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叫你别惹他,下次看见他啊,绕着走啊,听说他记仇的很,小心他给你穿小鞋。要是他要弄死你,容易的很,他的靠山是我们纪总,你听见没有?”
“哦。”尹夏含糊的回答着,心思完全不在了。
纪子墨,纪子墨,他的债主,这个月又得打钱了。尹夏只担心这点,倒是没有心思担心韩霏对付他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三』
两年前。
尹夏睁开眼就发现手上插着输液管,他淋雨又在酒店走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自然发了高烧。
纪子墨还记得,那天清晨,他打开门,就看见他双手抱着腿,脑袋埋在膝盖上靠在门框上,跟电视剧里面演的苦情女一样。他以为又一个装可怜,博可怜的小戏子,一手推开他,没想到,他“轰”一下倒下去,身上滚烫,脸色煞白,把纪子墨也吓到了。
当时的纪子墨只有一份心情,那就是:千万别死在我的酒店,死了人还有谁敢来。
带着这样商人利益的心情,纪子墨把尹夏带回家找了医生,好好照顾。
尹夏退烧睁开眼看到第一个人就是纪子墨,让人不免联想到《睡美人》的故事。王子吻醒公主的戏码,只不过,纪子墨当然没有吻他了。只不过尹夏睁开眼睛看到纪子墨,立马又假装昏了过去。
当时尹夏才19岁,为人有点傻傻呼呼,当然这么说不代表他现在不傻,只想说他那个时候更加傻。他是那么想的:他感冒就可以留在纪子墨家里,他病好了,男人多半会赶他出去。所以他就一直装病。可是他就没想过,在严重的感冒,用现代医学,半个月也能好了的。再装下去,傻子才会看不出他在骗人。外加对方又是久战娱乐圈看过无数会演戏的演员的纪子墨,他不觉得自己的演技差了点么。
当时,纪子墨每天都会去看尹夏,他的病状是这样的,没见到纪子墨之前是活蹦乱跳的,恨不得分分钟钟下床,见了纪子墨之后,立马就一会儿头痛,一会儿腰酸,然后就要晕过去。
一开始纪子墨放纵尹夏演下去,是想看看他还能怎样演,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了尹夏那么浮夸的演技。只对他说:“好了,你别演了,住这里吧。”
尹夏听了这话刚想说谢谢,却被对方先开口打击道:“反正你爸回来一定会找你,你住这里刚好有个人质。”
听了这话,尹夏口中的千言万谢自然是没有了,不骂纪子墨算盘打的精明算是不错了。
虽然尹夏没有千言万谢,也差不多在纪子墨家里做牛做马了。纪家不是没有请佣人,不过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尹夏自己觉得吃人家拿人家住人家家还欠人家钱,在人家家里像少爷似得被人养,实在不太道德。然后么,他开始了纪子墨“□□”生活,洗衣做饭,修剪花草,端茶递水,家里的十几个佣人只他一个就完成了,足以证明那些佣人平常有多么不认真工作。
所以佣人对他颇有微词,一开始当然觉得尹夏帮他们干活是好事,可他们渐渐觉得纪子墨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也不太让尹夏帮他们做事了。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过了半年。尹夏自己感觉过得日子过得挺好。
直到他有一天,他在二楼窗台浇花,听见佣人们的谈话。
“那个尹夏什么时候走啊?我快疯了。”
“主人又怎么和你发脾气了?”
“都怪他,我现在煮饭,端茶,送上去都要被主人说上一番,摆明就是因为没看到想到的人么,脸上都写着我没满足,还怪我头上来。”
“你也不要说他,他帮我们干了多少活啊。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我宁愿他不要帮我干活,他么乖乖躺在主人床上就好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懂这个浅而易见的道理啊。”
“谁叫我们主人那么闷骚的,自己想要也不张口说,对方又是慢半拍的。”
“也是,他把尹夏当做娱乐圈那些看惯人情世故,一个眼色就会见风使舵的男人了,也太高看他了……哇塞,下雨了”。
“哪里下雨啊?”
“那我头顶上那么多水?”
