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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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安-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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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手也绝不还手,毕竟这是自己理亏。
  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王所安的眼眶红成了兔子,眼神难以置信,但又好像不是在生气,反而是一副信仰毁灭的样子。
  顾从见不仅莫名其妙,还慌了。
  “你、你──”这时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是否赤裸,被子一掀下床,印有吻痕的身体立刻暴露在空气中,冷空气倏然敷上去,王所安却没感觉到似的,指著顾从见的鼻尖,嘴唇动了动,半天憋出一句:“你──!”
  顾从见叹口气,再迟钝也能明白这步棋走错了。回握住他的指尖往下拉,却被王所安躲什么脏东西似的抽走。
  两人相对无言站了一会儿,顾从见先道:“把衣服穿上吧,先吃点东西。”
  “我的衣服呢?!”
  顾从见看了眼被冷落掉的新睡衣,这一件上面印有小狗狗的图案,他觉得很适合王所安。
  顾从见低下头去厨房端来饭菜,稳声道:“洗了,你昨晚出了很多汗。”
  王所安显然误会了什么,追着顾从见就要往客厅跑,但无奈着实没有裸奔的癖好,胡乱套上睡衣,跑到客厅,抿着嘴唇呆立了半秒,回手就握住门把手要离开。
  顾从见一惊,急忙抓住他,股间的快速摩擦使得那个过度使用的地方像吞了辣椒似的,火辣辣的疼,但现下也无暇顾及,拽住王所安的手就往回拖,王所安挣扎不已,大叫道:“你放开我!”
  “……就算是走,也得先换身衣服吧,”顾从见打量下他像从土匪窝里逃出生天的造型,鸡窝似的头发被刚才的闹剧搞得更加乱七八糟,“我的衣服你都能穿的,在衣柜里,你自己找。”
  王所安瘪瘪嘴,看着顾从见去厨房的背影,无比委屈。
  他是那么的崇拜这个人,简直就是把他当做了毕生的目标。顾从见,顾大导演,圈子里的人一提起这个人,一提起这个名字,没有不竖大拇指交口称赞的,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他把他奉上了心目中的神坛,事事以他为榜样,期待有一天能成为第二个顾从见。
  然而现在呢?
  酒后乱性?喝了酒的只有他一个人吧!这应该叫做趁人之危!
  他有点想念秦君斐了。可是现在,他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他?
  他随手抓了一件衬衫和一条牛仔裤,顾从见的衣服价值不菲,质量上乘,但穿在身上就是感觉浑身难受。
  明知是心理作用,可还是忍不住的恶心。
  昨晚发生的事他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只要一回想起自己赤身裸|体的从曾经被自己奉若神明的男人床上醒来,他便压抑不住给顾大导演冠上“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头衔。
  套上衣服就往外走,到了客厅又被顾大导演拽住。
  王所安下意识地侧身躲过,顾从见拽了个空,有点愣神,但又立即回过神来,把煲好的粥递过去,缓声道:“你刚醒,昨天又喝醉了,喝点粥对胃好。”
  王所安接过来,打开盖子看了看,粥的卖相很好看,大粒的虾仁看得出是一颗颗用手刨出来的,很用心,上面洒着一层绿油油的葱花,香气扑鼻,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虾仁粥,王所安最喜欢喝,想来是加班时订餐经常订这个,便被顾从见记住了。
  王所安端着粥煲,却像端着一颗沈甸甸的炸弹。
  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好像下定主意去抢银行,结果发现带的手枪是个水枪。
  顾大导演亲自下厨熬的粥啊……
  王所安抬头看他一眼,然后慢慢勾起嘴角。
  顾从见看着他不说话。
  下一秒王所安的手蓦然松开,粥煲掉落在地毯上,虾仁粥撒了一地。
  顾从见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看洒落满地的粥,抿起了嘴角,没再抬头看他。
  王所安也不理睬,摔门而去。
  就算是水枪,也是有杀伤力的。
  顾从见呆立许久,才慢慢蹲下把煲锅捡起,四溅的粥液稍有余温,他把煲锅放进水池里,开始苦恼起地毯该如何清理的问题。
  。。。。。。。。。。。。。。。。。。。。。。。。。。。。。。。。。。。。。。。。。。
  “所以,你被上司潜规则了?”
