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总统-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荣启元缓缓地走上前去,荣景笙迎面趾高气昂地回来。
    “爸爸,没事了。您去见客人吧。”
    刚才在劝荣景笙回来的那两个特工也还没回过神来,频频回头看外面,仿佛是怕学生们又会掉头回来。
    白辉嘴巴张了半天才说:“景笙,行啊你,怎么让他们走的?”
    荣景笙亮出手掌:“没啥,我刚才在屋顶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带头的里面,有个挺漂亮的丫头,就喊话的那个女生。”
    白辉不解:“那又怎么样?”
    “我请门口的警察传了个字条给她,说,如果她立刻停止喊话,并且想办法把同学们劝走,我就和她约会。”
    荣启元和白辉:“……”
    荣景笙补充:“为表诚意,我还附赠了一张签名照。”

    总统也是会吃醋的!

    第二天,早餐读报时间。
    “总地来说,这是笔者见过的最莫名其妙的一次示威。示威的理由莫名奇妙;示威的要求;示威的口号莫名其妙;示威的结果莫名其妙。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昨天并非休息日。队伍中有不少学生表明自己是逃课来参加示威的。笔者认为,这样的示威对学生们本身和社会公众并无好处。”
    荣启元读完一篇有关昨天学生们示威的评论,转头教训荣景笙:“景笙,你既然对别人做出了许诺,就应该信守诺言。你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吗?你打算要怎么跟她约会?”
    “叮”“叮”两声,景筠和景筌一起把汤匙掉在了桌上。
    “哥哥要……约会?”景筠张大了嘴巴。
    “是什么样的女生?爸爸见过吗?”
    荣启元摇头:“算不上见过……”只是在屋顶远远望了一眼,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荣景笙说的是哪一个。
    “高个子,长头发,挺漂亮的。名字么……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反正只是约会一次而已,又不是跟她上床。”荣景笙满不在乎地扒饭,丝毫不觉荣启元的目光的温度忽然骤跌了几十度。
    荣启元黑着脸,把报纸推到荣景笙跟前。荣景笙随手翻了翻,读道:“沙罗——尼亚自由贸易区双边谈判启动……”
    荣启元微笑着点点头。他的计划一路受挫,现在总算有了点进展。荣景笙读完了新闻,说:“恭喜爸爸。”
    荣启元惊奇:“咦?你也知道我在推动这个?”荣景笙撇撇嘴:“嗯。对了,昨天……那个,鲁女士有没有发飙?如果她对您生气的话,我去找她道歉好了。”
    荣启元老大欣慰。
    “没,没事,她后来听说是你让学生们散了的,还夸你机灵了。”
    荣景笙小心翼翼地喝完剩下的汤,把报纸推给景筠。景筠笑嘻嘻地读了一小则关于如何搭配衣服的生活常识,说:“哥哥去约会没准用得上。”景筌接过去说:“我看看有没有餐桌礼仪指导之类的,那个估计更用得上。”
    荣启元面无表情地说:“这个封平大使应该有教过了吧。当然,景笙如果需要指导的话,现在就说。我也许能帮得上忙。”
    荣景笙终于察觉到了荣启元的……
    不对劲。
    他咳嗽一声:“谢谢,我自己去就行。”
    荣启元又说:“不要到外面去了。就像上次霍志奇来找你那样,就在月亮宫里吧。”
    荣启元一锤定音,之后就开始等消息。按照荣景笙的说法,那个最后解围的女学生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一定会自己找上来的。果然没多久就有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总统办公室的专线里,对方自称是自由党的党务秘书,指名要找荣景笙。
    荣启元亲自接了电话。然后那头换了个很熟悉的年轻女孩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邵云小姐,我是沙罗联邦共和国总统,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昨天来的学生虽然很多,但是从头到尾都在喊话的女生却只有一个。荣启元没费什么事,就打听到她叫邵云,是自由党副主席邵连风家的三小姐。
    邵云显然吓了一跳,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额,总统您好……呃,我,我想找……荣景笙。”
    荣启元非常客气地说:“非常抱歉,他现在正在复习功课。你也知道,他非常地希望能考上花都大学的特别预科,所以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学习。昨天因为某些原因,他的功课落下不少,他现在很着急地想要补回来……所以,我想他也不愿意被打扰。请问您还需要我叫他来听电话吗?”