两人说话间,抬头往上看,就发现二楼阁楼上一个绿色洒水壶扔在那里,没有人。
尹夏蹲在阁楼上,没有让他们两个看到,他不知道是他自己真的迟钝还是那些佣人思想龌/蹉。和纪子墨相处的这半年,尹夏觉得对方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比如说:他从不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家啊;(小孩子真天真,人家在酒店不知道大战几回了)还有纪子墨也没有对他不规矩过啊;(就您这智商,被吃豆腐你确定你会发现么)……尹夏想了很多,但最后都没有得出结果。
尹夏觉得纪子墨不会饥不择食到要他的,可当他大半夜去敲纪子墨的门,然后被一把拉进屋,推倒之后,他发现他是真蠢,不是假的。(有肉,在后)
纪子墨是这样一个人,他不会天天来找你睡觉,一般都是一星期到半个月一次,因为他实在很忙,工作成堆,又要应酬,当然尹夏不确定他在其中还泡了其他小模特,小明星。他在床上也不会太狠,至少从来没有把尹夏弄得起不来过,也很爱干净,防范措施一直到位,大概是因为经验丰富的原因,一般的效果是,第二天能起来,就是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不是自己了,这样的效果会持续五天左右,当你觉得回归从前了,他又回来压你了。
尹夏床上表现怎么样?用纪子墨的话说,他的技术真的太拙劣了,随便去街上抓一个都是长得比他好,技术比他的好的,只不过他的笨拙与羞涩总能令他动情,那是一种很高超并且他仅有的独门绝招,用极端晦涩的愉悦掩饰自己痛楚,不是伪装坚强楚楚可怜引人爱护,天生如此的性情。
纪子墨把尹夏比喻成淘宝来的廉价T恤,到货后发现没有预期的漂亮,美好,勉强留下后,做了睡衣,意外的亲肤合适,想穿一辈子。
那日,他抱着尹夏,揉弄他看似营养不良的头发,刚云雨过,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光着。
纪子墨问趴着的尹夏:“你每次都求我用这个体/位,趴着,背对着我,是你喜欢还是不想看见我?”
尹夏不知怎么回答,脸颊还是埋在枕头里,枕头已经被他刚才哭湿,每当看到做这个举动的尹夏,纪子墨总觉得他会被闷死,但不管做/爱,还是不愿回答他的话,他都会这样,像只乌龟,要赶忙缩回自己的壳里面。纪子墨一开始认为是尹夏怕他,对他心里有阴影,但在床上他并不抗拒他,在日常生活中也会对他笑。他对那种笑容没有招架能力,对这样埋在枕头底下的尹夏也没有招架能力……他败给了他,一把拽起男孩的脖颈,吻了上去,再次压上去。
他在尹夏耳畔说:“这次,我要你看着我。”
“啊!”尹夏睁开眼睛,出租房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额头挂着汗珠,身上湿哒哒的像在水里泡过,裤子也湿了,自然不是尿床,他梦见了纪子墨又对他做那种事,然后ejaculatio①。
作者有话要说: ①ejaculatio拉丁语(射/精)
之后也会用的,大家记住吧。
这不是虐心剧,是宠文啊,肉一定有的,但会比较含蓄,因为么……原因大家都知道,晋江尺度,只能么么哒的,不能圈圈叉叉哒。真tm想写肉文啊。(算了,少来,你本来就写不出什么肉来,还妄想写肉文,少忽悠人咯)
☆、『四』
对于这样的自己,尹夏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自觉没有受到纪子墨的虐/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成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会做那些梦,两年前和纪子墨在一起的梦,而他和纪子墨相处的最多的也就是在床上,所以……很明显,不用多费口舌,大家知道尹夏做的是什么梦了。
尹夏看过电视上一些情感专家分析,专家说这种事情的发生原因,很可能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尹夏听了,霎时觉得他神经不正常了。后来,他看报纸才知道,专家说的都是狗屁。他才没去精神科看病。
因为做梦梦见了老情人,纪子墨。尹夏再睡也睡不着,起床,梳洗干净,洗个澡,换了衣服,就去银行ATM(自动取款机)汇钱。这钱当然是汇给纪子墨的。尹夏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欠了纪子墨多少钱,他也没问,他想问了知道了,知道一辈子还不清,更加没动力工作了。自从他离开纪子墨,他就这样每个月都在男人一个账号里面打两千块钱。尹夏片场工资是四千块,每月两千还账,八百房租,还有一千二;二百块交通费,五百块伙食费,还能省下五百。
