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这次的黑猪你打算怎么弄?”
顾伟突然发出的询问让琢磨着收藏红花的耿天愣了一下,“咋弄?啥咋弄?”
不明所以的询问顾伟笑了一下,用力揉了下耿天的额头,“猪脑子,这么一大批猪,你打算散卖?”
越发不解的耿天诧异拉下顾伟的手,“咱又不愁卖,没等出栏人就摸上来了。”
特无奈的看着满脸诧异的耿天,揉了揉眉心的顾伟暗自叹了口气,“天儿,你了解吗?了解黑猪市场?”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咋不知道,求大于供呗。”
漫不经心的回答让顾伟用力掐了一把耿天微凉的脸颊,“死笨,这么说吧,整个h省只有咱们一家有黑猪,还是散养的,老邱给你的黑猪做了检验,完全达到了国际营养学家定下的顶级标准,知道啥意思不?就是说咱这黑猪吃养生。”
顾伟的话让耿天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两声,讪讪的笑着也不敢接话,别人不知道可耿天自己知道咋回事,压根不敢接茬的耿天只能笑。
好笑又好气的拍了一下,顾伟拉着耿天回到屋里,坐在炕上,靠在被垛上,顾伟眯了下眼睛,“拍卖吧,天儿,让那些老客来抢,五百头一起拍,谁出的价格高给谁,那些主一个比一个有钱,想吃好肉不?想吃自己出价。”
不紧不慢的话语让耿天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蹭的坐直身体瞪大双眼看向好像漫不经心的顾伟。
沉默了半响,伸出大拇指的耿天比划了一下,“七哥,你真黑。”
说完自己先笑的耿天靠在了顾伟身上,环在腰上的手臂让耿天眼底柔了一下,笑弯的双眼内熠熠发光。
“七哥你说咋拍?发请帖吗?”
呵呵一笑的顾伟轻轻点点头,“对,多了也不做,就三十张,老邱给五张、杨锦给五张,武鹏匀出两张,剩下的十八张全部给那些老客。”
来了兴致的耿天拉着顾伟,俩人仔细探究了一下,三十张请帖,只限三十人,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就在猪场现场拍卖,相中那头,价高者得。
当然了,黑猪的原料必然抬起,可跟双鸭屯有什么关系?现实情况就是整个h省只有这么一家,而且老邱送到检验总局做的检查报告还在手里捏着,这年头,谁不追求个健康,双鸭屯的物产价格为啥居高不下,不就是因为双鸭屯走的是纯生态路线。
商量了半宿才初步定下细节的俩人第二天一早赶到市里,拿着属于双鸭屯自己的商标找了一家制作请帖的店铺。
等了一大半天,下午三点拿着由店铺制作好的请帖离开了市里,清新的乡土气息从崭新的还散发着油墨味的请帖上袭来。
青山绿水山间溪水中,古朴的三个草书“双鸭屯”三字立在中间,当初因为丢失商标的原因,特意求了杨锦的耿天让杨锦直接在首都做了商标并注册。
询问了许多专业人事后的杨锦特意找了一个比较有名气的书法大事,花了六千块求了这三个大字。
而这也成了双鸭屯标志性的商标,为了显示其特性,头尾两个字上个趴着一个小羊头,而两个羊尾巴则在中间的位置一左一右的摇摆着。
很有些野趣的标直送回双鸭屯时把因为商标丢失而上火的耿天乐够呛,一蹦多老高的耿天甚至专门给杨锦稍了一条熏酱的猪腿和一瓮蓝莓酒。
不提接到礼物后杨锦的喜悦,捧着商标的耿天是真喜欢杨锦送来的标直,也是从那天起,双鸭屯所有的外包装全部换上了这样的标直,怕县里再给仿造了,双鸭屯的外包装全部由邱大炮从省城往回发。
当然,虽然加了运费,可价格却低于耿天最初的订购价,更何况因为是邱大炮专属公司提供的外包装,相对来说,保密性也强了许多。
不过耿天也知道造假这东西,防的了君子防不了小人,早晚还是会出现,可抱着能维护一天是一天的念头,耿天还是不怕费事的从省城往回运。
不过这也造成了双鸭屯储存仓库急缺的窘状,加盖属于自己的仓库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提上了日程,后话暂且不提。
第一时间把请帖发出去的耿天第二天送走了张栋、顾伟后,准备打粮发货,而同样知道双鸭屯粮食下来的刘金喜第一时间赶到了双鸭屯。
眼瞅着一粒粒的白米从稻壳子变成了米粒,笑的合不拢嘴的刘金喜甚至上手帮着装袋,发往边防的,耿天也没整那么多虚的东西,直接上的是二百斤的麻袋。
仅仅两天就装满一辆大解放的大米白面赶早从双鸭屯发出,检修最完美的大解放配上最好的司机离开了,不过双鸭屯却没有办法闲下来。
而不知道怎么转悠到爪子山的刘金喜却带人进了爪子山,虽然不知道为啥,单看刘金喜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耿天就知道没好事。
