康纳德有些别扭地说出那个名字,然后带着一点期待地问,“你……你还记得我吗?”“不,”弥赛亚惜字如金地回答,“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康纳德肯定地说,“我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的……这些年来,你……你还好吗?”“和你无关。”弥赛亚说到这句话时,已经走到了大门之外。
他飞快地拉开一辆悬浮车的车门,闪了进去。
康纳德跟着快走了两步,却被车顶上随即出现的两挺热线枪给逼了回去。
。
失魂落魄的大校回到仍然洋溢着狂热气氛的客厅后,既不再拼别人酒也不愿意被拼酒了,一个人缩在最角落的地方长吁短叹。和他关系不错的鲍曼在发现他的异状后,本着同僚间应和睦相处的原则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的原则,特意凑了过来,想要引导他倾诉一二。康纳德有些无神地看向鲍曼:“我刚刚闯进去了将军的主卧……”
鲍曼:“……”
康纳德:“就是小少年睡觉的那个卧室……”
鲍曼:“……”
康纳德:“将军让我回去好好背背军规……”
“再见!”鲍曼大校果断地起身想要离开,“让大人看到我和你说话,误会我和你是一伙的就不好了。”“不不不……”康纳德死命地拽住了同僚的裤腿,极其不顾形象地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放开我!”鲍曼拼命扥着自己的裤子,“要背军规你一个人去背去!!!”
“……我被人抛弃了……”康纳德无比凄惨地说。
鲍曼一个转身就回来了,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来来来,把细节说出来,让我来安慰一下你!”康纳德被他的双眼放光吓了一跳,半天后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好像不想对你说了。”“好吧,”鲍曼站起身来,状似无意地说,“那我只好去告诉将军,你对我哭着闹着说夏佐小朋友抛弃了你,所以你才擅闯了将军的卧室……即便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也要鄙视你这种撬自己长官墙角的行为!”“我靠!”康纳德一把拽住了他,“你这样信口雌黄还有没有人性啊!”
“这要取决于你说些什么。”幕僚团团长笑眯眯地说。
“我……”康纳德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颓然道,“我出身巴诺星、一个小星系的小星座。虽然我是家里孩子里惟一的一个alpha,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娶一个omega……在我的家乡里,omega少得可怜,而且我妈妈就是个beta。”“我觉得我还是去找将军吧。”鲍曼作势欲走。
“你们做幕僚的是不是心都这么脏啊!”康纳德悲愤欲绝,“让说的人是你,不听的人还是你!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啊!!!”“你这个评价,说得可不止是我一个人。”鲍曼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别忘了,我身后可是还有上千人的幕僚团哦。”“……”康纳德低低地骂了一声,但还是无奈地长话短说了,“在我十几岁时,住在我家隔壁的小孩子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beta,瘦瘦小小地总是被人各种欺负。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地高尚正义,当然最看不惯这个了,就经常护着他……一来二去地,他爸爸在看到我这个人品格上的闪光点后,有一天就非常严肃地问我愿不愿意娶他。当时我觉得反正我又娶不到一个omega,而且我还挺……挺喜欢他的,就一口答应了。”“这个故事听起来好像有些乏味啊,”鲍曼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我再给一次机会改变我的想法,不然我真的去找将军了。”陷入回忆中的康纳德大校已经顾不上和他置气了,而是有些伤感地说:“后来有一天,他们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踪了……连房子都被一夜铲平,我……我去问我老爹,他却一直推说自己不知道。”“有点儿意思……”鲍曼凝神思考着,慢慢地说道,“后来呢?”
“我找遍了整个巴诺星,”大校轻描淡写地叙述着一个对于十几岁的孩子——即便他是个alpha——来说绝非易事的过往,“在找不到他以后,就来参军了。”鲍曼大校若有所思地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说的这个小beta,就是刚刚跟着将军穿过客厅的医生?”康纳德悲伤地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找他……”
“可他是个omega啊。”鲍曼说。
“……可是他却不记得我了,他怎么能……”康纳德自怨自艾地哭诉到一半后被听到的话语噎住了。
他一把抓住了鲍曼,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你说什么……什么omega……omega不是在将军的卧室里吗……”
“你的omega培训课程当年是差点儿不及格吗?”鲍曼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他,“还是觉得自己此生和一个omega结合无望,就干脆自暴自弃不去学习了?就算你的鼻子坏掉了,也能看到那人穿的医师袍上有白塔的徽标吧?这说明他是omega维促会的人,而维促会不可能让一个beta担任医师这种职位的。”
康纳德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后,反而坦然淡定了起来:“原来他是个omega啊……那他果然不是米契尔,怪不得他说我认错人了。”
鲍曼无语地看着他,站起身来转而离去,走之前还送给了他一句话:“……活该你打光棍一辈子。”
“等等,你几个意思?”康纳德在他背后追问道,“你是要去向大人诬告我的吗?!你这个卑鄙小人!!!”
“……白痴。”
。
弥赛亚直到坐进悬浮车的后座上时,被那个alpha抓过的手指还在轻 抖。
——米契尔……
——不,没有人叫米契尔。
——现在只有弥赛亚。
。
夏佐这一觉睡得非常沉,沉到他醒来后,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还在那个半废弃的rfl8713星上,还在和凯恩生活在一起。
没有什么购买抑制剂的压力,没有什么逃亡,没有什么恒星坍缩。
——凯恩是去狩猎了吗?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肉吃?
