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是十五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希声体内的血液受到了魔化,咳……基本上,被欲望支配的男人可以直接归于禽兽。
一开始,沉夏是看他可怜,想到自己住院大半个月,可把家里这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子饿惨了。那群医学博士好不容易愿意放他了出来,写了十几张纸的注意事项,逼着希声背了两三天,才批了出院手续。所以即便刚回家还很疲劳,看到他眼神冒火地扑上来,沉夏不由得就心软了,乖乖被他摁在沙发上吃干抹净。谁知道他这一兽化就变不回去了,撑死了也还要吃,一直扒着他的双腿啃到凌晨三四点,要不是沉夏实在扛不住睡觉着……旖旎羞赧的菊花宴的恐怕还得继续。
“哥……”希声不情愿地用嘴唇蹭着沉夏的脖子,直到沉夏连踢带踹真的炸毛了,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臂,拖着他进屋参观了第二遍。
两人商量了一下摆放几个大电器的位置,便兴致冲冲下了楼,打算今天把该买都买定,运货和安装估计还得几天时间。既然房子都装修好了,那就尽早搬过来,沉夏的旧房子可以腾空之后用作出租,也能算做一项固定收入了。
个性使然,两人都不喜欢磨磨唧唧地买东西,只用三个半小时就雷厉风行地搞定了电器,正准备呀找个地方吃饭时,另外两个闲人顺着电话线找了过来,在火锅店和他们碰头。
家悦一脸的春光熠熠,不知道发生什么好事。
方跃也难得的没有露出妻奴样儿,笑的花枝乱颤,连好脑勺上都写着“风骚”两个字。
“哟,这是发生什么喜事啦?”沉夏拉过家悦让他坐在自己的左边,除了脸色还有点白,已经看不出一点病态了。
他体内的病毒虽然还是存在,但已经被成功克制住了,能够恢复正常生活,只要注意一些,不感冒发烧,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他们几个人都心知肚明,还是得继续找解药,研究所也在继续研究能够从根本上杀死KA8麻疹病毒的细菌。
家悦一屁股坐在软垫上,灌了口茶,大方地笑了笑:“家悦给我的生日礼物,我非常满意。所以咯……昨晚我奖励他了!”
哇靠,这真是破天荒的八卦新闻哪!沉夏卷起餐牌递到他下巴跟前,笑嘻嘻地问:“敢问宁家悦法医,您给了方跃警官什么奖励的呢?让我想想看,背入式、欢喜禅,还是小皮鞭和SM?”
仍然是破天荒的,家悦没有黑脸给他看,而是抿嘴一笑,伸出手指头勾起方跃的下巴,哼哼笑道:“方警官,昨晚上您舒服么?”
方跃忙不迭地点头,狂点头。
宁家悦又道:“舒服啊,那究竟是哪里舒服呢……想不想再来一次呢?”
方跃不好意思地双手捂脸,故作娇羞状:“浑身上下都舒服透了,每根骨头都酥了……亲爱的,我们还是不要太高调了吧……”
噗——这丫的还是方跃么,沉夏和希声差点齐齐喷了口水。
宁家悦随后跟他们解释:“也不知道他找了什么路子,总之,我以后的私人物品柜里多了两样很有用的东西,手印熏显柜和电动开颅锯!以后有的是众人抱着我的裤腿,央求我给他们帮忙的时候,哈哈哈!”
沉夏顿时长大了嘴巴看着方跃,片刻后啧啧了两声:“方跃同志,看来不能小看你对于祖国法医事业做出的贡献么……直接从香港弄来的,还是进口的?”
“进口的啊,既然要买,总的买最好的型号……”方跃痛心不已地捂住腮帮子,“你们都不知道,为了买这两样东西,我费了多少口舌,又是找领导,又是找同学什么的……反正,是把这两样东西给弄回来了,不过,真的有那么神吗?”
希声赞赏地看了方跃一眼,觉得他这次做的也的确靠谱,“手印熏显柜确实很好用,以后只要遇到大型物证不妨采集指纹的,把东西放入那里头进行,盖上扩散指纹粉、茚三酮等物质,加热之后,就能让物证上的所有的指纹显现出来。这效率……可不是快了一点半点!”
