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雅宁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又开口了。
韩颖灏走到刘雅宁面前,居高临下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被严厉地盯着,刘雅宁低下头,他垂下眼帘,看着脚下编织精美图案的地毯,有一点困惑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编织出那么美丽繁复的图案?
“恭喜你。”刘雅宁轻声说道,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脑海里只显现出那么一句。
“……”韩颖灏似乎没有理会,他还是看着刘雅宁。
“你一定会幸福的,新娘很美,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所以……”刘雅宁有些痛恨自己的嘴,总说不上重点。
“这些就是你想说的?”韩颖灏语气不好,脸色也有些难看。
“也不是。”刘雅宁皱起了眉毛,表情凝重起来。
“……”
“昨晚是个误会吧?我只是希望这样的误会不要再发生了。我不是……”刘雅宁鼓起最大勇气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他不是别人的替身啊!
“不是什么?”韩颖灏逼问着。
“我不是琉珽。”刘雅宁抬起头,堵上自己最后的尊严,他直视着韩颖灏道。
“啪。”脸上一阵刺痛,刘雅宁别过脸,他没意料到自己会被打。
“你当然不是,因为你根本不配。”韩颖灏捏住刘雅宁的下巴,恼怒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就请放过我吧。”前所未有的怨恨涌上刘雅宁的心头,泪水决堤冲出。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堪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
“那你为什么不先把你那虚假的爱收起来呢!”韩颖灏也冲着刘雅宁大吼。
“虚假的?每次都是我在被耍的团团转啊!”刘雅宁觉得悲哀,悲哀到了极致。他掏心掏肺地奉献爱情,换来的却是虚假的指责。
“你究竟想要什么!”韩颖灏感到快要疯了,为什么他会把刘雅宁带到这里来?自己一定受到了他的诅咒!他在嘲弄自己!想想把琉珽从他的生命中抹煞!
“我要你的爱,你愿意给吗?”刘雅宁有些无奈地问。
“你要不起!”韩颖灏抓住刘雅宁,凶狠地回答。
“是啊,我没有资格的。”刘雅宁淡淡地笑了,有些泄气地说。
没想到刘雅宁会这么说,韩颖灏愣住了,看着那凄凉的笑容,有种抓不住的错觉。是他搞错了吗?
“是我搞错了,我一直觉得只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爱情双向的,一厢情愿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刘雅宁又打起精神,有些认命道。
“你?”越来越脱离韩颖灏的掌控了,刘雅宁在与自己摊牌?但是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不带目的而接近自己的人吗?
“那个……最后有一个请求……能送我回家吗?”刘雅宁不再畏惧韩颖灏,他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把自己的真是想法都说了出来。虽然不能做爱人,也不能做朋友,做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又何尝不好呢?
当汽车驶进那个棚户区的时候,也是真正分别的时候了,刘雅宁知道韩颖灏并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他只是想要确认什么而已,现在大家说清楚了,已经没什么理由再见面了。
没有道别,刘雅宁只是默默地下车,走进那狭窄曲折的弄堂。韩颖灏一直注视着那个在寒风中裹紧睡衣的身影,直到越来越小,消失在小路的深处。
烦躁地点燃一根烟,让烟味充满整个车厢,沉闷与压抑给人带来死亡的气息。辛辣的烟在气道里侵蚀着,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胸口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心脏仿佛被拽在别人的手中。韩颖灏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那种被抛弃了的无与伦比的痛苦又回来了!
是刘雅宁在折磨着他!又或者是那个自己怎么也不愿面对的答案……
他错了吗?
他错过了上天对他的最后的救赎了吗?
开什么玩笑!他根本不需要被救赎,他没有错!背叛自己的是这个世界!
