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平静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和郑亚峰发短信,而不是直接摔了手机。”
“我也后悔了,”侯一凡闷声,“我就该看看他们情哥哥情弟弟地说了什么恶心话!”
袁哲回头,皱起眉头,“欠揍吧你?我一个外人都肯相信顾维,你是他男人,你怎么能不相信他?我告诉你,待会回到房里,你要是再敢这么说话,我一准替顾维揍你!”
侯一凡低头,正在原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揪着头发蹲在了地上,崩溃了似地低吼,“我也不想!可我管不住自己,我恨我这个没有用的混蛋,肯定是我做的不好,小维才会去找郑亚峰,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他高兴也不说,不高兴也不说,我只能去猜测,可是我笨,我总也猜不对……”
袁哲沉默地看着他,这两个人,一个直来直去,一个却九转千回,当侯一凡也累了,再也不想猜的时候,这段感情估计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
拉他起来,轻声道,“不要灰心,看我和黎域,那会儿他固执地不肯说他喜欢我,我又意识不到我喜欢他,平白耽误这么多年,我不希望你们走我们这样的路,回去和顾维好好说一说,有什么事情把它说清楚了,千万不要再冲动。”
“我知道,”侯一凡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心里虽然有气,但是又心疼顾维的身体,大步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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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又和好了 。。。
袁哲跟侯一凡一起回到楼里,站在门口对黎域一招手,黎域将手里的湿毛巾塞到刚刚进来的侯一凡手里,用力踩了他一脚,才施施然走出门去,顺手帮他们关了房门。
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小动作,袁哲好笑地摇摇头,捏一下黎域的脸,“你啊,跟个小孩子一样,踩他一脚你心里就舒服了?”
“我心里不舒服,起码让他也不舒服一下,”黎域推着袁哲,“做心理医生累死了,我们回房间,再也不理那个臭猴子了,小畜生一个,顾维发着高烧他就那么把他扔在房间自己跑出去!”
“唉,他也是难受嘛,你想想,要是你和你前男友偷偷发短信,我生不生气?”袁哲条件反射地为侯一凡辩解。
“呸!老子就你一个男朋友。”
袁哲心花怒放,想到两人第一次嘿咻的时候,黎域紧张地浑身都颤抖,还强撑着让自己进去,那种地方第一次接受男人的疼爱,紧得无法想象,袁哲觉得被他夹得都要断了。
明明是应该爽到云巅的事情,却是两个人都没有肉体上快感,可是精神上却是极大的满足。
黎域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笑这么猥琐是想到了什么?”
袁哲揽着他两人走回房间,关上门,笑道,“我想到了我们的第一次。”
黎域脸皮刷地红了,反应剧烈地一把推开他,“你心态到底有多老啊,才二十八岁就开始回忆!”
“夫人,你脸红了。”
“滚!”
袁哲哈哈大笑着强行抱住他,两个人倒在床上翻滚一圈之后,握着他的手轻声说,“其实第一次的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快感,只是疼,被你夹得要断了。”
“我更没有快感,”黎域闷声道,“你没有快感还涨那么大,我差点被你弄死,感觉肯定是裂了,虽然最后没有出血,但是那种感觉……啧……真不知道怎么受过来的。”
袁哲心疼地摸摸他的屁股,“唉,夫人辛苦了。”
“死一边去!”黎域打落他的手,躺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不过那个时候真的很激动,肉体上没有快感,可是精神上是需要的,一想到那个人是你,就觉得再痛也值了。”
袁哲心里一颤,他们从来都自诩为老夫老妻,不屑于说甜言蜜语,他也从来没指望能从黎域这厮的嘴里听到一句告白,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竟然让他心尖上爬上一阵酥麻,产生一种如同过电一般的感觉。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袁哲认真地看着黎域,不经意间,自己和这个男人已经相识了十年,从当初对这个学长的倾慕,到如今真的将他揽在了怀里,期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两个人曾经兄弟情深,也曾经老死不相往来,自己的脾气明明已经温和到了骨子里,可是也曾因为一次乌龙而和他绝交,说到底,那一次之所以那么生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黎域不肯解释两个人酒后乱性的真相吧。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实在是太过孩子气了,如果能早一点理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又怎么会平白蹉跎三年。
黎域有些茫然地看着神情认真的袁哲,“你……在想什么?”
袁哲一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在想,我怎么这么多年才意识到我是爱你的呢?”
“切,”黎域撇嘴,想要嘲笑他,可是讥讽的笑容还没有出来,就先夭折掉,他苦笑了一下,理着袁哲的头发,慢慢道,“要不是浪费了这么多年,我们恐怕也不懂得珍惜吧,就像顾维和猴子一样,在一起太容易了,也太经不起考验。”
在对面的房间中,经不起考验的两个人还在冷战着,侯一凡蹲在窗边抽烟,烟气多半随风刮到窗外,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室内,顾维在这呛人的烟味中头痛欲裂,但是却强忍着不肯表现出来。
实在憋不住了,低低地咳了两声,侯一凡仿佛才意识到室内空气不好,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扭头看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硬邦邦地问,“你要不要喝水?”
顾维没有理他。
侯一凡大步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装什么死?说话!”
顾维皱皱眉头,翻个身背对着他。
“你!”侯一凡被他不合作的态度激怒,扬起手要揍他,但是又不舍得落下,狠狠握成拳,一拳头搭在床头,“你什么态度?给我说话!”
顾维猛地掀开被子,“你自己是什么态度?”余光扫到床头上被他打得凹下去的痕迹,脸色变得铁青,一翻身下床和他对峙,“你想打我?”