  王所安一口可乐“噗──”地喷出老远,怒瞪了周灏一眼,抹了抹嘴,别扭道:“什么潜规则!你说话注意点!”
  周灏没良心地嘿嘿直笑:“那不是挺好,你留中视的机会又增加了,要学会抓住机会要好处谈条件啊!”
  王所安狠狠推了他一把:“滚远点。”
  俩人正在学校后面的公园凉亭里吃着打包的烧烤,凉亭坐落在假山上,细草丛生,周围没有路灯,晚上这时候根本没有路人,对面是一个小鲨鱼雕像,白天看很萌,晚上……那雪白尖利的牙齿各种阴森恐怖。
  两人坐在凉亭里一边看鲨鱼一边喂蚊子,间或啃个鸡翅喂自己。
  王所安心里咽不下今天这口气,跑来和周灏说了,结果得到这样的回复。
  周灏死不要脸的又凑上去,眼疾手快抓过了最后一根鸡翅,笑得贱兮兮地:“诶诶,你俩,谁上谁下?”
  王所安哽了下,半晌道:“……不知道。”
  “诶,你脸红了,”周灏一言戳破,也不可思议,“没想到你居然没一哭二闹三上吊,虽说男人没有贞操,但你一个喜欢大胸妹纸的,被上了,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好歹是个男的!上哪上吊去!再说谁说我被上了!我是不记得了!”王所安咆哮回去,气鼓鼓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没一点难受,反而……〃声音噎喏起来,〃咳,挺舒服的。没准、没准是我上了他!他是纯gay,应该比较喜欢在下面吧!”说着不安的动了动,皱着眉,一想到自己的兄弟可能进去过上司的身体,就各种别扭。
  周灏同情的拍拍死党的肩膀:“你见过去夜店买鸭子上自己的么?”
  王所安的脸色乍青乍白,可能是因为周灏的比喻句。
  “他那么大岁数了,那方面技巧肯定不在话下,”周灏把骨头丢进垃圾袋,舔舔手指,“顾从见那种人,你能想像得出,有谁能把他压在身下吗?那是作死的节奏。”
  “……”
  “不过也不一定,”被王所安眼中的凶光扫过,立刻没节操的改口,“没准他就喜欢被人上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
  “……”
  俩人把鸡脆骨分了吃完,周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好死不死地加了句:“但是我还是力挺顾老师。”
  话音刚落,周灏的额头正中央被鸡骨头无比精准的击中。
  月亮藏在树杈里,被分割的支离破碎,就像王所安现在悲催的小心脏。
  俩人收拾了垃圾,丢进垃圾桶,拿着还剩一半可乐的瓶子,晃晃悠悠往回走,可能是月色太撩人,人也跟着脆弱了,王所安叹口气,把周灏当垃圾桶倾诉:“没准我是双性恋。”
  “啊?”周灏惊诧道,“你这是赶时髦还是真的啊?”
  “这事有什么时髦的!”王所安白他一眼,看着月亮,叹口气,幽幽道,“我喜欢上了秦君斐。”
  周灏张着嘴,愣了一会儿,慢吞吞道:“卧…。。槽……,你是打定主意对我的老师们下手了是吧?下一个是谁?祝青颂?你特么敢!”
  王所安莫名其妙瞅他一眼:“你瞎想什么呢!我说正经的呢,关祝老师什么事?”
  “……没事没事,”周灏乐了一下,“你接着说。”
  “没啥好说的,就是,”抓抓脑袋,“就是喜欢了呗。”
  周灏点点头,表示谅解:“秦老师那个大美人,人见人爱。不过你家顾老师怎么办?”
  “谁是我家的!”王所安炸毛,“别提这个人了!闹心!”
  “逃避也不是办法,你别忘了明天还要去见他呢,”周灏难得摆出了正经脸,“你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说说。”
  王所安胡乱地挥挥手:“行了行了,闹心死了。”
  与此同时,顾从见正在祝老师家里乖乖挨训。
  他不想来的,只不过是去了趟学校交下个月的教学计划,祝青颂经验多丰富,看他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再脑补一下顾大导演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的小媳妇样,当场炸了,连例会都翘掉了,把顾从见揪回自己家一边抹药一边训话。
  顾从见没有在好友面前脱裤子的觉悟,坐在沙发上做无声的抵抗。
  祝青颂手握药膏满空乱挥,连骂带数落:“有你这么胡来的嘛!啊?你不是挺矜贵的吗?连酒吧都不常去吗?你这算什么?”