    邵云彻底败退:“谢谢,不用了,谢谢……”
    荣启元继续和蔼地说:“这样也好。等他入学了以后你们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的。再见。”
    “再……见。”
    荣启元笑眯眯地挂了电话。白辉给他端咖啡进来,不解地问:“先生今早有什么好事吗?笑得这么开心。”荣启元摇头,“没。”
    他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在知道了邵云的背景之后,他就觉得荣景笙最好还是不要和她来往的好。毕竟是自由党的人。她昨天能为了自由党的政治意图发动同学上街游行,也许明天就会为了同样的原因去做别的、也许会伤害别人,甚至是伤害荣景笙的事。
    他并不反对荣景笙交女友,但是他希望他们能远离政治。
    邵云打电话的事自然是要瞒着荣景笙的。他隔天就把这事忘了,继续专心地复习他的功课。临近开庭的最后几天,律师们还要随时找他教他庭上怎么说话,最后还给了厚厚的一沓纸给他,上面是所有对方律师可能会问他的问题和最恰当的回答。
    荣启元看着他每天夜里熬到两三点,第二天又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吃早餐。心疼归心疼,脸上却从来都没有任何的表示。直到开庭的那天,荣景笙特地穿了一身黑衣服去出庭,他才小声叮嘱了一句:“别害怕。”
    荣景笙什么都没说,在特工的保护下上了车。
    荣启元知道自己着急也没有用。这件事已经成了人民党和自由党的战场。自由党用的是加法,这大半个月下来连接不停地炒作,终于把所谓的“总统长子打人事件”炒作成一个政治话题,所有能牵扯的话题——堕胎、土地改革、少数族裔权利之类的全扯了上去;而人民党用的是减法,极力地把这件事去政治化,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意外事件来处理。
    在人民党的策略当中,荣启元应该保持绝对低调,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的意见。
    去法庭亲自听审?想都别想。
    荣启元看着载着荣景笙的黑色轿车缓缓地滑出去,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
    老天,不要让他坐牢。
    他才回家没多久,连家里的路都没摸熟。
    他们才刚刚开始学会和对方沟通。
    从前我不懂得应该怎样对他好,现在我懂了,不要让他再离开……
    轻轻的敲门把他从沉思里拉了回来。“先生,”他猛然抬头,看到梁咏诗推门进来。梁咏诗警惕地看看左右,“请问您有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荣启元茫然点头:“有。你不是——应该去法庭吗?”梁咏诗狡黠地眨眨眼:“是啊,我正准备去。而且我的车上还有三个空位。”
    荣启元眼前一亮。
    一个小时以后,花都市法院的法庭上。
    控辩双方律师的辩论已经进行到了最激烈的阶段。关于荣景笙打人一事是没有争议的,因为当时在场的几千学生、所有的家长和所有的媒体记者都亲眼目睹他把蔡家杰打下了讲台。辩论的焦点集中在几点上:蔡家杰受的伤究竟算是轻伤还是轻微伤?荣景笙打了蔡家杰的行为到底是个什么性质?而蔡家杰当日的行为究竟有没有威胁到总统?
    荣启元被带到小休息室里呆着。虽然能听得到外面的说话声,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律师们传了一个又一个的证人,却始终没有向两个当事人——荣景笙和蔡家杰提问。看起来非常简单的问题,绕到最后都变得云遮雾罩,连荣启元自己都听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荣启元想,也许自由党的策略成功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这潭水搅混,混到大家都看不清事实的真相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非常适时地把所谓的“真相”抛出来,误导他人。
    他们终于问到了荣景笙。出乎意料地,对方律师只问了几个很简单的问题。
    “荣先生,请问在毕业典礼之前,您认识蔡家杰先生或者是听说过他吗?”