“刘雅宁根本什么都不是……”韩颖灏的眼神又变得锐利,他掐断依旧燃着火星的烟头低吟道。
时间还早,周围的四邻还未起床。看着被破坏的门板,刘雅宁有些苦恼,不知会被房东太太如何责备了。但谁都不会相信这是小偷入室抢劫干得吧?费力的把门搬起来,刘雅宁走进屋子,室内外温差并没有太大差别,穿着拖鞋的脚早已经冻得麻木了。
幸好昨晚烧了热水,刘雅宁拿出热水瓶,里面的水已经半温不烫了。他先喝了一大碗,缓解饥渴,尔后才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体。本想睡一下,但上工的时间又到了,无奈只好多穿几件衣服,匆匆赶往工地。
今天的砖块似乎特别重,没搬几块刘雅宁就累倒了,昨天真是累到了!
“小刘,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啊!”一起工作的工友问。
“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刘雅宁摇了摇头,嘴上虽然那么说,他的脸色却难看极了。
“刘雅宁!有人找!”工头又在远处叫了。
有人找?刘雅宁有些不敢相信,难道韩颖灏还没有放弃吗?
步履蹒跚地走到工头的小房间,又是扑面而来的暖气,真暖和,刘雅宁不自觉地搓着手。
“你是刘雅宁?”纤细而又柔美的声音响起,一个衣着华贵的美丽女子坐在不远处,她皱着眉头看着刘雅宁。
“啊……你是?”刘雅宁面对这个美丽的女子更为的惊异,他根本不认识她呀!
“我是秦诺筠,韩颖灏的妻子。”女子站了起来,朝刘雅宁伸出了手。
“啊!”刘雅宁恍然大悟,是她!那个美丽的新娘,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你……你好!”刘雅宁的脸有些红,他脱下手套,在身上擦了一下,才轻轻握住了那只芊芊玉手,白皙而又温暖的手,和她的主人一样美丽。
“你和我的丈夫是好朋友吧,婚礼上的贺词真是太感谢你了。”秦诺筠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刘雅宁的脸更红了,他不敢直视眼前这个向他道谢的美丽女子,因为昨晚他还和她的丈夫在一起。
“雅宁……”秦诺筠轻轻地叫了一声。
“诶?”刘雅宁愣了一下。
“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吧?”秦诺筠又笑了起来,脸上却露出了嘲弄的神情。
“当……然可以了。”刘雅宁没有抬头,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颖灏昨天去见你了吧?”已经没有必要装客气了,秦诺筠瞬间变得冷淡,她开门见山地问。
“啊!”刘雅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险些惊得跳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责备你的。你们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不过这只是一个游戏,我的丈夫是不会爱你的,这一点我想你自己也明白吧?”秦诺筠平静地说着,但每一句都向箭一样刺进刘雅宁的心。
“是。”刘雅宁点点头。
“这是一张空白支票,上面的数字随你填,我希望你不要再见我的丈夫了。”秦诺筠递过来一张白纸片。
“这个……我不能要……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如您所说的那样他并不爱我……”刘雅宁拒绝了那张支票,他不能要,因为他不是见钱眼开的男妓呀。
“有自知之明说明你还有的救,要知道你们两个可是天壤之别的人,本不应有任何交集的,就算有……那也只是一个错误!”秦诺筠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错误,原来一切都是错误,刘雅宁忽然觉得身心都无比的狼狈。
见刘雅宁傻愣在那里,秦诺筠知道自己胜利了,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如此简单地就可以打发了。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收着吧,免得以后后悔。”秦诺筠走过来用那双依旧美丽的手把那张支票塞进了刘雅宁的手中,这次他觉得那双手无比的冰冷。
等刘雅宁反应过来,秦诺筠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张空白的支票。
下午,体力不支的刘雅宁破天荒地请假了。他回到简陋的小屋,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孔,刘雅宁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头很痛,身体也很痛,体温高得吓人,伤口一定又发炎了,而他正在发烧。没什么力气煮东西吃,他只能躺在床上让自己睡觉,睡着了就不会饱受饥饿与疾病的困扰了。
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刘雅宁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勉强给自己煮了点稀饭又吃了几片消炎药片,刘雅宁看着桌上那张空白的支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秦诺筠的愤怒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谁能忍受在新婚之夜被抛弃呢?虽然是误会,但迁怒自己似乎又是情有可原。无论如何,应该把支票还给她,她应该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吧?