——……家里的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不对,这里是……
温热的掌心搭在他肩膀上,然后扶着他坐了起来。
夏佐:“……”
鲁道夫拿起一个厚实软和的靠垫搁在他身后:“想吃点儿什么东西?”
尽管夏佐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alpha平静的神态很快地影响到了他,也安抚到了他。
定了定神后,他回答道:“好像现在还不太饿。”
过去五天里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涌回至心头,让他有一种不知所措的甜蜜。
上将看着他的反应,心中却是轻叹了一声。
到底是最 展太快了一点儿……但在 期的情况下,倒也没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别担心,”他伸手揉了揉夏佐的发丝,在发现对方没有躲开自己的手指后,心中稍稍安定了少许,“我是你的alpha。”
夏佐低着头想了想:“那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做,”上将忍不住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像以前一样。”
听到他这么说,夏佐放松了一点,但又听到alpha温言道:“抱歉,是我疏忽了……我们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夏佐又有些担心了起来:“什么?…… 期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下一次……不是要在一年吗?”
刚刚度过的五天,对他的冲击着实不小。
“不是 期的事情,”鲁道夫从床边的矮柜上拿过一个小东西放在他手中,“而是这个。”
有些好奇翻看着手中的小小圆环:是一枚指环。
和睚眦的空间钮扁平简单的环状外形不同,这是一枚硕大的、以红宝石做戒面和古金色金属做戒托的老旧指环。
“是光甲的空间钮?”夏佐感兴趣地问道。
鲁道夫:“……是奥法里斯家族的族徽指环。”
上将从后面把夏佐拥入怀里,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握住他拿住戒指的手,翻转过来指给他看戒面上的雕纹:“看……火焰百合。”
“代表着守护和神圣?”夏佐想起了之前和男人的对话。
闻言大为开心的鲁道夫用唇蹭了蹭夏佐的脸侧:“对。”
“这是给我的?”夏佐试着把它戴到自己食指上去,上将随之帮他调节好了指环的大小:
“对,因为我们是家人了。”
看着自己食指上的指环,夏佐有些发呆。
——家人吗?
——家人。
他慢慢收紧了自己的左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冰凉腻人的戒面,轻轻点了点头:“嗯。”
红宝石的流光溢彩让夏佐忍不住把玩了好半天,除了光甲和星舰的内部图外,他之前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想起来什么地“啊”了一声,然后微微偏侧了一点脑袋去问依然“赖”在自己肩头的男人:“可是我没什么信物给你……”
鲁道夫把他戴着自己家族族徽指环密密地握在掌心里:“不,我已经得到最珍贵的信物了。”
他边说边把夏佐的手拉到自己颈侧,放在那个齿痕上,带着点儿开玩笑的性质说:“这不是吗?”夏佐转过身去,专心地上前查看着那道咬痕,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这个……是我给你的咬痕标记?”
“对。”鲁道夫说。
夏佐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一下:“有什么感觉吗?”
上将的眼睛暗了暗,并没有立刻回答。
“没有吗?”夏佐还在那里认真钻研着,“可是你亲我那里的时候,我就会觉得……”
他想了想,觉得好像找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最后灵光一现道:“觉得很温暖!”
“……我也是。”
鲁道夫按住还想继续研究的夏佐,转身在他颈后浅吻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因为我们已经正式结合在一起了,所以按照所谓的家族惯例需要有一个仪式……而又因为军团需要很快开拔,所以时间定的很紧,暂时安排在三天后。”
他看了一眼夏佐,补充道:“可以为我做这件事情吗?”
“这样子……”夏佐点了点头,“如果军团着急的话,那可以明天就举行仪式,然后就出发啊。”
上将笑了笑,随后松开了自己的怀抱,从床侧站起身来:“那你起床试试?”
尽管不明所以,夏佐还是按照他说的话,伸手掀开了身上盖的薄毯。
然后……
他刚一起身就轻轻惊呼了半声……
站立不住的身体也被上将稳稳地一把捞在怀里。
——身后的那个部位……不,不止是那里……
——都好……酸麻胀痛……
——早就说了!omega的 发。情。期什么的,真是不能更麻烦了!!!
☆、Chapter 054:“他们想看就让他们一起看吧”
次日清晨,康纳德大校在爬起床后呆滞了半天。
他抓了抓自己因为醉酒折腾出的一头乱发;慢慢地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将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Omega,而且还标记了他,开心,
和大家一起去将军家讨酒喝;顺便又成功地从厨房偷出了不少好吃的,依然开心;
然后……
康纳德静静地坐了许久,最后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又认错人了,这都是第几次了……
——明明那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不死心呢;
——其实,压根死不了心吧……
——米契尔……
——伤心吗?倒还不至于。
康纳德带着宿醉后的头疼难忍去翻解酒药。
——都过去100多年了,一直找那个人就是始终找不到的心情,早就已经习惯了吧?
——但是,这次真的太像……他了。
心不在焉地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醒酒贴片,一左一右地贴在太阳穴上,大校连透明贴片外面的浅褐色包装膜都没有顾得完全撕下去,看上去滑稽极了。
用双手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又维持着坐在方桌前的姿势发了不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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