恰好,纪子墨公司昨天刚和一个大牌签约成功,刚办完一个大型活动。他是凌晨到家,洗完澡,脑袋才沾到枕头,手机短信就来了。
他拿起一看,是银行发的转账短信,给他汇钱的名字再熟悉不过,尹夏。唯一一点的睡意也没了,夏天,天有点微亮,纪子墨只看着那个名字,下腹一紧,他承认尹夏离开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要他回到身边。
纪子墨觉得他得了一种病,那种病只在20出头的年轻人身上发生,那病叫做:爱情。
尹夏汇完钱,办完事觉得轻松了些,趁着早上没人,买了份早餐就去剧组了。凌晨档拍戏的剧组还没离开,尹夏和剧场的朋友打了个招呼,帮人家收拾器材,然后把他们送走。他一个坐在外面的大石头上,看着天微微亮起来。
刚过凌晨5点,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尹夏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是张国栋,也就是ice哥,送张国栋来的昊天穹,剧组导演和其他演员都没有来,张国栋每次都是第一个到场的,有些人认为长相好看是他唯一的资本,但其实不然,他虽然每天嘻嘻哈哈,其实是个很刻苦的演员。
他曾经对尹夏说:自己不是科班出生的,演戏又没天赋,不刻苦怎么办。长得漂亮,人人都觉得你是花瓶,红出来还不是陪睡被人捧出来的。
尹夏第一次觉得原来长得那么漂亮的人也会有自卑的时刻。
“小夏,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别坐石头上,那石头被晒了一天,小心暑气进身,得病。”
“ice哥,又那么早,第一个哦。”
“第一个么?没办法,上学的时候当不了第一名的家伙,都变成了工作的时候第一个来加班的么。”张国栋又不顾及的和尹夏说笑,完全没有发现后面跑车车主到现在还没走,而且脸色越来越阴暗。
“喂,张国栋,你那么早来,不是和我说家里看剧本被我骚扰,一大早来看剧本的么,怎么闲谈起来了啊。”昊天穹这个醋罐子无时无刻都要酸一酸周围人。
张国栋不理睬他,拿着剧本往室内场景走,接着剧组的车也陆续来了。
昊天穹是副总,自然不用那么早去公司,他已经抓到两次张国栋和尹夏谈笑风生的情景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游手好闲的天穹总裁开始办起流氓痞子想去吓唬吓唬尹夏。然后么,等他走到尹夏跟前,仔细端详了眼前男孩子的脸。他突然发现这个人怎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最终,在记忆力翻江倒海的昊天穹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他一把拉住尹夏问:“你不是那个纪总的小乖乖吗?怎么不在你的金窝里面待着,跑这儿来干嘛?”
尹夏是个不会骗人的,他想否认,但又不知道如何撒谎。两年过去了,他虽然在社会上混了混,但还是没什么长进啊。
“你是纪家的尹夏吧,你不记得我了,那段时间,我和纪子墨谈事情,一直去纪家啊,我见过你。”昊天穹见对方不说话,又怕自己认错人,从头到脚又把尹夏看了遍,然后,他很肯定,对方就是纪子墨口中不知道想什么爱玩消失不见的尹夏。
“你穿的衣服和以前区别太大了,所以我一开始没认出你来。你在这里干什么?纪子墨不要你了,你也不至于那么惨啊?前些年,我在纪家看到你的时候,还想着你以后会如何大紫大红呢。喂喂喂……”。昊天穹这个话唠和尹夏说了半天,人家无视他半天,没办法,他动了点粗,一把刚想拉住尹夏,就被人打破了这个念头。
“喂,你做什么呢。”张国栋正好出来,“砰”一声,给了昊天穹脑袋上一下。“尹夏,快进来,准备开演了。”
“好,我就来了。”昊天穹见人不和他说话,自觉没意思,想要开车离开。
没料到,尹夏突然开口对他说:“那个……那个请你不要告诉纪先生,我在这里的事情。”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张国栋就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心想:你就装吧,你就。就这么个演技,还想骗人。
没料到,尹夏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