我是怎么爱你之不可理喻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章节字数:4806 更新时间:11…08…21 20:30
已经一个礼拜了,刘雅宁总有些魂不守舍的,他在为那张空白支票头疼,真不知该拿它怎么办?很想去还给秦诺芸,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颖灏?擅自跑到他们家中,韩颖灏又会作何所想?
今天,意外地下起了小雪,刘雅宁和其他工人一起躲在简易的工棚里休息。
“这天怎么那么冷?”
“都已经是冬天了,咋不会下雪?”
“今年一定得回家过年了。”
“过年好啊……”
刘雅宁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其他人谈话,心里想着今年也该回家过年了,弟弟之前受伤还没有去看过他呢,但是……想着想着刘雅宁又皱起了眉毛,他都没攒到什么钱,妈妈她一定又会责备了!还有沈敬鸿的戒指,说什么会还钱赔给人家,他拿什么赔?又不自量力了!
哈了一口热气在手上,看着外面的景物一点一点被白雪吞噬,刘雅宁忽然觉得很迷茫也很孤独。如果他一个人在茫茫雪色中奔走,一定会迷失方向,因为心没有归属。
“刘雅宁!电话!”工头的叫喊从不远处传来,却像穿越了时空,传到这已经模糊不清了。
刘雅宁有些畏惧地走出工棚,在大雪中超那个温暖的小屋走去。雪花打在脸上有些刺刺的,很快就被脸上的温度融化成水,又有些凉凉的。不知道走得慢一点是否会被淹没在大雪中,那么自己就会变成一个雪人了。变成了雪人就不会害怕寒风刺骨了,却担心阳光会过于温暖。哈哈哈……自己总是很矛盾呀!刘雅宁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愉快地笑了起来。
走进小屋,暖气迎面而来,刘雅宁头发上的雪粒都融化了,像洗了头一般。
“喂?”刘雅宁不安地拿起话筒。
“是刘雅宁吗?我是秦诺芸。”对面传来好听的女声。
“啊!你好。”刘雅宁有些吃惊。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女声明显提高了音量,有些激动。
“诶?”刘雅宁不明所以。
“你这个骗子!他根本没有回来!”说着话筒里传来了抽泣声。
“不……”刘雅宁不知该如何安慰,“韩律师……我没有见过他,很久没见过了……而且我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自从结婚那晚起刘雅宁真的已经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你能发誓吗?”对方似乎平静了下来。
“我发誓。”刘雅宁认真地回答。
“希望你不要再与我们有任何关联了!”平静地话语却透入出恼怒与讽刺。
“我明白。”
“那就这样。”
“请等一下!”见对方要挂电话,刘雅宁赶忙阻止。
“支票!我不要那支票!我想把它还给你,就算没有它我也不会来破坏你的家庭的。”刘雅宁坚定地说道。
“那你把它送来吧,地址你知道。”似乎没有惊讶,对方淡淡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雅宁久久地听着嘟嘟嘟的忙音,事情似乎如此简单就解决了。
第二天,刘雅宁请了半天假,等他站在那幢大楼底下的时候,胸口有些刺痛,这个地方已经是别人的家庭了。
“你找谁?”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刘雅宁。
“你好。”刘雅宁有些笨拙的打着招呼。
“我来找十二楼的韩律师的。”
“韩律师?你是什么人?”保安显然不相信刘雅宁会是韩颖灏的穷亲戚。
“那个……我曾是他们家的家政,是韩律师的太太让我过来的。”刘雅宁只能解释道。
“那你登记一下,把身份证留下。”保安看着刘雅宁软弱好欺负的样子,有些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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