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萌芽还能掐死的阶段,他宁愿将它扼杀在破土之前。
“你要还的钱还差多少?”燕荣石问。
谢锦台一刀戳住盘子里的肉,在夜风里坏笑著问道:“怎麽,小石头你要帮我还清吗?”
燕荣石看著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只是笑。
“最近没算过,不过少了你那两百万,我可是轻松多了,谢谢小石头的厚爱。”
燕荣石挑了一片水果送进嘴里:“你还是别叫我小石头,被别人听到我威严何在?叫我荣石吧。”
谢锦台点点头:“好,荣石。”
装出来的恩爱,彷佛也可以变成真的。有时候,谢锦台不介意随时找个人真真假假地去喜欢,就像他的那些顾客,他对她们温柔,给她们最好的床上床下服务,并不全然是为了钱。
肉体上的温柔,在自己不懂的地方,有时候会变成一种习惯,不小心自己便都当了真。幸运的是,他总是懂得怎麽抽身。
他也不介意在这段时间里用温柔保存著虚假,尽量满足燕荣石的要求,他死死地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谁站得更高,一脚便可以踩死另外一个。
吃晚饭燕荣石的医生过来给谢锦台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而後吩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点。尤其是“恢复之间尽量不要行房”,谢锦台憋著笑差点内伤。
睡觉的时候谢锦台才知道,原来白天他醒来的这个房间正是燕荣石的。
幸好,他的屁股还完完整整地在那里,菊花还是小处菊,否则谢锦台一早找燕荣石拼了命。
他们枕著柔软的枕头,看睡前片子。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你是第二个和我一起看的人。”
“哦,那我也算荣幸了。”
“是啊。”燕荣石朝他一笑,凑过来吻了一下谢锦台的耳发:“好好地看。”
其实这部电影谢锦台早就看过,在他十五岁那年,他还是一名会抱怨学习和生活的少年。在他家大大的房子里,他在小客厅里一个人看电影,那天佣人都放了假,做饭的是谢家的妈妈。
谢锦台一个人哭得泪人似的,但奇怪的是他那麽难过,心里像要爆炸一样,却一直没有哭出声,而他的妈妈为了做家务或者做午饭轻轻地走过客厅的声音他还记得。
那是一个明媚得像是虚假一场梦的周日,谢家的母亲两次路过小客厅看著儿子变成了泪人,但她虽然不懂他在哭什麽,却把他所有的时间和空间留给了他自己,什麽话都没有问他。
那天,她还做著她的事情,他沉浸在他的世界中,一切那麽温暖和谐。
那一天的谢锦台想,有母亲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而这部片子的名字叫《人工智能》。
时隔多年,没想到有一天谢锦台还会再一次看到这部电影。
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变得翻天覆地的不同。他努力不让自己走进这部片子的世界里,刻意看得心不在焉但也不能让燕荣石发现。
最後非常难熬地看完了片子,谢锦台心里的不是滋味已经无法诉说。
他侧过头,却看到燕荣石竟看得掉下了一颗泪珠来,吓得谢锦台小心儿砰砰直跳。
他赶紧凑过去,抱著燕荣石的腰身,轻轻吻著他的眼角:“大男人的,不过是一场戏,有什麽好哭的。”
然後吻著吻著,就从眼角变成了唇舌纠缠。
两人扒得精光,谢锦台顾不得腰痛腿痛,直挤进男人腿间,用越来越翘的那根挑逗著燕荣石的小菊花。
“抽屉里有套子。”
燕荣石喘著粗气,告诉身上的男人。於是谢锦台利索地搜了套子和润滑出来,温柔又迅速地做完了前戏,便让燕荣石趴到床上。
“我腰痛,这个体位好一点。”
“我知道。”燕荣石两手抓著枕头,额头的汗水打湿了枕头,慢慢地感受著谢锦台一寸寸地将自己推送到他体内。
“你行吗,不行的话还是我来。”燕荣石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贴谢锦台还是调笑他,在对方开动之前大口地呼吸了一下,笑著问道。
“宝贝儿,我行不行你立刻不就知道了?”
说完便大力一耸臀部,直直地将自己戳进了燕荣石身体深处。
“啊……”
燕荣石陡然被填满,彷佛内里都要被撑爆,让他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谢锦台趴在燕荣石背上,尽量用让自己舒适的姿势,他唇下是燕荣石瘦劲的肩膀,他轻轻地在上面一吻,而後,便耸著腰臀,大力地上下抽动起来。
一场性事差点要了谢锦台的命。
等做完的时候他都要哭了。因为爽的代价太惨烈。
燕荣石躺了一会儿爬起来,看著谢锦台扭曲的脸,不禁笑出了声:“要我给你叫医生吗?”