    “荣先生,请问毕业典礼当天,您是否亲眼目睹蔡家杰先生身上携带足以伤害他人的凶器?”
    “荣先生,请问在您出手打伤蔡家杰先生之前,蔡家杰先生和总统先生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吗?”
    答案无一例外地,都是“没有”。荣景笙回答问题的时候,十分沮丧。
    果然控方律师接下来立刻就宣布,荣景笙认为蔡家杰会对总统造成威胁的想法是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
    接着轮到梁咏诗来问荣景笙。
    “荣先生,因为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臆想到您当天的所见所想,所以请您把当时事情的经过向我们讲述一遍,可以吗?”
    荣景笙的声音显然振奋了些。
    “可以。那天爸爸——也就是总统先生,在台上给优秀毕业生颁奖,我和保护他的特工一起在台下等他。开始的时候情况都很正常,后来,颁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也就是——呃,蔡家杰先生。他问爸爸——总统先生以前行医的时候,是否曾经做过非法的堕胎手术。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很不对劲。”
    梁咏诗紧接着问:“请问是怎样的不对劲?”荣景笙说:“很阴森,很……不怀好意。后来我看到他伸手要拿他的笔,那时候他脖子上挂着一支钢笔。我就觉得,他想做什么对……总统先生不好的事情。因为,我在布莱顿国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一个学生,他用钢笔吸了满满的带病毒的水去刺他讨厌的同学,好让他们生病。我很担心蔡家杰先生是不是也有那样的企图。我本来可以用擒拿术抓住他,不让他受伤的。但是,我右手的手臂绑着夹板,不能动。如果我想很快地让他离总统先生远一点,唯一的办法是把他打飞出去。所以,我就,打了他。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这样。”
    他说得很慢。荣启元只觉得听下去真是一场折磨。荣景笙今天会站在被告席上,被别人轮番地逼问,全都是为了他。
    只是为了保护他。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荣启元两手放在膝盖上纠缠着,感到空前地无力。
    梁咏诗说:“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接下来是问蔡家杰。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任何伤害总统的居心。梁咏诗他们无论搜集了多少资料证明他对总统怀有敌意,但是只要没有当场抓住的证据,结果都于事无补。
    到了尾声。法官问:“双方律师还有需要传召的证人吗?”
    “有。”“没有。”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梁咏诗紧接着说:“我请求传召本案最关键的证人,也就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沙罗联邦共和国的总统荣启元先生!”
    荣启元惊得猛然抬头。法庭内立刻传出来一阵嗡嗡的交谈声,还有人向梁咏诗喊话:“你疯了!你在干什么?”法官不得不敲了几下木槌:“安静,安静!被告人律师,请问荣启元先生能当庭传到吗?”
    “荣先生就在法庭外面。”
    又是一阵嗡嗡的声音。
    法官一槌定音:“可以。”
    “荣先生请——”荣启元清楚地听到,梁咏诗是在叫他。有两名庭警来带他过去。他从边门缓缓地步入。从走进去的那一刻开始,到走到证人席上,举手宣誓……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荣景笙。
    荣景笙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显得非常憔悴。
    他在宣誓完之后,向荣景笙露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
    别怕,爸爸在这里。
    别怕,爸爸会陪着你。

    最后的审判

    因为之前总统办公室的公告一直都说荣启元不会出庭,所以当他突然出现在法庭上的时候,所有人都非常意外。
    最意外的是荣景笙。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荣启元,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陪审团的成员们不断地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观众席上更是吵成一团。法官不得不连连敲下木槌请所有人安静。
    荣启元宣誓完毕,对方律师开始向他提问,问的竟然还是刚才问荣景笙的那三个问题。荣启元只得一一回答:“没有。”然后是梁咏诗。她问:“荣先生,请问花都大学的毕业典礼当天,您的心情如何?”
    荣启元想了想,“相当愉快。”
    “能具体一点说吗?”
    “好。大家都知道我也是花都大学的毕业生。作为一个校友,能受邀参加毕业典礼,是非常荣幸的。所以那天早上我很开心。”梁咏诗说:“是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