可别说刘金喜,就连匆匆赶来的邱大炮和杨锦,耿天都没有时间招待,随着藏红花进入采收期,死盯的耿天见天的蹲在山里,第一年使用自己的种子还赶上灾年的耿天总怕功亏一篑。
最后三天时,忐忑不安的耿天在看到最后一片紫的近乎透明的藏红花时,咚的一下放心了,就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杨锦在摘下后看到耀眼的金色时也咧开了嘴,哈哈哈哈的大笑声止不住的往外冒。
“超了超了,咱的藏红花超过伊朗的顶级了…”
边笑边大生嚷嚷的杨锦带着摘下的藏红花匆匆离开,连省城都没去的杨锦带着藏红花直奔北京,新鲜的花瓣送到国家级的检测中心时,那小小的藏红花带来的不仅仅是高额的利益,还有小范围内的轰动。
没等检验报告捂热乎,杨锦的电话就飞了,不过这些远在双鸭屯的耿天并不知情,第一批准备订购黑猪的客人上山了。
不是别人正是武鹏,错失双鸭屯订单的武鹏在接到请帖后就请示了上级,经过仔细询问又要了黑猪的检测报告后,武鹏去了一趟总部。
仅待了一天,苦笑不已的武鹏压下心底的不满离开了总部,手中的巨额合同是武鹏代替总部带来的诚意,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合同,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武鹏,揉了揉鼻子的耿天嘿嘿笑了。
“武哥,这不行,请帖都发出去了,就五百头,你们一下子全搂走,那绝对不成。”
预料之中的答案,没有一丝犹豫的武鹏当时就收起了合同,一本正经的看向耿天,“天儿,不是外人,哥不跟你玩虚的,其实按照我自己的本意不想来,可请帖直接递到了公司,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咱就正常走,能拿多少拿多少。”
武鹏的话让耿天心底一动,武鹏这人有多认真,耿天不可谓不清楚,怎么?
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的耿天看向武鹏,“武哥是不是有啥事?”
担忧的询问,嗤笑了一下的武鹏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上级给我的任务是,这批黑猪,就是以后的黑猪全部出口,送到国外的大型超市。”
仅仅一段话,耿天就明白了,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的耿天看着坐在对面有些灰心的武鹏,那抹一闪而过的念头随即抓住。
要不要?要不要把武鹏拐来?武鹏的能力实在太强了,如果双鸭屯有这么一个职业的经理人挡在前面,是不是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烂事?
可看了看武鹏那一身的精英范,耿天又有些迟疑了,双鸭屯在耿天眼里那是千好万好,可有一点却无法否认,双鸭屯再好也是农村,已经习惯了城市方便喧嚣的武鹏能否愿意?偷偷的打量着眉目间带着灰心也有着疲惫的武鹏,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双唇,耿天垂下了眼帘,认真考虑这事的可行度。
☆、 第112章
不管耿天有着怎样的小心思,一走就是十多天的顾伟和张栋终于回来了,跟着俩人一起回来的还有七百三十七头壮实的黑猪娃子。
惊大于喜的耿天挂断电话就往山外跑,一路疾奔,当站在半山腰看到山脚下那长长的车队时,耿天越发的吃惊。
算计的清清楚楚恨不得一个分钱掰开花的耿天已经做好了最多五百头猪的准备,甚至有了不足五百的打算,可一趟南方之行,张栋、顾伟竟然掏到七百多头。
多出近半的数量把个耿天吓的够呛,胡思乱想的跑到山下,一眼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大货旁边想念的身影。
急促的脚步咚咚咚的响起,听到声响的顾伟蹭的一下转过身,看到满脸急切的耿天,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的顾伟上前两步,一把接住了疾奔的耿天。
大手习惯的放在耿天的后脊,空荡荡的心好像也随之落地,“七哥。”
微微喘着粗气的耿天贪婪的看着满脸胡茬风尘仆仆的顾伟,下山时的担忧下山时的吃惊也在入怀的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蜂拥的想念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不自觉抬起手臂摸了摸顾伟满脸的倦意,“累了吧。咋去这么久?咱爹昨个还絮叨你咋还没回来,七哥,儿子想你了。”
最后一句的含糊顾伟笑了,低着头眷恋的在耿天的头顶蹭了一下,“儿子爹想不想?”