他本来就在发烧,一站起来顿时大脑供血不足,眼前一黑,整个人后退一步,倒在床上。
“你怎么了?”侯一凡大惊,往前冲一步,抱住他。
顾维推他,但是浑身无力,手臂打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软绵绵地,郁闷地扭过头去,冷声,“你别碰我!”
侯一凡顾不得再计较他的态度,强行抱着他放在床上,转身开一支葡萄糖,送到他的嘴边,“先喝点葡萄糖。”
“滚!”顾维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糖浆,想要起身,但是头昏昏沉沉的,只能被他按在床上,咬牙道,“你不是要打我么,你打吧,反正我现在没有力气,打不过你。”
“我的祖宗……”侯一凡忿恨地叹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盯着顾维,“我是想打你,我想打得你再也不敢想别人,可是……你叫我怎么舍得?我的小维啊……你以前说过你再也不和郑亚峰联系的,可是你食言了,你知道么,你这么做,比你拿刀杀我还严重。”
顾维扭头不肯看他,“你当我愿意和他联系?你这个……这个……窝囊废!什么都不管不问,直接上来就摔手机,就发火!”
“我……”侯一凡梗着脖子,半天,软下来,“我不是被你气死了吗?谁叫你不解释?”
“你给我时间解释了吗?”
“呃……”侯一凡颓了,瞥他一眼,“你解释吧。”
“滚!”
“喏喏喏,你看,我给了你时间解释啊,你看你怎么解释的!”侯一凡抓到他的把柄,喋喋不休道,“我知道我自己冲动,可我一直在努力改啊,我这不是回来向你道歉了吗,可是你呢,你别扭得什么都不说,人和人是需要交流的懂不懂,你要说了我才会知道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那当然就会生气,我一生气就冲动,一冲动你又要生气……”
“闭嘴!”顾维不堪其扰,抓起被子遮住头。
侯一凡把被子拉下来,“你不能逃避,我们这个问题必须解决,解决不了以后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又要爆炸的,爆炸的话你又要……”
“够了,”顾维坐起来,颓败地望着他,“我和你解决。”
“好,”侯一凡认真地看着他,“我有缺点,是冲动,你有缺点,是别扭,从现在开始,我努力变得淡定,你也要学着和我交流。”
顾维闷声,“我知道了。”
侯一凡摆出一副“我很开明”的态度看着他,“那解释吧,郑亚峰短信里说什么?是不是要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我就知道这个王八蛋他不把我们俩拱散了他就不爽,我操他大爷的!明天我就找人……”
顾维冷眼看着他,阴森森道,“你再啰嗦一句试试。”
“唔,”侯一凡一把捂住嘴,用另一只手打手势:到你了。
顾维看一眼放在床头柜上已经报废的手机,“我在和他做一笔交易。”
“我操!”侯一凡跳起来,怒吼,“你跟那个王八蛋做什么交易?”
“嗯?”顾维瞪眼。
侯一凡捂着嘴蹲回床上,闷声,“你接着说。”
顾维眼神有些飘忽,淡淡道,“他握着你数据造假的论文,但是我手里有他学术诈骗的证据。”
侯一凡陡然安静下来,整个人怔了半晌,分辩道,“那数据算不上造假,只是还没有产品化,经济效益这个东西……”
“我知道,”顾维望向他,“郑亚峰肯定也知道,但是,那数据不实,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篇论文只是一个切入点,如果没有这一篇,肯定还有下一篇,你不可能面面俱到,郑亚峰想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他的话一出口,侯一凡就好像被当头一棒,半天才清醒过来,身体微微有了些颤抖,他的怒火蹿到头顶,急切地寻求一个爆发的出口,他咬紧牙关,不想再在顾维面前发火,可是对这个阴暗世界的失望让他的怒火燃烧到一个很难压抑的地步。
突然一个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拳头上,侯一凡茫然低头,发现自己被顾维揽入了怀中,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凡,别难过,一切有我。”
悲伤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侯一凡一把抱住顾维,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恨声,“小维,小维,小维……”
他有着巨大的委屈想要诉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全部都说不出口,只能抱住他,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顾维感觉骨头都要被他勒断,强忍着疼痛,拍拍他的后背,“一凡,是我害得你遭受这一切,我会努力把他弥补回来的。”
侯一凡紧紧抱住他,半晌,松开手,双手按着顾维的肩膀,看着自己这个瘦弱的爱人,摸着他苍白的脸颊故作坚强,“你自责个屁,老子读这么多年的书又没打算闯出什么名堂,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过你选了我可能就吃大亏了……”
“没出息!”顾维配合地瞪他一眼,转而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慢慢道,“他还没有动作,如果他真的敢对你下手,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唉,媳妇,是我错怪你了,但是看在我这么伤心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侯一凡抽抽鼻子,“我好难过……”
“嗯,我不生气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顾维懒洋洋地躺了下来,抬起没有力气的手臂指向墙角的行李箱,“去把我的皮鞭拿出来。”
侯一凡顿时如遭雷劈,惨叫一声,“媳妇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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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奋斗目标(改错别字) 。。。
夏秋季节的天气就是多变,前两天还在暴风骤雨,第三天就艳阳高照了,大家前几天放在园子里的捕虫器估计什么都捕不到,谁家的虫子下那么大雨还到处乱飞?
于是天气放晴后,大家还得背着装备去挨个园区放置捕虫器。
侯一凡化身小太监,抓住顾维的手臂,“媳妇,注意脚下,媳妇,看好路,媳妇,你饿不饿,媳妇,我倒水给你喝……”
在祠堂内整装待发的众人纷纷对着手中的捕虫器就其结构原理以及以后的经济效益展开激烈而又专注的讨论。
顾维推开他,“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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