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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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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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吧。用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两年之后,如果我们都没有变心,如果你还觉得——觉得非要这样不可,我们再考虑怎么办。”
  “可是如果你变心了怎么办?”荣景笙立刻追问。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荣启元说着站了起来,“你,今天还不用去外交部报到。先去李铭哲那里,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荣景笙在餐桌上用力一拍:“等等!我还没有答应你呢!我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荣启元叹口气:“如果你连我说的话都不能相信,那就是说我们之间,连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觉得再谈其他的还有意义么?我要去做事了,你自己叫王总管派车送你去人民党总部。”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荣景笙忽然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墙上按。
  两人之间的温度瞬间爆涨。
  荣景笙紧紧地按着他的手腕,低下头,两眼冒火。四目相接的刹那,荣启元还以为荣景笙要吻他。
  然而荣景笙只是低低地说:“你先答应我,这两年,你不能和别人——”
  荣启元微笑:“这个我可保证不了。”
  荣景笙缓缓松开手,“那我不走。就算,就算你不愿意和我——我也要留下来。我至少可以在旁边看着你,免得让别人有机会趁虚而入!”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荣启元低头整了整自己的领带,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荣景笙又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小指,眼里满是说不出的乞求。荣启元摇摇头,稳稳地把手指抽了出来。荣景笙的指甲从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阵细细的痛感。
  不是不疼,不是没有不舍,只是不能。
  荣景笙手撑在墙上,一动不动。荣启元垂下眼帘,坚定地走了出去。
  从二楼的通道进入侧楼直接下到办公室,鲁娜果然在那里等他。
  荣启元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新闻我看到了。那些东西……他是买回来送给景筠和景筌的。”明知道荣景笙是在胡扯,但是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景筠和景筌,爸爸对不起你们……
  鲁娜把一份“星期8”递给他:“我说的不是这个。”她耸耸肩,无奈地说:“您说得对,我们也许真的有必要整顿新闻行业的风气。新闻自由不是这么用的……”
  荣启元诧异。翻开第二版,才发现这天的“星期8”不但大篇幅报道了荣景笙买了几大箱成人用品的事,还花了整整两个版面猜测荣景笙的“床伴”究竟是谁!
  大标题下面是十几张大大小小的照片,被猜测的对象有男有女,排在最上面的赫然是鲁娜!
  荣启元惊得说不出话来,大脑空白,手心出汗。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难道被记者知道了?!一眼扫过去,看到上面并没有自己的照片,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又哭笑不得。“星期8”把“怀疑对象”分男女排在两边,左边排在鲁娜后面的是总统私人的管家郑太太的侄女郑如意、曾经受邀参加荣景笙的欢迎晚宴的艳星梁思思、曾和荣景笙一同乘大巴为人民党宣传的歌星陈筝以及月亮宫的女实习生、女医生、女护士等等。
  男士那边的人选更是匪夷所思,排在最前头的赫然是李铭哲;后面分别是唐沁、白辉、电台名嘴蔡繁、月亮宫保卫处负责荣景笙安全的小组的全部组员……
  荣启元沉痛地拍了拍鲁娜的肩膀。
  “其实呢,我也很希望有你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儿媳妇……”
  鲁娜愤然:“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先生,您——一定知道景笙的女友是谁吧?我想这个时候与其让他们偷偷摸摸地恋爱,不如索性公开。媒体都是这样的,你越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就越好奇。如果我们事先公布消息,他们反而就没有兴趣了。”
  荣启元低头想了想,说:“你大概真的误会了。景笙他……没有女朋友。”
  鲁娜惊得几乎跳起来:“难道是男朋友?!这可不行,他会成为圣教围攻的对象——”
  荣启元的头再低些:“我坦白交代吧。他买的那些东西呢,是我叫他去买的。”
  鲁娜:“……”
  荣启元:“就这么跟记者说吧。”
  这一天,全沙罗的八卦报纸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行动起来。记者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挖出总统先生的秘密情人!