耳边的呢喃,耳尖一红的耿天坦然的点点头,“想了。”
轻笑出声,用力抱了下怀里的牵绊,拉着耿天的手,慢慢走向车队的顾伟带着耿天一路走到最后两台车,靠近后,从大挂车上泄露出来的墨绿色枝干让耿天愣了一下,随即惊喜的看向顾伟。
眼底的询问顾伟点点头,“这是我战友给捎来的,我们先去的g省,在那边找到你要的树之后又拐道去了j省,定好猪押车回来时,我战友从那边发车,在省城一起回来的。”
没有过多的诉说其中的辛苦,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耿天眼窝有些发热,这个男人,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的呵护着他和这个家。
抽出被顾伟握在掌心的手,伸出手臂抱了下顾伟的耿天乐呵呵的跑向大挂车,蹬轮子爬上大挂车,一个又一个木箱子出现在眼前,半人高的树苗埋在箱子里,虽然不了解薯莨的特性,可耿天却知道这东西是根茎植物,看着小臂粗的粗壮和枝桠上的墨绿,耿天知道顾伟的战友用心了。
真正看到薯莨,深埋心底的那个美丽的纱梦悄然升起,香云纱是有生命的“活的面料”这在全世界而言也是唯一的,没有薯莨,耿天还能放弃,毕竟那东西根本不是北方城市能够栽种的,离家远走他方也从没有在耿天的心底存在过。
可意外得了天赐的耿天没想到竟然能够得到薯莨,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香云纱已然登顶,而这也造成了制作香云纱的主要材料薯莨变的无比珍贵。
不过师傅也说了,随着大面积的种植,薯莨的质地已经下降,那个东西也是需要沉淀发酵的,越是品质好的薯莨,制作出的香云纱越好,而且香云纱有着一千多年的悠久历史,近乎失传的手艺也造成了如今这种并不完整的局面。
耿天曾经在大寨里见过一块被保存完好的香云纱,那种轻轻晃动下,好像活了似的水波和绸面深深吸引了耿天,师傅告诉耿天,这样品质的香云纱已经不存在,当时的那一刻,耿天心底充满了遗憾。
不信邪的耿天磨这老师傅学了制作香云纱的手艺,古老的手工艺使得香云纱饿制作极其的繁琐,根本不是拿来就能制作的,需要经过反复晾晒、水洗、发酵,,让两者之间进行着更深层次的相互渗透、相互吸收和相互融合。
轻抚树干,微眯着双眼,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块随着师傅一起下葬的香云纱。那个活着面料。
“天儿?”
站在大挂车下,仰着头看着不知道沉浸在回忆中的耿天,暗暗皱了下眉头的顾伟不喜欢,不喜欢耿天眉目间的那抹怀念,可顾伟也知道能够让耿天露出这幅模样的只有那个未曾谋面的老师傅。
没有人比顾伟了解耿天对老师傅的感情,顾伟同样感激那个倔老头,顾伟清楚如果没有老师傅就没有今天的耿天。
琢磨着是不是带耿天走一趟大寨的顾伟眯了下眼睛,拍了拍车厢叫醒了耿天。
低头看着站在车下眼底带着担忧的顾伟,咧着嘴一笑的耿天松开抚摸树干的双手,爬下大挂车,招呼着耿顺等人先把树苗子运上去。
虽然不知道这一个个木头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植物还是看得出,也知道这东西大老远运来肯定是好东西,怕耽搁下种,根本来不及多想的耿顺带人扛着死沉的木头箱子往山里跑。
“顺子哥,果林东边,靠近溪水的那块空地。”
哎了一声的耿顺总算知道那么好的一块地干啥用的了,也没多想扛着箱子就往山里爬。一路疾行,赶到山里放下箱子,耿顺就往猪场跑。
一路小跑到猪场,从仓库把铁锹翻出又回到了溪边,一群人分工明确的挖坑的挖坑,移植的移植,从中午开始干,一直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