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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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四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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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雀和狐二郎密谈了些什么谁也不得而知,当天四小郎被包的严严实实小心翼翼转移到了山脚下爷爷的院子里,而虎王则被狐二郎卸掉了四肢一路拖着尾巴下了山。
  一进院子狐二郎就感叹有玉莲同行真真是好,这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荒凉的小院就变得干干净净五脏俱全。
  顾不上多说什么,他抱着四小郎大步走进爷爷曾经住过的屋子,随手一挥变出满床层层叠叠柔软的毛皮,才将昏迷的白狐放下,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柔。
  莲,让我摸摸四小郎——三三拉了拉玉莲的衣袖,因为他不能说话,所以金色的秀丽小字伴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灵动的飞舞着。
  “好。随我走十步,迈过门槛,然后再走七步半。”温润的声音响起,玉莲缓缓迈着步子向屋内走去,双眼蒙着白巾的三三牵着玉莲手腕上的红线,一步一步走到床前。
  他的手刚刚摸到四小郎瘦得只剩骨头的身体,就猛地转向狐二郎的方向,指尖飞舞在空中留下一片金色的大字:这是谁干的!四小郎的气息怎么会弱成这样!
  狐二郎一脸冰霜的将事情前后因果一一道来,待他将与白雀密谈达成的协议说完后,三三原本秀丽的小字已变成了狂草————别人就算了,那虎王和黑狼的命你怎么能留着!千刀万剐都不过分的!
  一把抓住三三的手,玉莲摸着三三气的不断发颤的头顶:“三三乖,二哥的选择没错,我来问你,你可还记得四百年前天庭发生了什么?”
  ——玉帝封我为太子。
  “那之前呢?”
  ——王母伤了你,逼我自挖双目,然后被母亲……
  “圣婴果哪里才有?”
  ——昆仑仙山。(注:王母娘娘住的地方)
  “这山上的两颗灵珠和捉影蝶的黄金笼一直放在哪里?”
  ——玉帝的私库。
  “所以这件事和玉帝和王母,都跑不了干系。黑狼和虎王甚至连带整座山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你要为了这种棋子动怒么?”
  狐三郎此时的手抖的已经完全写不下去字,两行泪水飞快的从他的小脸流下,是了,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今天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早就设好的局,四小郎是早早就被网住的鱼,而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他狐三三!
  (注:此处情节让老子大致做一下简介,玉帝当年下凡强要了狐姬,杀了青涟和狐二郎的爹,狐姬本想随亡夫而去,却因为肚子里有了三三与四小郎忍辱负重生了下来。王母因为这段孽缘对三三百般刁难到逼三三挖了自己的眼睛,狐姬大怒杀上天庭,挖了昆仑仙山所有人的眼睛,而玉帝为了给狐姬解气就立了三三为太子…
  “三三你别急,该报的仇咱老狐家一个都不会放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四小郎肚子里的妖物弄出来,你和玉莲可有方法?”狐二郎坐在床上正源源不断给狐小四输送着灵气,可狐四郎肚子里的妖物就像一个无底深洞,不管他送出多少,狐小四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屋子里的三人半天没商量出什么结果,屋子外四肢全被扭曲到背后的虎王不知何时灰头土脸的蹭了进来,他偌大的身躯靠着下巴的力一拱一拱向狐四郎的大床运动着,没几下就在身后留下一片血痕。
  虎王没有别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死期已到,他只是想看看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那个他纠纠缠缠爱爱恨恨了那么久的白狐,但他在抬起头看到大床边那个白巾蒙面一身大红,身姿若仙的人时,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虎王抬着鲜血淋漓的下巴,冲着床边那红衣的人吼道,他不敢相信,那个四百年前夜夜梦到的身影,那个让他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未来无比美好的梦中人,那个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这辈子的良人,就在眼前!
  那么狐四郎是谁?那个和眼前人长的一模一样的狐四郎是谁?
  狐四郎,虎王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欣喜若狂,他对狐四郎可以毫不愧疚肆无忌惮的疼爱追求折磨甚至强迫,因为他以为他们是命中注定的,那注定了就是他的,永远都属于他的……
  ——你是虎王?
  那个白巾遮面红衣魅世的人循着声音走到虎王面前,金色的小字随着洁白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划过。
  “是,我是。”虎王的声音里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意。
  ——你见过我?