沉夏也跟着点头,“电动开颅锯这东西虽说不可能常用,但是有一个总是好的,有必要对尸体开颅时,可以循序切开人的颅骨,但却不会伤害到骨膜等软组织。这种开颅锯的锯片比较特殊,摆动式运动可以保证切削时产生的碎片不到处飞溅,锯齿也不会损伤人的皮肤……要是人手一个这种电动开颅锯,估计谁都会爱上切割脑袋的。”
半晌,三个人都看着沉夏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巴。尤其是希声很是诧异,心里嘀咕:他哥刚才说了什么,刚才说话的真是他?
还是家悦最习惯于这种调调,很快附和道:“说的有道理,但这种话千万不要给某些犯罪分子听到了,作为维护社会治安的精英,我们怎么能随便给他们提供作案工具呢?不过,幸好这种东西不容易搞到,不然岂不是……”
“嗯……这个情节有点意思,可以用来设计一个法医杀人魔的故事!”沉夏神态灼灼地看着家悦,两眼霎时放出一片片的绿光。
希声连忙捂住他的嘴,招呼他们点菜,“职业病啊没办法……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沉夏嘿嘿一笑,拨开他的手,又和家悦凑到一起笑闹起来。四个人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大快朵颐,总算是心无旁骛地海吃了一顿。
四个人最后都摊在了座位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还是方跃吃的最少,爬起来去结了帐,带回来一个不倒翁的塑料娃娃,据说是店里今天搞活动,吃满400元就赠送一个。
“吃了这么多啊,来,小希声,帮哥哥付钱,咱们AA!”沉夏倒在希声的肩膀上,捂着肚子。他不能吃辛辣,于是吃了一大堆的青菜,还有各种菌类,什么金针菇、白玉菇、平菇……还有那个长相很猥琐的杏鲍菇!
希声掏出两百递给方跃,方跃见家悦对他点点头,高兴地收了。
接着,四人组打算去KTV嚎一嗓子,顺便扫黄打非看看附近娱乐场所的素质怎么样,一进门即刻受到了热烈招待,开了个中包,方跃因为尿急出门如厕。刚出门,被一个穿着新潮的少年撞了一下。
方跃的鼻子一耸,突然停住脚步,抬手拦住了他,“小兄弟,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福尔马林的味儿?”
65、第四类接触02
被方跃拦住的少年面带怒意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他的胳膊,“什么人哪你,关你什么事!”
方跃职业病发作,执意让他说清楚,但今天出门没有带证件,两人就拉拉扯扯地在走廊上争吵了起来。这时后面来了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应该是这人的朋友,看到这场景以为自己朋友被欺负了,立马上前推了方跃一把,说道:“干什么,你想干嘛?”
“福尔马林的味道,从哪里来的?”方跃心说,不说清楚还就不让你走了。
“哎,我当什么误会呢,我这朋友是学医的,下午刚上的解剖课……”后来的男人搂着怀里的少年轻拍了拍,让他别瞪眼了,又瞄了方跃一眼,推搡着他走了。
方跃“哦”了一身,但还是觉得奇怪,一边嘀咕着一边去上厕所:上解剖课会有这么大的福尔马林味儿?这人也太不讲究了,不知道出来玩之前,该换件衣服洗个手么?饶是朋友们都能理解,这味道闻着也挺膈应人的呀!
但是他也没多想,长期遭受家悦的荼毒,他对福尔马林还有各种药水味,也算是有免疫力了。再说,人家也解释清楚了,那少年虽然穿戴上有点非主流,脾气躁了点,但眼神里青涩的感觉还是很重的,不像是什么坏孩子。
常年办案的警察都能形成了一种直觉,能大致在人群中闻到犯罪的味道,虽然不完全准确,但判断这么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方跃还是有把握的。
于是也没再想这件事,洗了手便乐呵呵地回到包房,一听见刚奏响的那段音乐,连忙扑过去踹了拿着麦克风的希声一脚,“这不是老子点的歌么,你不准唱!“
沉夏一看也添乱地跑过来,趴在背上,帮着他抢麦。
家悦倒是乐得作壁上观,握着一瓶啤酒,一点点抿进嘴里,看着他们三个人在沙发上疯闹成一团。久违的舒畅,慢悠悠地爬上了他的眼角。
他眼皮打架地靠在墙壁上,摁了摁酥软的腰。果然,昨晚上一不留神,太放纵了……但转念一想,看着瞬时落于劣势被希声摁倒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方跃,又默然勾起了嘴角。
那个人,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地笑了,谁让自己心软呢,就让他放肆几天吧!