说著就准备拿电话。
“别,睡一晚就好了。”
“那好吧。”燕荣石坐下来,在床上给谢锦台揉了一会儿腰,在他头顶上,有点好笑地说:“别人不都是下面的那位腰疼,怎麽我们倒反过来了?”
谢锦台狠狠一笑:“等爷好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那我等著。”
於是燕荣石手下一使力。
“嗷——”
☆、(21 )以爱易爱 13 偶遇杜淳
13。
燕荣石也没真的要谢锦台天天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在前几天,燕荣石通常都在外面忙,而谢锦台都差不多是在养养身上的伤。
晚上谢锦台和燕荣石也就抱抱睡睡,没有再来上一发。
等谢锦台又可以灵活自如地活动了,终於申请了一天自由活动。
燕荣石竟然很容易就允了:“我派个车送你。”
“嗯。”
谢锦台回到自己的住处取了一些必要的用品,而後就约了卿黎喝茶。
他们约在德胜广场的一家小茶吧,但去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还早,谢锦台就闲坐在广场的椅子上,一边看著鸽子停来飞去,一边透过头顶的树荫吹吹风晒晒太阳。
MISS本来是不准员工随便被客户包养的,但谢锦台知道燕荣石有的是办法搞定这些事,他根本不担心回去就被 开除。
但这一天,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谢锦台无聊地闲坐著打发时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杜淳。
一瞬间谢锦台猛地站了起来,但当他瞪著眼睛站起来之後,却又意识到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想干什麽。
过去和杜淳打招呼?
他是想,但他却不知道该不该。
杜淳对谢锦台来说是个危险人物,接触得越多越危险的人物。
这个男人和谢锦台过去二十多年里所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他给谢锦台的感觉太新鲜了,也太……说不出来的那些感觉。
杜淳身上就像有一种魔力,就算再远,也不自觉地吸引著谢锦台想要靠近,不断靠近。
这对他来说真的算不得好事。
谢锦台放下了想要举起来打招呼的手,他又这麽坐了回去。
他就远远地看著杜淳和身边的人在谈论著什麽。
男人在阳光下绽放笑容的样子尤其的俊朗,这天他没有穿工装,没有穿居家的围裙,他穿著一件深蓝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短短的头发露出侧面饱满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俊脸如削,简直帅得谢锦台想哭。
谢锦台不知不觉看得入神,竟然忘记了自己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於是和杜淳讲著话的那个男人後来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後和杜淳说了什麽。
而後,侧背对著谢锦台的杜淳转过了身。
他们四目交接。
这一刹那让谢锦台觉得自己走进了什麽剧情之中,命中注定的两个人在一刹那的时光隧道里缘定终生。
但,当然这些都是假的。
杜淳意外的见是他,就朝他笑了起来,於是谢锦台也在树荫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年轻男人和身边的人说了什麽,对方点点头,於是杜淳就迈著修长的腿朝谢锦台走了过来。
“你怎麽在这里?”他走到谢锦台身边,而後问,他没听到谢锦台猛然一跳的心跳。
谢锦台按压著心里的那股小骚动,不紧不慢地答道:“我在等人,你呢?新工作搞定了吗?”
“算是搞定了吧,今天正在说那事,你身上没事了吧?”杜淳的头发比起前几天是剪过,看起来更干净利落而年轻。
谢锦台露出一个痞笑:“自然没事了,少爷年轻好得快,现在又能活蹦乱跳。”
“哈,那天我回来你就不见了,我差点以为你是不是被人绑架。”
“哈哈哈哈哈哈你电视看多了吧你。”
“当我见过一个人被一群人追砍之後,我就有十足的理由想到了绑架。还好看到你留的条子,你没事就好。”
“嗯,谢谢。”
杜淳环视了一圈周围:“你等的人还没来?”
谢锦台看了一下时间,有点无聊地撇了一下嘴:“还没到点呢。”
杜淳看了他一下:“那你过来。”
说著杜淳便抓住了谢锦台的手腕,不管对方是否反对,便不轻不重地拉著他往广场那边的露天饮吧走去。
他们走进去,杜淳放开了谢锦台,那只手掌上的力度和温度还残留在谢锦台的手腕,久久未散。
他们选了一个最靠外面的座位,视野内可以看到广场的大部分:“在这里你朋友来了应该看得到吧?”