  “是,是,是。”
  ——何时?何地?
  “四百年前,我的梦中,你夜夜入我的梦……”
  ——所以你把狐四郎当做了我?
  “……是……”
  大红衣尾从虎王面前扫过,问完话的三三转身抬头,摸索着吻了一下身边玉莲的唇角,然后,解开了自己腕上的红绳。
  玉莲叹息一声腻宠的摸了摸他的头,仔细收起红线,收身退后。
  蹲下,三三修长的手指从虎王的发顶一直温柔的摸索到脖颈,起身,三三冲着玉莲的方向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治好他。
  然后抬起脚,狠狠踩断了虎王的脖子。
  玉莲的双手发出一团柔和的光,在虎王马上就要咽气的时候,将那段连骨头都被踩成渣渣的脖子恢复的完好如初。
  感觉到脚下的人又开始喘气了,三三抬脚,照着那个位置狠狠又踩了下去。
  虎王整个发声的地方都被踩扁了踩碎了踩成一片虎肉饼了,这才叫真的连疼都喊不出来,但没过多久,莲就又将他修好了!修好了……
  这样踩了几次不解气,三三又朝莲写了三个更大的字——帮我说!
  于是就出现了下面的场景:
  三三抬脚,莲给他配音,三三落脚,莲给老虎治伤。
  一开始莲的声音是严肃而低沉的:“这一脚是因为你瞎了眼招惹四小郎!”“这一脚是因为你囚禁我们家四小郎!”“这一脚是因为你欺负我们家四小郎”“这一脚是因为你强上我们家四小郎!”
  踩了几脚三三突然停了,金色小字悄悄飞到莲的眼前——太长了,没气势,大点声。
  接着莲的声音就提高了一个八度: “禽兽不如的东西!”“腌臜(a z)卑鄙下流无耻!”“去他妈的圣婴果!”“生你妹的孩子!”
  莲说的正起劲呢,三三突然又停了,他冲莲的方向比了一下大拇指,喘了口气,换了只脚,然后继续踩……
  床上坐着的狐二郎看着地上这俩人简直哭笑不得,原谅他吧,任谁见到莲这样一个儒雅淡泊温润如玉的仙人面无表情的把孩童一般的语言诠释的如此到位,都正常不了的。
  这样一个喧闹的房间,这样一个血腥而暴力又充满娱乐的场面,却因为噗嗤一声轻笑而彻底安静下来,狐二郎三三玉莲瞬间就围到床边,就连地上被踩的翻白眼的虎王都抬起头来。
  因为,那声笑是四小郎发出的,昏迷了三天的狐小四,终于醒了。
  狐小四张嘴第一句话:“莲公子,恭喜你和我三哥修成正果,我以前一直以为你长得挺丑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好看了,我是该叫你嫂子还是姐夫啊?不管我叫你什么,你可都得对我三哥好,不许欺负他。”
  狐小四张嘴第二句话:“三哥你别摸我,你那手刚拍完脚上的灰还没洗呢,我真切的表示嫌弃你。这山上的俩灵珠我替你看过了,特别适合做眼睛,你既然来了就自己去抢吧,老弟无能没给你搞到。”
  狐小四张嘴第三句话:“二哥,我浑身都疼,你别抱这么紧好不?你眼圈一红真吓人……哎你这人别松开啊!我还冷那。”
  狐小四张嘴第四句话:“你们都别说话别瞎哭听我说完,不要屠山别惹白雀,那只死老虎帮我把他皮扒了当咱家的擦脚布,黑狼呢我没想好,反正不能简单杀掉让他好过。”
  狐小四张嘴最后一句话:“我身子脏了,就别把我和弈秋……放一个坑了,把我们并着埋一起好不好?让我想他的时候……知道他就在我身边……告诉娘亲……和阿姐……我好想她们……好爱她们……别为我哭……”
  然后……
  然后他就又晕过去了,想哭的亲们自己去面壁,都说了离狐小四肚子里的妖物成形还有五天呢,我的主角哪那么容易死!
