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陌就是这样,稍微对他好点,他能掏出一切来。
黎拓以为他能控制舒陌一辈子,甚至舒陌要离开,他都不担心,因为他可以用尽法子把他抓回来。
但是现在却告诉他,舒陌会死。跟池洛一样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
☆、和旧情人的对手戏
手术结束后,舒陌被推出来,脸色有些苍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一样很安静。医生说,送来的及时,舒陌没有被感染,病情不是很严重。
舒陌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不知道是麻药的药效过去还是怎么样,他觉得有些疼,还没有睁眼,就转过身抱着手臂卷缩成一团,呲牙道,“云司,那个中年医生一定对我下了重手,一定是你忘了给红包。”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那双手环过自己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动作很轻很温柔。他知道是谁,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闭着,不说话,僵在那里,由着那人抱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反倒是黎拓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要哭出声来,他紧紧的握着舒陌,恳求道,“舒陌,别这样对我,你说句话,骂我也好。”
“舒陌,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的。”
舒陌始终都没有开口,也没有从他怀抱里面挣扎出来,他安静的有些不像话,仿佛刚刚醒过来喊疼的那个人不是他。
黎拓走的时候,舒陌才睁开眼睛。
他还是会疼,并不是装作不疼装的太久了就真的会不疼了。
黎拓说重新开始,可惜,人只要没有重新塞回母亲肚子里头重新生出来,就根本没有所谓的重新开始。
他这张脸依旧不是自己的,他依旧可能会死,依旧可能在未来的道路上看到黎拓身边或多或少长得像池洛的人。
黎拓喜欢打人之后给颗甜枣,根本不管被打的人吃不吃得下那颗枣。他甚至怀疑假如有一天池洛能活过来,黎拓能本着自己快死的原则,逼着自己把心脏捐给他。
很快舒陌就发现自己被黎拓囚禁了起来,光病房门口就站着好几个打手一样的男人。
舒陌倒是没有跟黎拓翻脸,饭照吃,药也照吃。
早饭是一个馅饼和一杯牛奶,舒陌咬了一口馅饼,顿了顿,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也不抬头。
来人走到他跟前,“你知道里面有花生还吃?”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我花生过敏,不过你的消息有些滞后。因为我吃多了破坏免疫的药,几乎对花生没有什么反应了。”
肖慕一阵嗤笑,“那你是利用我想在黎拓面前装可怜吗?”
“这倒不是,我只是在帮黎拓搭戏———陪他演这场假装喜欢我的戏。”这时,舒陌才正眼看他,“黎拓和你分手,你想害我无可厚非。但是你想,他明知道你会害我,为什么会放你进来,我餐盘上的食物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然,我们打个赌,黎拓会在几分钟后进来,展现他爱我的那一面?”
黎拓的失误在于,舒陌不是女子,不喜欢英雄救美,也不喜欢蓄意的英雄救美。黎拓这招要是不放在熟悉他的舒陌身上,算是玩的相当好的。他既向舒陌表示,他会在跟肖慕在一起,又在肖慕对舒陌‘蓄意’伤害的时候,帮助舒陌。真是再好的浪子也只能有这样的回头了。
肖慕唯一让舒陌满意的,就是他虽然不聪明,却也不笨。
看着肖慕愣住的样子,舒陌难得好心不刺激他,只是说,“他会用这种不计较我是否受伤害的方法来向我证明他的爱,你觉得他有多爱我?你与其害我,不如去整容,要是整的和池洛像了,说不定他就不管我了,改投你的怀抱了。”
那是肖慕第一次在舒陌面前这样,好像一个受伤的小狗,被人夺了食却无能为力,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他的。”
“我知道。”舒陌看着窗外,一阵沉默,我曾经何尝不是呢。
黎拓来的时候,肖慕已经走了,他从手下那里已经得到消息,所以什么都没说,舒陌坐在轮椅上面,因为被控制住了出行,他只把自己推到窗口,看着窗外。
黎拓走到他身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外面走了。”
舒陌没有看他,似乎也没打算说话。
“怎么了?”