想罢,放下啤酒,捋起袖子也投入到了争夺麦克风的战场中。
第二日,当市局局长轮番拨打方跃和宁家悦的手机时,气的差点脑中风,这两人一晚上玩疯了,回家又趁热打铁进行了某项运动,所以百年难得一遇的——他们迟到了!
半个小时后,方跃和宁家悦坐在了局长的办公桌前,一个面带紧张扒拉着狗窝似的头发,一个眼睛微眯地靠在椅背上,两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的玻璃杯。
“宁家悦!”局长一声狮子吼,玻璃杯震了三震。
方跃赶忙探过身子,挡住局长喷出的口水,拉开话题道:“您找我们来是什么事?家悦他前段时间被那些尸体压得……咳咳,差点休克,所以最近一直在休息……那个,您说,什么任务?”
通常局长大人召见,不是大案就是悬案,再要么就是上头来人,需要警局最能干的几个下属帮他撑门面。
“是这样……这几天省长要下来视察,你们都知道的吧……以前他每次来,我们都要派专人保护,但这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行程提前了,就在今天凌晨,坐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出发了!结果可好……刚要下高速就出了事,前面的一辆客车失控撞上了护栏……”
“把省长的车子给撞了?!”方跃高喊着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小子咒谁哪!不想升职了是不是……”局长拿眼角横他,“省长没事,就是那辆大客车突然冲出护栏,翻下山谷了,那场景……谁看了不傻眼!肯定伤亡不小哪……交通部门那边压力很大,初步判定是一起司机疲劳驾驶的事故,但省长大人不太相信,觉得必修仔细调查调查,就一通电话打我这儿了!所以你们看,作为本局最出色的刑警和法医,赶紧的,带上人去一趟吧?”
宁家悦坐直了身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无聊啊。”
方跃也有些无奈,但眼看局长要拍桌子发火了,拉起家悦往外跑,“知道了局长大人,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一出门,叫上几个平时嘴巴甜会来事儿的,全部挤上一趟车,立即赶往出事地点。
家悦在路上还抓紧时间打了下盹,醒来后发现快到了,赶着给沉夏发了条短信,问他网上这条事故的新闻出来没有,另外表达了作为警方代表,以及要到现场去安慰咱们省长的悲愤心情。
沉夏很快回复他道:
我以普通民众的角度来看,如果我的名气被使用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刻,只会觉得非常荣幸。千万不要学某些国内老学究没有眼界和格局保守。不用像世界末日那样@那么多人,这事你就全权负责吧。淡定,小朋友,天,没塌。
家悦不屑的“靠”了一声,关上手机,扯了扯干燥的嘴角。
刚抵达出事地点,家悦远远地就看到了被众领导围绕在中间的省长大人,他一身贴身的黑色西服,面色凝重,似乎已经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幕后情况。看到市局派来的专人,连忙让秘书迎上来,把他们让了进来。
“同志们,问题很严重哪,表面上看来这是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但我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来,刘秘书,马上带两位同志去下面勘察!”省长不寒暄,开门见山点入正题,虽然有点自以为是,但态度还是严谨的,作风还是务实的。
家悦和方跃的神情也随之好转了些,一脸严肃地跟着人下到山谷,走到客车的残骸边一看,也有些被震住了。因为这里的场面也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旁边有不少医护人员在给幸运的轻伤者包扎,有三名重伤者已经被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还有不少交警帮着护士搜寻幸存者,手拿切割器材,一边搜寻,一边把当场死亡的尸体从破烂了的车厢里慢慢地搬出来。
整个搜救工作进行的很缓慢,因为这里的地形确实很差,到处都凹凸不平,一不留神就会摔一跤。
家悦没有去检查尸体,而是马上招呼助手帮忙救人,现在只有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方跃拽过一个年轻的帮不上忙的交警到一边,询问情况:“初步判定,是司机疲劳驾驶导致的事故?”
这个年轻的交警叫名叫任言,看了他的证件之后,皱眉道:“我刚才就在上面