  但是,这足够了,足够狐二郎和狐三郎发飙了,所以老虎被这两兄弟交给了玉莲,所以老虎倒大霉了……
  玉莲曾是凡人,因为他一次次的对三三以命相护,感动了三三的娘亲,所以狐姬破例撕了生死簿上玉莲的名字,并将他的魂魄放入瑶池中六百年助其修炼成仙。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玉莲是凡人时,因为父亲入狱,他被迫沦为朝廷的官妓三年之久,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几乎都被人打碎过又重新接上,总之这是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所以他太懂怎么“调‘教”人了。
  就算玉莲本人再厌恶这些东西,他也要破一次例让虎王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真的生不如死,为了四小郎受的苦,也为了他爱的三三。
  玉莲留了一个莲花化成的身体,留在张家庄收拾虎王,三三则和莲的真身一起前往天界,找玉帝兴师问罪。
  二人踏云升天之时,三三和莲都在天上现出了原形。
  只见一只闭着双眼的九尾白狐端坐在圣洁的莲台之上,九条尾巴在几息之间就变得巨大无比,通天而起形成了一个纯白的巨大屏障,待他们离去后,整座山都包裹在一种乳白色的光芒中。
  在一切都结束之前建立个这样的结界,别管是仙是妖,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既保护四小郎,又方便老狐家干坏事。
  在山顶的竹楼上,白雀看着九尾莲台形成的结界,一面感叹着后生可畏,一面穿上喜袍,微笑着服了毒。
  他和狐二郎其实没有密谈什么,他只是把一切都坦诚相告,然后用自己的命,去抵了黑狼的命。
  若是想要伤黑狼,除非先杀了他,与其大张旗鼓生灵涂炭搞得两败俱伤,不如一命换一命来的合算。
  当然,他还得保证黑狼永不能再为非作歹,这太好办了。
  黑狼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着自己,白雀知道的。
  虽然他一直都碍于那为师为父亦为兄的身份,迟迟不肯给出任何明确的回应,毕竟又男男又师生又父子又兄弟什么的,太重口了,就算修炼了三千多年,他的小心脏也接受不了。
  但他心里是有这个孩子的,为了这个孩子,白雀甚至放弃了升仙的机会,只愿占据那山间的小小竹楼,每日听黑狼吹吹笛子讲讲笑话,或者连耳朵都是红着的,用嘴叼着送他一朵小花。
  这样的日子被打乱了毁掉了,其实白雀心里是恨的,但恨又怎样,他纵容黑狼杀人在前,放任虎王作恶在后,甚至看到那么惨的狐四郎,他也只是治伤喂药打扫下身子,从未想过施以援手……
  如果,他能拦住黑狼不杀那两个人类;如果,他在救下被狐小四开膛破肚的虎狼二人之后,能放狐小四一条生路;如果,看看不惯虎王的作为时,能帮狐小四逃脱……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所以白雀欣然领死,他该死。
  起码他知道,他爱的那只狼能为了他一直活着,所以在死前他终于应了黑狼的爱,欢欢喜喜着红裳、拜喜堂。
  黑狼是痛苦的,痛苦的几乎要疯狂。
  被施了定身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只能看着白雀蹦蹦跳跳将竹楼布置成了喜堂的模样,看着白雀小心翼翼拿出一直藏着的为他量身定做的大红喜服,看着白雀一脸幸福,幸福到到落泪的拉着他一拜天地……二拜明月……夫妻对拜……
  他看着白雀当着他的面欣然喝下那杯毒酒,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那双一直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那双永远带着笑的孩子一般的眼睛。
  不能哭,黑狼告诉自己不能哭。
  白雀死在他怀里的时候,逼他发了誓的,他不哭,他会好好替白雀活着,他再也不会杀人了,他发了誓的……
  不知从何时起,张家庄的山脚处多了一个不会哭的疯子。
  疯子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衣裳,每天都笑嘻嘻的坐在一条通往山间的小路上。
  若是有人问他在做什么,他会告诉你:他在等他的新娘。
  


☆、第十一章:殉葬(上)(大结局)

    阳光又照进了爷爷的小院。
  秋天的太阳照在脸上暖暖的,让人懒懒的,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狐二郎抱着四小郎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小狐柔顺的小白毛和大尾巴。
  趁四小郎不注意,还时不时摸摸他毛绒绒的耳朵,手指碰一下,微透着嫩粉的小耳朵就动一下,好玩极了。
  暂时找不到处理圣婴果的好方法,又发现只要一靠近虎王四小郎就会莫名其妙的转醒,狐二郎干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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