  好在荣启元已经事先打过招呼,第二天孩子们看到报纸上登出的那整整四个版面的“可疑对象”的时候,都没有太过惊奇。景筠反而表示不满:“爸爸,您看您身边的人都被怀疑了,为什么居然没有我们?”
  荣启元和荣景笙同时:“咳咳……”
  景筌摇头:“他们也猜得太离谱了。用脚趾想想都知道现在和爸爸最亲近的人除了我们就是月亮宫的特工,可是他们居然把安达亲王排在第一位?爸爸,您总共也没有和安达见过几次吧?还有许寒山又是怎么回事?您和他还没见过面呢——”
  荣启元面不改色:“让你们看这个,是为了让你们学习记者们无边的想象力。你们写作文的时候可以学习这种见微知著的精神。”
  吃过早餐,景筠和景筌面色凝重地去学校。荣启元知道他们到了学校必定又要被好奇的同学们一番轰炸,照例起身同他们吻别。末了又郑重道歉:“对不起。我让你们有太多压力了。”
  两个大孩子顿时红了眼圈。
  等他们出了门,荣启元无声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吃掉最后一小块煎蛋。荣景笙看着他,神情非常复杂。荣启元用手帕在嘴角按了按,“我看到外交部的信了。你今天就去报到吧。”
  荣景笙嘴唇动了动,仿佛在给自己打气。片刻之后说:“谢谢。”
  
  去的和来的,都不是善茬…… 

  荣景笙低着头:“谢谢。”
  荣景笙极少这样说话。荣启元愣住了。风掀起窗帘吹进来,翻得桌上的报纸沙沙作响。他还以为荣景笙说的是去外交部的事,于是说:“我只是想打发你走得远远的,你不用谢我。”
  话真出了口,又不免带了点赌气的味道。
  荣景笙十指交缠,眼帘低垂,平时眼里的凌厉光芒全都收敛了进去,十足地像一只终于被驯服了的猛兽。俯首低眉间,又多了点憨厚可爱。
  荣启元看着他,忍不住微笑。
  荣景笙犹豫了半天,才艰难地说:“那个——我买那个东西的事,你本来不用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的。”
  荣启元没想到是这个,很痛快地说:“你还年轻,这种传闻对你影响不好。再说了,你买回来也确实是给我用的。”
  荣景笙:“……”
  眼前的气氛实在太古怪,荣启元总怀疑荣景笙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于是打算立刻结束这次谈话。
  “没事的话就上去换身衣服。外交部的人都讲体面,不穿精神点儿会被他们笑话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我今天才知道我有多没用。”荣景笙看着桌上的报纸,深吸一口气:“我不但帮不了你什么,反而还到处惹麻烦,要你背黑锅收拾残局……你不想我和你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荣景笙的语气非常无奈,头和声音一道低了下去。
  荣启元愕然。见惯了荣景笙嚣张狂妄自大的样子,他实在很难想象荣景笙有一天也会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
  然而眼前看到的景象真实无比。荣景笙黯然无奈的表情和从前各种飞扬跋扈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他简直有点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
  暖暖的晨光洒在餐厅里,微微的风里带着热带鲜花特有的醇香。这实在不是生气或者激烈辩论的好时候。荣启元只是淡然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荣景笙抬起头:“我是个男人!不管我喜欢的人是谁,我都应该保护他,让至少他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我能站在他那里支持他,而不是拖他的后腿!我现在才知道我连景筌和景筠都不如,至少他们知道听你的话不给你找麻烦!”
  比起惊讶,荣启元更多的是感到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突然有这种想法的?”
  荣景笙嘟着嘴看报纸:“今天早上,我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他们是胡乱猜的,但是把安达亲王放在第一位——你看,就算是别人在一边看,也觉得你应该和一个能配得上你的人在一起,所以他们会觉得安达亲王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可是我呢,连个末位都没有!”