谢锦台挑挑眉以示OK。
杜淳便回头对服务生说:“小智,帮我来杯水,谢锦台你喝什麽?”
“我也喝开水好了。”
“那两杯水。”
服务的少年应道:“好的淳哥。”
杜淳交代完,在巨大的阳伞下回头对谢锦台说:“这里是我好朋友开的,下次你如果还来这里等人就来这边,吃的喝的都有,免费给你供应。”
“那好,我绝对不会客气的。”谢锦台嘿地一笑。
座位旁边一排叫不出名字的花儿开著,还有一些挂在头顶的小挂饰之类的,装点著这露天小天地,现在还早,还没什麽客人,特别的清净。
简直是最适合约会的地方之一。
这时候刚和杜淳说话的男人绕过外围的木篱笆走了进来,径直朝二人走过来:“我刚才和那边说好了,你明天就过去上班。”
“好,谢谢离哥。”
“和我客气什麽。”离哥拉个凳子坐下来:“我还没吃早饭,小智,给哥弄点东西来吃。”
“好叻,离哥你最喜欢的火腿煎蛋。”
离哥回头骂道:“知道我最讨厌吃鸡蛋了,你的小屁股欠揍是不是。”
“和你开玩笑的,我给你做个不加蛋的三明治。”
谢锦台看著他们娴熟地聊天打闹,颇有市井之感,但让人倍感亲切。
杜淳看到谢锦台在看别人说话,这时候才想起谢锦台、离哥两人互不认识,就对离哥说:“离哥,这就是谢锦台。”
谢锦台一听,知道对方肯定是知道他的存在的。这也不奇怪,他和杜淳的相识那麽惊天动地大有特色,杜淳的朋友知道他也很正常。
只是这个离哥高大威猛的样子,会不会揍他一顿给杜淳报仇呢……
“哦,就是你啊,你这小子……”离哥扫视了一眼谢锦台,在谢锦台觉得对方会不会突然出手的时候,就听到对方慢吞吞地说道:“你既然现在和杜淳冰释前嫌,还变成朋友了,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没事多跟小淳一起出来玩。人多热闹。”
离哥这样说让谢锦台吃了一惊,他突然想起小师,那时候那孩子听说他就是谢锦台的时候的第一反应是非常不高兴的,但随後很快就发展得滚瓜烂熟。
杜淳的这些朋友,都是些他妈的什麽人啊,一个个都跟姓杜的一样二缺。
但谢锦台心里却流淌著一阵说不出的柔软。
坐了没一会儿,谢锦台就看到了卿黎。
那人一边朝他们约好的地方走去,一边在打电话,这时候谢锦台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我看到你了,你先进去,我就过来。”
而後他依依不舍──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地看著杜淳和离哥道:“我朋友来了,我得先过去了。”
杜淳和他一起站起来,把他送到露天之下:“把你电话留给我吧。”
谢锦台这才想起,他们之间缺少这麽一个一旦留下,就将不再只有“偶遇”的牵系。
他留下了自己的私人号码,那个号码上面的联系人少得手指头加脚趾头就能数的过来。
不过杜淳当然不知道,他只是用自己的电话拨了一个过去,而後存下号码,笑著道:“以後别玩失踪。”
“当然,除了我业务繁忙的时候欢迎随时勾搭。”
谢锦台说完杜淳就笑了骂了他一句:“你这死鸭子。”
谢锦台知道他是善意的,根本不在乎,二人告了别,谢锦台转过身朝茶吧走去。
他何德何能,才会认识了这麽一个极品好──直男。
卿黎见谢锦台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已经好得差不多。
“如果不是你亲自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相信你被男人包养了。”
谢锦台坐下去:“哈,见面不关心一下我,第一件事就提这个,太没同志爱了你。”
“你怎麽会被那个燕荣石包养,燕家那样的环境,你在里面会不会很难?”
“放心好了,燕荣石没和他家人一起住,再说怎麽样的环境我都见过,有什麽我应付不了的?”
卿黎戴著一副平光的修饰眼镜,他把眼镜取下来放到一旁,看著谢锦台十分严肃地说:“你这个傻子,你不知道燕荣石对人有多狠,我担心你和他如果有什麽事,就没命再出来见我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