  顾从见低着脑袋不说话。
  他这步棋走错了,导致王所安讨厌了他,他也很郁闷。
  但是在爱情这趟浑水里他还涉猎不深,何况每个人的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又没有现成的攻略教程供他参考,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没想到第一步就掉进了暗沟里。
  祝青颂缓了口气,想起他走路的姿势,恨铁不成钢:“你还自甘堕落,你你你!”
  “……”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了!”顿了顿问到了重点,“带套子了没有?”
  顾从见没抬头,有点心虚。
  祝青颂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顺了会儿气,恨声道:“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你身体怎么回事儿了?啊?”
  顾从见小声道:“就一次……”
  “你和秦君斐也就一次!”祝青颂发飙,大声吼道,“再特么的整出个孩子来,你是要还是不要?都这么大岁数了懂不懂为自己负责?!”
  顾从见听到秦君斐的名字脸色立刻暗了下来。半晌慢吞吞开口说道:“……我想对他好,但是我不会。我以为是对他好,但对他来说都不是。”
  祝青颂反应了一下这个“他”指的是谁,无奈没反应过来,只好阴沉着脸把药膏递过去。
  顾从见接着道:“你别这样,我不好受。”
  祝青颂顿了顿,叹气道:“我们也是十多年的朋友了,看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顾从见眨了眨眼睛,眼眶有点潮。
  他们都一直默契的回避着关于孩子的话题,从没有人越过雷池。
  顾从见和祝青颂同属一族,美其名曰为龙族,说是上古龙族某分支的后裔,只不过真实度尚待查考。
  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就是多了一项男人亦可生育的功能。
  当年顾从见一直把对秦君斐的遐想压在心底,深知二人并非同路,大三的时候顾从见凭着优异的成绩被选中保送美国读研,他甚至想,如果能藉此机会逃离秦君斐,未必不是好事。
  但是秦君斐问了他:“你喜不喜欢我?”
  顾从见说喜欢,然后两人就真的在一起了。
  俩人第一次做的时候秦君斐主动躺在了顾从见身下,他还记得那次秦君斐很疼,自己舍不得了,退出来彼此用手解决。
  顾从见一直以为,他们能这样到永远。
  事实证明不过是年少轻狂,永远这个词千万不要随便拿来用,我们谁都用不起。
  大四,顾从见被保送的事被连连提起,他跟秦君斐说,他舍不得他,他想自动放弃保送资格。
  对于这件事,秦君斐的立场很尴尬,顾从见也明白,之后就再也没说过。
  有一天俩人情|潮翻涌,秦君斐执意要在上,顾从见觉得这是证明自己心意的好时候,就答应了。
  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并非是童话故事的结局。顾从见爸爸去世得早,留下一间花店交由父子二人打理。然而顾从见的父亲在上货途中出了车祸去世,头七尚且未过,顾从见便被莫名警告不得再与秦君斐来往。
  他举目无亲,又发现自己怀孕,雪上加霜,只想得到恋人的安慰,却百般寻不到秦君斐。
  然后是秦父找到了他,身为B市的高官,儿子出柜的丑闻会让他的仕途摇摇欲坠。他坦言本想给顾从见一点示警,没想到计划出了差错,司机慌张之下错踩了油门,顾从见的父亲便没了。
  顾从见只明白了一点,原来他的父亲不应该死的,因为那点愚蠢的差错,就变成了一张相片装裱在相框里。
  他看着自己恋人的父亲,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个和善的中年男人与杀父仇人联系起来。
  秦父赔偿了一大笔钱,算是私下和解。
  而他只有接受,所谓司法的公平,在一定情况下,是为特定的人群服务的。
  社会如此现实,他也只能变得现实。
  而现实不止如此。
  他回学校修改户口,同时得知他保送的名额被收了回去,原因是道德不佳,私生活混乱。
  他发现曾经与自己要好的同学如今都绕着他走,最后是祝青颂拽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气急败坏地骂他:“你追秦君斐那点破事闹得满城风雨,你有没有点脑子!”
  祝青颂说是秦君斐主动上报学校的;祝青颂说秦君斐表示是受了自己逼迫;祝青颂说现在学校是个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恋,追求自己品学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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