  荣启元简直哭笑不得:“你不是从来都不在乎记者说什么的吗?今天怎么突然在意起来了?好吧,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那也是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把你列到考虑的范围里面吧?”
  荣景笙眼睛一亮:“你在安慰我?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其实——你是可以接受我的?”
  荣启元:“呃……”
  他深深地觉得自己又上当了。荣景笙装可怜扮无奈,也许只是为了逼自己承认他们的关系?
  谁知荣景笙立刻解释:“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年两年,三年四年都好,我总有一天能站到你身边的位置!我不但要你喜欢我,还要你离不开我!”
  荣启元哼笑问他:“你是不是还要我老老实实地等你,不能找别人?”
  荣景笙两手握拳:“那是你的自由。就算你真的变心了,我也有那个自信能把你抢回来!”他说得斩钉截铁。荣启元舒一口气。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荣景笙。这股百感交集的感觉还没过去,荣景笙便问:“那个,去联合国的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只去一年,一年以后我要回来帮你竞选连任。”
  荣启元不置可否。
  荣景笙一本正经地说:“人民党里面虽然有很多很能干的人,但是他们能干是一回事,能干的人未必就会一心向着你。我这次跟他们出去,看明白了很多东西。虽然整个队伍都好像很团结,每个人都好像一心想着竞选的事,但是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己多留条后路。就说唐沁吧,这次出去巡回宣传,最卖力的人就是他。但是我发现,他卖力的方向不是想办法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加我们的活动,而是想办法让李叔叔更加赏识他。所以有时候李叔叔说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就算偶尔提点意见,那也是顺着李叔叔的意思说的。我不是想诋毁他,我只是……”
  荣启元抬起手打断他的话。
  “你才和他们打了几天交道?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就看不出来么?如果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今天又怎么坐在月亮宫里吃早餐?”语气略有些不屑。荣景笙憋了半天的大论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地否定了,顿时向只被针刺了的气球——瘪了。
  荣启元坐到他旁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不过你也不用灰心。至少你明白这个道理比我早,以后也能少栽点跟头。”
  荣景笙小心翼翼地问:“那么……刚才我说的事……”
  荣启元仔细想了想,说:“一年……你觉得一年够了么?”
  荣景笙抗议:“没有你在身边,我连一分钟都嫌长!”他理直气壮地把这样肉麻的话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荣启元听在耳朵里,都要替他害臊。
  但这句话至少是非常有效的。
  荣启元立刻就答应了:“好,一年,但是一天都不能少。”
  这件事情定下来之后,荣启元总算卸掉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惆怅是当然的。不舍也是当然的。他小心翼翼地藏掖着这些情绪,决不让别人——特别是荣景笙察觉一丁半点。
  他们现在这样怎么走下去都是个死局。无论他就这样答应和荣景笙在一起也好,还是断然拒绝也好,后果都不堪设想。
  唯一的办法是冷处理。慢慢地,远远地拖下去。一年的时间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上很长,但是对荣景笙来说,已经足够发生任何事情和变化。
  有变化,就有希望解开任何死局。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得来的经验。
  透过办公室高大的玻璃窗,他看着送荣景笙去外交部的车缓缓地驶出去。走远点,再远一点。他在心里说。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先生,”白辉敲门进来叫他,“吉朗大使来递国书的时间快到了。”
  他用食指在眉间按了按,“好。”
  刚送走了一个头疼的,又来了一个更令他头疼的,而且头疼的根源还是因为他自己。他脚步沉重地走出去。白辉担心地看他:“先生,您如果不舒服——”他摆手:“没关系,有的事情越早说明白越好。”
  新任大使递交国书的仪式一般都在主楼东翼的一个中等大小的会客室举行。这次因为新大使身份非常尊贵,荣启元特意吩咐把仪式搬到举办宴会的正厅里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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