“我只是奇怪,你会放肖慕进来。我以为你会像对待池洛一样让他谁也见不到我。说不定,我也会像他一样趁着你手下疏忽的空档,从顶楼跳下去。然后这本来就不属于我的池洛的脸和被你折磨的愈发脆弱的心脏一样碎的血肉模糊,让你都无法再认出来。”
黎拓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掐住舒陌的脖子,“别提他。”“别提他,你是在说我不配还是怎么样?”舒陌直视着黎拓,索性把他拉向自己,“你看清楚,你不是迷恋这张脸吗?你好好看,看个够,反正他死了,你索性把我也逼死好了。”
黎拓甩了舒陌一个巴掌,舒陌只是嘲笑的看着他,一点都躲避他的目光,嗤笑道,“你怎么不杀了我?甩巴掌是你女人做的事情。”
黎拓很少在身体上处罚舒陌,舒陌也几乎从不惹他生气。
他给舒陌的,在肉体上的伤害打从一开始就够多了,后来只有慢慢加深的心理上的折磨。现在舒陌仰着头,一副要和他作对到底的样子,黎拓有些不习惯了,他的印象里舒陌应该永远是那个对他百依百顺大男人。
忽的,黎拓把想要打舒陌的手收了回去,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舒陌,别故意惹我生气,你知道我不会的。”他伸手想去碰舒陌,却被舒陌躲开了,他收回手,也不介意,只是说,“我明天带你出国治病。至于云司,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杀他。”
黎拓走后,舒陌看着一堆人进来,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封了自己的病房的窗,突然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呈口舌之快,住院搞得和坐牢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夜访医院
午夜的时候,黎拓的手下换了一次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用手肘抵住其中一个手下的喉骨把他带到暗处,冷着声音问,“黎拓要把你们看守的人带去哪里?”
“日本。”他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力量,扣在自己喉骨上的手提醒他,那个人无论是技巧还是力量都是个练家子,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就只要把事实说了出来。
“很好,你可以去死了。”男人的眼神很凶狠,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扭断了他的脖子,他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被杀死了。
男人把尸体拖到一边,闪身进了病房。
舒陌躺在床上,他和黎拓对峙了一天,有些累了,所以睡的很早。
男人轻声走过去,拿出一个瓶子在他鼻子上闻了闻,确定舒陌睡的更熟之后,抚了抚他耳边的头发,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的感情明明像铁树银花那般热烈,眼神却很温柔。
睡梦中的舒陌依旧会有轻微的意识,能感受到自己被人爱抚,感觉到那人反复用力吻着他的嘴唇,脖子,和身体。那人的动作很轻柔,很真实,他甚至在最后还能听到那人在他耳边呢喃,“舒陌,晚安。”
辛玄坐在饭桌前,四周围着好几个黑衣人,他微微眯起眼,放下跟自己过不去的冲动,没有把手中的刀叉朝那些个人扔过去,而是慢慢吃起了他的饭。
“二少爷。”黑衣人齐齐低头喊道,辛玄有种穿越的感觉,好像几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坐在饭桌前,听到那人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到有人恭敬的喊他,“大少爷。”
莫家的少爷没礼貌,手下倒是训练有素。
辛玄拿起一旁的果汁,抿了一口,嗤笑道,“莫少,真是演的一场好戏。”
男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好像刚刚出去办了什么事情。男人走过去,挥手示意手下离开,似乎根本不担心辛玄能在他眼皮底下跳掉,他走到舒陌对面,曲腿坐下,动作迷人的像只优雅的豹子。
“为了不让我认出你,莫少可是牺牲了不少啊。电影发布会上,真是花了一个好妆。”辛玄挑眉看着他,“我现在该称呼你莫少,还是云司?”
云司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眨了眨他狐狸一样的眼睛,缓慢露出笑容,“我哥哥没少在我面前夸你,我防着你也是自然的。”
“所以你才把我绑回来?别告诉我,你在娱乐圈韬光养晦五年都是为了我?”辛玄冷眼看过去,“怎么,你们莫家给我的那笔钱,现在想要回去了?”
“这倒不是,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毕竟你是我死去的哥哥最爱的人。”说完,云司饶有意味的看向辛玄。
辛玄他隐忍着情绪,因为他不该在别人面前失态,特别是那个人的弟弟面前。他像是被人戳中软肋,直视着云司,“我只是见不过你在舒陌面前弱的跟只羊,背地里他妈的就是只狼。”
“比起黎拓那样的人,我只需要在外面强大的能保护起他就好了。”
“要说黎家的男人是狼,你们莫家的男人难不成会单纯只是只兔子吗?堂堂莫家的二少爷怎么可能被人灌醉呢?莫家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技,你会这么久半红不紫?说穿了,你怕太招眼罢了。”辛玄淡淡的说,“舒陌这个人傻,黎拓那样对他,舒陌离开他是必然。”
“这么说,你是不会拦着他和我在一起了?”
“他跟你在一起,好过和黎拓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容貌与生命
舒陌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身上的吻痕,以为是黎拓做的,顿时对他更厌恶了。而黎拓的人找到了昨晚被云司杀死的人的尸体,他一时想不到是谁动的手,只是觉得医院不在安全,就连忙带着舒陌上了私人飞机。而另一边,云司接到消息,也在准备去日本把舒陌夺回来。辛玄站在他面前,问他,“你会带他回来吗?”
“留在日本做什么,日本又不允许同性恋结婚。”云司收拾好东西,停下来,“有件事情想问你,舒陌的父母怎么死的?”
“是地震。”
舒陌到了日本之后,先被强制做了一个检查。
黎拓一直柔声细语,甚至放宽了对舒陌的控制,让他可以在医院范围活动。
舒陌没有去别的地方,他躲进了他主治医生办公室的后门。
“你应该知道你对他做的那种移植整容不仅违法,对自身伤害也很大吧?他已经快29岁了,整容后遗症会随着岁数的增加而放大,我们可以替他做手术,把他身上超过他身体负荷的组织取出来。”
“那容貌呢?”
“不会完全变成原来的样子,只是会介于现在和原来之间,但是具体比较像哪面,要看进一步的检查。”
办公室内安静了一会儿,黎拓的声音响起来,“有没有不破坏容貌的办法?”
“有是有,但是他本身手术就已经很有风险——”
医生还没有说完,黎拓就开口打断了他,黎拓的的话音有些停顿,似乎有些犹豫,“给他做——不破坏容貌的手术。”
舒陌没有听下去,他们的讨论结局对他而言不重要,他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
舒陌没有回病房,他走出医院的大楼。
医院的外面正在下大雨,雨水打在他身上,没有一会儿就淋湿了。
这场景异常的熟悉,只是他不再奔跑。
他这次没有摔倒,但是反倒觉得全身无力,有些不能动弹,凉气从脚下一阵一阵漫上来。他不想这样,他已经让人决定过一次自己的命运,绝对不能让人再决定第二次。
他几乎觉得自己要倒下来,但是却在那一刻,他被人抱住。
那拥抱很温柔,单只手环过他的肩,另一只手撑着伞,紧紧把他拥向自己。雨不知从天上的哪里一波一波的荡漾下来,外界的一切好像被隔绝开来,鼻间弥漫着雨中清草浓郁的味道还有那股他刚刚熟悉起来的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那景象,像是电影片尾,仿佛世间真的停在了这一刻。
黎拓很快就找过来,黎拓撑着一把黑伞过来,他面前的舒陌由别人撑着伞肩并肩和那人站在雨中,那一个人用雨伞挡住了脸,只露出下巴来。黎拓没有在意,把舒陌接到了自己的伞中。
他们都没有发现,那个独自撑着伞的人的眼神,从温柔倏地变得凶狠,像是寒冬里饿极了的雪狼的致命的獠牙。
时间太过紧急,他们没有讲过一句话,临走前,那人给了舒陌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等我,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你故意的?
舒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